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哪裏?”


    顧恆生身軀變的跟成人一般大小,站在一座高峰上,俯視大地。


    這裏很陌生,他絕對沒來過。


    “這裏是永恆聖山。”


    “你的記憶少了些。”


    玄幽的話一出,顧恆生點點頭,伸出那漆黑的手,用鋒利的爪子劃過雲海。


    對於星空一戰的記憶,他有些模糊。


    被體內那股力量以及永恆冰晶釋放出來的力量給幹擾了。


    而此時他的真靈也與他本體一樣。


    都是背後有六翅,滿頭觸角,尖嘴猴腮,滿嘴獠牙以及一根長長的尖尾。


    非人模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屬於什麽種族。


    對於如何入的永恆聖山他不清楚,因為他的記憶停留在永恆冰晶封凍的那一刻。


    “不要大意。”


    “這裏和無生林不一樣。”


    “這座山屹立於時間長河的源頭,鎮守著歲月的力量,不是無生林可以比的。”


    “關於它的一切,沒那麽簡單。”


    顧恆生聞言,心思凝重。


    按他對永恆聖山的理解,這隻是一個與深淵和無生林並列的不可知之地。


    “那兩個不過是一場大戰的遺址。”


    “永恆聖山才是真正的不可知之地。”


    “本座自誕生以來,便掌管宇宙,努力無數歲月,依舊無法探知其根源。”


    “它很神秘。”


    “每隔一段歲月便會開啟,將諸天宇宙的生靈吸納進來……”


    諸天宇宙……!


    顧恆生聽著玄幽的話,無比驚奇。


    “有星海就有宇宙之海。”


    “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有資格刺穿那個禁錮你的泡沫,你才能看到更廣闊的天地……”


    “本座有幸離開過這裏,去過別的地方,見過各種種族……”


    “在浩瀚的星空麵前,每個生靈都很渺小,宛如一粒塵埃。”


    “那我如今算什麽種族?”


    顧恆生聞言,反問道。


    他如今這番模樣,不能說是人了。


    說妖吧,身上的妖氣也沒了。


    “你……”


    “本座不知道。”


    “本座其實跟你很像,都是沾染上虛無力量,從而變異的人。”


    “你所看到的並非本座真實樣貌。”


    玄幽的樣子是假的,是她通過幻道幻化出來的,乃是她最原始模樣。


    “虛無?那是什麽?”


    顧恆生很疑惑。


    他起先以為這股力量是魔祖的,如今看來並不是魔祖的。


    “一種至黑至惡至邪的力量,沒有人知道它從何而來。”


    “這種詭異的東西每隔一段歲月便會擴張,吞噬天地……”


    “沾染上它的生靈都會蛻變。”


    “你如今這般模樣便是那些沾染上此物後所蛻變而來的。”


    如今的顧恆生實力有多強,他不知道。


    他感覺自己可以隨手秒殺不朽之王,那永恆之主也能殺。


    而他似乎得到了永生,哪怕就剩一滴血亦或者是一丁點血沫都可以重生。


    這種重生還是快速凝聚軀體那種。


    “不要隻看到這股力量所給你帶來的好處,它也有壞處。”


    “你會徹底淪為殺戮的機器。”


    “本座之所以畏手畏腳,便是體內那股力量需要壓製。”


    “不然,那帝天隨手可滅殺。”


    玄幽話語自信滿滿。


    永恆之主實力雖強,幾乎歲月不加身,可那也是能殺的。


    抹除他一切痕跡,讓世間徹底遺忘他便是真正意義上的消亡。


    顧恆生和玄幽說了好久的話。


    二人從未如此這般。


    半天後,顧恆生離開山脈。


    他出現在一處平原。


    平原一望無際,滿地枯骨,大風時不時席卷而來,帶來一股腐朽味。


    骨灰伴隨大風撲麵,別有一番風味。


    “我越發墮落了。”


    “竟然會喜歡這種味道。”


    顧恆生矗立在平原,用手接了一把骨灰,放在鼻子上聞一聞。


    四周到處都是枯骨,風從骨頭縫隙吹過,獵獵作響。


    人踩在枯骨上,哢嚓聲不斷。


    “這是虛無在影響你。”


    “而你本身就修煉死氣,日後切記要克製那股噬血的本能。”


    玄幽的話語再次從心湖響起,顧恆生聽聞並沒有迴應。


    他迎著狂風,踩著枯骨四處遊蕩。


    枯骨平原很大很大,顧恆生走了許久沒有見到任何活物。


    “這些人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戒指、兵器、戰甲都風化了。”


    顧恆生長歎一聲。


    世間最強大的力量或許並不是他體內那股虛無而是時間。


    眾生苦尋長生,最終化作一手骨灰。


    轉眼便是不知多少年後。


    顧恆生終於離開枯骨平原了。


    他扭頭看去,平原卻盡收眼底。


    “怎麽迴事?”


    “時間力量在作怪,你在裏麵過了數萬年,看似很久,其實平原外不過幾天。”


    話落,顧恆生身軀微顫。


    這不僅是時間的作用,還有一種掌中世界一般的力量。


    在平原裏麵他看似一切都是正常的。


    可當他走出來後,他看裏麵的一切都是宛如塵埃一般。


    這平原是一個微觀世界!


    在外麵看很小,不過幾千裏。


    可在裏麵,它就如同一個宇宙一般,廣袤無垠,肉眼不可見其之大。


    難怪那些人會死在裏麵,沒能走出來。


    “又是虛無救了我。”


    顧恆生看著平原,呢喃一聲。


    虛無賜予他無盡壽元,這才讓他有了走出枯骨平原的資本。


    擺脫枯骨平原的束縛,顧恆生繼續往前走著,也不知去往何處。


    一見走了幾天,他終於在一處森林看到了活人,還是老熟人。


    兩人四目相對,表情各異。


    “是……是你!”


    “帝一!你居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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