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公平起見,經所有村領導開會討論後,一致決定,采用選舉製選拔人才,獲取這個縣城漁民協會的工作名額。


    活動發起人:村委院辦公室。


    活動組織人:貢獻出工作名額的章斯爾。


    活動參賽者:村裏18歲以上,30歲以下的成年男子。


    因為活動是章斯爾組織的,所以辦得有點像班幹部選舉。


    有參賽資格,對自己有自信心,有意向這個工作機會的人,可以上台進行一分鍾的演講。說說自己的優勢,還有得到這份工作以後,要怎麽迴報桐灣村。


    待所有報名參加的青壯年,都上台發表完演講,村民們就可以給自己認可的,有誌青年進行投票。


    由於村民們絕大部分都不識字,所以章斯爾把她們這一批的三個新知青,都拉來做登記。


    因為新知青們和村民都還不熟,相對於老知青,新知青不存在會幫她們作弊的可能性,也不會公報私仇,比較公正。


    每個村民想好自己要把票投給誰,就可以挑選三個新知青其中的一個隊伍排好隊,按順序一個,一個的上前跟知青說她要投給哪個人。


    為了保證投票的隱私性,又防止交頭接耳的拉票行為,每一個村民距離必須間隔一米,就像章斯爾前世做核酸那樣。


    村民們對這種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投票方式感到非常的新奇又興奮,像在玩一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神秘又刺激的遊戲。


    而且還不用擔心因為沒投哪個人而得罪了自家的親戚或者關係好的人,可以隨心所欲的選擇自己真正看好的後生,這種自由的感覺讓她們著迷。


    眾人排著隊,臉上都洋溢著一種神秘莫測的笑容,那種隻有我知道而你們都不知道的感覺太美妙了,讓人沉溺其中。


    排到的人上前彎著腰,掩著嘴,附在新知青的耳旁,用嗡嗡的聲音說出自己的“心動對象”,眼睛還滴溜溜的打轉觀察四周防止有人偷聽。


    活潑一點的年輕人說完了還蹦了蹦宣泄一下快要溢出來的開心,顯然,她們把投票當遊戲玩了,還很沉迷。


    排在前段快要輪到的人攥著衣角又期待又緊張,有些煩前麵的人怎麽那麽慢,說個名字要說那麽久。然後在心裏不斷的排練自己等會上去要怎麽說,要怎麽做才能讓別人看不出來她投給誰。


    排在隊伍後段的人則好奇心旺盛,眼睛像探照燈在第一排掃射,意圖從投票人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分析出她(他)投給了誰,心裏的八卦因子咕嚕咕嚕的往外冒。


    投完票了的人則聚在一旁的空地上,你來我往的互相試探對方投給了哪個人,她們仿佛在玩誰是臥底。


    有些扛不住的就半遮半掩的露了底。


    聰明的人就會說些誘導性極強的話,這些話很籠統,讓每個人理解到的都是她們心裏所希望的那個人。


    還有那關係極好的,用一個眼神就能心領神會。


    “你投給誰?”


    “那個。”


    “哦...那個啊~”


    等所有人都投完票,章斯爾就拿著喇叭上台唱票,蔣依依則在台下負責記票數,章斯爾念一個名字,蔣依依就在名字後麵畫一橫或一豎,滿五票就成一個“正”字。


    最後的勝出者是村支書的二兒子,沒有拉票,都是村民們自願投的票,也就沒有什麽黑幕。


    眾人自己投的誰自己清楚,大家對這個結果都沒有意外也沒有不服氣,這次投票選舉完美落幕。


    章斯爾後來還私下采訪了趕海小組一隊和二隊,發現原來大部分人都很有想法,也很理智。


    她們認為如果投給其他人,那這個工作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但投給村支書的孩子就不一樣了。


    一是楊支書做村支書這麽多年,對村裏人如何她們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她們信任這個領導。


    隻要楊支書的心裏還有桐灣村,那楊家那二小子就必須把村裏的後生一個個的都帶出去,不然他爹饒不了他。


    二來呢,村領導畢竟比他們這些討海的漁民更有見識,也更有人脈,所以讓楊家二兒子出去,肯定會比讓其他青年出去前途更好。


    她們雖然沒什麽見識,但也知道第一個走出去的人很重要,以後他能拉拔出去多少人,取決於他將來的社會地位多高,這一點,無疑楊二小子更有優勢。


    章斯爾聽完不得不歎服,別看人家沒讀書,但人家有大智慧啊,這大概就是老師說的大智若愚吧。


    為了慶祝自己賺錢了,不是,是慶祝她得了“先進個人”,還有桐灣村即將要飛出一隻金鳳凰,勘測隊的人過幾天任務結束也要離開了,幹脆就三件事合在一起給他們辦個歡送會吧。


    想著,章斯爾準備去套路大隊長。


    “成材叔,如果在山上獵到野味村裏是怎麽處理的?”


    “獵到野味?”


    楊成材抽著煙狐疑的看了章斯爾一眼,有些不解,之前小姑娘在山上抓到野雞、竹鼠之類的小動物都沒問過他,直接就帶迴來給他媳婦做成菜。這次居然還特意問了,難不成知道哪裏有大家夥?


    “小章啊,你平時滿山跑,抓點雞啊兔的叔就不說你了,農村孩子就是要皮實些才能養的好,但那些個大家夥咱就不要去招惹了,那不是你個小身板能扛得住的。”


    “叔您放心,我不是那麽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我就是問問,了解了解,這要是哪天瞎貓碰上死耗子讓我遇到那種打架把自個打死的,我也好知道該不該撿漏不是?”


    楊成材:“..........”


    這小章可真會說話,什麽叫該不該撿漏,他不信這家夥能放過到了手邊的肉。


    這是在暗示他如果有好處就讓他看到這肉,如果沒好處她就要私吞了,她肯定已經知道哪裏有肉可以撿了。


    楊成材思考了一瞬還是說:“去把它們撿迴來吧,我給你算工分。”


    “叔您說的什麽話,我就是問問,現在上哪兒撿肉去?”


    “一公斤我給你算一工分。”


    “您說的是淨重?還是毛重?”


    “什麽淨重毛重的我不懂,你拉迴來多重就按那重量算。”


    “真的?那我可走了。對了成材叔,你說咱們村最近喜事連連,而且勘測隊的人也快要完成任務迴去了,我們要不要辦個篝火晚會慶祝慶祝,順便給他們踐行?”


    話剛落章斯爾就想自打嘴巴,嘴瓢了。跟大隊長說這個他知道嗎?果然楊成材立馬不理解的發問。


    “篝火晚會?那是什麽?”


    “emm...就是類似殺豬宴的那種。”


    “哦~殺豬宴就殺豬宴,跟叔說話別整那些文鄒鄒的,叔聽不懂。”


    章斯爾:“......嗯,好的,明白。”


    前兩日,章斯爾空間裏的兩隻羊因為爭奪母羊的交配權打架,都受了不輕的傷。“章獸醫”看到兩隻羊那渾身的腱子肉,幹脆流著口水給它們的家羊下了病危通知書——受傷太嚴重,無法救治。


    然後直接一隻羊一悶棍,送它們去地窖。


    這兩隻羊,一隻是原住民馬山黑山羊,另一隻冤大頭是章斯爾前段時間在懸崖收的黑羊爸爸。


    原住民馬山黑山羊從見到黑羊媽媽的第一眼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它從沒見過如此清純不做作的小母羊,隨後就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之後還仗著空間的樹林是自己的地盤,身邊都是它的家羊,想欺負外來戶直接強搶人家老婆,然後就被教做羊了。


    馬山黑山羊打不過人家野黑羊,竟不要臉的招唿兄弟姐妹幫它幹擾對方羊,就這樣,最後還打了個兩敗俱傷。


    章斯爾作為家長,感覺甚是丟臉,雖然恨鐵不成鋼,但還是不得不誇它一句,幹得漂亮!她饞這羊肉不是一日兩日了。


    現在,得到了大隊長的承諾,章斯爾準備上山把這兩頭羊拿出來。


    “原住民羊”膘肥體壯的樣子根本騙不了漁村本地人,就讓爸媽他們抬迴去吃吧。野生的那隻拿去找大隊長換工分。


    一隻成年的母羊體重大概在六七十公斤左右,公羊的體重大約在100-150公斤左右。章斯爾手上這隻野山羊她在空間裏稱過重量,有105公斤,差不多能出60公斤的肉,骨頭20公斤,剩下的重量就是皮毛和內髒還有兩隻羊角。


    說到羊角也是一味藥材,有平肝明目,鎮靜安神,清熱解毒的功效,不過得山羊角或羚羊角才行。


    在章斯爾前世她們縣,幾乎每家每戶都會保存一根山羊角或羚羊角備著給家裏的老人小孩用。


    由於羊角非常的耐用,每次隻要刨一小撮羊角絲泡水喝就行了。民間還有流傳一個說法:一根羊角傳三代,人走它還在。


    上輩子,在章斯爾還是嬰幼兒的時候受到驚嚇半夜哭啼或者高熱驚厥,外婆就刨羊角絲泡水給她喝。


    她長大一點感冒咳嗽,外婆還是刨羊角絲泡水給她喝。


    等到她讀書後因為學習用眼過度,眼睛難受跟外婆說,外婆依舊是刨羊角絲泡水給她喝。


    在小時候的章斯爾眼裏,山羊角簡直就是包治百病的神藥。當然羊角沒有真的這麽神奇,就是老人家舍不得花錢而已,


    上山後章斯爾根據羊的糞便找了一處有山羊出沒又隱蔽的地方作為事發地。


    你們見過羊的糞便嗎?一粒一粒的,圓滾滾,黑黢黢的,跟珍珠奶茶裏的珍珠一模一樣。


    小時候不懂以為珍珠奶茶裏加的是羊糞,她一直很抗拒喝這個東西,等到長大後她明白珍珠不是羊糞做的,但也有了陰影,所以她喝奶茶從來都不加珍珠的。膈應!


    選好地點,章斯爾就從空間裏牽出來兩頭成年羊,帶著它們把周圍的野花野草踐踏一遍偽裝成兩隻羊打架的現場,再把它們收迴空間。


    偽裝好現場就可以把“原住民羊”和野山羊放出來,根據戰況和現場,章斯爾還給它們設計了死亡的姿勢。


    擺好造型後,先下山找她爸和朱叔叔上來把“原住民羊”抬迴去。為了不讓他們發現端倪,章斯爾一直用很著急的語氣催促他們,手上還拿著一片非常大的芭蕉葉,用身體擋著野山羊不讓他們注意到另一隻羊比較勁瘦。


    等兩人抬著羊下山走遠後,章斯爾才去喊顧大哥過來搬羊。


    “你說你撿到了一隻羊?”


    顧大哥掏掏耳朵有些不敢置信的問。


    “對,一隻羊,你快點,等會被人發現就是別人的羊了。”


    “行行行,不要催,我這不是跑著嗎?你這家夥的運氣也是夠好的,你跟我說說當時什麽情況?”


    “到了再說,邊跑邊說話你不累嗎?”


    章斯爾感覺迴答他兩句就被風灌得喉嚨疼,閉著嘴不再說話,隻顧著埋頭跑。


    顧大哥倒是不累,他們常年訓練已經習慣了,不過到底顧及小姑娘弱,也閉嘴不再問,暫時壓住內心的好奇。


    兩人七拐八拐的跑了十多分鍾終於到了章斯爾偽裝的事發地,還好她選的地方偏,又撒了些藥粉掩蓋氣味,防止其他野獸發現,不然這一來一迴的山羊還在不在就不好說了。


    “好了,現在能跟我說說了嗎?我很想知道。”


    顧大哥圍著山羊踱步轉了一圈,不止打量,還上手這摸摸,那碰碰,充滿好奇的樣子。


    “我就是經過這片林子的時候聽到羊叫聲,有些淒厲,就偷摸著過來看看能不能撿漏,我躲這棵樹後麵看的,沒暴露自己。”


    章斯爾指著旁邊一顆粗壯得需要幾人合抱的古榕樹表示自己很注意安全,這一套她剛剛已經對她爸和朱叔叔用過了,現在再來一遍顯得非常純熟。


    “然後就看到兩隻羊在打架,打得羊角都斷了一隻,我守了近半小時,等到它們打得都沒什麽力氣了,就撿了一根粗樹枝把離我最近的這一隻一悶棍幹翻,可惜另一隻受到驚嚇跑了,四條腿跑的可快了,我沒追上。”


    顧大哥也覺得可惜,但還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你能抓住時機打死一隻已經非常厲害了,另外一隻屬於你能力之外的,能追上是運氣好,追不上也不要強求。”


    “謝謝顧大哥安慰,聽你這麽說我心裏好受多了。”


    “這樣想就對了,凡事都想開點,對自己好點,好了我們迴去吧,你幫我把羊的兩個前腿搭我肩上,我把它背迴去。”


    兩人合力把黑山羊背下山,剛進村,就如一滴水落入油鍋,濺起了全村的沸騰。


    小孩子拍著手嬉笑的圍著顧大哥跑,有大膽的還會湊近看,摸摸黑羊蹄。大人們則把章斯爾包圍住打聽這隻黑山羊的來曆。


    章斯爾隻好把背的爛熟的故事又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來滿足嬸子們的好奇心,順便享受一下她們那說不出的羨慕和真心或假意的誇獎。


    等黑山羊抬到曬穀場稱過重,村會計給章斯爾在記分本上記了105工分時,她又接收了一波羨慕嫉妒恨眼神的洗禮。


    問章斯爾怕嗎?不,她很開心,還很驕傲,就算有人嫉妒不服又怎樣?憋著!


    就連說酸話她們都不會在她麵前講,開玩笑,她可是有後台的人,為這點小事得罪她不值當,最多就明褒暗貶幾句,章斯爾權當聽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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