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劍宗!”淩熠楠大驚,當時在北音,雲凝等人和落緋分身對峙的時候,很多次提到了這個地方,顯然雲凝與其關聯頗深。


    “嗖———”就在淩熠楠還要繼續追問的時候,一支羽箭射來,好在淩熠楠天生敏感,本能的後仰,羽箭便釘在了一旁的漆車上。


    可那個和他侃侃而談的家夥,卻被一箭從側麵貫穿了咽喉。


    “備戰!”商隊雇傭的護衛在車上抽出彎刀,都一臉不屑的翻身上馬,這些人大多是普通人,少數幾個有景階的修為,還隻是入門水平,殺人還是靠著最基本的身體搏殺。


    但無數的戰爭中,最基本的組成單元,都是這樣的人。那種純粹用高階修士組成的大軍,日常消耗太過驚人,某種意義上不適合大軍對抗型的戰爭。


    淩熠楠將靈力覆蓋雙眼,極目遠眺。


    遠處,一隊銀甲輕騎,數量大概二十六七,靜靜的攔在山頭前。


    “漠土人即日起禁入千歌城,靠近者殺無赦!”銀甲輕騎中,一人手持長槍,勒馬上前。


    淩熠楠的方向也走出一個中年人,他摘下皮帽,像是示弱了一樣,但他前方的彎刀護衛已然擺好了進攻的姿態。


    “幾位,我們都是中天的商人,還請讓個路吧!”


    這支商隊中,除了主家,還有許多類似於淩熠楠一樣半路加入的散戶追隨者,看到眼下的情況都不禁緊張起來。


    他們身家都不多,小門小戶靠著這趟生意過活,如今被攔到城外,也都跟著主家向那些銀甲求情。


    淩熠楠眼前的鮮血還沒擦幹,他惡狠狠的凝望銀甲。


    雖然他經曆不多,但也明白這是中天在向漠土露手腕,無數年來,在兩個大國的摩擦中粉身碎骨的人不在少數,但他們的生死,甚至不會改變一絲一毫的曆史。


    或許是感受到了商隊這邊越來越大的壓力,那些銀甲齊齊釋放了景階的靈壓,一場靈力的風暴伴隨著戰馬的嘶鳴席卷向商隊眾人。


    正規軍隊的素質並不是雇傭軍能比得上的,那些人臉上的表情已經從不屑變成了嚴肅。


    先前喊話的中年人也皺著眉,他原以為這次隻是會被盤剝一番,沒想到對方態度這次如此強硬,甚至連掏錢的機會都沒給他就出了人命。


    所有人都看向他,略帶著希冀的祈求。


    “年叔。”張堯年身後馬車中傳出聲音,“退吧,不要再旁生事端了。”


    那聲音如帶春風,竟然剝開了那澎湃的靈壓風暴。


    張堯年點了點頭,帶上帽子,向身旁眾人揮了揮手,車隊才開始向後調頭,那些散戶雖然無奈,但也隻得認命。


    銀甲輕騎中,為首者看著調轉的馬車,舉起了戰馬上的大弓。


    “我到要看看,你是什麽來頭!”


    嗖的一聲,一條銀蛇破空而出,朝著馬車彎彎的飛去。


    張堯年怒目圓瞪,但苦於他隻是個普通人,隻能飛快的撲向馬車,想要肉身擋箭。


    但一道明亮鋒利的劍氣,忽從側麵斬過,瞬間將銀蛇梟首。


    靈壓再度襲來,但一道金色的圓環蕩開,其中三柄長劍輪轉,劍輪強橫的將靈壓撚了個幹幹淨淨。


    剛剛放冷箭的銀甲吸了口冷氣,“明犀劍意,靈犀劍宗!”


    天空中的雲層忽然變得狂暴,一條遊龍肆意橫行將天空攪亂。


    它探出雲層,轟隆霹靂的火焰伴身,人們這才看清,那遊龍是一重巨大的雷火飛輪。


    飛輪極速的砸下,瞬間將剛剛放冷箭的人斬成兩半。


    剛剛那春風般的聲音再度傳出,此時卻變得嚴正冷漠。


    “一切損失,我懿陽閣負責!”


    懿陽閣,絕對的富甲天下,強如帝瑤,九洲之中還是有一些實力能與其掰掰手腕,但卻任何一個勢力或者是國家,敢說比懿陽閣還要有錢。


    而那靈犀劍宗雖不是帝瑤這般超然的勢力,但也有著獨戰一國之力,要不是人家對抗妖族,昊天教皇早就被作做成妖族的觀賞人彘了。


    中天眾人有些木訥,在他們的觀念中,漠土這麽多年來能與他們抗衡隻是因為他們靠著中天昊土中部的荒漠與草原的遼闊,那般窮鄉僻壤之地,沒道理能與懿陽閣和靈犀劍宗搭上關係啊。


    ·······


    中天城與漠土的交界線是一條大河,河水湍急,兩側堤岸都高達數十米,淩熠楠所在的車隊從千歌城外行到此處也不得不停下,其中的散戶要開始考慮他們接下來的路了。


    再往南就是漠土的地界,在哪裏或許可以安身,但沒那麽容易保命,而且有的人在中天還有家人。跟著懿陽閣的商隊走,借助人家的手段無疑可以平安進入中天,但又要浪費許多時間,他們在中天的店鋪可都是按著時間交稅的。


    淩熠楠看著一大堆愁眉苦臉的人,不由得感歎在這世間生活的不易,他從北音一路到這裏,雖然沒怎麽走常路,但雲凝和陳衣寒當初給他的微薄的財產也快花完了。


    “要考慮一下賺錢了,哎······”


    “少俠,那邊有人請您過去說話。”就在淩熠楠胡思亂想的時候,張堯年笑嗬嗬的走上前說道。


    張堯年依然是那副儒生風範,淩熠楠總感覺在哪裏見過這個模板笑容。


    而張堯年沒有理會淩熠楠的大量,將淩熠楠領到那輛散發著檀香味道和自然力量的車前之後,自顧自的在自己的馬車上迎下來一對母女。


    那個女人衣著並沒有那麽華貴,兩個人看似隨意的端給女孩一碗泛著肉香的米飯,女人揉了揉她的丸子頭,“好好吃飯。”


    留下一句話,她就和張堯年手拉手跑到河邊采風去了,張堯年臉上依舊是那個笑容,但淩熠楠覺得現在的他仿佛更是放鬆和開心。


    “很幸福吧。”淩熠楠耳邊忽然傳來如春風般的女聲,這聲音雖然柔似靜水,但卻藏著巨浪的力量。


    淩熠楠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他識海中依附於九齒古扇的映天道開始劇烈的震顫,這映天道是當初在北音被天祖魔像攻擊時,淩熠楠借助金殿雷池和領悟到的虛實轉變之術,以及九齒古扇的大道溯源法得來的。


    一直以來,由於沒有合適此道的術法,並且淩熠楠自己也不想修的太雜,就一直沒有動用映天道。


    車中女子繼續道“張叔是懿陽閣少卿,因為犯了一些錯誤才被派到漠土,但他隻要和吳雅姐姐在一起,和那丫頭在一起,哪怕沒有在徐州時的富貴,一家人也能開開心心的。”


    淩熠楠還在全力壓製映天道的異動,雖然沒懂她是什麽意思,但還是看出了張堯年與其他商人的不同,大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之前謝謝少俠出手相助了,靈犀劍宗已成風雨飄搖之態,雖然七念宗主貴為聖階長生尊者,但怕是還擋不住妖族的進攻。”


    淩熠楠怒視著馬車,“你想說什麽?”


    “少俠放心,我並無惡意,懿陽閣做事隻看利益和臉麵,如果站在懿陽閣的立場,我隻是被派來保護張叔的護道使者,不會插手靈犀劍宗的事情,但若是我站在自己的立場,我希望盡我所能幫助靈犀劍宗擊退妖族,然後借靈犀之力幫助張叔迴到琉璃徐州。”


    淩熠楠冷靜了下來,謹慎的說道,“可你也說了,連七念宗主的實力都可能不敵妖族,你憑什麽能改變戰局,就憑借映天道嗎?”


    “少俠果然好眼力,不愧是傳承了靈犀劍宗三首劍的天才,但我的映天道並非常人理解的存在,為了表達誠意,我願意和你分享這個秘密。”


    女人話音落下,淩熠楠身邊忽然生出地、火、水、風、雷霆、光明、黑暗、生命、死亡九種力量。


    淩熠楠感到一陣暈眩,周圍的空間以他為中心開始塌陷,九種元素徐徐綻開,各種色彩渲染了他所在的空間,逐漸開始光怪陸離。


    “開放識海,強行拉人入境,少說也是道階!”


    在這怪境之中,天地不再,距離無法計算,方向無法辨別,即原始而又荒誕,在淩熠楠不知是什麽方位的地方,一個很眼熟的女子,正轉著杯中的名貴茶水。


    “這便是我最大的秘密,或許也是懿陽閣最大的秘密。”她放下茶杯,任其肆意飄蕩,“映天道司掌元素法則,是為一方根本道,但它並不涉及死生法則。”


    淩熠楠也注意到了多出的生死之力,那女人繼續道“我原名韶明華,前世應該是一個至強者,否則怎麽死後還會有殘魂,當然,再強也隻限於能記住個名字而已了。”


    世界中的死生二色相互螺旋,逐漸交融,兩股極端漸漸平衡,演化成一枚陰陽魚玉佩落在淩熠楠麵前。


    “我的殘魂就是附著在這枚陰陽蘊道玉上,機緣巧合被吳雅姐姐得到,那是張叔在懿陽閣接手了一具先天大道之人的屍體,那女孩天生可以驅動映天道,本來她死後是要被人煉化奪道的,沒想到卻被張叔暗中運作成全了我。”


    淩熠楠終於明白為什麽看她這般眼熟了,當初在北音之外,自己遇到紅葉、徐白芷和顏華的時候,他們就是在護送韶明華口中的屍體!


    或許因為顏華和徐白芷想要紅葉繼承大統,不想把映天道交給赤羽太子長柚,就轉交到了懿陽閣手中,看著幾大元素法則裏稍微暗淡些的水火法則,淩熠楠也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果然好眼力,映天道中的水火法則應該是被人截走了,但輪迴蘊道玉中的死生法則也成兩儀姿態,或可補上殘缺。”


    淩熠楠輕咳兩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咳咳,額,那你想怎麽個合作法?”


    “根據懿陽閣的情報,妖族妖山中,目前應該是有著三位聖階尊者,老妖帝蒼鬆客,新妖帝秀川和山尊車辛。老妖帝當年葬日山大戰被白宗主重傷,已經不足為慮,我若以輪迴蘊道玉徹底入道,有把握拖住新妖帝,雲宗主隻要能戰勝車辛,則勝局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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