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國師如此明目張膽的戲謔與嘲諷,成王的臉色很不好看。但畢竟是在眾官吏麵前,成王還得強行表現出淡然的樣子。我知道,他現在表現的越平靜,一會兒到沒人的時候,對我就會越暴力,說不定會狂扁我一頓。因為,我現實中的父母就是這樣的,每當我在外麵給他們丟人了,他們從來不會在外麵打罵我,而是等迴到家裏,關上門就是一頓胖揍。


    我不敢吭聲,甚至不敢抬頭,乖乖的跟在成王的身後,走出了大殿。其他的官吏不像國師那樣張狂,成王還沒走,他們也都不敢走,而是分列兩邊,目送成王離開。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兵馬大元帥這個職位,恐怕真的是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巔峰地步。不知道李相如那個老家夥,是憑借什麽資本,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和成王作對。


    走下九九八十一級台階,穿過台階下的廣場,我們來到第五道宮門的出口。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竟然看見李禦風在門口站著,似乎在等人。看到我們出來,李禦風一拱手,恭敬的對成王說:“下官見過大元帥,恭賀大元帥高升。”


    成王或許也有些疑惑,語氣不善的問:“是你父親讓你在這裏等本王的嗎?”


    李禦風依然恭敬的迴答:“非也,實際上,下官並非在等候王爺,而是專程等候左校尉。”


    等我?我一頭霧水,難道說,李禦風認出我了,要和我相認?成王估計也是摸不著頭腦,他此刻肯定在想,這個逆子什麽時候又和死對頭有來往了。可畢竟是在皇宮裏,李禦風這種合情合理的要求,成王並不好阻攔。何況,李禦風態度恭敬,禮數周全。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成王隻好揮了揮手表示允許。


    李禦風朝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著人少的角落中走去。我戴著強烈的好奇,跟著他來到牆根下。一直到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了,我才忍不住問:“你找我來幹什麽?”


    李禦風看了看我說:“我聽說,閣下前幾日獵虎受傷,是被一位青衣女子送迴王府的,可有此事?”


    我一聽,我靠,他不是找我敘舊的,反而像是來盤問我的,問的居然還是如此敏感的問題。想到他和我對立的身份,我連忙提高了警惕說:“我不知道。我跌下懸崖之後,已經暈厥過去了,至於青衣女子,我也是聽府中嚇人說的,並沒有印象。”


    李禦風看著我的眼睛,似乎並沒有懷疑,隻是歎了口氣說:“既然如此,那就太可惜了。”


    我心中疑惑不解,於是問:“你如此關心那青衣女子,莫非是和她認識?”畢竟,這個人和冷風很像,青衣女子和詩詩很像,這兩個人居然有了瓜葛,會不會和我們的穿越有關,我要問清楚。


    李禦風又歎了口氣說:“不瞞閣下,自從北境要塞一戰以後,匈奴就一直在與我朝談和平停戰之事。為了表示誠意,匈奴願意派一位王室公主,與我天朝和親。而皇族之中,卻並無適婚皇子或王子。經過父親一力爭取,終於讓皇上將此次和親之事,指派到在下身上。”


    我更加疑惑的說:“我大概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匈奴要派公主和我朝和親,而你就是要和匈奴公主和親的對象。這是好事呀,別人還爭取不到呢,你幹為何唉聲歎氣的?”


    李禦風用有些怪異的眼神看著我說:“閣下何出此言。想當初你我在北境要塞並肩作戰之時,交談甚歡,如今卻為何說出這樣的話。男女之愛,當由雙方之心而起,由男歡女愛而終,如何能為了權力地位,而與素未謀麵的陌生人結婚。何況,與我婚配之人,還是敵國公主。如此行事,算是什麽,受人利用的棋子嗎?”


    我聽到李禦風的這段話,是有些震驚的。在這個封建王朝的時代,居然能看到自由戀愛的火種,這是非常難得的。而且,李禦風整個人給我的感覺,是赤誠而且坦率的,不像成王,國師或者世子那些人,兩麵三刀。還有,他說在北境要塞的時候,他曾和金世宣交談甚歡,看來,他們私下裏確實是有往來的。


    “你說的話很有道理,我也很讚同。”我說,“可我還是沒聽明白,你要和匈奴公主結婚這件事,與救我的青衣女子又有什麽關係?”


    李禦風又疑惑的看了看我說:“莫非閣下還沒聽說,最近有線人來報,被閣下斬殺的匈奴大將洛達達之養子,已經偷偷潛伏進京城,目的大概是為父尋仇。我們國師府都得到了線報,閣下成王府耳目眾多,應該也早得到消息了。”


    我雖然知道這件事,但卻不是從王府得到的消息,於是繼續裝糊塗說:“我還是不明白,洛達達的養子,和青衣女子又有什麽聯係呢?”


    李禦風盯著我看了良久說:“看來閣下果真一無所知。好吧,且聽在下說到一二。洛達達一直對外聲稱,有一養子。但無論是平日操練,還是率軍出征,這個養子都從未露麵。甚至在匈奴朝堂之中,也找不到這個養子的半點蹤跡。經過線人的多方探查,我們終於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並且推斷出,這個所謂的養子,其實並非男兒身,很可能是一名女子。”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腦海中也劃過一道閃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那天那名青衣女子,就是洛達達的養子,也就是即將要派遣到我朝與你和親的匈奴公主?”


    李禦風點了點頭說:“是的。所以我才冒昧來問閣下,可否告知一些青衣女子的消息。”


    我被震驚的有些說不出話。從那天的短暫相處,我幾乎可以確定,她就是詩詩無疑。盡管我們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我們的身份,地位甚至立場都完全不同了,但我對詩詩的愛,是從未改變的。甚至,我曾一度竊喜,我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界,我還有親人,詩詩就是我的親人。我要想個辦法,讓詩詩認出我,我要和她在一起。而現在,李禦風的這個消息,無異於重磅炸彈。這算什麽,我前世的競爭對手,我的仇人,要取我前世的未婚妻,還是一臉不願意的樣子。我都有種想給他一拳的衝動。但理智告訴我,不能衝動,衝動是魔鬼。既然他不願意,這件事就還有餘地,說不定能想辦法退婚呢。


    於是,我天真的說:“你既然不願意,為何不直接告訴皇上,或者直接選擇退婚呢?“


    李禦風再次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反問道:“閣下該不是在說糊化吧,在下怎麽感覺,如今與閣下交流,與北境要塞之時大不一樣,甚至是判若兩人。”


    我心中暗罵,他娘的哪裏是判若兩人,本來就是兩個人。不過,事不關己關心則亂,我剛才的問題問的確實有點中二了。我咳嗽了一聲來演示尷尬,定了定神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現在既然還沒到最終定論,或許還有機會。比如說,我們或許可以想辦法,讓匈奴那邊主動退婚。”


    李禦風苦笑著說:“閣下說笑了,和親之事,皇上已經點頭,兩國也已交換了國書。國家大事,豈容兒戲。況且,並非隻有匈奴派遣公主來我天朝,我天朝也要派遣公主前往匈奴。”


    我再次疑惑了,問:“我們不是戰勝方嗎,為何也要派公主和親?”


    李禦風說:“雖然勝了,卻是慘勝,我天朝也損失數萬將士,數百萬石糧草,上萬馬匹。盡管勝了,卻已是疲憊之師。若此刻匈奴還有餘力揮師南下,或者南越蠻族起兵反叛,局麵將會非常被動。”


    我點了點頭說:“的確,自古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卻不知我天朝將要派遣的,是哪一位公主?”


    李禦風再次麵露疑惑,眼睛睜大,不可思議的說:“閣下不會是與在下說笑吧,這個你都不知道?”


    看著李禦風看怪物一樣的表情,我也非常無奈的聳了聳肩說:“我的確不知道呀。”


    李禦風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了好一會兒才說:“好吧,讓在下告訴你。當今聖上並無適婚公主,但成王府中七位郡主卻都已到婚配之年。因此,經過陛下與成王商議,決定冊封其中一位郡主為公主,作為和親使者,派往匈奴。”


    當我聽到詩詩要嫁給李禦風的時候,已經猶如挨了一擊懣錘,現在聽到要把七個姐姐中的一個遠嫁到匈奴去,我更是頭腦一陣發脹,兩眼一抹黑,就要栽倒在地。幸虧李禦風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拖住,才不至於摔個狗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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