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的幾率大嗎?”季雲歌答非所問。


    “百分之九十。”夏佐越來越不安起來。


    “是嗎。”季雲歌收迴手,沒有去看貝拉那不舍的目光。轉身看了一眼羅傑後,又看了看身體恢複差不多的邦和保爾,決定到:“送他們迴到西大陸吧,夏佐,我知道你還有這個能力。”


    一句斬釘截鐵的話,連給夏佐說謊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季雲歌這個決定卻震驚了在場的人。


    “雲歌,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夏佐絕對不同意,“不可以,我絕對不會留你一人在這裏,要走,我們就一起走。”他不想再重蹈覆轍了,即便做一個自私的人也好。


    “夏佐,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什麽話嗎?”


    夏佐微微一愣。


    季雲歌轉過身來,用著平靜的目光看著他,“我這一生做過最愧疚的事,就是沒能保護好羅傑和貝拉。我不想看到其他人再重蹈覆轍了,而你是我唯一能贖罪的方式。”


    “可是雲歌……”沒等他開口,一隻微涼的手指已經輕輕附於他的雙唇上,隻見那少女對他輕輕搖了搖頭,“不要拒絕我,夏佐。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你能治好貝拉的病,帶羅傑他們離開這個危險之地。然後,我在這裏重新等你迴來。”


    等著他迴來嗎?


    這是夏佐第一次從她嘴裏聽到自己連做夢都想要聽的話。這一刻夏佐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就像火山噴發般將身體暢快淋漓著。


    “雲歌。”夏佐一把抱住季雲歌,將她緊緊擁入懷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會等我嗎?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季雲歌目光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輕輕應了一聲,“相信我。”


    “嗯,我相信,我相信你!”夏佐抱緊她深深迴道。


    有了這句話,即便是讓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做準備吧,馬上帶他們離開。”季雲歌離開他的身邊,這時耳邊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


    “雲歌。”


    她迴頭看向對麵的羅傑,那少年一臉的愧疚,似乎不知道接下來還能說些什麽。然而就在他不知所措時,手卻被牽起,隻見季雲歌將貝拉的手握到他的手中,然後向往常一樣的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替我好好照顧貝拉,不許再對她兇了。”


    羅傑頓時紅了眼眶,喉嚨一陣酸澀,許久才發出控製不住的顫抖聲音,“我一定會的,雲歌,答應我,要迴來,活著迴來,平平安安的迴來!”


    隻有這樣,才能贖救我當初對你的傷害。


    “啊,一定會的。”季雲歌微微揚了揚嘴唇,然後迴頭望了一眼身後的邦和保爾,他們沒有說話,隻是用一個眼神來表達他們心裏所想說的話。他們說:季雲歌,後會有期。


    還有……小心夜王。


    “雲歌,等著我。我一定會很快迴來的。”夏佐接過季雲歌手中的傳送卷軸,抬頭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要答應我,在我沒有迴來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季雲歌輕輕點了點頭,“快走吧,我也要馬上離開這裏了。”


    夏佐應了一聲,最後戀戀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後,才啟動手中的卷軸,他們幾人的身影就很快的消失在魔法陣中。


    “主人,這樣真的好嗎?”不知何時莫斯已經出現在她的身後,卻是一臉凝重的望著自己的主人。


    “主人,您真的認為那個男人還會迴來嗎?”


    “不會。”


    一個淡淡的迴答,讓莫斯一愣。


    季雲歌抬頭望向即將黎明的天空,紫眸一黯,“因為夜王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恐怕要不了多久,夜王一定會徹底封死這片海域吧。”


    所以這一次,我又騙了你夏佐。


    “是嗎,這麽說季雲歌已經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了?”


    夜王這時靜靜的坐在靠背椅子上,聽著連夜趕迴向他稟報有關於行刑那天發生的事,他在聽著整個過程中,修長的食指一下一下地輕輕敲擊著桌麵,身上散發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壓氣息,讓在場的馬特他們不由心驚膽顫,就連一向最鬧的凱薩琳此時也是安靜的感到不安。


    “是的,陛下。”馬特低頭如實稟報,“所以這才是屬下來此的原因,季雲歌如今成為我們聖十班會最大的隱患,屬下懇請陛下做下一步的打算。”說完,他就等著麵前這位君王的旨意。


    但是“科爾。”


    夜王卻開口叫了另外一個人。


    “陛下。”站在一旁多時的科爾這時,低頭恭敬地上前一步。


    “已經查到月夜神的蹤跡了嗎?”


    “差不多有眉目了。”科爾說著,忽然抬起頭看了一眼馬特,馬特被他這麽一看有倒覺得些奇怪。然而科爾很快收迴視線,嘴角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笑意,故意咬字清晰的說,“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馬特團長剛剛說起的那個突然出現在邢台上救走犯人的可疑男人,就是月夜神。”


    夜王身形微微一頓。


    似乎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科爾嘴角的笑意更是深刻的繼續說道:“想必陛下也知道月夜神在西大陸和季雲歌小姐之間一些不為人知的關係,恐怕讓他選擇背叛黑暗教會,背叛陛下,丟棄國家的原因,都是因為季雲歌小姐吧。”


    話落音,書房裏的氣氛似乎越來越冷起來,馬特他們看見夜王那似乎能凍結一切的冰冷臉色,都紛至一驚,因為他們是第一次見到王這般生氣的模樣。唯有科爾仿佛看著好戲一般,偷偷一笑。


    “那麽昨晚烏托拉碼頭的動靜,也和月夜神有關?”夜王冷聲又問。


    “啊,和上次非法偷渡者一樣,用同樣的方式潛入海域從西大陸來到東大陸。而且據當地的騎士匯報上來的情報來斷定,西大陸唯一有這樣能力創造出唿吸魔法空間的隻有月夜神一人了。”


    “是嗎。”聽到這裏仿佛想到了什麽,夜王身上那冷冽的氣息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異樣的平靜。修長的雙手交叉在膝蓋上,微微勾起冷唇,“那麽從今天開始,你就去設下魔法結界徹底封鎖烏托拉碼頭,然後在通知西大陸的眾位,從現在開始,誰能殺死叛徒月夜神,我就賜給他任何想要的,包括那個國家。”


    哪怕是犧牲一塊大陸,也要想殺死那個男人嗎。夜王這個決定確實夠狠,也夠冷血無情。


    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夜王最厭惡的,便是背叛他的人。就像當初的第一騎士,賽爾奇班,就是落得一個慘死不能的下場。


    這些就足夠體現夜王是怎樣的一個人了。他可以溫柔的殺人,也可以殘忍的殺人下地獄。


    “那麽季小姐那裏?”這才是科爾最大的興趣,他真的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少女成長到什麽地步了。


    “馬特。”夜王這時終於將視線放到,站在麵前待命已久的馬特身上,“你和凱薩琳就暫時不要行動了。”


    兩人聽聞,都為之一驚。


    “陛下,可是我們”當看到夜王這一瞬間目光下沉,馬特的聲音連忙收住。隨後響起一個很冷很冷的聲音:“我不需要失敗者為我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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