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琴出生在幸福的家庭,父親重視教育,小時候送她讀私塾,解放後又讓她繼續上學,十六歲的時候,溫琴進了當地的針織廠工作。


    工作了一年不到的時間,有一天,市裏的領導要來參觀針織廠。


    溫琴有文化長得又好看,她還有幾個差不多年紀的女工,被廠裏的領導安排去接待市裏來參觀的領導。


    也就是這一天,溫琴認識了溫秋寧的父親。


    溫琴說,他長得又高又俊,特別是那雙眼睛,眼尾上挑,極其迷人,是她見過的最年輕最帥氣的領導。


    那天他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裝,手裏拎著公文包,身姿筆挺,認真的聽著她們講解針織廠的工作,神情專注。


    遇到沒聽懂的,他會低下頭挨近溫琴的耳旁,小聲的問她,他的普通話標準,聲音磁性,把溫琴的心都吸住了。


    不僅這樣,他對人也溫柔有禮。


    那天,溫琴陪同著他們走了很遠的路,參觀了很多的廠房,她累的出汗。


    他在領導們交談,都沒注意的時候,偷偷的把自己的手帕遞給她,讓她擦擦汗,還說辛苦你們了。


    參觀結束,領導們一起去吃飯,溫琴她們也準備離開。


    這時候,他突然從飯館裏跑出來追上溫琴,遞了給她一包油紙包著的東西。


    他說:“你們肯定也餓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他把東西遞給溫琴後,就轉身迴了飯館。


    溫琴打開,裏麵是幾個炸的金黃的油餅,又甜又香。


    同行的女工起哄,說他看上她了,溫琴一臉嬌羞的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


    這天後,兩人再沒見過麵。


    溫琴時不時的就會想起他,可他是市裏的領導,而且溫琴覺得他對她沒有哪方麵的意思,純粹隻是關心下屬而已。


    溫琴手裏還有他的手帕,她隻能看著手帕慰藉相思。


    相思成疾,在半個月後的一天,溫琴鬼使神差的跑到了市政府外麵,就想偷偷的看他幾眼。


    他長得那麽出眾,隔著很遠的距離,溫琴就認出了他。


    溫琴躲在牆角,偷偷的看他,他越走越近,溫琴的心也跟著越跳越快。


    擔心他看到她,溫琴在差不多的時候將身體縮迴了牆角,過了好幾分鍾,等她再伸出頭看他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就在溫琴內心失望,伸長脖子四下尋找,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道磁性的聲音,“是在找我嗎?”


    溫琴的身子僵住,心髒卻快要跳出了身體。


    他走到溫琴身前,似笑非笑,“躲在這裏,小心被當成壞人抓走。”


    溫琴不敢看他,雙手局促的絞著衣角,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裏。


    他替她解圍,“你是來還我手帕的?”


    溫琴雙臉通紅,點頭如搗蒜。


    男人伸出手,他的手掌很白,掌紋交錯,中指指端處一個冒出的繭子,那是常年寫字磨出來的。


    溫琴慌腳亂手的從兜裏掏出手帕,放到他的手上。


    不知道是太緊張了還是怎麽的,手心刮到了他的手指,一陣酥麻蔓延全身。


    他依舊伸著手,手帕還在手掌上,他笑道:“我是要手帕嗎?”


    “哈?”溫琴茫然的看著他。


    他笑的溫柔,“我帶你去吃飯。”


    他又補了一句,“這個時間,你肯定還沒吃飯,走吧。”


    他將手帕揣進兜裏,已經邁出了步子,溫琴茫然無措的跟在他的身後,心裏是無比的興奮。


    他帶她來到了國營飯館,他站在寫著今日菜譜的黑板前,迴頭看著她,“有什麽忌口嗎?”


    溫琴搖頭。


    他說:“那我就隨便點了。”


    兩人入座後,他給她倒水。


    哪能讓領導給她倒水?


    溫琴惶恐,連忙起身給他倒。


    兩人掙水壺的時候,水撒潑了,潑濕了溫琴的褲子。


    他又拿出手帕,“快擦擦。”


    溫琴羞窘的擦著褲腿上的水,他開玩笑說,“這手帕又得借你了。”


    溫琴拿著半濕的手帕,更窘了。


    “快坐吧。”他笑著說,“私底下別拿我當領導,放鬆點。”


    上菜了,他點了三菜一湯,兩葷一素。


    既不會讓人覺得浪費,又讓溫琴覺得被重視。


    他吃了辣椒,辣的直吸氣,他說:“你們這裏的口味有點重,我還沒習慣。”


    溫琴好奇的問:“你是哪裏的?”


    溫琴這才知道,他是外省的,今年二十四歲,是下派到這個市裏鍛煉的。


    溫琴想,他這麽年輕就當了市裏的領導,肯定很有能力。


    席間,他淡淡的提了幾句,遠離家鄉親人的孤獨和一個人在外拚搏的不易。


    溫琴不太會說話,不鹹不淡的安慰了幾句。


    他笑著建議,“不然我們做個朋友?”


    他說,他接觸的都是政府裏的人,大家彼此競爭,很難交心。


    他跟她做朋友,不談工作,聊聊日常趣事,偶爾一起吃頓飯,打發閑暇時間。


    溫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一頓飯就在這樣興奮又和諧的氛圍中結束。


    飯後,他說送她迴去,溫琴拒絕了。


    “實在不放心一個女孩子獨自迴家。”他說,“尤其是長得好看的女孩子。”


    溫琴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紅著臉一再保證沒問題,他才放她離開。


    迴家的路上,溫琴想,他簡直完美。


    帥氣、溫柔、有禮、有文化、體貼······所有的優點,他都占了。


    此後幾日,溫琴都興奮的睡不著。


    這天,她又跑到了市政府外麵偷看,看著一個個走出來的人,都沒看到他,天都快黑了,也沒看到,她失落的迴到了家。


    接連三天,她都沒看到他。


    她害怕擔心,他會不會是迴去了?


    就在今天又要失望而歸的時候,她看到了他從樓裏走出來。


    溫琴高興的迎上去,他看到溫琴很是意外的樣子,“這麽晚了怎麽還在這裏?”


    溫琴支支吾吾。


    難道他看不出她是來找他的嗎?!


    他說:“這幾天去外地考察了,今天剛迴來,事情有點多,還得迴宿舍加班。”


    溫琴失望中夾雜著開心。


    能看見他,知道他沒離開,就很高興了。


    “那你迴去忙吧,我走了。”溫琴說。


    他卻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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