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米灰色和卡其色拚接的羊絨圍巾,男女都適用。


    於向陽拿著圍巾一圈圈的繞過溫秋寧的脖頸。


    他的唇角彎起,動作輕柔,像是在幹一件很珍重的事,溫秋寧仰著臉,把纖細的脖頸交給了於向陽。


    羊絨圍巾柔暖的感覺包裹著她的脖頸,這種感覺直觸心底,就像於向陽這個人一樣,安全溫暖。


    她貪戀這種感覺,貪戀於向陽帶給她的一切。


    她癡癡的看著於向陽,直到於向陽圍好圍巾,滿意的欣賞著,“我覺得很好看。”


    溫秋寧迴神,拿起另外一條圍巾給於向陽圍上。


    兩人圍著一樣的圍巾走出商店。


    寒冬的陽光穿過雲層和陰霾,塗滿大地,溫暖著每一個渴望陽光的心靈。


    地麵上,一個連在一起的影子,朝著有陽光的方向前行。


    一路上都留下兩人幸福的笑容。


    筒子樓的樓梯很窄,於向陽牽著溫秋寧的手上樓,一位五十多歲的婦女剛好從樓梯上下來,溫秋寧的肩膀不小心撞到了那位婦女一下。


    “對不起阿姨,我不小心的。”溫秋寧連忙道歉。


    婦女白她一眼,輕嗤道:“什麽玩意兒!”


    婦女的不禮貌讓溫秋寧愣了一下,於向陽的臉頓時垮下來,對著婦女口氣很不好的說:“你怎麽這麽無禮?!”


    婦女腳步不停,不屑的瞟了於向陽一眼,嘀咕道:“一個野種,還當成寶一樣。”


    聲音不大,剛好兩人都聽見。


    “你給我站住!”


    於向陽要走下去找婦女理論,被溫秋寧攔住了,“算了。”


    再難聽的話,溫秋寧也聽過,她不屑跟這種人計較。


    再者,溫秋寧深知這些婦女的撒潑耍賴的功夫,於向陽要是找她理論,萬一被這種人訛上,不值得。


    於向陽憤憤道:“怎麽能算了?說那麽難聽的話!”


    溫秋寧淡淡道:“跟這些人計較,不值得,我們迴家。”


    頓了頓,她又說:“別把剛才的事告訴我媽。”


    於向陽心疼,牽著她的手握緊了些,“知道,但你別怕!他們要是欺負你們,你得告訴我,這些人收拾一頓就不敢了。”


    溫秋寧突然心酸的想流淚。


    從小到大,各種難聽的話她都聽過了,隻有於向陽告訴她別怕,他為她出頭。


    還沒到家門口,就見溫琴蹲在門口拖地。


    兩人走近,看見地麵上汪著一些水,門也是濕的。


    溫琴躲閃的目光,主動解釋,“剛才端著一盆水不小心撞到門上,打潑了。”


    於向陽從溫琴手裏搶過拖把,“阿姨,我來。”


    溫秋寧站著沒動,眸子一點點的冷下去。


    她太清楚原因了,她經曆過很多次差不過的事。


    隻是她搞不懂,鄰居們是怎麽知道她們的過去的。


    於向陽提醒她,“你的棉鞋都濕了,快進去。”


    溫秋寧看了眼溫琴,溫琴心虛的不敢看她。


    於向陽打整幹淨進屋,順手關上了門,外麵的溫度太低。


    母女倆安靜的坐在爐邊烤火,溫琴連忙拿了一把椅子,“向陽,快過來烤火。”


    於向陽坐在溫秋寧身旁,溫琴看到了兩人一樣的圍巾,“向陽,你們打算過什麽時候結婚嗎?”


    於向陽看了溫秋寧一眼,正準備說:“我都行,看寧寧的。”


    溫秋寧搶先道:“你總問結婚幹什麽?我暫時沒這打算。”


    她的口氣很不好,讓於向陽愣了一下。


    於向陽第一次聽溫秋寧用這樣的口氣和溫琴說話,以前,她都是耐心又溫柔的。


    溫琴低下頭。


    她隻是想讓兩人盡快結婚,這樣溫秋寧就能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氣氛一時凝固,於向陽連忙圓場,將剛才未說出來的話說出來,“阿姨,隻要寧寧肯嫁,我隨時願意娶她。”


    “哎,好。”溫琴點頭,片刻後找了一個借口,迴臥室了。


    溫琴離開後,於向陽拉著椅子挨近了溫秋寧一些,大手覆上她的手背。


    “寧寧,你別管外人怎麽說。”


    溫秋寧垂著眸子不說話。


    她是不想管別人怎麽說,可她是野種這件事,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以為離開了那個地方就不會不會被人欺負,可還是一如既往。


    她隻想平靜的生活,可為什麽所有人都抓著這件事嘲諷她們,欺負她們。


    下午,於向陽離開後,屋裏又恢複了凝固的氣氛。


    溫秋寧不想講話。


    她在心裏責怪溫琴,不好好找個男人過日子,做出這種被世人嘲諷的事。這個念頭從她懂事起就沒有冒出來過,今天居然冒出來了。


    不過,她更恨的是那個從未見過的父親。


    她和溫琴所遭遇的一切,都是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帶來的。


    溫琴也一直沒有講話,她愧對女兒,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一直到躺在床上,黑暗中,溫秋寧問:“媽,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寂靜的夜裏,這句平常聲音的話像是一聲炸雷,炸的溫琴耳鳴。


    小時候,溫秋寧曾無數次的問過溫琴,她怎麽沒有爹?


    每次問到這個問題,溫琴都會傷心的抱著她哭。


    後來,溫秋寧稍微長大了些,就再也沒問過這個問題了。


    今天,她又突然問起,用的人稱隻是那個男人。


    等不到德溫琴的迴答,溫秋寧又說:“我已經這麽大了,即便是個殺人犯,我也能接受。”


    溫琴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好半晌她才說:“是媽媽犯錯了。”


    “你一個人犯錯就能生下我嗎?”溫秋寧的聲音平靜如水,“這麽一個負心的男人,你還要維護他什麽?”


    “我沒有選擇的權利,來到這個世上,難道連知道自己身世的權利都沒有嗎?”


    溫琴說:“你就當他死了。”


    “我本就當他死了,隻是他還活在你心裏。”溫秋寧又換了一種問法,“我能知道是一個什麽光芒萬丈的男人,能讓你到現在都在維護他?”


    溫琴:“···”


    看溫秋寧今晚的執著,不問出什麽絕不甘心的樣子,溫琴考慮的許久,才徐徐講出當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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