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硯臉上的消沉已然消失。


    剛才還一蹶不振,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又鬥誌滿滿,恢複成了往常的謝沉硯。


    花展毅看他臉上的振奮,著實好奇:“你在想什麽?”


    謝沉硯迴過神,氣勢洶洶道:“你給我出個主意,怎麽樣才能把宋南燭從那個什麽錚手裏搶迴來!”


    花展毅一陣沉默。


    以前但凡他為某個姑娘用盡手段,謝沉硯都會嘲諷並嫌棄他,如今輪到謝沉硯為了一個姑娘用盡手段,他自然不能放過這個反諷的好機會。


    花展毅故作為難地皺起了眉頭,故作深沉。


    “宋姑娘都定親的,要想把宋姑娘的心搶迴來,這可不好辦。”


    “廢話,要是好辦,我自己就辦了,還用得著來找你!”明明隻求人幫忙,謝沉硯的語氣卻沒有半點懇求的態度。


    花展毅看他還這麽趾高氣昂,有意想捉弄一下他,看他對宋南燭有幾分真心。


    他捏著嗓子咳嗽一聲,挑著眉詢問:“沉硯,你可想清楚,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樣拆散宋姑娘的姻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謝沉硯不以為意:“少唬我,我不信這些。”


    花展毅又問:“我且問你,你到底喜歡宋姑娘什麽?”


    這個問題謝沉硯還真沒仔細想過。


    過去的兩年,他頻繁夢到宋南燭成為自己的妻子,所以潛意識裏理所應當把宋南燭當成自己的人。


    雖然他口頭上不承認,但心裏並不排斥那個姑娘。


    至於到底喜歡宋南燭什麽……聰慧?勇敢?和善?


    謝沉硯想了想,挑了個自己覺得最恰當,也最符合宋南燭形象的詞匯。


    “我喜歡她漂亮。”


    花展毅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他聽到了什麽?


    漂亮?!


    他還記得之前謝沉硯問自己喜歡宋南燭什麽的時候,他也是這麽迴答,當時謝沉硯還義正言辭罵他膚淺,還說什麽不會跟他一樣膚淺,說什麽無論宋南燭長得怎麽樣都不打緊。


    如今同樣的話宋謝沉硯嘴裏說出來,花展毅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謝沉硯肩頭。


    謝沉硯身上本來就有傷,他這一拳的力道雖然不重,但也著實牽動了謝沉硯的傷。


    不過好在謝沉硯皮糙肉厚,這點痛楚對他來說,倒也不算什麽。


    隻見謝沉硯蹙起眉頭,不悅道:“突然抽什麽風?”


    花展毅陰陽怪氣複述謝沉硯的原話。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這麽膚淺,我要是認定一個人,不會權衡利弊,不會百般比較,無論她長得怎麽樣,無論她家世如何,都不打緊,反正除了她,誰都不行!”


    他這麽一說,謝沉硯終於想起來自己曾用來痛斥花展毅的話。


    自己的話最終別別人用來嘲諷自己,謝沉硯感覺臉頰一陣陣發燙,像是打了一耳光。


    偏偏耳光還是他自己揮出去的,也怨不得別人。


    謝沉硯自覺丟臉,趕緊岔開話題。


    “別廢話,趕緊想辦法!”


    花展毅又多笑了一會兒,才慢慢收起情緒。


    “想辦法倒是不難,但成不成我也沒把握。”


    “一個辦法不成那就再想幾個,總有一個能成的!”


    “萬一呢,難以那些辦法都不管用呢?”花展毅起了壞心眼,“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宋姑娘真的嫁給了那個阿錚,你待如何?”


    謝沉硯想都沒想,自信滿滿道:“不可能有這個假如。”


    花展毅都不知道謝沉硯哪來的自信,雖然他沒見過那個阿錚,但隻要對方缺胳膊少腿,是聾子瞎子啞巴,沉硯還是有幾分勝算的。


    “這世上可沒有萬全之事,我覺得你還是想想萬一吧,有備無患嘛。”說完,在謝沉硯接下這句話前,又補了一句,“你要是想讓我幫你想辦法,就不要扯開話題,認真迴答的我問題。”


    謝沉硯一句“沒有萬一”卡在了喉嚨裏。


    他順著宋南燭的話開始思考。


    倘若宋南燭真的嫁給了那什麽阿錚,他該怎麽辦?


    花展毅循循善誘:“如果宋姑娘已經成婚,你會不會祝福他們?”


    謝沉硯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可笑:“你說的這是人話?我又不是聖人,不詛咒他們都算我心善了,還祝福?非我給個迴答,那就隻有讓宋南燭喪夫,沒有祝福!”


    花展毅:“……”


    這天還能不能聊了。


    狗男人掠奪性這麽強,還這麽缺德,真不愧是他謝沉硯啊,


    花展毅強硬接話:“殺人有違律法,再說了,若是人家夫妻恩愛,你這麽做隻會讓宋姑娘恨你一輩子。”


    夫妻恩愛這四個字仿佛化成一根針,在謝沉硯心口狠狠紮了一下。


    他從沒想過宋南燭會跟別人恩愛,明明他才是宋南燭的天定姻緣,宋南燭怎麽能跟旁人恩愛呢?


    可現實就擺在眼前,他雖然認定了宋南燭,但那個阿錚才是和宋南燭定親之人,而且他們兩人青梅竹馬。


    盡管兩年前他就開始做到宋南燭,但阿錚跟宋南燭的情誼可比他兩年的積累深厚得多。


    若是讓宋南燭在他和阿錚中間選擇,宋南燭絕對不會選他。


    而他難道當真要祝福宋南燭嗎……


    謝沉硯心亂如麻,難以定論。


    他不知道倘若宋南燭當真過得幸福,自己會不會從中作梗,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對阿錚動手。


    他沉默了一會兒,決定暫時先不想那麽多,沒好氣衝花展毅吼道:“你煩不煩,哪來那麽多如果,既然南燭現在沒有成婚,那我就還有機會。”


    “你不是說那個阿錚已經失蹤很長時間了嗎,既然他不要這段姻緣,那就說明老天都在幫我,說明阿錚也敢跟我爭,也配跟我爭?”


    “他若是南燭心口的朱砂痣,小爺就讓他變成蚊子血,他要是南燭心中的白月光,小爺就讓他變成飯粒子。”


    慷慨激昂的一番說辭。


    花展毅聽他說完,頓時就明白了。


    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謝沉硯,他想要的東西,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得到,他想要做的事,無論用什麽手段都會做到。


    無論是宋姑娘的竹馬阿錚,還是他,這家夥都不放在眼裏。


    若他當初也有這份決心,或許就不會出錢多多那檔子慘事,也不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花展毅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對謝沉硯道:“我想了個辦法,你過來,我告訴你該怎麽做。”


    謝沉硯當即附耳過去。


    花展毅歪著腦袋,在謝沉硯耳邊如此這般如此這般講了半天。


    謝沉硯眼睛一亮,給予他的主意一個讚許的迴答。


    “可行!”


    花展毅心中自得:“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謝沉硯正要好好誇他,忽然看到不遠處的街道上,常歡拄著拐杖,神色急切地帶著自己的心腹匆匆走過去。


    頓時納悶道:“常歡走那麽快是要去做什麽?”


    聞言,花展毅也轉過身,果然看到常歡行色匆匆。


    花展毅不以為意:“你什麽時候開始對常歡的事上心了?”


    謝沉硯不知道怎麽迴這句。


    倒不是對常歡的事上心,他跟常歡不合已久,無論常歡做什麽,他都管不著也不想管。


    他隻是有些好奇,常歡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加上又瘸了一條腿,往日裏無論常歡做什麽事,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好似這樣便能讓人忽略他殘疾的事實。


    像今日這樣神色匆忙,不顧儀態,倒是少見。


    謝沉硯知道常歡的事跟自己無關,但他右眼皮直跳,心中隱隱生出不詳的預感。


    隨口答了句:“他給我下了這麽大的套,我巴不得他出事!”


    花展毅笑了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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