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益,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說話呀。”她哭訴著。


    喝了酒的她,是如此的脆弱。


    以前的她也是家教極好的呀,也是書香門第之戶,可是奈何強權奪勢,無可反抗。


    她想若是她如同從前一般,清清白白,父母健在,她是不是就可以勇敢一點,哪怕希望渺茫,卻是努力過後的,可是,若真是那樣,那她和路清益還會遇見嗎?


    所以說,一切都是蘭因絮果,都是注定了的,得失是雙向存在的。


    “阿苒,莫要難過了,有我在你身邊陪著你呢,你不孤獨。”林繼聲音有些生硬,他從來沒有安慰人的經驗,所以一時有些不適應。


    聽到他安慰的話語,林衿苒安靜了下來,靠著他,輕聲言道:“真的嗎?你不會離開我嗎?”


    “真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這算是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路清益…”林衿苒抬頭看向他,眼神迷離,看不清他的模樣,人在她眼裏晃來晃去的,看不真切。


    “阿苒,我是林繼。”


    “路清益…”她聽不進去他說的話。


    她緩緩起身,離他越來越近,整個人倚靠在他的身上。


    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林繼咽了咽口水,想後退,卻怕她摔倒,隻能用手虛扶著她。


    她的手不自覺的去解他的衣襟,他急忙抓住她的手,製止她的動作。


    “阿苒,你醉了,現在的你是不清醒的,別犯了錯。”他耐心解釋。


    他不會趁人之危,因為他知道她隻是傷心難過,把他錯當成別人了。


    他不做別人的替身,也不想讓她醒來時,清醒了,後悔自己做了錯事。


    可是林衿苒不這樣想,她隻是認為路清益嫌棄她。


    “你到底還是嫌棄我,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是心裏大概是在意的吧。”她失落的跌坐在床上,林繼扶都扶不住,任由她這樣倒下。


    是啊,她在奢求什麽,殘花敗柳之身,還指望他不嫌棄嗎?她憑什麽。


    “阿苒,你誤會了,我隻是不想你傷害自己。”林繼急忙向她解釋,雖然知道她此刻什麽也聽不進去。


    “我沒有傷害自己,我知道自己髒,也知道配不上你。終究是我奢望了,路清益,我們從來都是陌路人啊。”


    “我不嫌棄你的,阿苒,我怎麽會嫌棄你。”他抱著她輕聲安慰著。


    他不知道她以前有什麽的經曆,但是無論她以前發生過什麽,他都不會嫌棄她。


    “那你為什麽拒絕我,路清益,不要拒絕我好不好。”她眼裏有著期待。


    林繼看著她,沒再繼續製止,任由她解開自己的衣襟。


    一夜纏綿……


    清晨,林衿苒是被外麵的雨聲吵醒的。


    屋外雨下的特別大,淅淅瀝瀝的,吵的人沒法睡。


    宿醉的結果就是清晨起來,頭像炸開了似的疼。


    風從窗戶吹進來,涼意拂過,林衿苒凍的一哆嗦,察覺不對,她看了看自己,未著寸縷,感知到身旁的溫度。


    她扭頭看過去,就見林繼同樣未著寸縷的躺在她身旁。


    看他的樣子,還沒有要醒的意思。


    她半坐起身,按著頭,努力迴想著昨日發生的事。


    腦海裏閃現著昨日的情景,是她主動的。


    她懊惱著,她怎麽能夠酒後亂性呢。


    “林衿苒啊林衿苒,你怎麽會如此糊塗。”


    清醒片刻,她緩緩起身穿上衣服,打開門出去,一陣冷風吹過,帶著陣陣濕意。


    這幾日雨水一日比一日多,一點也不見減少的跡象。


    此刻的她,想找處地方,好好的靜一靜,想一想。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是她所願,卻也發生了。


    她一出門,林繼就立馬睜開了眼,早在她醒來時,他就已經醒了,之所以裝睡,隻是不想讓林衿苒難堪,畢竟昨晚的事,隻是她酒醉後的意外。


    她知道她要好好想想,所以他給她體麵。


    林衿苒撐著傘,走在街市上,今日的街市格外冷清,應該是下雨的緣故。


    走了一會,她在一處小院門口停下,她許久沒有來過這裏了,她知道自己已經在漸漸忘記路清益。


    打開門,院裏綠意蔥蔥,花草爭相開放著。


    把傘放在門口,走在小院的長廊上,看著這院中花草,早已物是人非。


    她和路清益,終究是錯過了。


    他大婚,她和別人有了關係。


    徐婉的信中提到的,讓她找婚嫁之人,無非就是想徹底斷了路清益的念想。


    如此,她便如了她的意,若是林繼不棄,她便就嫁於林繼又如何呢。


    自己非清白之身,林繼應該也是嫌棄她的吧,她不會去強求。


    在小院待到傍晚,雨已經停下。


    看了眼小院的一切,心裏做了決定,以後她都不會再過來了,她會慢慢去忘記他,直到再也想不起他來。


    迴到將軍府,林繼已經在門口等待。


    看著他來迴踱步的身影,林衿苒無奈笑了笑。


    他是不是怕她想不開,又不知道自己去了哪,所以才在門口一直等著她。


    林繼確實是擔心她的,怕她一時接受不了,又不知該去哪裏尋她,又擔心自己煩到她,讓她不安靜。


    心中萬般糾結,所以就隻能在門口等她迴來。


    從早上等到晚上,這人才終於迴來。


    他走上前,生硬的問候:“迴來了。”


    “嗯。”她冷靜迴應。


    “餓了吧,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他語氣不自然。


    經曆昨夜的事,他還是不好意思麵對她,畢竟自己是趁人之危的,算不上君子行為。


    “好。”她沒有過多的話說,她確實也是餓了的。


    林繼不說還好,這一說,她倒是覺得餓得慌。


    林繼覺得她異常的平靜,隻覺得心裏慌。


    兩人安靜的吃完飯,席間兩人皆不言語。


    飯後,林繼整理好心緒,昨日之事,他該是要負起責任來。


    他是男子,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


    兩人一路來到涼亭坐下,林繼率先開口:“昨夜之事,是我趁人之危了,阿苒盡管怪我,怨我,我都沒有話說的。”


    林衿苒看著他,隻覺得這個男人太傻,昨夜之事,分明就是自己主動的,他倒好,把責任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了。


    “昨夜之事,與將軍有何幹係,分明就是我的錯。”


    “不,阿苒不清醒,可我是清醒的,我明明清醒的情況下,還陪著阿苒犯錯,我自然是錯了的。”


    “經過昨夜,將軍該知道我並非將軍所想的那般好,我是殘花敗柳之身。”


    “我不介意的,若是阿苒願意,我願意娶阿苒,照顧阿苒一輩子。”


    昨夜他就知道,她口中所說的嫌棄是什麽意思。


    可是他不在乎的,她的過去他不去在乎,他隻想跟她有未來。


    “將軍,可是我的心裏是有人的呀。”她做不到去瞞他。


    “我不在乎,也不介意,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他知道她不愛他,可是那又怎麽樣呢,隻要能陪在她身邊就好了呀。


    “這一生,除了他,我不會再愛上別人了。若是將軍真的不介意我心裏有別的男人,那我便嫁給你。”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接觸,她知道林繼是什麽樣的人。


    “我不在乎。”他不在乎,他隻要她。


    “好。那將軍看個合適的良辰吉日,我們成婚。不要大操大辦,簡辦吧,我與將軍都沒有什麽親人,到時候就請軍中的將士們就好了。”


    她違背了當日諾言,哪怕天打雷劈哪怕失去生命為代價,她也願意。


    她此生唯願路清益幸福,如果自己成婚,能讓徐婉放心,和路清益好好過日子,那便是值得的。


    淮陽府


    比起隴南的連綿大雨,淮陽府這邊卻是烈日炎炎。


    路清樂到淮陽府時是午時過後,府中人都在,顧應辰難得的也在府中。


    守衛是認得路清樂的,見他來了,立馬笑臉相迎,去為他駕車。


    另一個小廝則帶著路清樂進府,嘴裏喊著:“路二公子來了……”


    “王妃可在府中?”他問道。


    他到的時間點,是不湊巧的,午膳過後,要麽歇息著,要麽出去外麵了。


    “在的,王爺也在的。”


    路清瑤在後院裏書畫,顧應辰在書房看兵書。


    小廝聲音很響亮,他們自然都聽到了。


    聽到哥哥來了,路清瑤也顧不得手上的東西,隨意一放,宣紙上暈染了一片。


    比起她的激動,最激動的莫過於柚蓉了,自上次一別,她和路清樂已經有小半年不曾見過了,說實話她真的很想他。


    可是礙於小姐在,所以她隻能按耐住自己激動的心。


    “傻丫頭,我知曉你比我激動,何必拘謹,心心戀戀的人來了,還不趕緊去。”路清瑤側眸看去,見這小丫想快又不能快的樣子,不禁失笑。


    “奴婢失禮了。”說完,她便大步跑出去迎路清樂。


    路清瑤看著消失的背影,還是年輕孩子,有活力。她故意走的慢,就是不想打攪他們兩人。


    “路清樂…”走在長廊上,柚蓉遠遠的望著他,喊道。


    府裏路清樂都熟,所以沒讓小廝帶,所以此刻整條長廊上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在。


    “柚蓉丫頭…”


    路清樂看見柚蓉,立馬就跑過去一把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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