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所有的成員,還在圍繞劉曉明的行蹤,緊張的走訪調查著。


    暫時還沒有什麽突破性的進展。


    王正山每天坐鎮指揮著,心裏,眼裏的目標,卻死死的盯著馬漢坤和瞿有田。


    對於瞿有田的懷疑,魏局長是不同意秘密調查。


    王正山不能用技術手段,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連著幾天,悄悄地跟蹤瞿有田。


    這是違反組織原則的,是犯錯誤的,但為了破案,他犯起牛脾氣,顧不了這麽多了,瞞著刑偵隊所有的同事,下班後,偷偷的進行。


    他和瞿區長碰麵時,故意問他,馬漢坤招聘劉曉明的目的是什麽?他說這是個秘密!


    其實,這句話,有著深深的含義。


    他在想,劉曉明的死如果死於謀殺的話,那殺死他的理由,隻有一個說得通的答案:


    那就是劉曉明掌握了陳軍行賄的秘密!


    陳軍一死,警察介入了調查。


    他見過“菩薩”,而被殺人滅口,製造了一個意外身亡的假象。


    他見過的“菩薩”中,其中的一個“菩薩” -----


    很可能就是瞿有田!


    所以,他把這句話當做一根棍子,橫掃了一下瞿有田藏身的草地。


    如果自己的推斷沒錯的話,瞿有田把新悅家園的項目,匆匆忙忙的交給馬漢坤做,也許,是馬漢坤為他排掉了劉曉明這顆“定時炸彈”!


    馬漢坤才如願以償的接管新悅家園,他們之間結成了同盟。


    或者說,馬漢坤向瞿有田納了生死“投名狀”!


    陳軍一家和劉曉明的死,都和馬漢坤有關聯,也許,他是真正的殺人主謀!


    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爭奪地產項目,來達到他發財的目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設。


    是王正山當了幾十年刑警隊長的一種經驗,一種推理,一種直覺。


    這是陳軍,劉曉明案發到現在,唯一能說得通殺人的動機!


    王正山心想,瞿有田受了驚,一定會和馬漢坤密謀,商量對策。


    一定會露出破綻和馬腳,盯著他們,必定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瞿區長工作很努力,每天很晚才下班。


    下了班迴家吃了飯,他會陪著老婆,女兒出去散一會步。


    他女兒挺乖巧的,看上去十一二歲,應該讀五年級或者初一吧。


    她牽著他的手,在他身邊蹦蹦跳跳的,一家人在一起,很幸福和諧的畫麵。


    瞿有田晚上很少出門,表現得非常正常。


    這讓老王頗為失望而失落。


    失望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失落的是自己幹了一輩子刑警,好像還不如他們幸福。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出現了錯誤!


    他在車裏點了一支煙,抬頭望著天上,一彎牙白的新月,泛著清冷的光輝。


    在淡淡的雲霧中漫步,像是丈量著人世間悲傷和歡喜的距離。


    自己這樣做是何苦呢?


    他有點倦意,看看時間十一點多了。


    瞿有田家住的小區樓裏窗戶,陸陸續續關燈了,都要休息了,他想抽完這支煙就迴家。


    這時,他突然發現瞿有田出來了。


    他左右看看,上了停在小區門口的車,開車出門了。


    他遠遠的跟著,不一會兒,他的車停在中山公園附近的路邊。


    在昏黃的路燈下,他看見一個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女人,上了他的車裏。


    一上車就熱烈擁吻著。


    雖然隔得遠,看不清那女人的容貌,但好像在哪見過?


    記起來了,是馬紅豔,沒錯是她!


    這麽高大而迷人女人,讓老王記憶深刻。


    她怎麽又和瞿區長搞在一起?


    她不是陳軍的情人嗎?是傳聞還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這個女人的私生活可真夠亂的!


    車啟動了,一直開到了愛琴島酒店附近。


    馬紅豔先下車了,去了酒店,估計是開房了。


    瞿有田把車開到酒店對麵的一個停車場。


    過了十分鍾後,他出來了。


    他換了一身黑色運動衣服,戴著黑色的帽子和口罩,手插在褲兜裏,邊走邊四處站望了一下,然後過了馬路,進酒店去了。


    一個小時後,他出來了,小心翼翼的在外麵轉了一圈,才迴到車裏,迴家去了。


    這個偶然的發現,讓王正山嗅到不一般的味道。


    他想,這不僅僅是一樁風流韻事吧?


    一個人的墮落,往往是從金錢和女人的誘惑開始的!


    此時的馬紅豔,在王正山心中,像躲在雲朵中的月亮,越來越神秘。


    馬紅豔是瞿有田皎潔的白月光,還是陳軍胸口的朱砂痣呢?


    這真是一個迷一樣的女人!


    這給他一個新的啟發。


    王正山決定從外圍開始著手,從他們身邊的女人,來了解瞿有田和馬漢坤的為人,希望能有意外的收獲。


    跟到瞿有田家樓下,看看時間,快淩晨一點了,瞿有田家的燈光熄滅了。


    王正山心想,這麽晚迴家,瞿有田的老婆不會懷疑他嗎?


    瞿有田躡手躡腳的上床了,老婆背對著他,假裝睡著了。


    床頭燈熄滅了,她睜開了眼睛。


    瞿有田的老婆叫楊婷,36歲,小學英語老師。


    外麵的白月光,朦朦朧朧爬上了床,照亮了她,眼角滑出的一顆晶瑩的淚。


    她嬌小玲瓏,短發,娃娃臉,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翹。


    平常戴著眼鏡,聲音溫柔甜美,很是可愛。


    記得當年,瞿有田狂熱的追求自己的時候,還隻是市團支部書記。


    那時,自己剛大學畢業,分到仙逸小學當老師。


    他喜歡她小鳥依人,溫順賢良。


    她喜歡他才氣橫溢,誌向遠大。


    月光一晃,已經結婚十幾年了,女兒瞿姣姣,也上小學五年級了。


    以前下了班他就迴家,還經常做飯,輔導女兒功課。


    一家人打打鬧鬧,說說笑笑,雖然清貧,日子過得幸福美滿,令人羨慕。


    自從他當上區長之後,每天早出晚歸,工作異常繁忙,交際應酬也多了。


    家裏的存款也厚實了,她問他怎麽會有這麽多錢?


    他隻是笑笑,放心,這都是正當的勞動報酬!


    每當他疲憊的迴家時,楊婷很是心疼,總會端來燉好的滋補養身湯逼他喝,看著他喝完,心裏才覺得踏實。


    “親愛的,還是我老婆最好!”


    聽到瞿有田甜蜜的誇獎,她會十分滿足。


    早給他備好換洗的衣服,調暗了燈,在床上嬌羞等他。


    等他洗完澡,甜蜜的摟著親吻他,他會熱情的迴應,充滿激情的揚鞭上馬。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每次迴到家,隻說累,倒頭便睡。


    算算都有三個多月,他沒碰過自己了。


    以前每個星期是要做愛的。


    有時候,她用手伸進被窩,去撥弄它,它像一隻剛孵出來的雞仔,軟趴趴的,偶爾勉強跳了跳,立了不過十幾秒,又塌了,隻有他的鼾聲證明它沒死!


    楊婷的心隨著它的癱軟,山崩地裂。


    女人的心異常敏感,他一定在外麵有人了!


    他當了區長如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大家眾心捧月的圍著他。


    有多少女人想投懷送抱呢?


    她開始失眠了,經常整晚都輾轉難眠,煩躁不安,胡思亂想。


    那個女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會比自己溫柔漂亮嗎?


    如果他真在外麵有女人我該怎麽辦呢?


    他還愛我嗎?我還愛他嗎?


    離婚嗎?去告他嗎?


    還是去找那個賤女人打一架?


    她第一次嚐到同床異夢的滋味,她感覺到背叛的痛苦。


    她轉迴頭看著枕邊的這個深愛的丈夫。


    他熟睡著,鼻孔一唿一吸,打著鼾聲。


    這鼾聲以前美妙得像催眠曲,而現在卻如裝修的電錘,發出刺耳的噪聲,是如此的心煩!


    她對自己說:不,我不要離婚!不要被他拋棄!


    不要被學校的老師看笑話!


    我要找到那個女人!


    把他奪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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