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蘇禦醫,沈星耀和林楚相對無言。按理說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們操心,可心裏總覺得過意不去。尤其是沈星耀,他去祭拜的時候看到馮家人要和馮國盛斷絕關係並要把他逐出家門。如果真的另有隱情,那怎麽能讓他一輩子都背負氣死父親的罪名呢。沈星耀心裏有了打算,他準備自己先調查一番,等有了確切證據再稟明皇上。


    他也沒有想要瞞著林楚,否則也不會讓她在一旁聽著。林楚也聽說過馮大人年輕時候的事跡,對其他幾人也都有所耳聞。她詢問沈星耀打算從哪裏入手,沈星耀想了想決定先從他身邊人開始,畢竟蘇禦醫說過他的毒在體內已經很長時間了。從他致仕以後就一直閑賦在家,接觸最多的一定是家裏人。有了這個頭緒以後沈星耀便派暗衛去打探情況了。


    陳嘉禾與林楚一起去看了霍佳柔,這次她氣色不錯,狀態也很好。呂清瑤也沒在家,還有父母的陪伴照料,心情更加好了不少。“你們知道嗎?那個馮國盛被家人掃地出門了,說他是害死自己父親的罪魁禍首。”陳嘉禾又開始八卦起來,聽她一說林楚也來了興致。“他現在怎麽樣了,在哪裏呢?”“我看他這種人就是活該,兒子都多大了,還有興致和青樓女子談情說愛。他原配早就去世了,所以才動了娶素心做續弦的念頭,沒想到到頭來落的個家破人亡的結局。馮家把他除名,兒子也不認他,就連那個女人也不再正眼看他一眼。你說他這到底是為了什麽,人財兩空。”


    霍佳柔也好奇不已,“素心就這麽狠心,看他流落街頭都不為所動?這可都是為了她啊。”陳嘉禾撇撇嘴,“我早就說了那樣的女人沒有心,沒有感情,眼裏隻有錢。如今你自身難保一無所有拿什麽給人家,一顆真心值多少錢?像她這種人又不在乎名聲,早就不知道和誰又勾搭在一起了。”想到素心的絕情林楚還是有點難以置信,突然間又想起了無為,兩人看著相似實則一點都不一樣。無為無論是佛法還是醫術都很擅長,除了普度眾生還治病救人。


    很快派出去的暗衛就傳來消息,說馮大人自從致仕以後就深居簡出。除了每月初一十五陪著夫人去護國寺上香以外,幾乎很少出門,這一習慣都堅持很多年了。很快蘇禦醫也再次來到沈府,自從馮大人過世後,馮老夫人身體也不好。他又去了馮府幾次給她看病,不過馮夫人卻沒有中毒的跡象。他還拐彎抹角的詢問了不少馮大人生前的事情,正如暗衛們調查的那樣,沒什麽異常。他們老兩口幾乎天天都在一起,同吃同睡,唯一不同的就是馮大人愛喝茶。“這個茶有問題?”林楚急忙問道,蘇禦醫搖搖頭。這就奇怪了,生活習慣差不多的兩人一個中毒久矣一個卻沒問題。調查到了死胡同,沒有了任何進展。既然兇手處心積慮步步為營這麽多年,肯定不會輕易露出馬腳。


    沈星耀忽然詢問蘇禦醫關於田老將軍的事情。那段時間他正好不在京城,迴來以後才知道老將軍去世的消息。蘇禦醫迴想了一下說出了他知道的情況。老將軍一直有騎馬打獵的習慣,這麽多年經常出去。那次馬匹受驚突然把他甩了出去,傷到了骨頭和內髒。那次蘇禦醫因為有事沒有去,不過聽同僚說好好養著也許還能再活幾年,沒想到半個月不到就吐血而亡了。當 時得出的結論是年事已高有可能傷到五髒六腑。如今看來也是疑點重重,蘇禦醫表示會迴去翻翻卷宗看看有沒有異常,暗衛再次出動去田家搜集消息,尤其是那匹馬。


    像這種跟馬匹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怎麽可能摔下馬,更何況他的騎術在大慶可是數一數二。很快消息被送迴來,剛出世的時候田家人想把馬匹馬殺了,是老將軍不顧病痛攔著不讓。現在馬兒依舊在田家,有專人看著。不過有點奇怪的是之前養馬的人因為愧疚,在老將軍離世後不久也自縊了,後來雖然被救迴卻主動去幫將軍守墓了。聽說他是一個跟了老將軍一輩子的副將,對將軍忠心耿耿,甚至當年將軍負傷解甲歸田以後他也跟著一起離開了,留在他身邊給他養馬。


    突然皇上決定給馮大人和田老將軍以及其他一些為國家做出國貢獻的老臣們追封嘉獎。沈星耀趁機提議可以派禦醫去給他們或者在世的遺孀檢查身體,皇上自然不會反對。就這樣蘇禦醫順理成章的來到田家,還找機會去看了看那匹馬。雖然過去大半年了,馬兒的狀態並不是很好,每天好吃好喝但卻看著毫無生機。當蘇禦醫靠近它的時候隱約嗅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氣味,並且他還趁機拿了它的糞便迴去研究。


    很快蘇禦醫就得出了結論馬兒身上也有中毒跡象,也是和馮大人一樣沒有性命之憂。如此看來估計田將軍身上也有毒素,這也就說明他們兩個都是被人害死再假裝成意外的。事情雖然有了突破性進展,可兇手到底是誰?為什麽這麽做,還是一無所知。“其實我們還忽略了一個人。”林楚突然開口,沈星耀聽他一說也反應過來,確實還有一個關鍵人物,就是自殺未遂現在守墓的那個副將,從他這裏肯定能找到突破口。


    這次沈星耀帶著幾人親自去了一趟田將軍的墓地。一位老者似乎正在等著他們的到來,看到沈星耀的時候一點都不吃驚。“你知道我會來?”老人沒有迴答,反而提了一個要求,“你們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說出來,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既然我能找到這裏就說明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老者笑了,他緩緩的開口:“不答應還會有更多人喪命。不信你可以猜猜下一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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