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就嚇得白馳渾身冰涼,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瞟。


    靠……!早知道白野沒受傷,他就溜迴房間了!


    白野和一家人打完招唿,正準備上樓休息,就被白老爺子叫住。


    「小野,你在外邊呆了一整天,這個點才迴家,中途一個電話都沒給我們打。現在我們一家人都特意等著你,你就不準備和我們解釋解釋?」


    白老爺子緊緊皺著眉頭,不滿地瞪向白野,試圖用威壓壓她一頭。明明是白野昏迷在醫院,他們沒去看望,沒去接人,他一開口,反而像白野錯了一樣。


    白老爺子黑下臉來,氣場還是非常強的,客廳裏氣氛冷了不少。白馳縮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出。


    隻是和葉老爺子的陰狠相比,白老爺子最多是精明,和戾氣,沒有半點兒駭人的狠勁兒。


    白野連葉老爺子都不怕,更別說他了,像是根本沒察覺到似的,淺笑著撓撓頭,一臉天真地反問:


    「啊……我上午出了些事兒,一直在醫院裏,直到下午五點才醒過來出院。爺爺,警察沒有通知你們嗎?」


    白野無辜地眨眨眼,不著痕跡地,又把皮球給踢迴去——


    她在醫院躺一下午,白老爺子和白爸白媽作為家長,不但沒去醫院照顧她,沒和警察溝通了解情況,反而等她出院了來怪她?有這麽當家長的嗎!


    白老爺子:「……」


    他咳嗽一聲,假裝自己根本不知道:「警察隻說你和職中的人打架。」


    「哎?小野你進醫院了?」白夫人也「驚詫」地瞪大眼,裝出一副很關心的樣子,不過說話還是陰陽怪氣的,「是打架打傷了嗎?你這孩子,沒事兒去和職中混混玩一起幹嘛?」


    「對,小野,你解釋解釋。」白老爺子抿口茶,直接忽視白野進醫院的事兒,和白夫人一起把矛頭轉向打架上。


    白野覺得這一家人夠搞笑的。


    不過今天她是真的累了,懶得和他們耽擱時間。


    白野繼續裝聽不懂:「唔……不是我不想和爺爺解釋,隻是今天情況有些複雜,警察那邊也還在調查,具體我也還不知道怎麽迴事。爺爺,我今天在醫院躺了一下午,現在很累了,想迴房間睡覺了。明天等警察那邊聯繫你們,我再一起和你們說,好不好?」


    白野話中又強調一次:她受傷了,做家長的還趕著責怪她,不去關心她的身體,不要臉。


    白老爺子一梗,臉更黑了。在他再次開口之前,白野打個哈欠,笑眯眯走進電梯裏:「我去休息了。」


    電梯門關上,白野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白夫人第一個反應過來,氣得從座位上跳起來:「爸您看!小野她、她這麽沒禮貌,像什麽樣子!」


    白老爺子眉頭皺了又皺,最後長長吐口氣:「小野這性格……我們當家長的,是該好好管管了。」


    白老爺子還是第一次當著一家人的麵,說出要管教白野的話。之前他再想打壓白野,也是自己來,不讓白夫人插手。


    白夫人針對白野,他雖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絕對不許她在明麵上怎麽樣。白野始終是他看中的繼承人,輪不到白夫人管教。但現在白老爺子親口對白夫人說要管教白野,就是要利用白夫人,好好磨磨白野銳氣的意思。


    白夫人喜出望外:「爸,您說的是,明天一早我們就和小野好好聊聊,這個家還是得有家規才對。」


    ……


    白野迴房間洗了個澡,九點過,房門突然被敲響,很細弱的「咚咚」聲,白野一聽,就知道門外站著的是誰。


    她打開門,果然,白沫怯怯站在門口,仰頭關切地看她。白沫的頭髮還紮得很整齊,衣服也沒換成睡衣,顯然是剛補完課,就奔過來關心她。


    看見白野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門後,小姑娘眼睛明顯亮了亮,可愛地彎成月牙。


    不過白沫臉皮薄,隻笑了一下,就收起笑容,輕輕問:


    「姐、姐姐……你今天怎麽樣?我聽說你受傷進醫院了,下午一直想去醫院看看你,但是爸媽他們不讓我走,對不起……」


    白沫低頭,內疚地抿抿唇。她知道白野昏迷後,今天一下午狀態都不好,幾乎沒學進去。


    「道歉幹什麽?」白野熟練地揉揉小姑娘的腦袋,又有點想笑,白家人果然知道她在醫院裏,下午還在她麵前裝呢,「我沒事兒,沒受傷。人好著呢,你別擔心。」


    「……嗯!」白沫重重地點點頭。


    白野笑著,又拍拍她的肩膀:「倒是你,補了一下午的課,累了吧?還不快去洗個澡好好休息。待會兒等其他人睡了,來我這兒畫畫玩兒。」


    月考過後,白家家長就把畫室反鎖了,還沒收白沫的繪畫工具。不過白野和葉青蔓商量著,早就另外準備了一套放在白野房間裏,讓白沫周末到她那兒去畫,反正白家人幾乎都不會進白野房間。


    「謝謝姐姐!」白沫眼睛亮閃閃的。


    「快去洗澡。」白野寵溺地催她,白沫小步走開,忽然退迴來,遲疑地抬頭看白野。


    白野挑眉:「嗯?有什麽事兒想說?」


    「我……」白沫猶豫片刻,一咬牙,還是說出口了,「姐姐,我今天下午聽爸媽說,你暈倒是因為打群架應激了。可是剛才,我有個職中的朋友告訴我說,是、是有人僱人對你出手,還有青蔓學姐她,她也差點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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