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勒住馬韁策馬而立,盯著前方的曹休,眼神凜然。


    曹休!


    他聽過這個名字。


    傳來的消息,說是曹休在官渡戰場殺了顏良和文醜。


    馬超一向桀驁,沒有把顏良文醜之輩放在眼中。馬超自小混跡廝殺,認為真正能打的是西涼軍,能打的是西涼羌人鐵騎。


    恰是如此,馬超知道曹休的名聲,也沒有放在眼中。


    馬超眼中戰意盎然,質問道:“曹休,你來長安做什麽?”


    曹休迴答道:“本侯奉陛下的詔令,鎮守長安。馬兒,你帶兵靠近長安,意欲何為?”


    “要糧!”


    馬超麵色強勢,毫不隱藏的道:“我們西涼羌部為大漢朝的穩定,做出了巨大貢獻。可是去年寒冬遇到大雪,無數羌人部落受災。今日來長安,請司隸校尉鍾繇撥三萬石糧食救援。”


    曹休直接道:“受災的不止你們羌部,長安地區的百姓也一樣受災。就算是地主家,也沒有餘糧。”


    馬超眼神冰冷,問道:“你的意思是,不願意給糧食了嗎?”


    曹休心思一動,忽然轉身指向麾下的大軍,笑道:“我身後的大軍,押送了無數的糧食。如果你馬超能贏了本侯,別說三萬石糧食,就算十萬石糧食,我也送給你。”


    馬超問道:“當真?”


    曹休點頭道:“自然是真,可是,你輸了呢?”


    馬超手中的虎頭湛金槍舉起,高聲道:“我馬超縱橫西涼,從未一敗。”


    曹休眼神淩厲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龜縮在西涼,哪裏見過什麽大世麵?你輸了,就老老實實的聽從本侯的調遣,你敢賭嗎?”


    馬超強勢道:“我不會輸。”


    曹休激將道:“莫非揚名西涼的錦馬超,是個無膽鼠輩,連打賭都不敢嗎?區區一個廢物,號稱是西涼錦馬超,太讓人失望了。”


    馬超年紀不算大,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心高非常的氣傲。


    兩軍陣前,當著無數羌人騎兵的麵,馬超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激將,一瞬間就激動了起來。


    馬超攥緊了虎頭湛金槍,咆哮道:“賭就賭,我倒要看看你曹休,有什麽能耐?你區區微末功績,也敢封侯?我西涼錦馬超,不服!”


    鍾繇聽到馬超的迴答,眼神深邃的看了曹休一眼。


    曹休處處激將,把馬超逼到角落,迫使馬超迎戰,的確是不錯的手段。


    可是馬超身經百戰,非常厲害,曹休能贏嗎?


    鍾繇提醒道:“冠軍侯,馬超不簡單,不要掉以輕心。”


    “元常公,我曹休專治不服。”


    曹休從周倉的手中接過霸王槍,一拍馬背,絕影馬唏律律的嘶鳴,四蹄甩動,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馬超殺氣凜然,更是鬥誌昂揚,也是提槍迎了上去。


    兩人轉眼靠近,各自揮槍。


    鐺!!


    兩柄槍撞擊,聲音震耳欲聾。


    馬超和曹休剛剛交手,就麵色微變,感覺虎頭湛金槍上有霸道剛猛的力量洶湧衝擊,導致握槍的手掌都有絲絲酥麻感覺。


    馬超知道曹休不簡單,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馬超不是普通人,屬於越戰越勇的人,虎頭湛金槍不斷揮舞,迅猛進攻。


    曹休從容還擊,口中還打擊道:“馬兒,就這點能耐嗎?這就是西涼錦馬超嗎?”


    “曹休,不要猖狂。”


    馬超高聲咆哮,進攻速度越來越快,一槍比一槍迅速。


    馬超槍法的技巧性弱一些,更直接更霸道,槍槍直指要害,是殺伐之術。趙雲的槍法詭譎靈巧,一招一式早就登峰造極,不僅有殺伐,更兼具藝術。


    曹休最擅長的就是力量。


    馬超以力量駕馭長槍,和曹休交鋒,實際上是不占優勢的,反而被曹休占了優勢。


    兩人轉眼交手三十餘招。


    馬超眼中充斥著血絲,神色凝重,握槍的虎口隱隱有撕裂感,氣血更是翻騰。他被曹休壓製了,可以撤退,曹休不一定攔得住。


    可是兩軍陣前,現在撤退,就丟盡了臉麵。


    馬超不服輸,咬著牙進攻,拖到了五十招,馬超再也承受不住,虎口撕裂,握槍的手劇烈疼痛。他已經擋不住,隻能避開曹休撤離。


    曹休提著霸王槍繼續追趕。


    在追趕的時候,曹休發現馬超撤退的速度不算快,而且馬超還時不時迴頭觀察追擊的曹休。


    曹休瞬間警惕起來,卻依舊全力追趕。


    雙方距離拉近,不到十步左右,正撤離的馬超忽然大喝一聲,雙腿夾住馬腹,使得戰馬停下,轉身挺槍就刺。


    一槍刺出,快如閃電,直刺曹休的心髒方向。


    曹休早有預料,身體迅速側身,避開馬超的迴馬槍,霸王槍順勢刺出,趁著馬超招式用老無法防禦的機會,撲哧一聲刺入馬超肩膀。


    槍尖一挑,又帶出一篷鮮血。


    馬超挨了一槍受傷,且迴馬槍都失敗,再也不敢和曹休對戰,頭也不迴的撤離,一邊跑,一邊喊道:“曹休,我會迴來的,會讓你後悔的。”


    曹休看著遠去的馬超,搖頭冷笑,沒有什麽意外。


    馬超不是正統的漢人,是羌女所出,是馬騰的庶出兒子,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全靠自己打拚。


    馬超身上有羌人的血脈,自小也和羌人混在一起,不是關羽和趙雲這樣講究信義的人,不會以忠孝立身。


    羌人的規矩,是父亡則妻後母,兄亡則納嫂,沒有忠孝禮儀。恰是如此,曆史上馬超造反,也沒管馬騰的死活,甚至馬騰死了,他在西涼更加名正言順。


    這是出身和成長環境決定的。


    馬超迴到羌人的騎兵中,虎頭湛金槍舉起,高聲道:“既然漢人不給糧食,我們就搶過來。曹休有無數的糧食,想要糧食和錢財的,隨我殺過去!”


    “殺!”


    無數羌兵咆哮了起來。


    這些跟隨馬超的五千羌人部曲,是馬超立足的根本。


    鍾繇看到馬超開戰,連忙道:“冠軍侯,羌人悍勇,我們先退入城內防禦,擋住羌人騎兵的第一波攻勢後,再徐徐反擊。”


    曹休搖了搖頭,擲地有聲道:“區區羌人,能奈我何?羌人是精銳,我打的就是精銳。”


    他看向趙雲率領的虎豹騎,高聲道:“羌人蠻夷在長安逞兇,虎豹騎聽令,隨我出戰,誅殺羌人。”


    “誅殺羌人!”


    三千虎豹騎再一次高唿。


    喊聲迴蕩在空中,直衝雲霄,殺意沛然。


    “衝鋒!”


    曹休提著霸王槍殺了出去。


    趙雲及三千虎豹騎也跟著迅速殺出,直撲迎麵殺來的五千羌人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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