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溫秋寧的太陽穴上方流出,她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就連牛生運那張猥瑣的臉都不停的轉動。


    她的胃裏像是有一根棍子在攪動,她想吐到了極點,可嘴巴被堵著,無法吐出來。


    那一陣陣的幹嘔襲來,難受的她全身痙攣,眼裏冒出了淚花。


    牛生運揪著她的頭發不停的撞在柱子上,一邊泄憤一邊罵道:“你這騷娘們兒,當年差點要了老子的命,我看你今天還想怎麽逃!”


    溫秋寧此時頭腦昏沉,眼中的景物變得恍惚。


    現在這個時間點,外麵連路過的人都沒有,她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


    從她懂事後,她想過無數次離開這個世界,這世間本沒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她苟活著,不過就是不想母親傷心絕望。


    她苟活了這麽多年,如今剛明白了人生的意義,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卻難逃一死。


    死,她不怕!


    隻是有兩件遺憾的事!


    她還未來得及實現她的理想,幫助那些處於貧困、疾病、饑餓的人民脫離苦難,是一憾。


    她還未報答母親這麽多年含辛茹苦的撫養和教育,是二憾。


    她絕望的閉上眼。


    牛生運看到溫秋寧要死不活的樣子,停了手。


    他可不能讓溫秋寧這麽輕易的死了。


    距離天亮還有四五個小時呢,他要好好的折磨她,看著她在他身下痛苦、掙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樣才解氣!


    他舀了一瓢冷水,潑在溫秋寧的臉上。


    溫秋寧一個激靈,頓時睜開眼,她的身前也被冷水潑濕。


    三月的夜,比水還涼。


    她凍得瑟瑟發抖,臉色慘白,眼裏無光。


    街道上空無一人,道路兩旁矗立路燈,發出昏黃的燈光,更顯得黑夜的冷寂。


    於向陽騎著單車飛快的穿梭在熟悉的街道上,終於到了書店門口。


    他從單車上下來,走到門口,店門緊閉,他將眼睛湊到門縫隙,朝裏看,似乎看到了微弱的燈光。


    他不知道這燈光是店裏本該留著防盜的,還是溫秋寧一個人不敢睡,故意留的。


    他細細的聽了一下,裏麵沒什麽動靜。


    他不放心的又繞到了書店的後院,敏銳的他發現牆角堆著幾個石頭,昨天並沒有這幾個石頭。


    他看著石頭考慮了兩秒,然後退後幾步,一個助跑,起跳,一腳蹬上圍牆,雙手抓住牆頭,瞬間就跳上了圍牆。


    他的本意隻是站在圍牆上看一眼裏麵有沒有什麽情況,沒情況的話,他就跳下來走人。


    誰知道卻看見了那個從頭到腳一身藏藍的人,雖然於向陽隻是兩年前見過這個人幾眼,可現在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就是那個老男人!


    溫秋寧的身體被柱子擋住,隻看到一雙被繩索綁住的雙手,手腕上都是血。


    牛生運聽到聲音,抬頭一眼,也看見了他。


    四目相對一秒,誰都沒有猶豫,一個從圍牆上跳下來,一個撿起地上的匕首朝前院逃去。


    於向陽兩步追上去,一個大腳將牛生運踢出幾米遠。


    牛生運從地上爬起來,緊握著匕首朝於向陽刺去。


    別說一個拿著匕首的牛生運,就是三個舉著大刀的年輕男人,也不是於向陽的對手。


    不到三分鍾,牛生運就被於向陽打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手裏的匕首也落在了他手上。


    於向陽轉身準備去救溫秋寧,迴頭那一刻,他的視線便落在了溫秋寧裸露的胸口上。


    於向陽呆了三秒,猛地別開臉,耳朵瞬間就燙起來。


    他發誓他不是故意的,他剛才根本沒注意到溫秋寧沒穿衣服。


    於向陽低著頭搜尋她的衣服,在幾米遠處看到了她的外衣,他走過去撿起衣服,又走到她麵前,全程低著頭。


    雖然他已經盡可能的垂著頭,可免不了還是看到了溫秋寧光著的小腿和雙腳。


    於向陽一隻手提著衣服擋住她的身體,一隻手繞到柱子後麵割斷繩索。


    繩索割斷那一秒,於向陽便轉過了身,背對著溫秋寧。


    溫秋寧頭腦發暈,身體搖搖欲墜,快要站不穩。


    她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要清醒,後來,她緊咬著牙關,穿好了衣服褲子。


    “於向陽,謝謝你。”


    聽到溫秋寧虛弱的聲音,於向陽才轉過身,對上溫秋寧那雙紅紅的眸子時,於向陽才發現她流淚了。


    那一刻,於向陽的心像是被一根針戳了一下,猛地一下收縮疼痛。


    溫秋寧說完這句話就朝後麵倒去,於向陽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


    “溫秋寧!”


    於向陽喚她,溫秋寧閉著眼沒反應。


    於向陽注意到溫秋寧的右邊額頭破了,鮮血染紅了她右半邊的臉頰和脖頸,再看,她的左臉,也被匕首劃開了一口,冒著鮮血。


    “媽的!”心痛中帶著熊熊怒火,於向陽忍不住飆髒話。


    他將溫秋寧輕放到地上,幾步走到牛生運麵前,將他的右胳膊往後一拉一撇。


    “哢嚓”聲中混著著牛生運慘叫聲,他疼的暈了過去。


    於向陽又狠狠地給了牛生運幾腳,然後將他結結實實的綁在柱子上,用布塞住他的嘴,背起溫秋寧走出了書店。


    他估計溫秋寧應該是暈了過去,不過也不排除死了,畢竟傷到了頭,還流了那麽多血。


    單車也沒法騎,隻能背著她朝醫院跑去。


    寂靜的街道上,昏黃的路燈下,隻有一個狂奔的身影。


    於向陽把溫秋寧背到了最近的醫院,醫生檢查,溫秋寧是腦震蕩暈過去了。


    於向陽留下一句“麻煩你們先照顧她一下,我還有重要的事”就跑了,完全不顧護士在後麵大聲叫他。


    溫秋寧是被吵醒的,她睜開眼,全是白色,鼻息間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她懵了一下。


    然後,她聽到於向念的聲音,“溫秋寧,你醒了!”


    “你怎麽來了?”溫秋寧想直起身子,可頭剛立起,就感覺天旋地轉,她的頭又落到了枕頭上。


    “你別動,腦震蕩得靜養一段時間。”於向念坐在床邊,高興的說,“溫秋寧,牛生運被於向陽抓住了!”


    “於向陽親手抓住了你的噩夢,你以後再也不用害怕了!”


    溫秋寧對上於向念的雙眸,那雙眸子很像,讓人感覺安心。


    一陣酸楚從胸腔蔓延到鼻尖,溫秋寧強忍著那股酸楚,“真好。”


    她的噩夢,被於向陽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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