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心中激動,高聲道:“臣定不負主公厚望,一定兢兢業業,治理好南陽郡。同時,一定滿足主公錢糧的需求,確保主公去關中能順利。”


    曹休笑道:“辛苦沮先生了。”


    沮授道:“臣不辛苦。”


    沮授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他是降臣,歸順的是曹休,隻能是曹休的人,這是洗不掉的烙印。


    曹休目光一轉,又落在黃忠的身上,囑咐道:“漢升,沮授主政,你負責掌軍,兵力三千,鎮守在宛縣。我向伯父爭取了,你擔任蕩寇將軍一職。”


    黃忠抱拳道:“末將一定會守好南陽,不過末將坐鎮宛縣,如果沒有戰事,而主公在關中遭遇大戰的時候,我可否去參戰呢?”


    曹休頷首道:“到時候你隨機應變。”


    “喏!”


    黃忠再次抱拳迴答。


    曹休安排了黃忠、沮授的職務後,又看向賈詡道:“先生隨我一起去長安,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是降服關中西涼諸將,滅掉不聽話的力量。”


    “喏!”


    賈詡也拱手應下。


    曹休對南陽的局勢不怎麽擔心,因為劉表不敢打仗,加上沮授是智者,足夠應對發生的一切。


    一切布置完全,曹休調集了趙雲率領的三千虎豹騎,再把甘寧抽調迴來,給黃忠留下三千步兵,就帶上一萬步兵啟程離開。


    曹休帶上足夠的糧草和物資北上,沒有走魯陽縣出南陽郡,而是一路往西。


    大軍先到南陽西麵的順陽縣,沿著丹水往西北方向走,抵達了南陽邊境武關,走武關進入關中,沿著商縣和上雒縣,一路往長安去。


    曹休進入長安縣境內,已經是三月上旬。


    一路走來,曹休深切感受到關中的荒蕪和凋敝。沿途到處都是荒山,數十裏無人煙,無比的荒涼。


    這是董卓及西涼軍禍亂的結果。


    董卓在洛陽屠戮無數,遷都長安更是裹挾無數的百姓從洛陽往長安去,一路死傷無數,很多人死在路上。


    董卓盤踞長安期間,西涼軍就已經肆意劫掠,糧食價格飛漲,百姓民不聊生。等董卓被殺,李傕和郭汜反攻長安,殺得昏天暗地,又造成無數百姓被殺。


    李傕和郭汜這些西涼軍不斷的搶劫濫殺,百姓死了一茬又一茬,能跑的大族都跑了,不能跑的已經家破人亡。


    恰是如此,才有無數百姓走關中入蜀,也有無數人走武關南下去荊州。


    無數人逃離,關中凋零。


    長安要再次發展起來,是數百年之後了。


    曹休看到關中凋敝荒蕪的局麵,心中忍不住感慨。


    百姓太苦了。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對最底層的百姓來說,隻有最沉重兩個字——活著。百姓是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因為到了亂世,最底層的百姓最慘。


    曹休抵達長安,壓下所有的想法。


    這時候,司隸校尉鍾繇帶著長安一眾官員出來迎接。


    鍾繇已經五十歲的年紀,在漢末,鍾繇是長壽界的代表,更是老當益壯老來得子的典範。


    鍾繇的小兒子鍾會,是鍾繇七十多歲才有的兒子。除了身體素質倍兒棒外,鍾繇的書法極好,又是政壇的不倒翁,不僅是漢室老臣,更經曆曹操、曹丕和曹睿時代,地位和影響力都很大。


    曹操能穩定關中,鍾繇居功至偉。


    因為鍾家的底蘊,鍾繇本身的能力,他能取信於曾經的李傕和郭汜,更能讓關中的諸多西涼勢力維持相對的穩定。


    恰是如此,曹操任命鍾繇為司隸校尉,持節都督關中諸軍。


    鍾繇和荀彧關係極好。


    兩人都出自潁川,一個是潁川荀家,一個是潁川鍾家,家族底蘊都非常強。


    鍾繇捋著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長髯,笑著打量曹休,開口道:“冠軍侯英武神俊,冠絕當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曹休謙遜道:“我一介晚輩,哪裏能當得起元常公的讚繆,您折煞我了。”


    鍾繇繼續道:“司空來信說冠軍侯要帶兵來關中,老夫徹底踏實了。有冠軍侯在,定能一掃關中亂局。”


    曹休也在試探:“我在許都的時候,伯父常說元常公是國之柱石,讓我多向元常公學習。而且我在長安,兩眼一抹黑,什麽都不清楚,請元常公不吝賜教。”


    鍾繇眼中掠過一絲滿意,覺得曹休不錯。


    一般的年輕人,年少得誌桀驁不馴,眼高於頂。眼前的曹休,年紀輕輕卻謙遜有禮,是個前途無限的年輕人。


    現在的印象,至少不差。


    “報!”


    恰在此時,一名士兵從西麵飛奔而來,迅速迴到鍾繇的身邊,翻身下馬稟報道:“西涼方麵,馬超率領數千騎兵來了。粗略估測,至少五千羌人騎兵。”


    鍾繇擺手讓士兵再探,看向曹休,迅速道:“冠軍侯,我們立刻返迴長安城,封鎖城門,看馬超要幹什麽?”


    曹休笑道:“何必迴城呢?”


    鍾繇迅速解釋道:“馬超是馬騰的兒子,悍勇異常,堪稱萬人敵。這人深得羌人的信任和擁戴,是戰場上的萬人敵,很不好對付。”


    曹休自信從容,擲地有聲道:“馬超是萬人敵,本侯打的就是萬人敵,他來了正好,省得我再安排人去通知馬超來長安。”


    鍾繇擔心道:“如果被馬超擊敗,局麵就不可收拾了。”


    曹休身上湧現出無盡殺意,高聲道:“元常公不必擔心,一切有我。區區馬超來了,就嚇得躲起來,我來關中做什麽呢?”


    “我不是來當看門菩薩的。”


    “我來關中就三件事,剿匪、剿匪,還是他娘的剿匪。我剿滅所有不聽話的賊匪,凡是不服朝廷的人,都是賊匪,通通要剿滅。”


    曹休沒有任何的懼怕。


    他想會一會馬兒。


    鍾繇捋著胡須若有所思,思考後輕笑。曹休是過江龍,還是下山虎,或者是廢物,就看今天的這一戰。正好,借助馬超的出現,試探下曹休的成色。


    一行人等著,時間不長,轟隆隆的馬蹄聲席卷而來。


    騎兵衝鋒,煙塵四起。


    等距離拉近,騎兵迅速停下來,一個身穿銀色甲胄,胯下一匹白馬,手持一杆虎頭湛金槍的青年策馬衝了出來,走到了陣前。


    曹休隻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就認出是馬超,高唿道:“馬兒,本侯曹休,等候你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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