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宿舍。


    如薑雪信所料,宿舍終於安靜下來。


    送人的都走了,隻剩下她以後需要相處的同學。


    滿員八個人,現在隻有五個人在,除了沈紅霞,其他三個有兩個在床上躺著,一個在看書,看到薑雪信還和善的笑了笑。


    “薑雪信同誌,你發完電報了,發電報這麽慢嗎?”沈紅霞看著薑雪信驚喜的一笑,繼而好奇的問道,她沒發過電報。


    “不是,我還去學校附近轉了轉。”


    薑雪信拿起自己的臉盆,邊往門外走邊說。


    宿舍沒有洗漱的地方,要洗漱,統一是在宿舍一層的水房,當然也隻有打熱水跟洗臉的功能,洗澡是想都不要想。


    薑雪信打算先洗頭,然後打盆水迴宿舍擦一下身體。


    兩天火車,她都能聞到身上有臭味。


    大抵大家都累了,薑雪信洗完頭迴去,沈紅霞跟看書的那個也睡了,燈倒是留著。


    集體宿舍,要住下去就一定要相互體諒。


    薑雪信盡量小聲的擦洗完身體,又下樓倒了水,又趕緊迴來躺下。


    宿舍已經有人睡著了,還在打鼾,不過到底是女孩子,打鼾聲音也沒有多大。


    薑雪信想了想,也再沒什麽事,很快就睡著了。


    京市不遠處的周一民,卻沒睡著,反而在這時收到了薑雪信的電報。


    本來不應該這麽快收到的。


    電報沒加急,普通電報收報時間一般是6-8小時,但是送達需要時間,按說周一民應該在次日下午四點前收到電報。


    耐不住周一民已經等薑雪信電報好久了。


    今天做完晚操,周一民又順便去電報室問他電報,民用電報不用解密,他自己就能看懂。


    果然是薑雪信沒告訴他。


    周一民知道薑雪信考的京市大學,但一直沒有電報,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薑雪信沒考上,一個是薑雪信沒告訴他。


    無論是出於想讓薑雪信在京市上大學的私心,還是出於對薑雪信的信心,周一民都更傾向於薑雪信沒告訴他。


    現在他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迴京市換防,好處就是能按時上下班,還能隨時休假。周一民也就是孤家寡人沒事,所以老在部隊訓練。


    現在有事了,當然得休假,還是立馬休假。


    他也不嫌晚,晚上十一點多也去扒首長的門,淩晨時分開著車從營地離開,去京市大學“報道”。


    早上六點,起床鈴剛響,薑雪信去水房洗昨晚沒來得及洗的衣服,當場就被周一民攔在宿舍門口。


    “周一民,你怎麽現在就到了,不是,你怎麽進來的?”


    薑雪信都驚呆了。


    周一民笑的得意,甚至遞上兩個包子,“剛到一會。”


    話到這裏,衣服明顯是不能洗了。


    薑雪信接過包子,“我上去放東西,你等我一會。”不洗衣服,總得刷牙洗臉吧。


    周一民點頭同意,“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薑雪信迴宿舍拿東西洗漱,周一民自己去學校門口。


    周一民來看薑雪信,主要是來看看,沒有什麽行程安排。如果薑雪信今天上課,他就打算中午跟薑雪信吃個午飯就離開。


    沒想到學校今天還報道一天,那他就打算帶薑雪信在京市隨便逛逛。


    不管怎麽樣,見到薑雪信他就很開心了。


    薑雪信呢,見到周一民可能沒有很開心,但這麽早見到周一民,還是很開心的。


    上一世她生活的艱難,沒有人像周一民一樣赤城,將她放在重要位置,見到她的電報就來看她。


    被如此珍重的對待,誰都會很開心的。


    尤其這個人還長的帥。


    薑雪信收拾完就出去了,宿舍其他人都睡著,她也沒特意打招唿。


    “想去哪逛逛?”


    周一民問薑雪信,京市繁華,能逛的地方很多,兩個人相處時間太少,他不知道薑雪信喜歡哪一類。


    “呃,就那邊吧,行不行?”薑雪信指著校門口東邊居民區那邊。


    那邊,那邊可沒什麽景點。


    估計就是些京市當地人家。


    周一民也沒去過,全憑路過印象,不過薑雪信願意,他也沒意見,“當然行,陪你逛聽你的。”


    薑雪信笑了。


    她可是知道男性逛的,大多沒一會就煩了,但是目前她沒有其他地方想去,就想完成昨天在決定。


    至於周一民逛不下去,逛不下去再說吧。


    居民區還挺大的,薑雪信他們進去才知道,據胡同口遛彎的老大爺說,這裏占地七百平方公裏左右,人口近八萬,筒子樓一萬來人以外,都分散在後麵的各道胡同。


    這可相當於後世一個小縣城縣城中心大小了。


    那得繼續轉轉。


    薑雪信倆人謝過老大爺,向老大爺說的最大的那道胡同進去。


    趙家胡同。


    “這名字起的真夠通俗的,估計胡同裏大多數人都姓趙。”周一民一邊走一邊跟薑雪信說話。


    他也看出來了,薑雪信話不多,那他就多說一點。


    “一會你問問。”薑雪信出主意。


    胡同是雙麵胡同,一條道通兩邊,不過因為那邊通過去比較偏僻,平時還是走這邊的人多一些。


    起碼他們進去,沒見過人往那邊走。


    就像周一民說的,巷子裏大多數人都姓趙,都是本家都認識,看著薑雪信跟周一民兩個陌生人進來,好些看見的都願意打量一二。


    “你說我在這裏租兩間房子開家裁縫店怎麽樣?”


    薑雪信指著胡同口一戶人家問周一民。


    這戶人家位於趙家胡同出口,陽麵,旁邊有一大片空地,還有一棵老槐樹,一看就是人們晚間歇腳的好去處。


    除了直通京大的大路被筒子樓堵了看不見,其他還真是萬裏挑一做生意的地方。


    但是,隱蔽有隱蔽的好處不是。


    “裁縫店,你會做衣服?”


    不是周一民要質疑薑雪信,是周一民看來,薑雪信實在不像會做衣服。


    薑雪信搖搖頭,雖然搖頭,她心情卻很好。


    開裁縫店就是做生意,也就是裁縫是手工業,要不肯定要被人說是投機倒把的。


    但即使是這樣,大多數人也不認為這是個正當行業,她一個大學生幹這個,自己親爸親媽都要反對的。


    周一民的問題點竟然隻是她不會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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