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向念想到應該是程景默給她的,她癟起嘴問:“爸,程景默去哪了?”


    於家順說:“知道你不想看見他,軍區安排他出去執行任務了,省的礙你的眼!”


    於向念口是心非的笑,“你們真是我的好父母!”


    臨睡前,於向念才打開了信封。


    一張信箋紙上,是程景默親筆書寫的信,落款是昨天。


    他寫的字很好看,筆鋒有力,字形正倚交錯。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練了多年的書法,於向念也是偶然間聽程景默說起。


    他十七歲以前都不識字,是進了部隊後,他才照著那些書本學寫的字。


    信的內容,寥寥幾句。


    倒是符合程景默的性格,不為自己當時的選擇做辯解,也沒說他為了救她,自己都差點掉下去。


    於向念:


    我出門執行任務,歸期未知,囑托爸媽照顧你和小傑。


    那天的事,我對不起你,但我必須那樣選擇。


    對我而言,國家和人民是最重要的,如果在他們和你之間,必須放棄一樣,我隻能放棄你。


    但,我願陪你同生共死,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害怕。


    就這麽四句話,於向念卻有些眼眶發熱。


    狗日的程景默,最後那句話算什麽意思?


    是出於責任,說出的愧疚的話,還是出於喜歡,說出的表白的話?


    表白也不能這樣吧!


    一點都不浪漫,搞得像是喊政治口號一樣!


    等程景默迴來,她一定要讓他解釋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於向念心裏那道過不去的坎,此刻終於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一邊翻譯掙錢,一邊養傷等待的日子。


    閑暇時間,於向念就會想起程景默。


    以前,她以為程景默跟吳曉敏談過戀愛,現在知道兩人根本沒有過。


    狗男人純潔是純潔,可純潔帶來的缺點就是對愛情一竅不通,跟塊木頭一樣!


    她要是暗示不到一點,他都不懂什麽意思!


    她要是暗示多了,又怕嚇到他!


    這個度,還真不好拿捏!


    最主要的是,她也沒經驗。


    她很是後悔,在現代的時候看到的那些,什麽撩男100式、把男朋友撩到腿軟、又壞又甜的撩男話術······為什麽不好好學習一下。


    這天下午,於向念正在房間裏專心的工作,被保姆叫下去接電話。


    電話是於家順打來的,讓她現在馬上出門,有車來接她,去軍區醫院看程景默最後一眼。


    什麽?最後一眼?!


    於向念懷疑自己聽錯了,還想問什麽,電話已經掛斷。


    她沒有遲疑,衣服鞋子都沒換,就出門了。


    被一輛軍用吉普車帶到了軍區醫院,又被帶到了病房。


    病房裏麵有很多人,於向陽和趙若竹也在,見到她來,都紅了眼。


    “念念,你要挺住。”趙若竹上前幾步,抓住於向念的手安慰她。


    於向念一眼就看見程景默滿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


    於向陽跟她說當時的情況,於向念一句都沒聽進去。


    她雖然擔心慌張,可還是冷靜的問趙若竹,“他現在什麽情況。”


    趙若竹說:“身中數刀,致命傷是心髒那一刀,已經沒有救治的必要。”


    於向念站在病床邊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傷口,然後說:“於向陽,你跟我出來一下!”


    於向陽愣了一下,看到於向念冷峻的麵孔,沒說什麽跟了出去。


    看著兄妹倆走出病房,大家一頭霧水。


    人都快不行了,不做最後的告別,這兄妹倆在外麵搞什麽幺蛾子。


    於向念冷靜說:“於向陽,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會顛覆你的認知,你別問,照做就行!”


    “我要把程景默做手術,但這件事你要保密!你告訴他們北京的專家剛好在南城,現在已經趕到了醫院。讓他們立刻準備手術前的工作。然後,你想辦法把我送進手術室,”


    於向陽驚得眼珠都快掉了,他從小看到大的妹妹,連縫衣服都不會,能做手術?!


    “念···”


    於向念打斷他,“別問,相信我!”


    於向陽立馬跑進病房執行命令,大家瞬時忙起來,開始準備。


    十分鍾後,於向念頭發挽在頭頂,戴上帽子,戴著口罩,穿了於向陽的軍裝,在幾個醫生的掩護下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趙若竹看著那個背影,擰起眉,“我看著這專家咋不靠譜的樣子?”


    於向陽警惕的說:“試試吧,死馬當活馬醫。”


    “看這背影,怎麽有點像念念?”趙若竹突然反應過來於向念不在這裏,問:“念念去哪了?”


    於向陽說:“說是要一個人靜靜,應該在花園裏。”


    趙若竹沉聲罵道:“靜靜!都什麽時候了!還東跑西跑的!”


    頓了頓,又緩和口氣說,“算了算了,她心裏難受,讓她一個人待會兒。”


    手術室裏,於向念全神貫注的做著手術。


    幸好於向陽他們當場做了急救,幸好紮的位置和深度,不至於當場斃命,不然,就算她也救活不了!


    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心髒修補手術完成,程景默暫時脫離危險。


    於向念暗籲一口氣,接下來是縫合其他受傷的部位。


    於向念做著手術的時候,察覺程景默有蘇醒的征兆。


    肯定是麻醉師的麻醉劑量沒掌握好。


    於向念簡直服了!


    “患者有蘇醒的征兆,準備二次麻醉。”她說。


    她瞥了眼程景默,隻見他眼皮動了動,慢騰騰的睜開了,四目相對了一秒鍾。


    於向念並不慌,移開視線繼續手術。


    病人在剛蘇醒的時候,意識是不清醒的,暫時也感知不到疼痛。


    程景默就睜開了眼三秒鍾的時間,就被再次麻醉,失去意識。


    手術進行了五個多小時才結束,程景默算是脫離危險,被轉入了重症監護室。


    趁大家都去重症監護室外看程景默的時間,於向念偷偷溜出手術室,偷偷換下身上的那些東西。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飯也沒吃,又做了這麽長時間的手術,她都有些虛脫了。


    打算去程景默的病房休息一下,被趙若竹逮到,臭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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