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一沒死,這出乎顧恆生的意料。


    當時他本就被重傷,後麵更是被冰主一劍挑飛,居然沒死。


    不過此時的他和死差不多。


    他太老了!


    若不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顧恆生壓根認不出他就是帝一。


    滿頭白發,渾身幹癟,風燭殘年。


    進入永恆聖山時,歲月在他身上留下滿滿的痕跡,代價便是無窮的壽元。


    壽元被剝奪,他老態盡顯。


    而在帝一身旁還有一個青年。


    此青年滿頭璀璨的金發,雙眸宛如昊日,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無比強橫且熾熱。


    “他,本聖子罩著。”


    青年話語霸道,氣息凜凜。


    其氣息一震,身後撲通一聲顯化一雙金黃色的大翅膀。


    太陽之力在雙翅之間流轉,金色的羽毛瞬間被點燃,化作熊熊烈火。


    “金烏一族。”


    “這是外來宇宙的生靈,一種傳承無比悠遠的種族……”


    玄幽的話語響起,顧恆生興奮了。


    血脈不凡……


    應當很好吃!


    站在青年旁邊的帝一鬆了口氣,花費大量時間找的保鏢,終於用上了。


    “帝兄,這怪物有點強。”


    “待會打起來,你小心……”


    “咻!”


    青年話語剛落,一道破空聲音響起,一道黑影出現在他麵前。


    “轟隆!”


    一聲巨響,青年橫飛出去。


    帝一目光炸開,快速後退。


    然而年老體衰的他又怎麽可能比顧恆生還要快呢,瞬間便感覺腹部疼痛。


    他低頭看去,顧恆生那漆黑的手已然穿透他的腹部,留下一個血窟窿。


    鮮血淋漓,為數不多的生機開始流失。


    “噗……呲!”


    “為……什……麽?”


    “吼!”


    一聲低吼,顧恆生張開血盆大口,那鋒利的獠牙瞬間咬在帝一的頭上。


    他用力一扯,整個頭斷了,而後不到幾息的時間,帝一被蠶食殆盡。


    不僅吃了肉身,連真靈都吃了。


    吃了帝一的顧恆生一臉不滿足的樣子,用那猩紅的眼睛看向青年。


    青年忍著劇烈的疼痛站了起來。


    他巍巍顫顫,渾身是血,身心被一股無盡的恐懼占據。


    “你……到底是什麽怪物?”


    他好歹也是金烏一族的聖子,宇宙間血脈之力最為強橫的那一排種族。


    可他卻抵不住身前怪物的一擊。


    “嗖!”


    “滾!”


    “昊日降臨!”


    一道黑影浮現,青年直接噴湧太陽之力,法則交織成網。


    這領域已然無比接近本我界了。


    “唳!”


    三足金烏身軀浮現,宛如小山一般橫壓天穹,長嘯一聲。


    顧恆生身形停下,長長的尾巴搖擺。


    “桀桀!”


    “這身軀才像樣!”


    真實的軀體龐大,氣血如此澎湃,顧恆生體內那股噬血的衝動又有了。


    “顧恆生!別吃了!”


    “你這樣隻會讓虛無快速增長。”


    玄幽在他體內提醒了一句。


    顧恆生聽了沒有迴應,張口一吐,黑光乍現,朝眼前的火海噴去。


    “轟隆!”


    可怕的力量噴湧而出,火海瞬間湮滅。


    “……虛……無!”


    “你沾染了虛無!”


    青年看到這股深黑色的能量,頓時臉色大變,化作一道紅光朝天際飛去。


    速度很快,燃燒精血的那種。


    “嗖!”


    顧恆生六翅張開,翅膀一拍瞬間消失在原地,驟然出現在三足金烏的背上。


    “轟隆!”


    三足金烏扭轉身軀,口吐火球。


    火球轟擊顧恆生,顧恆生直接選擇無視,尾巴徑直一抽。


    黑且長的尾巴宛如一條巨鞭抽下,精準落在三足金烏的身上。


    “啊……!”


    三足金烏慘叫一聲,墜落一座大山上。


    太陽之火燃起,整座大山瞬間成了一片火海,可以稱之為火焰山。


    顧恆生身形下墜,消失在火海裏麵。


    頃刻間,一道黑影出現在空中。


    他拖著三足金烏的身體落在另一座大山上,開始吞噬它的血肉。


    至於那座火焰山……


    化為灰燼了。


    被顧恆生一拳幹爆了。


    “嗡!”


    一個太陽印記在虛空浮現,無比炙熱。


    此印記一出,玄幽皺眉。


    “你惹事了。”


    “這隻金烏在金烏族地位不低,此印記會為你招來無盡的殺戮。”


    “我都這樣了,還會在乎這個?”


    顧恆生滿嘴鮮血,生吃三足金烏。


    那浮現在天空的太陽印記落在他的身上,傳出一股炙熱感。


    這種感覺很短暫,瞬間被泯滅。


    “以你我的實力確實不怕金烏族。”


    “可你想過沒有,招惹這種強大的種族,陷入無盡的殺戮裏麵……”


    “你最終還是隻會淪為虛無的殺戮工具,成為所有神靈厭惡的怪物。”


    “那又如何?我還有得選嗎?你們高高在上,我這番模樣不就是你們想看到的嗎?”


    顧恆生茹毛飲血,反問道。


    他的話語落下,玄幽沉默了。


    “我本就該死去了。”


    “你卻讓我多活上一千多年,也夠本了,至於你是不是執棋之人……”


    “我不在乎。”


    話語冷冰,沒有一絲感情。


    好一會後,玄幽話再次響起。


    “你既然不相信本座,為何還讓本座在你體內逗留?”


    “我有得選嗎?沒有你鎮壓著,此刻我的意識應該沉淪了。”


    顧恆生話語依舊。


    他隻是不再將玄幽當作親人看待,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傻子。


    “若本座說,這一切都是你心中那個曾經念想的爹所作所為呢?”


    “你信嗎?”


    玄幽沉吟道。


    她的話語落下,顧恆生反問一句。


    “你說呢?”


    “本座不知道,你的心封起來了,本座已經感應不到了。”


    “嗡!”


    一道黑影從顧恆生眉心鑽了出來。


    正是玄幽的化身。


    她依舊是那般的美,氣質依舊是那般的超然脫俗,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你代價有點大了。”


    斬掉肉身,用於鎮壓顧恆生真靈上的虛無,使他的意識能夠正常……


    這代價不可謂不大。


    “無妨,倘若本座不這麽做,那個淩駕於宇宙眾生之上的他也不會讓本座輕鬆活著。”


    “他有多強?”


    顧恆生吃完最後一點血肉,站了起來。


    他一甩頭上的觸角,看向玄幽。


    “永恆之上,具體有多強,本座不知道,反正比你我強。”


    “嗯,那便等上些許時間。”


    說罷,顧恆生轉身離開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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