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薑雪信說要分家,薑奶奶特意躲在裏麵不出來。


    她也想分,分了指不定能跟薑朝去城裏。


    薑朝看了薑雪信一眼後,拉著薑鐵鎖坐下,“爸,不是咒你,我覺得雪信跟大嫂說的也在理,大宏跟雪川都該娶媳婦了,家裏人越來越多,老住在一塊也不是個事,雯雯她們家那邊,兒子一結婚立馬就分出去,就怕媳婦們意見大,兄弟情分都毀了。”


    “這……”


    跟薑鐵鎖一樣,大家都看向呂雯雯。


    呂雯雯輕輕的點了點頭,“我爸爸跟叔伯,工作後我爺爺就讓他們自己過自己的了。”


    她們單位馬上分房,呂雯雯本來想分房通知正式下來分家的。


    現在分她也不反對。


    薑雪信站在一邊不屑的笑,這就叫大勢所趨。


    大鍋飯吃不長久的,你惦記我做的少,我惦記你花的多,誰心裏沒意見?不過是礙於薑鐵鎖權威不敢吭聲罷了。


    一旦有人有意見,這不全部爆發了。


    雖然薑家老大薑大跟老三薑路都不在,但老大家一直是錢大丫說了算,老三家是薑雪川說了算,這兩個都在這裏了。


    “那就分吧,明天把老大叫迴來分。”


    薑鐵鎖一直是個強硬性子,要分家了,難免有些灰心,撐著說完這句話就迴裏屋了。


    薑奶奶端著兩杯水走出來。


    當然是給薑朝跟呂雯雯的。


    “奶奶、小叔、小嬸,我跟大哥先迴去了。”


    雖然後來薑朝對她們家也不怎麽好,起碼現在是同盟,他不主動挑釁薑雪信暫時不打算為難他,保持禮貌告別。


    以後分家少聯係。


    得到允許,薑雪信帶著薑雪川走人。


    她知道其他人要商量,她們家可能會吃虧,可是她不在乎。


    那點錢、那點東西,他們看重,在薑雪信眼裏完全沒必要在乎。


    薑雪信跟薑雪川迴到自己家,薑雪川一力把分家的事攬到自己身上,“是我要分的,而且爸你明天不用去。”


    擔心薑雪信被罵,薑雪川也是心疼薑路,分家時錢大丫再說出不好的話。


    “才不是。”


    張鳳英帶著薑雪然出去了,薑雪信覺得應該完全打破她爸的幻想。


    “大哥你不用瞞著爸。”薑雪信拉開薑雪川,正視薑路,“你病著這一年多,我們家就大哥跟媽幹活,人家都覺得我們占便宜呢,這次是雪然的頭下次是什麽,房子還是我?”


    農村人看來,薑路家就房子跟薑雪信能賣點錢。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薑路也看的出來。


    錢大丫三天兩頭來家裏找事,薑朝家小女兒跟薑秀兒說話夾槍帶棒,他又不瞎。


    隻是實在沒辦法罷了。


    “爸知道你學習好,可咱們大隊從來沒有考上大學的,你這麽鬧著分家對你名聲不好,以後怎麽嫁人?”


    是的,考不上大學的。


    這是薑家大多數人心裏的想法,甚至包括薑路。


    高考1977年恢複,已經考過兩屆,今年第三屆,紅星生產大隊隻有兩個人考上了,都是知青。


    薑雪信一個純粹的農家子,憑什麽考上呢,讀個高中好嫁人罷了。


    這才是薑家人的真實想法。


    薑雪信上輩子就不這麽認為,更何況這輩子。


    她站起來,堅定的看著薑路,“爸,我會考上大學,還是最好的大學,會帶著哥哥跟雪然離開雲市,讓雪然有更好的教育環境,讓哥哥在京市工作娶妻。”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都是最樸實的願望。


    以前薑雪信是不說這些的,薑路也不知道女兒竟然還有這樣的豪情。


    “可以嗎?普通人還能去京市?”


    更好的教育環境對薑路吸引力並不大,可誰不想去京市呢,以前的天子腳下,現在偉人長眠的地方。


    薑路不可置信的同時,熱血沸騰。


    “當然可以了。”薑雪信打上強心劑,“隻是我們受到家裏的幫襯越多,以後就越要幫著家裏,聽家裏的,帶哥哥跟雪然去我有這個本事,可拖著一大家子,一大半肯定還拖後腿,我就自認沒這個能力了。”


    薑雪信的潛台詞,你要幫哥哥跟弟弟想一想啊。


    有誇大的成分,但也是真的,沒有人能拖著一大家子成功,尤其還是心思各異的一大家子。


    薑雪信靜靜等薑路決定。


    如果說薑家有不想分家的,按照不想的程度排名,分別是薑鐵鎖,薑路,薑大,薑雪川。


    薑鐵鎖同意了,其他人意見一點都不重要,可作為女兒,薑雪信不能不在意薑路的。


    還好薑路也不是個糊塗的,低頭沉思了一會,還是自家孩子占了上風,再來從他心底來講,是真覺得病了這一年多拖累了家裏,分家了也可以自己拿自己家錢治病。


    “那就分吧。”


    不知道錢大丫跟薑大怎麽說的,反正次日晚上,薑雪信高考完的第二天晚上,薑家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在一個飯桌上吃了晚飯,開始分家。


    薑鐵鎖主持。


    不在乎分多少東西,薑雪信坐在凳子上瞎想自己為進山的東西還有沒有缺的。


    老爺子畢竟老了,而且本來不想分家的,這會兒很有孩子大了管不住的挫敗感,話說的很粗糙。


    “家裏存款一共二百四十五塊三,你們三家每人六十塊,剩下的留給我們老兩口。”


    說完看了看大家的臉色又繼續。


    “糧食小麥還有五袋,高粱四袋,你們每家小麥一袋高粱一袋,剩下的我都留下,至於屋子家具什麽的,你們屋子裏的自己留著就行,其他的都留在我們這,你們要用過來借。”


    就算分完了。


    最後兩句話說的特別糙,薑鐵鎖看著薑雪川跟薑雪信,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


    兩人早就商量好了,薑鐵鎖分成什麽樣算什麽樣。


    沒反應也好,薑鐵鎖撂下最後一句,“我明天會跟會計說,年底的糧食,你們各家自己領。”


    三遝錢被他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都是十元一張的大團結,都皺巴巴的。


    拋除家裏存款是不是真的是二百四十五塊三,在這種看似公平的分配機製下,薑雪信家吃虧了。


    一家一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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