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院落內,有幾人在涼亭中品茗暢談。一列甲士將院落盡數包圍。


    一名金甲男子舉起茶杯,向著冒著熱氣的茶水輕吹一口涼氣。


    “淩公子還是年少有成啊,年紀輕輕,便已是凝氣九層,怕是不日便會突破至凝丹境了。”


    他身前的桌案前,端坐著一位少年,不過十七的模樣,卻又有著不屬於少年的成熟。


    “章親王說笑了,九州之大,絕世天驕比比皆是。”


    金甲男子輕輕旋轉著手中的茶杯,杯中青綠的茶水微微蕩漾。


    “能在俗世之地修煉至此,與淩公子比之,那些天驕不過是依靠宗門罷了,還是淩公子驚才絕豔。”


    淩空嗬嗬一笑,不以為意道。


    “五大世家向來不涉及皇朝之事,所以這才在此京城之中紮根,與皇朝區分開來,章國皇城距離此處兩天的腳程,而我們背後便是臨淵宗,若是我們出手,仙宗得知,我們世家可是不好過啊。”


    淩空食指輕輕叩著桌案,說道。


    “嗬嗬,驚龍城傳來的消息我已得知,妖將頻頻出沒, 幾大宗門都在前方與妖族對峙,此時無暇理會章國之事,隻要我們速度夠快,令他們反應不過來,到時生米煮成熟飯,那仙宗又能如何?”


    淩空叩著桌案的手指一頓,微微有些詫異。


    “親王還真是手段了得,此關鍵時刻,卻還要在背後捅上一刀,還真是不把人族大義當一迴事。”


    金甲男子眼底閃過一絲厲色,隨後又裝作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又繼續道。


    “這章國憑什麽要讓女子坐上那龍椅,如今她身子日漸消瘦,想來她也不會將那個位子拱手讓與我,那便對不住我那小侄女了。”


    “親王固然是手握重兵,可蘇老將軍又怎麽讓你如意?”


    金甲男子抬眼了一眼少年,微笑道。


    “這便要仰仗淩公子了,若是淩家能出幾分氣力,想來攻入皇城,必然是輕而易舉。”


    淩空目光微凝,看向了金甲男子。


    “你是說你能夠牽製住蘇老將軍?而且五大世家也已是被你收買了兩家?”


    “嘖嘖,淩公子當真是心思細膩,這般便讓你猜到了,難怪淩家主會這般放心的將淩家交於你,此後淩家怕是要成五大世家之首了。”


    淩空心中冷笑,嘴上淡淡道。


    “親王便說說條件吧。”


    金甲男子見少年直截了當的問起,大笑道。


    “淩公子當真是爽快,若是能夠助我登上那龍椅,此後上供給皇朝的靈物靈草,我便分三成與你,其餘還得供給仙宗,畢竟沒了仙宗,這龍椅也坐不安穩不是?”


    淩空淡然一笑,看著金甲男子。


    “親王還真是好手段啊,出其不意坐上了皇位,到時木已成舟,那時四宗便會投鼠忌器。”


    金甲男子眼睛微眯,眼前之人竟然能夠將他的想法看穿。


    “嗬嗬,淩空公子意下如何?”


    淩空忽的站起身來。


    “那我便答應你就是了。”


    金甲男子聞言,桌子下攥緊了拳頭,仿佛自己身下得座位已是那龍椅。


    “哈哈,到時便依仗諸位了。”


    說罷,也緩緩起身來,在桌子上放下一個儲物戒。


    “這不過是些許靈石寶材,也是我的誠意,也希望我們此番合作愉快。”


    少年看著男子身前的儲物戒,臉上笑意不斷,伸手將其攝來。


    “親王放心便是,隻管放心去做,時機成熟我們自會出手。”


    金甲男子緩緩起身,拱手一禮。


    “那便先行告辭了。”


    “不送。”


    金甲男子轉身離去,身後的一眾甲士也隨之離去。


    少年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手中儲物戒輕輕拋了拋。


    “嗬,那位置你也坐不了多久,也罷也罷,就讓你坐上一坐。”


    “咳咳咳——”


    少年忽的猛然咳嗽起來,袖袍輕輕擦拭起嘴邊咳出的鮮血來。


    “如今舊傷未愈,就這羸弱的肉身,怕也是支撐不了太久,得早些促成謀反一事。”


    一道有些蒼老的身影緩緩從院落外邊走了進來,緩緩拱手道。


    “主人,有何吩咐?”


    少年緩緩轉身,看著那如今消瘦的淩家家主。


    迴想起那日,他突破驚龍城大陣,不巧卻是被一名臨淵宗弟子發現,他不得已之下,隻能出手將其滅殺。


    而後又不得不自損功力,攜帶著破陣杵倉促破陣,也僅是讓他一縷殘魂通過那驚世大陣。


    不過說來也是巧合,讓他奪舍了這淩空的身軀,漸而恢複之後,使用秘法將這淩雲控製,當成自己的傀儡。


    而後在這淩家休養生息,如今才得已恢複至淬骨巔峰。


    否則,以自己那殘破的魂體,不知多久才能突破至淬血境。


    “將眼線散出去,而後私下在皇城中置辦一場燈會。”


    淩雲恭敬的垂頭,說道。


    “是。”


    隨後便走出了院落。


    咳咳咳——


    “嗬,人還真是讓妖難以理解,既然那長公主喜歡詩詞,那便引她出來。”


    ————


    “天霖,此番宗門已是在準備好應對獸潮一事,如今我也脫不開身去皇城,讓你與思盈去也不太妥當,若是我與其餘三宗長老出城,還需得你與思盈主持大局。”


    一身玄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對著身旁的青年說道。


    “情況當真如此緊急了嗎?要不要與青瀧相商一番?”


    方天霖臉上隱有擔憂之色。


    劉義守淡淡道。


    “青瀧早已知皇城隱憂,曾與我們相商,暗自調動少量驚龍衛返迴皇城。”


    “倒是我多慮了。”


    劉義守輕歎道。


    “那強行突破驚龍城大陣的妖修實力不俗,他成功突破守城大陣後,施展隱匿之法遁去,雖靈魂受損,但也不是尋常弟子所能夠對付的。”


    方天霖麵色一沉。


    “長老打算如何?那燭龍是否已經出現?若是可行,讓我去探查一番,不日便迴,此次我定要為徐師弟報仇。”


    劉義守微微一歎。


    “不可,當以大局為重,此事我另有人選。”


    方天霖長出一口氣,轉而問道。


    “長老有何人選?”


    劉義守開口道。


    “李羨魚。”


    方天霖心下一愣,看向劉義守。


    “長老,此事我覺得不太妥當,羨魚師弟他……”


    劉義守揮手打斷道。


    “章國國主疾病纏身,此去非他不可,盡量讓國主再撐些時日,唯有他所煉製的丹藥能夠讓凡人羸弱的身軀承受,等過了此次大勢再說,若是有後顧之憂,我們便落了下乘。”


    方天霖焦急道。


    “那妖修實力不俗,若是羨魚師弟不敵該如何?”


    劉義守淡然一笑,掏出了幾樣東西。


    “這是嚴長老給我的護身符,可抵化嬰修士一擊,此去無憂。”


    方天霖猶不放心道。


    “除卻羨魚師弟,還有誰一同前去?”


    劉義守稍一思索,說道。


    “便讓張天寶與淩風同去,天寶精通符籙之道,此去多有助益,淩風青罡劍訣大成,戰力也尚可。”


    方天霖眉頭稍稍緩和,以這三人實力來說,凝丹之下鮮有敵手,凝丹應當也可來去,李羨魚那人形兇獸便不用多說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


    劉義守將三枚護身符交與方天霖。


    “此事便由你去辦了,我得先行準備一番。”


    方天霖接過那三枚護身符,點了點頭。


    劉義守又掏出一張丹方來,囑咐道。


    “將此丹方一並交於李羨魚。”


    臨淵閣洞天內。


    李羨魚緩緩鍛燒著那麻花般的長棍,不時便有碎屑掉落。


    此時的五尺長棍已拉長至六尺,變得細長,漸漸有了槍身的樣子。


    感受著體內靈力逐漸減少,少年揮袖將靈火散去。


    昨夜少年與少女聊至明月高懸才不舍離去,少年將少女送迴紅塵客棧之後,迴了臨淵閣便徑直睡下,睡了個安穩覺,而後又起了個大早,便又開始煉製起槍身來。


    將六尺長棍攝來,少年雙手一握,此時的長棍依舊滾燙,少年手中靈力升騰,將長棍包裹,而後將其揮舞了一番。


    片刻之後,少年停下手中的動作,嘴角上揚,又將麻花般的長棍在手中打了個旋,而後滿意的收了起來。


    無奈一歎,還真是讓人按耐不住,腦海中不住的想著,自己手持長槍所向無前的樣子。


    正打算打坐恢複一番靈力後,再行煉製的少年,忽覺洞府禁製一蕩,眉頭一皺,又緩緩起身來。


    洞府禁製打開,一個俊逸的男子緩緩走了進來。


    “羨魚師弟。”


    李羨魚迎上前去。


    “天霖師兄,怎的有閑來此尋我?”


    方天霖走進洞府中,便發覺地上有這一堆碎屑,目光微凝。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李羨魚擺了擺手,示意方天霖到一旁的桌子邊坐下。


    “師兄可是有事找我?”


    方天霖坐在桌子前,緩緩道。


    “此次前來,有急事相托於你。”


    李羨魚聽罷,直了直身子,不禁問道。


    “有何急事?”


    方天霖整理了下思緒,開口道。


    “此事便是讓你去一趟皇城,為章國國主延續壽命。”


    李羨魚詫異道。


    “可我哪裏會什麽延續壽命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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