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必要。”百裏錚語氣平靜冷淡,看著謝沉硯就像在看跳梁小醜,“我賭你不敢動手。”


    不是不會,也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謝沉硯這人,天生反骨,別人說不能做的事,他偏要做,別人說他不行,他就一定要做成。


    如今被百裏錚這麽一激,他心裏的火氣騰騰燃燒。


    花展毅見狀不妙,趕緊一把抱住他,用盡全身力氣阻止謝沉硯。


    “沉硯,別生氣!”


    眼看謝沉硯處於隨時可能暴走的邊緣,百裏錚卻還要火上澆油。


    “看來謝公子的膽子也就芝麻綠豆大小,我不在的這些日子,承蒙謝公子照顧我們家南燭了,今後我定備重禮登門拜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百裏錚每個字每句話無疑是在挑動謝沉硯的神經,謝沉硯徹底炸了,用力掙脫花展毅的束縛。


    他心中惡狠狠的想:他就是個白癡,剛才插手做什麽,就應該看著這個小賤人去死!


    花展毅雖然施展了全身力氣,依舊還是被掙脫了,眼看謝沉硯就要跟百裏錚動手,他趕緊叫來時酒。


    “時酒!”


    時酒當即會意,沒等謝沉硯的拳頭落到百裏錚臉上,他就在半空截住了謝沉硯的拳頭,和被憤怒衝昏頭腦的謝沉硯扭打做一出。


    百裏錚挑起是非,對上謝沉硯殺氣騰騰的眼神,卻仍舊沒有退避,而是始終站在原地,微笑看著謝沉硯和時酒動手,怎麽看怎麽像等著挨揍的樣子。


    那欠揍的模樣,別說謝沉硯忍不住動手,就連事不關己的花展毅看了,都想給這家夥來一拳。


    就在謝沉硯即將掙脫時酒的糾纏,花展毅腦海中靈光一閃,他大喊一聲。


    “沉硯,想想宋姑娘!”


    他不提宋南燭還好,一提宋南燭謝沉硯就自然而然想起來方才百裏錚說了什麽,一想起來百裏錚說了什麽,就忍不住更加生氣了。


    謝沉硯終於一記窩心腳把時酒踹倒,拳頭生風朝百裏錚臉龐砸去。


    花展毅快速道:“你要是打下去,那你跟宋姑娘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謝沉硯的拳頭才碰到百裏錚鼻尖,就被這句話聲聲攔了下來。


    花展毅鬆了口氣,趕緊衝上去抱住他的拳頭。


    謝沉硯斂著眼底的陰霾,惱怒地瞪了花展毅一眼:“什麽意思?”


    花展毅拽著他走到一邊,又讓時酒守在百裏錚跟前,防止謝沉硯再次對百裏錚出手。


    百裏錚見狀,繼續開口刺激謝沉硯:“謝沉硯,我大概還不知道,我跟南燭我們自幼就定了婚約,你以為,南燭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嫁人,就是在等我娶她。”


    百裏錚說完,沒等謝沉硯再有所動作,花展毅快速給謝沉硯吃了劑定心丸。


    “沉硯,別聽他的,他就是故意刺激你,隻要你今天真的動手,那你跟宋姑娘就徹底完了!”


    氣得整個人快要炸開的謝沉硯聽到宋南燭三個字,又使勁把火氣往下壓了壓。


    花展毅見謝沉硯終於變得可控,不敢讓他繼續麵對百裏錚,加快腳步拉著他離開。


    百裏錚還想追過去繼續作死,得到花展毅吩咐的時酒展開一臂攔住他,半是威脅半是調侃道:“小人這拳頭不長眼,且可不比謝公子的拳頭收得及時,若三當家真想追過去,待會兒傷到那可就不好了。”


    聞言,百裏錚這次迴眸打量起時酒,察覺對方真的有跟自己動手的意圖,便不再往前。


    他想惹怒的隻有一個謝沉硯,就是挨謝沉硯幾拳,他也甘心受著,可若對他動手的是別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花展毅幾乎是使上吃奶的勁,才帶走謝沉硯。


    他用力摟住謝沉硯肩膀,壓下謝沉硯的頭顱,語重心長道:“沉硯別衝動,凡事不一定用拳頭才能解決問題,你要是衝動,就落入這家夥的套了!”


    頓了頓,看謝沉硯好像聽進去了一些,再接再厲,“你想啊,那孫子為什麽一直激怒你,還沒有還手的打算?”


    謝沉硯脫口而出:“他……欠……揍。”


    花展毅:“……”


    倒是實話。


    不過還是反手敲了一下謝沉硯的腦袋,提醒道:“不對,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故意提起自己跟宋姑娘的關係,還故意激怒你,就是為了讓你動手!”


    “你想啊,哪怕你不願承認,但他現在勉強也算咱們這邊的人,你要是對他動手,那麽多人看著呢,肯定瞞不住,要是他耍點心機把這件事捅到宋姑娘麵前,那你當如何自處?”


    “他跟宋姑娘是竹馬,本就占了優勢,而你在宋姑娘那裏留下的印象本來就不好,宋姑娘要是知道你無緣無故對她的故人動手,對你的印象就更差了!”


    一語點醒謝沉硯。


    他真沒想到,看著五大三粗的百裏錚,用心竟然如此險惡,想用他的拳頭襯托自己的無辜弱勢,博取南燭同情,真是好一朵蒼溪山綠茶!


    怪不得這孫子能在蒼溪山潛伏那麽長時間,原來心眼跟花花腸子一樣多!


    謝沉硯隻覺心中有岩漿在燃燒,同時又有一座冰山鎮著。


    既氣憤,又憋屈!


    “你說……怎麽……辦?”


    聲音又恢複了正常。


    謝沉硯雖然跟花展毅一般大,但花展毅可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什麽手段都用過,而謝沉硯在男女情愛這方麵還宛如一張白紙,人家姑娘說一句討厭他都會以為自己真的惹人家生氣了。


    百裏錚玩的激將法,都是花展毅玩剩的,花展毅很清楚百裏錚的後招。


    他意味深遠在謝沉硯耳邊支招:“百裏錚這孫子使激將法,想把這件事鬧到宋姑娘跟前,那咱們就給他來一招釜底抽薪,隻要消息傳不到宋姑娘跟前,你就還有機會。”


    聽完花展毅的建議,謝沉硯腦子裏快速閃過一個想法,抬肘做出個抹脖子的姿勢。


    花展毅看著他殺氣騰騰,扶額沉默了半晌,才動手抓住謝沉硯肩膀,瘋狂搖晃。


    “謝沉硯,把你腦子裏血腥暴力的想法都給我丟掉,無緣無故鬧出人命是犯法的,別逼我親自抓你進去吃牢飯!”


    謝沉硯臉色訕訕,他就是提個建議,又不是真的要動手。


    謝沉硯道:“你……說。”


    見謝沉硯打消了害人的想法,花展毅才鬆了口氣,俯身湊到謝沉硯耳邊,如此這般,如此這般。


    謝沉硯秉持狐疑的態度看了花展毅好一段時間。


    花展毅“啪”地打開手裏折扇,遮住半邊臉,一臉高深莫測。


    “別忘了,論起撬牆角,放眼整個陳郡,我若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謝沉硯一琢磨,那倒也是,花展毅這家夥雖然幹啥啥不行,但論起撩撥姑娘的心得,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厲害,若是連花展毅的法子都不管用,他就更拿不出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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