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姝酥和白衣男子則相對來說顯得安靜得多。


    “姑娘,想聽什麽曲子?你大可說,杏奴若是會,便彈給姑娘聽”


    杏奴手中抱著古箏,就那般規規矩矩的站在姝酥麵前,語氣淡漠的詢問著姝酥。


    姝酥坐在原地,半天未動,隻是直勾勾的看著杏奴,好似從他的身上看見了一隻冷漠的自己。


    忽然姝酥垂眸看著杯子裏映出自己的麵容,停頓了好久,才見自己開口:“你會什麽就彈什麽吧。”


    杏奴似乎看出了姝酥的心情不佳,便上前一步,蹲下為其倒了杯美酒。


    “姑娘是心情不好才來這兒尋喝酒的吧?”


    杏奴最擅長的便就是這一眼看透女子心中所想,所以為他一擲千金的女子可謂是絡繹不絕的。


    姝酥也不意外他看得出來,輕輕點了點頭。


    “若是姑娘信杏奴,不妨告知杏奴所為何事,姑娘來這不就是因為心中煩惱之事嗎?”杏奴將那杯美酒放在姝酥麵前,取代了先前的清淡溫茶。


    姝酥詫異的看了杏奴一眼,隻見他微微一笑,示意姝酥品嚐一下這不一樣的美酒。


    姝酥這才低下頭看著杏奴端來的那杯美酒,隱隱約約散發著誘人淡香,她猶豫著,端起淺淺嚐了一口。


    明明聞著氣味,是宛如桃花般清香卻又帶著果子的甘甜,可入嘴的味道與氣味完全相反,反而帶著烈酒的辛辣。


    “如何?”杏奴的聲音依舊淡然,像是雪原上的花,清冷高雅。


    “不好喝。”姝酥下意識的將美酒推遠,搖了搖頭,實話實說。


    “你在喝一口原先的茶。”杏奴笑著,將溫茶再一次推到姝酥麵前,示意她請。


    姝酥看了一眼杏奴,便雙手拿起,喝了一口,卻發現茶水的清香混合著嘴中殘留著的酒香,雖說解了辛辣,卻比原先更加難喝。


    “所以,姑娘懂了嗎?”


    杏奴雙眸明明很清澈,卻感覺裝了萬千煩惱,而他總是為他人解憂,又無人能為自己解憂。


    “你如何得知我為感情而來?”姝酥語氣中難掩驚訝,她略顯好奇的看著麵前的白衣男子。


    “感覺,來此處尋杏奴的,都是為情而來,你的雙眸也是這般告訴我的,包括與你一同的那位女子,她雖比你好很多,卻也對自己的感情迷茫。”


    杏奴起身,走到台前,將古箏放下,纖長的手指溫柔的輕撫著琴弦,眉宇間難得浮現一抹溫柔。


    他彈著一曲悠揚的琴曲,可在姝酥耳朵裏卻總覺得有一種落寞的荒涼之色。


    “為什麽要去學別人呢?姑娘的性格本就是那杯清茶,本就是淡雅清香卻偏要去學美酒的惑人心智。”


    杏奴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似乎停止了演奏,起身收拾了東西。


    “這樣,保不準會丟失原有的,也迷失了自己。”杏奴將古箏抱起,站在了姝酥麵前。


    “姑娘,心事已了,杏奴便先一步離開了。”他施施然行了個禮,便抱著古箏朝著門外走去,卻被姝酥喊停了。


    “我們是不是見過?”姝酥看著杏奴的背影,喃喃自語。


    “未曾,姑娘,後會有期。”


    杏奴一頓,卻依舊淡漠如冰,這一次,他頭也不迴的離開的雅間,沒在理會姝酥的叫喊。


    姝酥看著桌子上的那兩個杯子,忽然想到了什麽,便轉身朝著隔壁走去。


    卻見岑歡一人倒在軟榻上早已不省人事,姝酥一愣,忙上前查看,卻見她也隻是喝醉了酒。


    “誰?”姝酥起身,手中幻化出晶霜劍看向門口。


    卻見是岑歡挑選的紅衣男子,他依舊戴著麵具,隻是手中端著一碗剛剛熬製出來的湯。


    “這是醒酒湯,喝下去,她會好很多。”沈言舟聲音也沒了先前的輕巧,更多的是有著如同寒冰的冷硬。


    “謝謝,這是賞錢。”姝酥點了點頭,似想起什麽,比阿門取出一片金葉子遞給沈言舟。


    “不用。”


    沈言舟語氣微冷,他將醒酒湯放在桌子上,而後便看了一眼軟榻上一直喚著不要的少女,便還是轉身離開了。


    姝酥眨了眨眼睛,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將岑歡扶起,把那碗醒酒湯喂給岑歡喝下,便施法讓她稍稍清醒一點後才歎了口氣。


    “姝酥姐……?”岑歡揉了揉發暈的腦袋,雖然是清醒了許多,卻依舊像是還在雲端之上,輕飄飄的。


    “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迴去了,明日一大早便是比試大會了,你可不能在此刻出事。”


    姝酥見她意識依舊還沒完全蘇醒便隻好扛起她,朝著外麵走去。


    “姝酥姐,我想迴家了。”


    岑歡喃喃自語,這裏好累。


    每天處理不完的雜事,還有一個她心中是喜歡的卻又不敢真的喜歡的少年大boss。


    “好,待日後下山曆練,我便陪你去尋你的家可好?”


    “迴不去的。”


    岑歡依舊喃喃自語,隻是眼眶卻紅了。


    二人踉踉蹌蹌的離開了緋煙樓,殊不知二樓之上,杏奴正遠遠的看著姝酥的背影。


    同一時間,沈言舟也換了一副麵孔,在姝酥岑歡離開的那一瞬間也一同離開的緋煙樓。


    姝酥扶著岑歡出來的時候,這才發現,進去的時候還是朗朗白日,可出來的時候天空卻已然升起了一片橘紅之色。


    “師姐。”


    姝酥頓住,但又或許覺得是幻覺便依舊扶著岑歡往璿璣派的方向走去。


    “師姐可是要這般走著迴璿璣派?”紅蘿淡笑聲在一次響起,姝酥這才欣喜的轉身看去。


    隻見紅蘿就站在人群之中,笑著看著自己,晚霞的餘輝落在少女身上,為她平添了一抹朦朧的美感。


    “紅蘿?!”姝酥頓時鬆開了手,將還沒徹底清醒的岑歡扔在了地上。


    而後朝著站在那的紅蘿撲了過去,沒了以往的拘束和猶豫。


    岑歡: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大冤種是嗎?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落在岑歡的屁股上,淡淡熟悉的茶香撲鼻而來,她下意識的抬起看去……


    卻並非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岑歡師妹,你……怎麽喝這麽多酒?”


    岑歡眸子閃過一絲失望,並沒有迴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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