靳不幻迴到房間後,韋小保還睡在床上。


    那韋小保見靳不幻迴來,就起身笑著說道“阿吉,你家主子,怎麽一大早就叫你去出工呀,看來她以後的夜香歸你倒了。”


    靳不幻聽了,也不迴話,隻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這青樓裏,每日裏都是迎來送往的賓客,每日都有對董小宛慕名而來的,其中有達官顯貴,有青年才俊,有巨富商賈,隻是董小宛一個都不見,加上現在正是花魁大會期間,董小宛不見客,青樓裏的媽媽也不敢多去她那裏打擾。就都讓著她整日的在房中練習。


    靳不幻本是董小宛買來的小廝,隻是董小宛那裏整日都在閉門練習比賽要唱的歌曲,靳不幻也沒有多少事要做,韋媽媽就把主意打到了靳不幻的身上。


    一日,青樓裏留宿的客人太多,這青樓裏的下人打掃不過來。韋媽媽就找到靳不幻說道“阿吉,你整日的閑著也是閑著,我們這明月閣可是不養閑人的,你就與他們一同去打掃姑娘們的房間。”


    說完就指向一個男仆。那男仆急忙就將手中的工具箱遞給了靳不幻,說道“阿吉,你給我來吧。”


    靳不幻也不知道情況,就跟著那男仆去了。


    那男仆把他帶到一個房間前,對他說道“阿吉,這間房子,就歸你打掃了,我們韋媽媽的要求,你是知道的,這房間裏要擦得一塵不染,房間裏的這些昨晚留下來的味道,你也要用熏香把這房間給熏得香噴噴的才行。還有,這房間裏的馬桶你也要把他清洗得幹幹淨淨,如果被韋媽媽發現你沒有把馬桶清洗幹淨,小心韋媽媽罰你用那馬桶盛飯吃。”


    男仆說完後,就背著手走了。


    靳不幻在穿越前他也沒有幹過打掃客房的活,這穿越後更是沒有幹過這活。雖說沒有幹過,但是這打掃衛生也不算是什麽難事,隻要細心一點,勤快一點就行。


    靳不幻就用一張布巾把頭發包住,唱著小調打掃了起來“我是一個清潔工,清潔本領強,我要把那新房子,擦得更漂亮,擦完地板又刷牆,帕子飛舞忙,哎呀我的小鼻子,變呀變了樣”


    韋媽媽聽到有一間房裏傳出了歡快的歌唱聲,就上前查看。剛走到窗外,就見阿吉正在屋內一邊唱著小調,一邊打掃這房間。韋媽媽就搖了搖頭,心中暗笑道“這個阿吉,真的就是天生的賤命,讓他來給姑娘們打掃房間,這還讓他打掃出了優越感來了,看來以後有了那些髒活累活,就找這個阿吉來做好了。”想到這裏韋媽媽得意的笑著走開了。


    在整理床鋪時,發現床榻上有一條皮鞭,和兩節用過的蠟燭。


    靳不幻見到這些東西,不由得會心的一笑道“沒想到這古人也會玩這些花花活,看來,古人也不古也。”


    又是一陣忙活,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算是把衛生打掃幹淨,床鋪給整理妥帖了。但是靳不換始終聞到這房中有一股臭臭的味道,就尋著味道找去,終於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找到一個馬桶。就上前把馬桶蓋子揭開,這一看,靳不幻早上吃的飯菜差點沒有吐出來,隻見馬桶裏,全是嘔吐物與屎尿的混合物。他急忙就把馬桶的蓋子給蓋了起來。


    靳不幻看著這已經裝得滿滿的馬桶,不由得搖了搖頭,但是也隻得擼起了袖子,把馬桶抱了起來,要拿去倒到後院的糞車裏去。


    靳不幻抱著裝得滿滿的馬桶,小心的走出房間,順著走廊來到樓梯口,他看了一眼樓梯,就小心翼翼的,一步兩步三步的往下走去。


    今日也是活該靳不幻倒黴,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在樓梯最下麵的兩台處,放了一把掃帚,靳不幻抱著的馬桶,遮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下到此處,被腳下的掃帚一跘,人和馬桶都飛了出去。


    隻見那馬桶,被靳不幻高高的拋出,在空中轉了幾圈,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線,而那些屎尿汙物隨著那一道優美的弧線,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的潑灑得到處都是。而最絕的是馬桶在空中轉了幾圈,就不偏不倚的扣到了,跌倒趴在地上的靳不幻的頭上。


    這突然的變故,把旁邊的人全部看傻了,旁邊的人,就見一個人頭上扣著一個滿是汙物的馬桶,那人還不停的用雙手想把馬桶給取下。


    眾人見了這畫麵,不由得發出一陣哄笑,大家都紛紛的捂著自己的鼻口,誰也不願意上前幫忙。


    靳不幻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扣在頭上的馬桶取了下來,隻是此刻馬桶中的那些汙物,已經把他的眼睛全部給糊住了。靳不幻就想找些水來把臉上的汙物給洗一洗,就閉著眼睛雙手向前伸的,一路摸索走去,由於看不清方向,就從院子裏摸索著進了大堂。


    眾人的笑聲,引來了更多的人圍觀,這時候下人們、姑娘們,有的在樓上透過窗子看戲,有的遠遠的圍在一旁看戲,隻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幫忙的。


    這笑聲引來了韋媽媽,韋媽媽撥開了圍觀的人群,就見院子裏的地上滿是屎尿這些汙物,一個打翻的馬桶還在院子裏晃悠悠的滾著,地上還有一串滿是屎尿的腳印向大堂走去。


    韋媽媽一邊捏著鼻子,一邊罵著,小心翼翼的順著那一串腳印走了過去。等韋媽媽跟著腳印走到大堂,就見阿吉此刻還是伸著雙手,搜索著往前走,隻是他走過的地方,碰過到過的地方,都粘上了臭烘烘的屎尿混合物。


    韋媽媽大叫一聲“真是一個沒用的阿吉,你給停下,不要再動一步了。”


    靳不幻聽到有人叫他阿吉,他就停了下來。


    韋媽媽,叉著腰走到距離他五六步遠的地方,就停下問道“你滿身是屎的,你要去那裏。”


    靳不幻,急忙迴答道“我要去找些水來給臉上的這些洗洗幹淨,我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了。”


    靳不幻說完,就要向韋媽媽那邊走去。


    韋媽媽又是一聲大叫“停-”


    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經被在樓上的玉環給看見了,玉環急忙告訴了董小宛,董小宛聽了,拉著玉環就從樓上趕了下來,此刻她們也已經追到了大堂之中。


    董小宛見靳不幻滿臉的汙物,就從腰間把手絹取了下來,為靳不幻擦去臉上的汙物。


    靳不幻能睜開眼睛了,看清眼前的人是董小宛,他急忙就往後一退說道“小姐,我身上很臭的,你還離我遠一點吧。”


    董小宛聽靳不幻這麽說,眼淚如雨下一般的說道“你躲什麽躲,你就讓我給你擦幹淨吧。”


    董小宛說完就又要上前去給靳不幻擦拭。


    韋媽媽在一旁,就即刻上前拉住董小宛說道“小宛,讓下人們給他收拾把,他身上這麽多屎,可要小心不要沾到姑娘身上了,”


    說完就緊緊的拉著董小宛,不讓他再上前去給阿吉擦拭。


    這時玉環就上前說道“小姐,我這就帶他去後麵,找個浴桶給他洗洗。”


    董小宛聽了,說道“不用了,就帶他去我房中,在我浴桶裏洗吧。”


    韋媽媽聽了董小宛這話,不由驚得大大的張開了嘴。


    這時韋小保從人群後麵走了出來,笑著說道“阿吉,他身上這麽的髒,不知道要打多少水才夠給他洗的,還是我帶他去後麵的小河裏去洗洗吧。”


    靳不幻聽了,連忙說道“就是就是,我身上這麽髒,我還是去河裏洗吧,反正現在正好是夏末,我正好想去河裏玩玩水,韋爺,就有勞你帶路了。”


    靳不幻說完,就跟韋小保向外走去。


    董小宛見靳不幻離去,就在後麵大聲的囑咐道“你去河裏洗澡,可要小心,切莫去水深的地方,小心被水給衝走了。”


    靳不幻聽了,也不迴頭,隻是大聲的迴答了一句“知道了。”


    韋小保帶靳不幻離去後。


    董小宛就把臉上的淚水抹了幹淨,沉下臉來問道“韋媽媽,今日之事還請你說說清楚。”


    韋媽媽見董小宛拉著臉問她,就隻得賠笑道“小宛,事情是這樣的,今日那春紅的小廝請假迴家去了,春紅昨晚不是伺候了那劉守備一晚嗎,今早劉守備走後,就沒有人給春紅收拾昨晚的房間,我見那個阿吉閑著沒有事做,我就讓他去收拾春紅的房間去了,那知道,那個阿吉,真是一個沒有用的阿吉,這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把馬桶的糞便搞的到處都是,我一會,”


    韋媽媽剛說到這裏,就被董小宛打斷說話,沉著臉說道“韋媽媽,你也真是好笑,那春紅用了的房間,他小廝不在,你就叫我的人去打掃,你應該是知道,那阿吉是我買來,是讓他服侍我的,我可不是買來,讓他去服侍別人的。”


    韋媽媽聽了,連忙陪著笑臉說道“小宛你與那春紅也是姐妹,今日她那裏沒有人,讓你的人去她那裏幫他收拾收拾,也是你們姐妹之間的情分,何必分那麽清楚,說些生分的話來。”


    董小宛聽了,心中更是氣憤,想到靳不幻如今搞的如此狼狽,原來是為了給春紅打掃房間,才搞成這樣的。就把所有的火氣往春紅頭上撒去。撕破臉的罵道“誰與那小婊子是姐妹,那小婊子什麽客都接,我可沒有那樣的婊子來做姐妹。”


    這時人群之中的春紅,聽到這話,那裏還能站得住,就從人群裏跳了出來,罵道“董小宛,你說誰是婊子,我春紅是婊子,你董小宛難道就不是婊子了嗎,我是接的客比你多,也不過隻是十步笑百步罷了。我就是要多接客,早日好存夠贖身錢,早日離開這明月閣,不像你,一輩子都存不夠贖身錢,到了最後,老死了也離不開這明月閣,得死在這明月閣裏。”


    韋媽媽聽二人吵罵了起來,而且二人都罵得如此難聽,而且有繼續升級的趨勢,就讓人把她二人拉開。


    二人被拉開後,韋媽媽看著一地的屎尿汙物,不禁大聲喊了起來“你們還圍著看什麽,還不快點來把這些給我收拾幹淨。”


    這時幾個下人聽到,就急忙拿上工具開始清掃起來。


    韋媽媽見那些下人開始打掃,就在旁邊陰陽怪氣的罵了起來“你們這些奴才,可別像那個沒用的阿吉一樣,你們做事都給我小心一點。你們可不像沒用的阿吉一樣,有一個好主子,那沒用的阿吉他家主子,可是我們明月閣的花魁,也是我們江南花魁大會的種子選手,要是人家這次贏得了比賽冠軍,那人家以後在我們明月閣,還不是更要橫著走了。那個沒用的阿吉,人家主子厲害,人家做奴才的也都跟著沾光了,你們這些人沒有能做花魁的主子,你們就老老實實的幹活吧。”


    這韋媽媽看似在罵這些下人,其實是在揶揄那董小宛。剛才董小宛當著眾人對她韋媽媽訓斥一般的說話,這韋媽媽心中肯定是不服氣的,隻是這董小宛如今是明月閣的紅人,誰也得罪不起,韋媽媽隻敢等董小宛走後,在眾人麵前說上幾句出出怨氣。隻是這韋媽媽一罵,沒用的阿吉這名字在明月閣裏就傳開了,後來沒用的阿吉這個綽號,就在明月閣裏傳開了。


    董小宛被玉環扶進房後,董小宛還久久不能平複。


    玉環就上前開解道“小姐,你何必為了阿吉,和其他姐妹臉紅,我們大家在這明月閣裏,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後再見了春紅,我們也不好見麵呀。”


    董小宛聽了,憤憤的說道“那個春紅,什麽東西,我都不曾舍得讓阿吉給我倒過馬桶,她的馬桶卻要阿吉來給他倒,你說我罵她罵得對是不對。”


    玉環聽了,搖頭道“小姐,也不是春紅讓那阿吉去的,是韋媽媽讓他去的,再說了,去打掃一下房間,也不是什麽大事,誰知道那個阿吉笨手笨腳的把自己搞成那樣。”


    董小宛聽了,歎息一聲說道“這怎能怨他呢,看他的樣子,他以前又何曾做過這些醃臢的事情。這要怨,就隻能怨我,是我把他叫道這明月閣來的。他都是為了我才弄得如此狼狽不堪的。”


    玉環聽了,就開解道“小姐,他可不是為了你才弄成那樣的,他是為了他家娘子才弄成那樣的。”


    董小宛聽了這話,本還噙在眼眶裏的淚水,一下就噴湧而出。


    玉環之前隻是猜到,這董小宛已經對靳不幻動情了,此刻她可以確定,董小宛是真正的對靳不幻動情了。


    玉環也歎息了一聲,就上前安慰道“小姐,我們青樓女子,最忌諱的是對男人動情呀,杜十娘的例子,還活生生的擺在麵前,”


    董小宛聽了,用凜冽的眼神向玉環望去,說道“我不是杜十娘,我還有不起杜十娘的那百寶箱,他也不是那李甲,你若要是敢再說他的壞話,我們之間的姊妹情分就到此為止了吧。”


    玉環聽了,心中想到“我跟了小姐十年有餘了,小姐從未對我說過一句重話,今日為了一個男人,說要與我情分到此為止,看來這小姐真的是愛上那靳不幻了。”


    想到這裏,玉環也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流淚離去。


    阿吉跟著韋小保到了小河邊,見河水清澈見底。


    阿吉衣服也不脫下,就一頭紮進了水中。這清澈的河水頓時就把他臉上的糞汙給衝洗了幹淨,他還是潛在水中,雙手用力的搓洗著腦袋。直到認為已經搓洗幹淨了,才把頭露出水麵,那清醒的空氣瞬間鑽入了鼻腔,不由得又大大的唿吸了幾口,他才感覺整個人清爽了過來。


    韋小保在岸上看著,笑道“阿吉,今日我看董小宛對你挺不錯的,她居然用她的手絹親自給你擦拭臉上的糞汙,我想你們關係一定不簡單吧。”


    靳不幻泡在水中,一邊搓洗著身上,一邊說道“我就隻是她在路上買的一個下人,可能是他見我可憐,又或者她本就是心地善良之人,對誰都如此的好吧。”


    韋小保聽了不信,笑著說道“我在明月閣裏認識董小宛,少說也有五六年了,她平日裏卻是不惹人生厭,但是也未見她對哪個人好過,她見誰都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從未見她今日如此緊張過誰。我見她如此緊張你,你該不會是她養的小白臉吧。”


    靳不幻聽了,笑著用雙手擊打水花向韋小保潑去,一邊潑一邊說道“胡說,找小白臉,哪有找我這樣的,如果真有那位姑娘要找小白臉,你介紹我去成了,我給你提成。”


    韋小保聽了,也笑著說道“我想也是,就算那董小宛要找小白臉,也應該找我這樣的,怎麽會找你呢,明月閣裏的姑娘都知道我天賦異稟,今日讓你也見識見識。”


    韋小保說完,就脫得精光,也跟著跳入了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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