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唿唿……”


    童鹿一顆心現在仍舊跳的飛快,吞了吞口水,才發現嗓眼兒幹的慌,吃了一路的風,一點口水都沒有分泌出來。


    穿越來這個世界後,她這是第二次感受到死亡危機了。


    第一次是鄔聞在背後甩出匕首那次,她當時雖然躲開了但是也嚇得不輕。


    這次,若不是正好完成八駿圖,八匹馬的速度又正好能帶著她逃離,她可能就直接交代在那裏了。


    從馬背上跳下後,她連忙找了棵著巨樹滑坐而下,屁股下柔軟的青草讓她神情逐漸舒緩。


    帶她逃出來的八匹駿馬就在身邊不遠處遊蕩,有的在散步行走,有的則是躺臥在草地上,還有的則是走入邊上淺淺的溪流,用腦袋拱水給自己洗刷身子。


    “怎麽樣,是不是很羨慕?我先前不是說要給你獎勵嗎,你,想不想要它們的盜版?我這邊有一首詩,可以幫你。”


    “唿,這次要不是因為它們,我們不一定跑得掉……”童鹿唿出一口氣,還在自說自話。


    突然間,視線一轉。


    她眼睛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你是陸京?!”


    在童鹿眼前的,是一個穿著黑黢黢、神情茫然,頂著個鋥光瓦亮大腦門兒的漢子。


    “你咋搞成這樣了?”


    陸京:…(????)?摸了摸頭。


    ……小姐,你怎麽還好意思問的?陸京很想直接這麽開口,但作為狗子的自我修養第一條,就是不會埋怨主人,於是他道:“小姐那歌一放出來,我就覺得我除了唿吸、啥都不會了,汪~”


    童鹿的視線艱難的從陸京身上撤迴。


    點了點頭。


    這是我的鍋。


    根據《拾遺記》裏八駿的描述:叫絕地的馬兒,足不踐土,腳不落地。叫翻羽的,跑的比飛鳥還快。叫奔菁的能夜行萬裏,超光更是可以追著太陽飛奔,叫超影的馬更是一個馬身十個影子……


    這麽逆天的八匹神駿,一匹的速度就足夠狂野。


    童鹿卻為了保險起見一次性牽出來出八匹——


    那簡直是小母牛坐飛機,牛逼上天了!


    她自己倒是唰唰唰給自己貼好幾張金剛符,可已經被降智的陸京卻是啥防護措施都沒做,


    頭頂上原本帶著的發冠是用簪子鎖死了的,在狂風的怒嚎下,發冠吹到發根上狂甩,他的頭發就在甩動間繃斷、和連根拔起,最後,那冠帶著他無數毛發也不知道掉哪裏去了。


    陸京現在隻慶幸自己的腦袋沒被風吹折。


    認識到自己考慮不周造成的後果,童鹿也有些不好意思,歎了一口氣後,語重心長的安慰他:


    “有些事,就是這麽禿如其來,要試著接納。”


    陸京:“……”


    可他從來不知道禿如其來,會先從腦殼開始禿啊。


    “你很在意你的頭發嗎?”童鹿抬手折了一根垂在前方的柳枝,在手上一片一片的扯著葉子丟入溪水裏,隨後下巴微抬,霧藍色的眸子半眯起:


    “要不你跪下,我給你道個歉?”


    聽到童鹿陰陽怪氣的嗓音。


    陸京立馬想到她揮手殺金丹的場景,伸手摸著自己的腦門兒,嘿嘿一笑。


    “不用不用!還要感謝童小姐給我換了造型,其實光頭挺好,涼快。”


    童鹿“哦”了一聲,隨後提出自己的建議,“剩下的幾根吊在後腦勺怪難看的,要不直接拔了吧?”


    拔?她當自己的頭發是野草呢?


    “那……我去河邊處理一下。”陸京從摸出一把刀走向小溪,蹲在溪邊看著水裏的影子,用刀在後腦勺上刮了起來。


    童鹿瞥了一眼,隨後從空間戒指裏取出福娃的畫卷,抖開。


    小奶娃從畫卷裏剛賊兮兮的鑽出一個頭,童鹿就立馬擰著她的耳朵,教訓起來:“你這個坑貨,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了?!你偷誰的東西不好,偷城主府的!”


    “釀……疼~”


    福娃被從畫卷裏拽出後,順著童鹿揪耳朵的力道,直接紮入她懷裏。


    後來不管童鹿語氣多兇的教訓,還動手推開她,她都會一頭再次紮迴來。現實生活中吧,渣男用這種手段對付吵架後的女友一哄就是一個準,主打的就是一個耍賴。


    但男人敢這樣對童鹿,童鹿可能會踹爆他的子孫袋。


    福娃不同,白嫩奶唿唿的,又是自己親手畫出來符合自己審美的,簡直萌死個人。


    童鹿氣消了之後,鬆開她,但帶著麵具的厭世臉看起來依舊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息。


    “你是怎麽追著我來鎮江城的,這麽遠的距離呢。”


    這時候陸京已經刮了毛迴來了。


    沒有靠太近,隻在不遠處一塊石頭坐下,扯了一把狗尾巴草糟蹋著玩兒。


    他需要時間適應一下頭頂涼颼颼的感覺。


    “釀,fiu~fiu……”福娃說話是脆脆軟軟的奶音,又因為沒有牙,說話時模糊不清,兩截白藕似的胳膊還舉起比劃,一會兒張開比了個方方正正的手勢,一會兒又從天那邊劃過,瞬間落在童鹿身上,嘴裏帶著哼唧的尾音。


    陸京瞥了一眼。


    (;?_?)完全不懂那小孩兒在說什麽,誰要是能聽得懂,就不是人。


    童鹿卻是在此刻開口:“你的意思是你原本在上清宗吃瓜子的,覺得困了想迴畫卷睡覺,結果迷迷糊糊的爬了一段路就跟著我來鎮江城了。是不是就等於我在哪裏你就能瞬間移動到哪裏?直白的說:你鎖定的不是我,而是畫卷?”


    小奶娃頓時點了點頭,咯咯笑著,小爪子拍了起來。


    陸京:“……”


    ‘釀fiu~fiu’勉強算是三個音符吧,哪裏包含了這麽多信息?


    福娃咧嘴笑,露出一口粉色的牙床,眉心的那個紅色的圓點襯的他古靈精怪的,大眼睛忽然盯著童鹿手上的戒指:“(????)釀……閃閃……光……”


    這次是四個字,再加上一通的比劃。


    陸京緊盯著福娃的 比劃依舊一頭霧水。


    童鹿再次點頭:“懂了。這戒指是城主去世妻子的,是枚特別大的空間戒指,你偷走了城主府了好多寶物,嘖……怪不得那個大肚子管家那麽氣急敗壞,嗯?你說你還把鄔家的寶庫搬了個精光?”


    陸京:(╯°Д°)╯︵┻━┻這到底是什麽外星人的交流方式?


    這讓我覺得,我才不是人。


    說到‘精光’兩個字時,童鹿顯然都是一愣。


    隨後低頭看向自己指頭上的戒指,嘴角一點點的延伸,拉扯……


    最後開始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抱著福娃站起身猛地親好幾口:“好福娃,做得特別好 ……”


    …


    鄔聞眼睜睜的看著盛萱兒鞭子 打死了前身,還想要讓她當奴役弟子伺候小三!枉顧老爹十幾年的養育之恩,誆騙走上清宗的鎮派靈符這個舉動,等同於直接葬送老爹和師兄師姐們的性命。


    沒有鎮派靈符的上清宗,僅憑著之前那些被用來點火卻燒掉別人眉毛、和女兒做遊戲的陷地符最後卻是妻子把他挖出來的……那些垃圾靈符,很有可能就是被開山客棧、天雷樓這樣的任何一個勢力瓜分。


    當時兇殘無比的陸京可沒想著手下留情,還想折辱師姐他們。


    衛潭也不是好東西,也想著強取豪奪!


    若不是童鹿畫畫得到燈泡眼(一目了然),可以解析出更優秀更新型的靈符,打開新市場,上清宗可能直接沒了。


    如今老爹突破金丹,勉強能夠自保,不僅和排名96的玄龜宗有了生意往來,還做著一些散修的生意,上清宗在慢慢朝好的方向發展。


    鄔聞不是以鄔家為靠山,以鄔家嫡子的身份為榮嗎。


    現在鄔家沒了,看你還怎麽狂!


    ……嗬嗬,還想要讓鄔家出錢去找天雷樓的人抓我?


    做夢吧你!天雷樓都是我的!


    童鹿取下臉上的麵具,恢複真容,用意念掃向戒指裏,發現裏麵不止有海量的靈石 ,還有許多叫不上名字的靈草靈藥和寶物,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看你笑的這麽開心,那我就放心了。”


    忽然間,身後的巨樹枝椏一沉一彈間,柳枝晃動,一襲白衣,肩膀上站著好幾隻鳥兒的闞梓硯落到童鹿身前,掃了一眼她手裏的戒指,隨後收迴視線。


    “我想請你幫個忙,作為我幫你攔截那個大肚子追殺你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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