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繼續如此,我便讓你去同洛將軍他們操練,你可信?”顧應辰語氣略帶威脅的意味。


    “哼,行了。說正事哈,咯,上京來的信,姨母讓我轉交給你的。”堯席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恢複一臉認真的樣子。從腰間取出信件遞給顧應辰。


    顧應辰看了眼堯席遞過來得信,心中一疙瘩,隨後接過來,並未立即打開看。看信件的樣子,母親應當是看過了,才叫堯席交給他的。


    信中如何,他不用看,心中已經猜曉幾分,堯席見著顧應辰接過信後,就一臉愁容,也沒了一開始打趣他的心思。


    他知曉被人安排親事的痛苦,所以他此刻是理解顧應辰的,隻是他們兩個身份有所不同,他毫無牽掛,想走就走,顧應辰就不一樣,他還有整個淮陽府和南邊的安定責任。


    所以未必有些人就是一路順遂的,隻能說老天爺對待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


    既然沒了打趣顧應辰的心思,堯席也沒多做停留,打算迴軍營繼續研究也先部落的布防圖,下山的時候總是比上山的時候容易,下山時正好遇見從林子裏采野花迴來的平遙,堯席不想叫她去打擾顧應辰,便哄她下山去給她買糖葫蘆,平遙信以為真,喜滋滋的就跟著他迴去了。


    堯席走後,顧應辰看了眼正在操練的兵,叫來洛將軍吩咐他盯著,隨後拿著信件去了這座山的最高處。


    山頂能夠更好的俯瞰整個淮陽府城,尋了處地方坐下,陣陣春風吹過,帶著一絲絲涼意。


    說到底現在不過才三月,還是初春的季節,還是有些冷的。


    春分時來,萬物複蘇,冬日裏的枯木逢春已開始爭先恐後的開始發芽。


    任由冷風吹了會,顧應辰終於打開了信件,細細閱起來,片刻信件看完,他也明白了路家的意思,那就是對這樁姻親持讚成態度。


    這般態度倒是讓顧應辰迷惑了,他一直都以為路家定是不會承認這樁姻親的,畢竟淮陽府比不得路家,路家也無需會怕被人詬病,畢竟路家功德事做的還是多,不會因為一件事就能抹殺他們所有的好。


    人已經路上,不過月餘便可到達淮陽府,這路家小姐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從未去了解過,想必路家小姐亦是如此,像他們這樣的兩個人,該如何相處在一起。


    前麵便是懸崖峭壁,往前一步便是萬丈深淵,往後一步平安無事。


    一向自詡自負高傲的顧應辰,此刻心開始迷茫了,一切都偏離了他最初想的模樣,如今這般,他又該如何做。


    如何才能讓路家小姐自請迴京,若是路家小姐真的這般想,顧應辰覺得自己一定是不會反對的,可若是她不這般想,他又該如何做。


    一向殺伐果決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如今事已成定局,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阿嚏~”路清瑤哼哼的打了個噴嚏,輕輕揉了揉鼻子,暗道誰在念叨她。


    “小姐怎麽了,可是又感染了風寒。”一聽路清瑤打噴嚏,柚蓉這丫頭就開始著急了,這小姐風寒才剛好,可千萬不要又感染了。


    “無事的,你莫要擔憂。”路清瑤淡然說道。


    崔士安配的藥很好,她不過吃了幾日,便已好全,就連徐媽媽的藥,她後來聽三哥說道,崔士安在原先大夫開的藥方裏又加了一味藥,所以徐媽媽的身子才好的這般利索。


    “小姐若是難受可千萬要說出來,奴婢好去同四爺說道,尋處地界給小姐抓藥。”


    “定會的。我們這是到哪了?”路清瑤掀開車簾看了眼外麵,入眼的是一片山林,如今冬去春來,正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好多花草樹木開始發芽成長。


    “迴小姐的話,此處是通江縣境內,四爺說道,還需七日我們便到淮陽府了。”每日到哪裏,柚蓉總會上前去問一下,小姐問的時候她都能答出來。


    “通江縣。”放下車簾,路清瑤沉思,終是快到了,不知為何,離目的地越近,她心中的不安就會多一分,好像這一去,一切都已到了不可挽迴的地步,這種不安源於何處,她不知曉,這讓她想起來在上京那個夜晚的夢。


    夢中情景如此真實,這讓她心悸,可終歸是噩夢,自己當不得真,如此便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思量著,馬車突然前傾,然後停下來,接著就聽前麵傳來四叔他們說話的聲音。


    路清瑤還好扶著車窗,才未摔倒,柚蓉就沒有那麽幸運了,整個人壓根沒反應過來,摔倒在車底麵上,還是路清瑤給她扶起來的。


    “無事吧,可有摔著哪裏?”路清瑤焦急的問道,剛才這一摔估計摔的不輕。


    “無事,小姐。奴婢皮糙肉厚的,摔不著的,小姐無事吧。”柚蓉揉著腦門,剛才給她摔的可疼了,現在人都感覺是飄的。


    “我無事。”路清瑤搖了搖頭道。


    “小姐無事便好,奴婢去問問情況。”


    柚蓉還未起身,就聽趕車的小廝道:“小姐,前麵好像有劫匪?”


    “人數可多?”路清瑤有些心驚,他們這一路走來都很順遂,道麵上都知道是路家的車隊,無人敢打主意,這馬上就要到淮陽府,反倒遇到劫道得了。


    “奴才後頭看的不是很明白,瞧目前所見,估計得有二三十人。小姐安心在車裏待著,奴才護著小姐。”這次路家選的跟著趕車的小廝個個都是有武在身的,且都不弱。


    “嗯,萬事小心為上。”路清瑤囑咐著。而後對柚蓉道:“柚蓉,你去徐媽媽車上護著她們,我這裏你無需擔憂。”


    “是,小姐。”柚蓉沒有說什麽,她知曉小姐有這份能力護住自己,徐媽媽她們一車人都不會武,她是要同她們一起,以防萬一。


    前方劫匪數十人,路槊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二三十劫匪,心中不屑。這些人也不打聽打聽路家,就敢來劫道,真是不知所謂。


    “前方來路何人?”雖心中不屑,路槊還是開口詢問。


    “我乃常山寨土匪,若想從此路走,就把你們帶的錢財留下,否則就別怪我們兄弟手下不留情。”說話的男子五大三粗的,應當就是他們這個所謂的寨的當家人了。


    “哈哈哈,留下買路財。”二三十個土匪附和著他們老大的話,帶著笑聲。


    路槊輕蔑的看了眼他們,就他們這區區的幾十人,也想同他們叫囂,既如此,路槊定然也是不能放過他們的,若是此次不立威,那以後他路家的鏢運還怎麽在道上走。


    “你們可知我是何人,你們將要劫的是哪家的車隊,可有打聽過。”路槊的聲音洪亮,絲毫不懼怕他們的態度,到叫匪徒越發囂張起來,他們在這一帶劫道這麽久,什麽硬茬他們沒見過,不帶怕的。


    “兄弟們,別跟他們廢話了,看見他們後麵的馬車沒,肯定裝的都是金銀珠寶,今天把他們拿下,我們這幾年吃喝都不愁了。衝啊。”劫匪可不關心路槊是誰,他們關心的隻有錢財。


    劫匪頭子一聲令下,眾人蜂擁而上,朝路槊他們殺去。


    看著眼前殺過來的劫匪,路槊他們立馬進去備戰狀態,路家兒郎個個武力高強,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不代表他們不行。


    路清益看著即將殺到自己麵前的劫匪,心中一片歡喜,他習武多年,也就在家同叔伯兄弟們比試,都是點到為止,如此這般迎戰,他還是第一次。手握住佩劍隨時準備著。


    後麵的鏢師聽到動靜,留了一半人守著後麵,一半人帶著佩劍騎馬上前。


    “靖肅,你去後麵看著你妹妹他們。前麵我和你兄長們頂著。”路槊抽出佩劍,扭頭對路清肅說道。對付這幾個人有他們三人加上鏢師就夠了。


    “小心。”路清肅點了點頭,調轉馬頭朝路清瑤處去。“靖瑤,你可害怕,三哥來了。”抬手輕輕敲了敲馬車,溫聲對路清瑤說。


    “三哥,我無事的,你們可能應付?”路清瑤心中擔憂的,不過她不是擔憂自己,她擔憂的是兄長他們。


    “放心,不過就是一些小羅羅,不用多久,四叔他們都會解決好。你安心坐著,三哥會守著你的。”路清肅還是有些擔心她怕。


    觀察著四周情況,都是平林,一眼入目,倒不怕會有埋伏。


    後麵馬車裏的徐媽媽同丫鬟一聽說有劫道的,都害怕的擠在一團,渾身哆嗦,徐媽媽倒是無事,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她是被她們擠的哆嗦。


    柚蓉看著她們,盡管她好生安慰說有她在不必害怕,四爺他們個個武功高強,能對付過去,可是她們還是害怕,柚蓉隻能說她盡力了。


    不一會兒林子裏除了打鬥聲再無其他聲音,前麵打的火熱,後麵淡定不動,形成兩種不同的畫風。


    今日怕是路清益此生最輝煌的時刻,他從來沒有這麽舒暢的展示過自己的武功。


    就連平日裏吊兒郎當的路清樂,此刻也使出全身武力對付劫匪,路槊同鏢師就更不必說了,他們都是經常遇到這種場合的人,對付這幾個劫匪,簡直不在話下。


    倒是他擔心這兩個小輩,時不時的還要分心提醒他們。


    不一會,劫匪全被他們打的嗷嗷直叫,爬在地上起不來。


    也許是打的太過於忘我,路清益一時有些得意忘形了,眼看著劫匪都已被降服,一時忘了他們此刻身處險境。


    所以被一個小劫匪瞅準時機,舉起大刀就朝他砍來,由於是背對著劫匪,路清益並沒有察覺到危險。


    等到路槊同路清樂發現提醒時已來不及,路清益轉過身,對於近在咫尺的威脅來不及反應,就這般眼睜睜的看著劫匪的刀朝他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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