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淺嗎?


    確實。


    倘若宋南燭長得再醜一點,他或許根本就看不上她。


    若不是因為自己的膚淺,造成失足之痛,他或許也走不到今天。


    被兄弟嫌棄,被妹妹嫌棄,被姑娘嫌棄。


    時過境遷,原來自己成了當初願厭惡的人。


    花展毅苦笑一聲,反問:“那你呢?你不也是因為南燭姑娘長得漂亮才喜歡她的嗎?”


    謝沉硯嗤之以鼻。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這麽膚淺,我要是認定一個人,不會權衡利弊,不會百般比較,無論她長得怎麽樣,無論她家世如何,都不打緊,反正除了她,誰都不行!”


    剖析內心的一段話。


    花展毅扭頭看他。


    先前還一臉生無可戀的少年已經重新振作了,兩道劍眉飛揚起來,眉眼間恢複了桀驁不羈,整個人看起來張揚又熾烈。


    花展毅心情複雜。


    羨慕、後悔、心酸……


    他張了張嘴,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謝沉硯話裏充滿嫌棄:“別用這麽惡心的眼神看著我。”


    花展毅心中醞釀的情緒瞬間消殆。


    “謝沉硯,你怎麽長了一張嘴?”


    “生下來就長了,你管我!”


    花展毅:“……”


    他就不該跟謝沉硯做口舌之爭。


    花展毅深吸一口氣,努力忽略謝沉硯的話,娓娓道來。


    “剛才我已經幫你跟南燭姑娘解釋清楚了,她知道你說的隻是一時氣話,也知道自己誤會你了,宋伯父還托我跟你道歉。”


    聽花展毅一席話,謝沉硯心中的陰霾豁然散開。


    他壓製著嘴角勾起的笑容,故作滿不在乎的模樣。


    “誰稀罕他們的道歉。”


    花展毅忽略謝沉硯的話,繼續說道:“這件事就這麽揭過去了,可若依舊你還是這麽口不擇言,我可不會再幫你解釋了。”


    謝沉硯又在嘴硬:“用不著你幫我解釋。”


    花展毅沒有拆穿他。


    若是他真的不把南燭姑娘放在心上,今天就不會穿成這樣過來,更不會因為被誤會而生氣。


    花展毅又歎了口氣,為自己,也為謝沉硯。


    “沉硯,說句實心話,你要是再不改改你口不擇言的毛病,早晚得後悔。”


    不用花展毅提醒,好幾次,謝沉硯說完一些傷人的話,事後都會後悔。


    然而為了麵子,他還是一次次明知故犯。


    就像現在,他明知道花展毅說這些話都是為了他好,可他為了麵子,還是去撫花展毅的好意。


    “你在教我做事?”謝沉硯故作不屑。


    花展毅充耳不聞,自顧自說教。


    “你這樣遊手好閑,是不會有姑娘喜歡你的,你得找件正經事情做才行。”


    頓了頓,想了一會兒,又道:“不如我讓我父親給你謀份差事吧?”


    謝沉硯想也不想,果斷拒絕:“不幹!”


    花展毅的父親是陳郡太守,而花展毅任主簿。


    以謝沉硯跟花展毅的關係,以謝家跟花家的關係,謝沉硯想要謀份差事,就是張張嘴的事。


    之前花展毅也不止一次勸他,不要整日無所事事,最好找點事做。


    可他並不喜歡被拘束,


    若是當真謀到一份差事,他就得像花展毅一樣,隔三差五去官署報到。


    想做點什麽事,都得看官署有沒有事,得不得閑。


    花展毅的提議遭到拒絕,想了想,又提出一個法子。


    “不然,試著考個狀元?”


    謝沉硯皺眉,有些不悅:“你覺得我是那塊料嗎?”


    謝沉硯本意是自己不喜歡讀書,就算寒窗苦讀,辛苦考上狀元,那也還是要去當官,還是要被人束縛。


    然而這句話聽進花展毅耳朵裏,卻變了意思。


    以謝沉硯的天資,若是他真的刻苦讀書,未必中不了進士。


    倘若謝沉硯真的中了進士,入朝為官,就他這脾氣,得罪人隻需一句話。


    若是他真的得罪了什麽大人物,人家想捏死他,就連他的王爺姐夫也護不住他。


    總的來說,謝沉硯若是再汴京耍橫,可能會死的很慘。


    花展毅當即否決了謝沉硯科考的道路。


    他又想了想:“要不然,你去做生意吧,自己當東家,這樣既有事做,也沒人敢拘著你!”


    謝沉硯眼睛一亮。


    做生意當東家,確實是個好法子。


    以自己的身份,也不必每天在鋪子裏紮著,隻需時不時去鋪子裏看一眼。


    心情好的時候指點掌櫃幾句,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能罵掌櫃幾句出氣。


    越想越覺得其實當個東家也不錯,“可行。”


    “那你打算做什麽生意?”


    “我謝沉硯做生意,自然要做最賺錢的生意。”


    花展毅沉默了一會兒。


    好家夥,連生意都沒做過,口氣竟然這麽大。


    謝沉硯張口就來:“我看販鹽挺掙錢的,不如我去販鹽,你讓你父親給我批鹽引,不出半年,我保證能當上大魏的首富!”


    聽到謝沉硯的豪言壯語,花展毅的白眼都快翻上天。


    這家夥對做生意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鹽引是說批就能批的嗎,還半年當上大魏的首富,人家販鹽賣了幾十年都還沒排上號,他還想一口吃成胖子。


    花展毅心中十分不看好謝沉硯,委婉勸誡。


    “你可想好了,若是你要去販鹽,得到江南一帶,你母親定然不會放你去那麽遠的地方,若你真走了,那可別怪我趁虛而入,在南燭姑娘麵前晃悠。”


    提到宋南燭,謝沉硯心中立刻生出警惕:“你敢!”


    “那你就好好想想,別再提這種不著調的生意!”


    謝沉硯又想了一會兒:“那我開間當鋪或者錢莊?”


    花展毅再次否決。


    “開當鋪需要人脈,開錢莊需要很多錢,你們謝家有多少人脈和家底夠你霍霍?”


    謝沉硯又想了個主意。


    “那我做軍械!”


    “做軍械得有礦。”


    “那我賣茶!”


    “你連茶的好賴都分不出來。”


    ……


    你一句我一句,否決了一個又一個提議。


    最後謝沉硯實在不耐煩了,皺著眉煩躁地等著花展毅。


    “這不行那不能做,你是不是在玩我?!”


    眼見謝沉硯有些動怒了,花展毅趕緊提出自己的建議。


    “不如,開間酒樓吧!”


    謝沉硯眼睛一亮,心中開始暢想。


    開酒樓好啊,就開一間像廣雲台一樣的酒樓。


    廣雲台裏的席麵最便宜的都得十兩銀子,稍微貴些的,足有上百兩,每個月的流水少說也有幾千兩銀子。


    等自己把酒樓開起來,再想辦法把廣雲台收入麾下,開幾百家分店。


    到時候,當個首富還不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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