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過來。


    花展毅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那肩膀撞他肩膀,挑眉道:“你要親自給宋姑娘送去。”


    謝沉硯一怔。


    要是宋南燭沒說那些話,他肯定想多在她眼前晃悠。


    可宋南燭都說了她定了親事,他若經常在宋南燭眼前晃悠,隻怕會討人嫌。


    謝沉硯沒接話。


    花展毅見他對宋南燭都提不起興趣,反而更加落寞了,心裏也明白了幾分。


    他跟謝沉硯從小一塊長大,謝沉硯有什麽事都會跟他說,有些事就算不說,他也能猜出幾分。


    眼下借據拿迴來的,宋姑娘的銀子也拿迴來了,沉硯卻反而更失落了。


    不用說,肯定是因為宋姑娘。


    他家裏人可都捧著他,外頭的人也全都顧忌他的姐夫,不敢招惹他。


    除了宋姑娘,還有誰能讓他這麽失落,還有誰敢讓他這麽失落。


    花展毅會意,伸手想把謝沉硯手裏的箱子拿過來,再以過來人的身份好好開導謝沉硯。


    沒想到他用力拽了下箱子,謝沉硯不僅沒撒手,反倒更加用力抱住箱子,同時還瞪了花展毅一眼,無聲地警告花展毅不要亂動。


    花展毅好心貼上冷臉,還被白了一眼,當即想一巴掌拍過去,讓謝沉硯好好清醒。


    他暗暗罵了幾句活該被媳婦嫌棄,但又看到謝沉硯紅著眼睛,眼眶裏水光盈盈,像隻被主人遺棄的狼狗,又覺得好笑。


    沒想到小霸王也有今天啊。


    花展毅忍不住笑出了聲。


    謝沉硯本來又六分傷感,轉頭看到花展毅在一旁嘲笑自己,傷感之餘又多了幾分惱火。


    他在這裏苦惱,花展毅卻在旁邊看他笑話,這都什麽損友!


    謝沉硯看不下去了,那肩膀狠狠撞了花展毅一下,大喊:“徽墨!”


    徽墨從後頭小跑上來,一臉茫然:“少爺有什麽吩咐?”


    謝沉硯目光鎖定在抱著箱子的時酒身上,朝時酒揚了揚下頷。


    徽墨看了看時酒,又看了看謝沉硯。


    謝沉硯見徽墨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又揚了揚下頷,還挑了挑眉。


    原以為徽墨好歹跟了自己這麽多年,自己都暗示加明示到這個份上了,徽墨怎麽也還明白自己的意思。


    沒想到徽墨還是傻愣愣的,甚至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動作。


    謝沉硯簡直無言以對。


    他真就不明白,為什麽自家人一個兩個都這麽缺心眼,好像沒長眼也聽不懂人話似的。


    徽墨還在發懵,時酒卻已經看出謝沉硯的意思,把手裏的箱子往徽墨手裏一塞。


    “傻愣著幹什麽,你家少爺讓你拿著。”


    徽墨這才後知後覺抱緊箱子。


    謝沉硯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怎麽他這麽英明神武聰慧無雙,徽墨跟了他這麽多年,還是木愣愣的,都不如時酒懂事。


    謝沉硯也不想在這個場合多說什麽,轉身就走。


    好在徽墨這迴反應過來了,沒有呆在原地,而是跟了上去。


    花展毅笑著搖了搖頭,拍了拍時酒的肩膀,示意時酒留在茶樓,他自己則是跟上謝沉硯。


    待到一群人都離開,時酒走到陳瑉身邊,搭上陳瑉的肩膀,獰笑道:“陳老板,咱們來好好談談。”


    ……


    謝沉硯出了茶樓,氣憤的走出一段距離,忽而想起來自己現在一臉傷,既不能迴家,又不想去花家,一時間犯了難。


    花展毅很快跟上他,在後邊拉住他袖子,喊道:“沉硯,你走慢點,我有話想問你。”


    謝沉硯正猶豫自己該去哪落腳,剛好花展毅給他遞出台階,坦然地順著台階下,放緩了腳步。


    “什麽話,趕緊問。”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表情。


    花展毅知道這人秉性如此,死活都要麵子,也不在意他擺著冷臉,把謝沉硯拉到巷子裏,悄聲詢問。


    “你跟宋姑娘鬧別扭了?”


    謝沉硯從宋府出來,本來就計劃去花府找花展毅,跟花展毅商討該如何解決宋南燭的竹馬鄰居,花展毅這麽一問,他也不含糊,把宋南燭對自己說過的話一股腦複訴一遍。


    同時還添油加醋,誇大宋南燭的話。


    宋南燭隻說自己跟鄰家哥哥定了親事,他非說宋南燭被不要臉的臭男人欺騙,兩人你儂我儂,非要生死相依,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


    花展毅聽完謝沉硯過分誇大了描繪,愣了愣,反應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原來謝沉硯說的是宋姑娘以前的鄰家兄長。


    之前花展毅看中宋南燭的時候,特地找人去打聽過宋家的情況。


    宋家是今年才搬來陳郡的,早些年一直住在姑蘇。


    他派去打聽宋家情況的人迴來說,宋家在姑蘇的宅子旁有一家醫館,醫館裏也確實有個跟宋南燭從小一塊長大的竹馬。


    六年前,宋家尚未發跡的時候,宋家旁邊的開醫館的人家忽然搬走了,誰也不知道那戶人家搬到哪了,又為何要搬家。


    當初花展毅聽說宋南燭有個竹馬的時候,還緊張了一會兒,後來又聽說那個竹馬消失了,才定下心。


    如今聽到謝沉硯提起這個人,不由得皺眉,跟謝沉硯再次確認。


    “你確定你沒聽錯,宋姑娘真的跟那個人定了親?”


    “宋南燭都在我耳邊重複了好幾遍,除非我是聾子,不然怎麽可能聽錯!”


    “那事情就難辦了。”花展毅歎了口氣,“我之前派人去姑蘇打聽過,那個阿錚以前跟宋姑娘關係很好,隻是後來忽然失蹤了,倘若宋姑娘心裏已經有人了,那你很難把那個阿錚從宋姑娘心裏擠出來。”


    花展毅自顧自說道:“你想啊,人家那可是青梅竹馬,那情誼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你這個半路冒出來的野路子,說話還不中聽,怎麽跟人家比得了……”


    謝沉硯聽了前半段,直納悶。


    阿錚……


    這個名字怎麽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他想了又想,忽然想起來自己數月前,在蒼溪山救了他們的那個山賊三當家——百裏錚!


    謝沉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慮了,當時他帶宋南燭離開的時候,總覺得那個百裏錚看宋南燭的眼神不對勁。


    他雖然不像刀疤臉一樣,赤裸裸的垂涎宋南燭的美色,但他的目光也委實不太清白。


    現在想來,跟宋南燭要好的那個男人名字裏有個錚字,而那個嘴賤的三當家名字裏也有個錚字,該不會……兩人是同一個人?


    想到這兒,又覺得荒謬 。


    若兩人真是同一個人,宋南燭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若兩人真是同一個人,宋南燭還認不出來,那說明宋南燭跟那廝的感情也沒有多深厚,頂多年少不懂事罷了。


    不管此錚是不是彼錚,他都不會讓任何一個“錚”再靠近宋南燭。


    他認定的姑娘,誰都奪不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嫁的夫君不正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涇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涇川並收藏我嫁的夫君不正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