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大陸,印第安。


    雖然被稱為印第安但其土著大多被削去頭皮變作了白花花的銀錢,而這也讓萬國合眾城知道殺不如賣,賣不如奴。


    而聖天此刻就在一座小城中。


    聖天何人?他不僅是通緝榜首,更是一位商人,隻要你出的起籌碼,他可以做任何事,一些你不敢想,甚至不會想的事。


    利己,自私,最惡劣的人性都不足以形容他。


    鄢景卿在找到他時,他正坐在一座茶樓上戴著一副無腳折疊金絲眼鏡,手中捧著一卷書在細細品讀,書名《荀子·天論篇》。


    鄢景卿出現在他麵前宛如一個古代人和現代人交錯在同一個時空一樣,說不出的怪異。


    “聖天,有筆交易有興趣嘛?”


    聖天放下茶杯,目光含笑的看著他。


    “什麽事?”


    “幫我接兩個人迴來。”


    聖天翹起二郎腿。


    “不去。”


    鄢景卿接過侍者托盤上的茶杯,輕輕吹了吹後抿了一口。


    “最低條件。”


    “接誰?”


    “舒月公主和嚴太子。”


    聖天合上書籍,端起茶杯,茶蓋輕輕撥動茶葉,發出有些刺耳的陶瓷碰撞聲。


    “不夠。”


    鄢景卿往桌子上重重拍下,茶杯搖晃卻並未灑出茶水,但他的語氣卻有些慍怒。


    “聖天你別太貪得無厭了。”


    “老家夥,你也別裝了,若非沒有辦法你們會找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雖然我的消息不及你們,但我也知道你們是被趕出神州的。”


    鄢景卿撫須笑了笑,全然不見剛剛的怒火。


    “這隻是因為神尊陛下暫時有事,若非如此,他們不過塚中枯骨而已。”


    聖天拍了拍手,清脆的掌聲下是他那略顯恭維的語氣。


    “那是自然,我等自然相信,但你們現在不是沒有辦法嘛,我想要的不多,你知道的。”


    鄢景卿眉頭舒展,站起身來。


    “可以,這沒問題,待到神尊陛下醒來時,我們自會引薦,但你要是想找死可怪不得我們。”


    聖天摘下眼鏡,抽出手帕擦了擦後別在胸前。


    “不勞你費心,真是如此我自認命罷了。”


    鄢景卿輕輕笑了笑。


    “何時前往。”


    “不急,何不如看出好戲。”


    順著聖天手指的方向,鄢景卿往城中看去。


    城內房屋高低有序,在一條街道內有一位光著上半身的壯漢在打鐵,那是一位鐵匠,黝黑的皮膚下是媲美健美選手的肌肉,顆大的汗水在不停滴落,爆發出一陣陣熾熱的氣息。


    而他身邊有一位體型稍弱的學徒,正在一旁不斷的操弄著鼓風機,這時一位全身穿戴盔甲的騎士走了進來,詢問著進度,在得知明天再來取後,騎士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西邊薄暮漸起,而學徒也在忙碌中迎來了迴家的時刻,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在這不大的房間中不斷翻滾醞釀,仿佛要在次發酵一樣。


    學徒皺了皺眉一邊收拾著房間,一邊口中不斷發出不滿的聲音,酒鬼在原地翻了個身後,口中嘟囔。


    “迴來了,那我就去睡了,別忘記將房間收拾好。”


    學徒沒有迴答他的話,隻是內心一陣失落,對自己的酒鬼父親也愈加不滿起來。


    夜深,學徒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爬起,然後小心翼翼的關好房門,在看到酒鬼沒有絲毫察覺後,他鬆了一口氣,然後身影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響起,聖天打開房門,而學徒在門口有些猶豫不決,見狀聖天勾起一抹微笑,將他帶了進來。


    鄢景卿沒有走,他很好奇聖天要給他看什麽好戲,而學徒發現房間內還有一個人時,卻顯得愈加不安起來。


    “想清楚了嗎?”


    聖天笑著開口,頗有些奇怪的韻味。


    “我想清楚了,這本就和我沒有關係我為什麽要這麽躲躲藏藏的,法克。”


    聖天揉了揉頭,看起來有些頭疼。


    “那你決定怎麽做?”


    學徒目光晃動,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但還是有些慌張。


    “和你沒有關係,你說的對隻要我做了證據自然就會消除。”


    “那是當然。”


    學徒目光猩紅,一股瘋狂的氣息開始蔓延。


    門外風鈴搖曳,門牌上的“聖天事務所”五個大字變得有些虛幻,如隱藏在黑夜裏的幽靈一般。


    深夜,吊橋之下,學徒躡手躡腳的走到一道熟睡人影前,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借助倒映在水麵的月光,學徒瞄準脖頸刺了下去,在扭動一圈後,鮮血如夜晚中的一點墨色慢慢流出。


    劇烈的心跳讓學徒唿吸開始急促,他不由得迴想起三天之前的事。


    當時在鐵匠鋪迴來的比較早,借著有些昏暗的天空,他開始奔跑起來,打算在天黑之前趕迴家,但或許是有些著急,也或許是這條熟悉的道路變得有些不一樣,所以在他踢到一塊石頭後摔倒在地。


    在揉了揉有些紅腫的膝蓋和摩擦出血液的手掌後,學徒晦氣的暗罵了一聲,隨後打算從旁邊的野草中找點止血的植物,但就是因為這個臨時起意的決定改變了他接下來的一生。


    橋底之下,一道肮髒的身影在不停蠕動,身下那片雪白若隱若現,伴隨著有些劇烈的喘息聲,人影轉頭死死的盯著學徒,那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隻是瞬間學徒就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腦門,腳下一軟就順著斜坡滑倒在地。


    在他再次抬頭之時,卻發現人影一邊係著腰間的繩子,一邊向他走來,走到近時他才發現居然是一個乞丐,但在對方兇惡的眼神之下,他就像小雞崽子一樣毫無反抗的被乞丐拖到了雪白人影麵前。


    借著有些昏暗的天空,他低頭看去,一瞬間就被震撼在原地,那是一位絕美的女人,金發隨意散落在地上,雪白的皮膚宛若初冬的薄雪,映照出絲絲潔白的春霧,麵色柔美,五官精細,如果不是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麽他絲毫不會懷疑這是一位剛剛出閣的少女。


    乞丐奇怪的看著目不轉睛的學徒,有些怪異,他不應該是倉皇失措的大叫或者質疑怒罵自己嗎?


    這是怎麽迴事?


    除非……瞬間乞丐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隨後露出一抹有些瘋狂的麵孔,帶著些興奮的潮紅。


    乞丐的腦袋湊到學徒麵前,將他的目光打斷,緊接著那如同惡魔般的低語響起,不停勾動著學徒的心弦。


    “要試試嗎?畢竟麵對如此美人。”


    學徒退後兩步,慌張的搖了搖頭,但還是咽了一口唾沫。


    乞丐嬉笑一聲。


    “這樣啊,那我就繼續享用了。”


    “不可以,我勸你現在立馬自首,否則我就報官了。”


    學徒的話沒有什麽底氣,可卻愈加勾起了乞丐的興趣。


    “這樣啊,看來這是個麻煩啊。”


    說完將他的手一把抓住,往女人的身上按去。


    “如何?是不是你想象不到的完美觸感?”


    學徒應激收手,而手掌中留存的餘溫卻始終縈繞在指尖。


    “不,不可以。”


    可吞下口水的聲音是那麽的清晰,乞丐開始大笑,隨後越笑越癲狂。


    “哈哈哈,好好好,真是一個‘好人’啊。”


    好人這兩個字被乞丐死死咬住,隨後一把刀出現在學徒脖頸。


    “不可以就死!”


    學徒的思緒如同被打亂的魔方,在他那拙劣的手法下始終無法複原,反而被混雜成詭異的圖案。


    無數思維下,選擇來臨,美麗的女人觸手可及,生命的威脅迫在眉睫,而他早已做出了選擇不是嗎?


    究竟是攝於鋒芒還是沉於黑暗,隻有他自己可知。


    溫暖舒服的手感傳來,他開始沉迷於這他遙不可及的女人,直到天色開始變得黑暗,躺在地上的女人悠悠轉醒,但下一秒出口的聲音被一雙肮髒的大手堵住。


    學徒被嚇到,轉頭看向乞丐,但乞丐卻露出一抹邪笑。


    “終於醒了,不然像死魚一樣也沒有什麽樂趣可言。”


    天色昏暗,學徒目光震動,一時間他分不清究竟是乞丐更肮髒還是自己的內心更肮髒。


    直到深夜,一如現在這番光景。


    女人的淚水早已停止,雙眼無神的看著橋底,乞丐露出邪笑,刀鋒劃過女人肚子上的皮膚,絲絲血液流下,隨即便是更加瘋狂的大笑,隨著傷口擴大,女人淒慘的聲音響起。


    學徒恐懼的看著這一幕,一種惡心的感覺讓他開始幹嘔,隨著傷口的擴大,那剛剛成型的胎兒出現,鮮血布滿了四周,隻餘乞丐不停聳動的身影。


    學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家的,一路上他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連家中濃烈的酒味也沒有覺察。


    一夜無眠,女人的慘叫聲和乞丐癲狂的大笑在他耳中不斷迴響,那警告的話語也深深刺入了他的內心,讓他不敢有絲毫妄動。


    直到第二日,一道消息迅速傳遍大街小巷,騎士的妻子死了,被人分屍拋在小城的各處。


    學徒聽聞呆愣在原地,瞬間女人的臉浮現在他的麵前,連鐵匠的聲音也未曾察覺。


    夜急風涼,迴憶的學徒被寒冷打斷,在突然的響動下一道人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學徒驚恐,但隨即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於是他急忙將屍體拖到月光下,仔細看去居然不是那個乞丐。


    學徒目光晃動,將自己的痕跡抹除後,離開了橋底,美洲大陸不會在意一名乞丐的死活,除非自己非要觸鎮魔司的黴頭,在迴到家後學徒小心翼翼的迴到房間,卻不會知道自己的酒鬼父親所在的床上並沒有什麽溫度。


    一夜無話,白露吐珠。


    乞丐不斷逃亡之下終於逃到了自以為安全的地方,一具虛弱的身體怎麽可能是成年男子的對手,尤其是在對方剛剛殺了一人的情況下。


    但乞丐現在也對學徒產生了殺意,本以為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結果沒想到對方想殺人滅口。


    晌午。


    騎士應約而來,一把帶著寒芒的十字劍被鐵匠拿出,騎士接劍後,順手揮舞了幾下,在點了點頭表示滿意後,就結清了剩下的尾款。


    而學徒躲在門後,眼睛死死的盯著這一幕,仿佛感覺下一秒劍尖就會出現在自己胸口。


    城外,墓地。


    騎士來到墓前輕輕摩擦著石碑,因為聯盟深受神州的影響,所以查理斯也不例外,借著神州那邊的風俗,墳墓的樣式也多少有些相似之處。


    隨著騎士將劍插入墓前,身體如同樹木般,紋絲不動,仿佛是在守靈一樣。


    半晌過後,騎士收起十字劍,轉身往城內走去,隨後停在了聖天事務所麵前。


    十分鍾之後,他從門口出現,伴隨著風鈴的響動他消失在遠處。


    一小時後,一名醉醺醺的酒鬼出現,在敲了敲門後,門口打開他出現在聖天麵前。


    “如何,我沒騙你吧。”


    酒鬼點了點頭。


    “所以我要怎麽做。”


    聖天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問我幹嘛,我隻是一名偵探,你想知道什麽我就告訴什麽,隻要你願意付出代價。”


    酒鬼沉默片刻,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願意用我的一切來交換。”


    聖天打了一個響指,一段畫麵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是一名風姿綽約的金發女人,身上的珠寶無一不透露著她的尊貴,而跟在她身邊的騎士則高大英俊兩人走在路上引起眾人頻頻迴頭,隻不好騎士始終落後她半步,看起來不像是丈夫反而更像是從者。


    直到女人走到一家店鋪內,華麗的珠寶雖不能引起她的在意,但未有的華麗造型卻讓她頗為心動,在半小時的仔細挑選下,騎士走了過來。


    “我要去教會一趟,有急事找我。”


    女人皺眉,對突然打斷她思考的騎士有些不滿。


    “沒看我在忙嗎?有事就去,別煩我。”


    “好的,夫人。”


    騎士的聲音古井無波,顯得十分的平靜。


    又半個小時後,女人終於挑好了首飾,於是便打算轉身迴家,路途不遠隔著幾個街道而已,在經過第三個街道時,她好奇的看了一眼麵前的聖天事務所,有些奇怪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但緊接著一道渾身散發著臭味的乞丐就從門內走出,瞬間女人就對這個房間失去了所有興趣。


    見乞丐還在盯著自己,女人皺眉,口中的話語不免帶著深深的厭惡。


    “滾一邊去,在看就把你的眼睛都挖出來。”


    乞丐低頭,急忙轉逃離,見此女人也不再猶豫,真殺了乞丐她都感覺髒了自己的手。


    第五條街,離女人的家僅有一街之遠,女人也不由得露出笑容,內心也放鬆了下來。


    但在陰暗處,她不曾察覺的地方,一道人影緩緩出現,手中是不知名的儀器。


    在乞丐將手中儀器即將碰到女人時,她突然轉身。


    “果然是你,原本覺得殺你髒了我的手,現在看來隻好迴去好好洗洗了。”


    女人手中出現能量波動,四周的空氣開始被剝離,而她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快意的表情。


    死於窒息不得不說是一種極為殘酷的死法,但就是因為這想要折磨乞丐的打算,卻將她推入了深淵。


    儀器打開,原本被抽離的空氣開始恢複,而女人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能力消失,在一雙漆黑的手掌中,女人昏迷了過去。


    在將女人迷暈後,乞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糞車,再將女人放入袋子鋪上幹草,蓋上蓋子後,乞丐離開了城內,在經過城門時,乞丐點頭哈腰的將錢送出,在城門守軍嫌棄的目光中,乞丐的身影漸漸消失……


    酒鬼醒來,麵色複雜的看著聖天。


    “如何選擇看你自己,但乞丐在知道你兒子要殺他後,想必也不會放過你的兒子。”


    酒鬼愣神,緩緩走出門口,風鈴晃動,如生者的歎息。


    乞丐偷偷摸摸的進入了城內,上次就是因為發現了聖天事務所的招牌,所以才讓他品嚐到了之前絕對無法品嚐的女人。


    而現在,他想要殺死學徒,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聖天。


    門響,乞丐走進屋內,清幽的檀香撲鼻,幹淨整潔的環境讓他有些自卑,聖天出現在他麵前,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


    “你來找我幹嗎?”


    “我想要再次取得你的幫助。”


    聖天搖了搖手指。


    “可是你已經沒有籌碼了,你的一切都即將歸我,我想不到你還能給我帶來什麽。”


    乞丐低頭,看不清表情,在上次換儀器時就將自己的全部壓出,現在他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麽,於是他冒出了一個點子,一個大膽的點子。


    “我覺得那個東西根本不值我的全部,現在我想要加碼。”


    聖天頗為有趣的笑了笑。


    “能封鎖天人境的儀器在你看來不值你這條命?收起你那不該有的想法,我能給予你,也能收迴,現在想清楚該怎麽和我說話。”


    聖天傲慢嗎?有也沒有,適時的傲慢遠比溫和來的更加方便,他不是善人,自然條條框框也就無法束縛他,而人們的看法也不會對他有限製。


    而主角卻和反派不同,主角被讀者的條條框框束縛,而他是反派,自然毫無顧忌,怎麽討厭怎麽來。


    良久,乞丐抬頭,目光兇狠,既然自己死後全部歸他,那麽,現在有什麽不敢。


    聖天看著乞丐,輕輕笑了笑,在將眼鏡取下用手帕擦拭後重新戴上,但就在這一瞬間,乞丐感覺麵前之人的氣場轉變,讓他心中的餓狼仿佛遇見了遠古巨獸般,烏泱泱的收起了尾巴。


    “不錯,你的籌碼又多了一點。”


    乞丐疑惑,但聖天懶得解釋,在將剛剛酒鬼和騎士來的畫麵送入乞丐腦中後,就示意他趕緊離開。


    傍晚。


    學徒急衝衝的敲響了房門,而風鈴晃動似乎是在歡迎他一樣。


    聖天開門,學徒急忙衝了進來。


    “我想要將那個乞丐殺了,有什麽辦法。”


    “辦法自然是有的,隻不過你願意付出什麽?”


    學徒沉默,最大的籌碼就是自己的一切,而這隻會讓他生起無盡的惶恐。


    “需要多少。”


    聖天手指隨意撥動了幾下。


    “大概一半。”


    “這麽多?”


    聖天露出微笑。


    “多嗎?別忘了你殺的可是一個人,難道對方不是一條完整的生命?半條命換整條,多嗎?”


    學徒糾結,來自內心的抗拒要讓他立馬逃離這裏。


    “我答應。”


    屈服於自身罪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沉淪,萬千小惡如溪流,不經意間就匯聚成汪洋大海,此時小惡不惡,大惡生心。


    聖天鼓了鼓掌。


    “我就喜歡你這麽爽快的人。”


    “但是你就不想將騎士也殺掉,然後一勞永逸,畢竟真相總有被揭開的那一天,隻有死人才不會找你麻煩。”


    “你要明白,細節總是在你仔細尋找後所遺留的,指不定時候就出來咬你一口,這就是宿命,死去的人不甘心,怨恨就不知道藏在哪裏,所以才有冥冥中自有天定,善惡自有報應的說法。”


    學徒糾結,有一就有二,萬事開頭難,既然付出了一半,那麽好像剩下的一半也不算什麽了,而且看起來好像還更加劃算一點,畢竟騎士比乞丐難殺多了。


    “你可不能故意殺我。”


    “放心,我不會殺你,這一切都是寫的明明白白的,而我隻需要你死後的東西。”


    學徒咬了咬牙,狠下心來。


    “好,我答應你。”


    鮮血隱沒,在空中勾畫完成。


    “那麽這就擬定好了,你想要的也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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