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鈺站在書桌邊幫溫斯宜拉著紅紙,看著溫斯宜行雲流水般落在紅紙上的字,怎麽看都覺得好看。


    一句又一句好聽的話像是不要錢一般地往外蹦。


    溫斯宜蘸完墨,聽著溫鈺的話,手不由得抖了抖,一臉無奈地看向溫鈺,“三哥,你在這麽誇下去,我這春聯就要寫廢了。”


    溫謹言看著耳根通紅的溫斯宜,忍著笑意道:“小鈺,你稍微收斂點,你再誇下去,小妹就不好意思繼續留在這裏了。”


    溫鈺聞言看向臉都快紅了的溫斯宜,笑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見溫鈺不繼續誇了,溫斯宜稍稍平複了下心情,耳根的紅微微褪去,這才繼續俯身書寫春聯。


    除夕清早。


    站在洗漱台前刷牙的溫斯宜隻覺得喉間一股鐵鏽,腥甜味襲來,口中的泡沫隨著血一起被吐進洗漱池。


    紅色的泡沫在洗漱池裏讓人覺得觸目驚心,溫斯宜還沒來得及抽張紙,幾滴血便滴在了池子裏。


    溫斯宜伸手摸了摸鼻尖,抹了一手的血。


    收拾好走到溫斯宜門口準備叫人一起下樓的溫斯辰敲了敲門,輕聲問道:“小妹,你收拾好了嗎?”


    還在等鼻子不流血的溫斯宜聽到溫斯辰的聲音,揚聲道:“四哥,你先下樓,我還沒收拾好,我收拾好就下來。”


    溫斯辰點點頭,“好,那我在樓下等你。”


    溫斯辰走後沒幾分鍾,等到鼻子不流血的溫斯宜這才重新刷牙洗臉。


    洗完臉,看著有些許蒼白的臉色,溫斯宜猶豫片刻,還是拿起了梳妝台上甚少使用的化妝品,簡單地上了個妝,讓自己蒼白的臉色看起來紅潤些。


    換上溫鈺給家裏人為了過年而設計的春節新衣。


    換好衣服下樓,在客廳裏為除夕夜做準備的溫家眾人看到溫斯宜,手上的動作停了停。


    溫鈺給溫斯宜設計的是一身新中式改良版旗袍連衣裙,紅色的刺繡馬甲,立領處和底部是白色的絨毛,襯得溫斯宜格外可愛。


    溫斯宜為了搭衣服,又紮了兩個低丸子頭,紅色的頭繩越發襯得溫斯宜像是年畫裏的娃娃一般。


    陸嫄放下手頭的東西,走到溫斯宜麵前,拉著溫斯宜細看了好一會兒,笑道:“小鈺這身衣服真適合囡囡,又紅又喜慶,囡囡穿著真好看。”


    溫慎行認同地點點頭,“可不是,像極了年畫裏的福娃娃。”


    “福娃娃?”溫謹言想了想道:“我記得咱們家的相冊裏是不是有一張小妹三歲過年時拍的照片,好像當時的小妹也是一身紅衣服,那個時候更像福娃娃。”


    溫言廷笑著道:“是有一張,那個時候囡囡手裏還拿著一枝荷花,更像年畫娃娃呢。”


    陸嫄拉著溫斯宜左看右看,看了一會兒,問道:“囡囡是化妝了嗎?”


    溫斯宜神色自如地點了點頭,“對啊,三哥精心設計的衣服,化個妝,搞個發型,才配得上不是?”


    陸嫄笑著點頭,“這倒是,囡囡這兩個丸子頭和你三哥設計的這身衣服確實很搭。”


    幾人說了會兒話,便各自分工。


    陸嫄和溫斯辰,溫慎行在廚房準備年夜飯,溫謹言和溫言廷負責貼春聯,溫鈺和溫斯宜則負責看高低。


    門口。


    溫言廷和溫謹言兩人踩著凳子,一左一右地站著,手裏各自拿著一聯。


    溫鈺和溫斯宜站在不遠處看著。


    溫謹言看了眼自家父親手裏春聯的位置,比照著挪了挪,揚聲問道:“怎麽樣,合適了沒?”


    溫鈺手負在身後,仔細看了看,一本正經道:“大哥,你貼的太高了,往下點,往下點。”


    溫謹言聞言,往下挪了點,“現在呢?”


    溫鈺指揮道:“還是太高了,再往下點。”


    溫謹言繼續往下放了放,“現在可以了吧?”


    溫鈺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正色道:“爸,你那邊太低了,往高點。”


    “哦,好。”溫言廷照做,“現在呢?”


    溫鈺:“大哥,你的低了,往高點。”


    溫謹言:“……”


    溫謹言扭頭看向溫鈺,沒好氣道:“你,閉嘴!”


    轉頭對溫斯宜和顏悅色道:“來,小妹,你來看。”


    溫鈺委屈巴巴道:“我又沒說錯,剛才春聯的位置就是那樣嘛。”


    溫斯宜忍著笑,伸手拍了拍溫鈺的肩膀,溫聲道:“三哥,要不你去掛燈籠?還有好多燈籠還沒掛呢,就麻煩三哥了。”


    溫鈺聽到溫斯宜的話,樂顛顛地去客廳拿燈籠,掛燈籠,自信滿滿道:“小妹你放心,我肯定給咱們把燈籠掛得又高又亮。”


    站在門口貼春聯的溫言廷和溫謹言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溫鈺不在後,溫謹言和溫言廷兩人貼春聯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在溫斯宜的指揮下,兩人很快就將家裏貼春聯和福字的地方貼好。


    難得今年的春聯是溫斯宜親手寫的,兩人更是十分接地氣的給家裏所有的車上都貼了溫斯宜寫的福字。


    車庫裏,溫斯宜看著家裏的各色跑車,商務車上貼著的“福”字,有一種原本價值百萬的車似乎降了格調的感覺。


    但看著溫謹言和溫言廷兩個人一臉高興,甚至還想給自己的車上多貼幾個的興奮模樣,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等他們迴到客廳時,溫鈺也已經掛完了所有的燈籠,四人在廚房裏幫不上忙,隻好待在客廳裏。


    四個人剛好湊一桌,能夠打麻將。


    於是完全不會打麻將的溫斯宜被推上了桌,在溫謹言三人一臉認真地向她說明怎麽玩後,同樣聽得一臉認真的溫斯宜點了點頭,“我好像聽懂了。”


    “聽懂了?好,那我們先來玩一局,試試手感,熟練熟練規則。”


    溫斯宜乖乖點頭應好。


    四人剛開局沒多久,再次輪到溫斯宜時,溫斯宜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牌,不太確定地猶豫開口道:“等一下,我是不是胡了?”


    正等著溫斯宜出牌的溫言廷三人對視一眼,起身走到溫斯宜旁邊,看著溫斯宜麵前的牌,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默默點了點頭。


    “是胡了。”


    三人本以為這隻是個開始,可當他們耳邊一遍又一遍響起“我好像胡了”、“我是不是又胡了”的話時,三人整個人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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