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信沒想到,她問楊紅跟韓招娣的時候,沈紅霞竟然就在一邊等著。


    洗衣機的事學校很多人知道,薑雪信沒必要遮掩,就直接問了。


    “沒什麽事啊。”


    楊紅還挺詫異的,沒想到薑雪信會忽然問這個。


    “我聽周蓉說,你們最近天天跑洗衣機廠,真沒什麽事?”薑雪信不太信。


    “阿嗬嗬……”


    楊紅跟韓招娣笑著對視一眼,楊紅帶頭開口,“你要這麽說,那倒是有點事,不過得改天說,你請我們吃飯說。”


    那就是好事了。


    薑雪信也就不急於知道,“那就過兩天,等周末吧,到時候你們來我家。”


    “行。”


    楊紅說著,頗帶著些擔心的看了沈紅霞一眼,最終還是沒說什麽,扯著韓招娣走人。


    “紅霞,你是,有什麽事嗎?”


    薑雪信笑著讓沈紅霞坐到她旁邊凳子上,小兩個月實驗室生涯,她一點都不想站著,她想有凳子就坐著。


    沈紅霞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委委屈屈的坐下。


    “雪……雪信,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嗯,你說。”


    薑雪信一點沒打頓。


    “我……我,我想……,我,想讓我男人從勞改所出來,我知道你在公安局認識人。”


    薑雪信倒沒生氣,人情社會,沈紅霞求認識人的人她一點都不奇怪。


    “我很願意幫你,可是紅霞,這個不行,你要知道你男人觸犯的是國家法律,就算被他砍傷的你們原諒他,他持刀進學校呢,學校不會同意這種事情輕輕放下的。”


    薑雪信是說實話。


    一個高等學府,你持刀隨隨便便就闖了,學校還放過你,不說麵子的事,以後誰家都想持刀闖學校,反正不用付出什麽代價。


    想也知道不可能。


    “可是……可是……嗚嗚……”


    如周蓉所說,沈紅霞還真的就哭了,涕泗橫流。


    “行了,你別哭了。”


    薑雪信不是同情,是沈紅霞哭的她心煩。


    “你要是家裏有什麽困難,你可以跟我說說,要是就你男人的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薑雪信發誓她絕對不會管。


    “可是……嗚嗚嗚……我們家裏都說他迴去才能照顧老人孩子……嗚嗚……”


    “這不是我的問題。”


    薑雪信微笑著留下一句,轉頭走人。


    她還好多事呢,比如下午上課,比如北街。


    她要趁著中午十點到下午四點沒有課的時間去一趟北街。


    北街房門開著,三圈在門口盯著人裝貨,看到薑雪信來,立馬迎過來,撓撓頭,“雪……雪信你來啦,柱子在裏麵。”


    薑雪信笑,三圈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會說話。


    “成,那我先進去,你忙你的。”


    薑雪信笑著進門,三圈雖然不會說話,但幹活是沒問題的,看上去盯數、搭手都很利索。


    “雪信姐,你迴來了?”


    柱子跟三圈就完全不同,見薑雪信進來,小跑著迎上來,“你咋來的,現在你們學校一公裏處到這裏開公交車了,你下次過來可以坐公交車。”


    “對了,你喝杯茶吧,有人上次要布送了我一盒茶葉,還怪好喝的。”


    “行,我嚐嚐。”


    不是薑雪信想喝,是柱子已經拿上暖壺跟杯子了。


    趁著柱子倒茶的功夫,薑雪信仔細觀察院子,布局還是一模一樣,擺設卻變了大樣。


    除了幹淨,鐵鍬、棍子、門把手,等等需要隨時維護的東西都纏上了綠色的棉布,滿滿的軍旅風格。


    “給,雪信姐,你嚐嚐。”


    茶水太燙,柱子把茶水放在茶幾上放下。


    看著薑雪信坐下,他才去拿剛才在寫的東西,“雪信姐,這是我記得賬本,你看看。”


    “啊,行。”


    薑雪信當然先看賬本,柱子隻讀過六年級,現在都能記賬了,她一定得看看。


    “噗……”


    薑雪信剛看第一眼就忍不住笑了,幸虧沒喝水。


    “你這字……記賬,誰教你的?”


    “啊,就我自己琢磨的。”柱子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記的不好,“我這不瞎記嗎,能看懂就好。”


    “問題就是看不懂啊。”


    薑雪信放下賬本,柱子記賬根本就不是記賬,是寫記敘文,字還寫的上麵連著下麵的,她真的無能為力。


    “你給我說說吧。”


    薑雪信拿過柱子放在桌子上的筆,把本子翻開空白一張。


    “你留下的的確良,一共賣了四千塊錢,我跟周容姐還有三圈哥,我們的工資是雪川哥給的,一共二百九十塊錢,然後是京市第一紡織廠的布料,一共支出一千四百塊錢,現在賣了八百九十二。”


    “嗯,繼續啊。”


    薑雪信知道柱子等她評判從紡織廠進布料是不是合適,來判斷他以後的工作方向,以及拿捏工作分寸。


    但,這種分寸本來就很難拿捏。


    什麽時候說什麽時候話,薑雪信不能確切迴複他自作主張的做法對不對,隻能敷衍過去。


    “哦。”柱子反應一下繼續。


    “三千四百塊錢我給你存起來了,這是存折,八十二塊錢在那邊抽屜,雪信姐,你點一下。”


    柱子說著,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存折。


    銀行目前隻認存折不認人,存折丟了錢就沒了,怕丟,柱子一直隨身攜帶,現在終於可以交出去了,深唿出一口氣。


    薑雪信在紙上還劃拉了兩下,又看了看,最後放下筆才拿起存折。


    三千四百塊,一分不少。


    “櫃子裏那八十二,你跟三圈哥你們分了吧。”


    薑雪信很滿意,她的滿意,一向更喜歡用錢表達。


    “啊?”


    “啊什麽,我不在這段時間你們做的很好,就是這字,你還得再練。”薑雪信把存折塞進兜裏。


    “你現在是給我看,我笑兩句就過去了,以後出去給人家簽字,人家要看不起你的。”


    “好。”


    柱子沉默良久,在薑雪信平靜的目光下,還是給出肯定迴複。


    “就是那八十……”


    柱子覺得他們工資已經很高了,再拿


    “給你你就拿著。”薑雪信阻止柱子繼續說下去,“我不在的這兩個月,你們把這邊照顧的很好。”


    “可……”


    “沒有可,過來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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