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於向陽站的身姿挺拔,他微微低頭直視著她的眼眸,眼神堅定。


    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兩人周圍湧動,溫秋寧的心髒似乎也被這股力量震動的發顫。


    就在溫秋寧觸動不已的時候,她聽見於向陽肚子裏傳來的聲音。


    於向陽也聽到了,他尷尬的嘴角抽了抽。


    溫秋寧唇角彎起,笑的溫柔寵溺,“我還沒吃晚飯,我們就在附近找點吃的吧。”


    兩人又來到了那家麵館。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


    溫秋寧問:“兩碗麵,兩個燒餅,怎麽樣?”


    於向陽對老板說:“再來五個灌湯包。”


    溫秋寧喜歡吃他們家的灌湯包。


    所有的東西都上桌後,溫秋寧把碗裏的麵拌開,於向陽把他的那碗麵端到了溫秋寧的碗邊。


    “你每樣都嚐點。”他說。


    溫秋寧手裏的動作頓住,隨之而來的是從心口直衝而上的疼,喉嚨像是被堵住了,疼的發不出聲。


    以前,兩人每次來這家吃麵,於向陽總讓她每樣都嚐點,可她吃不了那麽多,又舍不得浪費,於向陽就會把她碗裏的麵挑走大半。


    看著溫秋寧不動,於向陽說:“把麵挑給我。”


    溫秋寧垂下眼簾,將眼底的情緒藏起來,她跟以前一樣把碗裏的麵大半都給了於向陽。


    兩人安靜的吃著東西,溫秋寧吃了半碗麵,一個燒餅和兩個灌湯包。


    於向陽吃完剩下的東西,溫秋寧說:“這次我來結。”


    於向陽沒跟她爭,以前他每次都搶著付錢,是知道溫秋寧窘迫,可現在溫秋寧已經完全能夠養活自己。


    兩人走出麵館,迎麵的風帶來了絲絲寒意,於向陽穿著黑色的大衣,腳下是黑色的皮鞋,他的身材高大挺拔,步伐堅定踏實。


    溫秋寧身上是米色的大衣,她的雙手揣進大衣兜裏,和於向陽並排走著,兩人始終保持著半米的距離。


    北京的變化很大,兩年半的時間,街道、路燈、道路兩邊的建築都變了。


    可似乎一切都沒變,兩人曾在多少個夜晚走過這樣的街道。


    那段美好的時光,他們感受到過彼此的溫暖,也感受過彼此的愛。


    很快就到了招待所,溫秋寧站定,“於向陽,你迴去吧。”


    一晚上的相處,她能明顯感覺到於向陽比兩年前沉穩了許多。


    於向陽看著她,燈光勾勒出他硬朗的輪廓,他的眼神溫柔,“你大後天的航班,我來送你。”


    他知道挽留不起作用,與其說那些浪費口舌的話,倒不如慷慨成全。


    溫秋寧微笑著婉拒,“不用,那天周二,你出來不方便。”


    於向陽心裏有不舍和遺憾,他點點頭說:“好,那你在國外一定要小心。”


    夜風揚起溫秋寧耳旁的碎發,她仰著臉,眼眸明亮溫柔,“於向陽,這世間的變數太多,過去的就過去吧,我是真心的希望你一切圓滿。”


    頓了頓,她又說:“我也要跟你坦白,除了上次,我對你的祝福不夠真心,每次都很真心。”


    於向陽聽得出她話裏的意思,“你不必有壓力或愧疚,我要以什麽樣的方式生活,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沒有要挽留你或是等你迴來的意思,你有你追求的東西,我有我的。”


    溫秋寧說:“好,祝你如願以償。”


    於向陽點頭,“那你路上小心點,一路順風,我走了。”


    於向陽跨上單車,騎著離開。


    那個背影慢慢消失在溫秋寧的視線中,她轉身進了招待所。


    她和於向陽之間似乎總是缺少點什麽,應該是缺少那個契合點。


    第一次兩人愛的深切濃烈,因為她的家庭和身體,她選擇離開,第二次她做好了準備,又因為誤會離開,這一次沒有誤會沒有矛盾,隻是她已經報名了。


    於向陽今年三十一歲了,她不想他再這麽拖下去。


    溫秋寧周二早上的飛機離開了北京,於向陽正在收拾東西,他要出任務。


    於向陽這次出去執行任務,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有人偷運販賣古董到國外,上級下命令讓於向陽帶一組人馬去抓獲這些人。


    除了知道這些人在晉城活動過,其他的線索都沒有,需要於向陽帶人去偵察。


    這次任務程景默沒去,他繼續負責對吳曉敏的秘密調查。


    於向陽帶著人來到晉城已是兩天後,這個地方古墓眾多,那些古董很大可能是從古墓裏盜出來的。


    於向陽他們準備了充足的幹糧和水,開始進山尋找被盜的古墓。


    他們走了一天,來到了山林的腹地,天已經黑了,他們找了一個山洞休息。


    十一月下旬,雖然還未下雪,可山裏冷的要命。


    他們燒了一堆火,圍著火堆吃幹糧。


    突然,於向陽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大家瞬時安靜的連吞咽的動作都停止了。


    於向陽表情嚴肅的豎著耳朵聽了好一會兒,然後示意大家繼續。


    大家這才又嚼起了幹糧,“於團,你聽到什麽聲音了?”


    於向陽說:“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叫聲。”


    大家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聽見了盜墓人的聲音呢。


    “什麽動物的叫聲,我咋沒聽到?”一個戰友問。


    “就你那耳朵?”於向陽半開玩笑的說,“我估計你連公鴨和母鴨的叫聲都分不清。”


    “我能分清公雞和母雞的叫聲。”


    於向陽說:“沒想到你這麽厲害!”


    大家哄笑起來。


    吃飽喝足後,於向陽讓大家睡覺休息,他值守。


    這個時候,就特別的想程景默。


    隻要程景默在,都是他搶著主動值守。


    於向陽腳步輕輕的出了山洞,開始在附近搜尋。


    他剛才聽到的不是動物的叫聲,應該是人的聲音,他不想打草驚蛇,故意這麽說的。


    在離山洞半公裏左右的地方,於向陽發現了一灘血跡。


    他觀察了血跡的周圍,是一個成年男性的腳印。


    他更加的警惕起來,他拔出腰間的手槍,開始尋找。


    月光下,於向陽孤獨挺拔的身影投射在地麵,他一路走一路觀察。


    直到跟蹤到一個山崖邊,腳步消失。


    難道跳崖了?


    於向陽彎腰探頭朝崖下看去,在距離崖邊兩米左右處,一塊凸出的岩石上,有半隻露在外麵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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