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鳶,“我就沒見過你這樣‘可憐’的。”


    語氣淡淡帶著嘲諷,明顯不接沈幼安的招。


    後者臉皮厚,繼續坐著吃,“沒見過,不代表這不是事實呀。


    小姑姑,今天我真是遭了大罪了,我知道您心裏肯定過意不去,不然,彌補幼安一下?


    省得幼安的小心靈受損,以後有些事情做不了了怎麽辦。”


    她在威脅楚鳶。


    當然,說威脅有點重,是想打著這個旗號從楚鳶這裏獲取好處呢……


    楚鳶越聽唇瓣笑意越深,“哦?你想要什麽彌補?”


    她女扮男裝,欺騙自己,最開始就被她騙了幾次,如此大逆不道還說自己不對?


    腦子不清醒了吧!


    “我看,小姑姑屋裏這些陳設擺件都挺好看的,不如送幾件給幼安?


    哇哦,小姑姑手上的鐲子也好看!


    要不賞給幼安,以後幼安送給結發妻子當傳家寶怎麽樣?”


    邊說著,手已經死乞白賴的朝楚鳶伸過來了。


    那是楚鳶最近才找出來的玉鐲子。


    ——秘寶閣鑰匙。


    冷不丁被沈幼安如此迫切的盯著,楚鳶不懷疑他都難。


    但在沈幼安手即將碰上鐲子時,立馬又被博古架上的玉如意吸引了注意力,騰一下起身衝過去抱在懷裏,“這個這個!這個又大又通透,用來當傳家寶正好!”


    楚鳶沒說話,咧了咧嘴,用眼神吩咐了夏荷一件事。


    不一會兒,夏荷抱著一個匣子迴來了。


    是一個挺大的匣子,看上去很能裝。


    沈幼安本能以為,裏麵該是小姑姑的誠意,裝滿了金銀珠寶。


    小姑姑這麽大氣,又是堂堂太子妃,出手應該不至於太寒酸吧?


    結果匣子入手,卻是很輕、很輕……


    沈幼安又安慰自己:沒關係,銀票就是很輕的。


    也許小姑姑比較實際,知道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出手怪麻煩的,一個不慎還容易被誤會是偷的,換成銀票就沒這些煩惱了。


    笑著露出一口白牙,“那幼安就謝謝小姑姑了!小姑姑放心,幼安沒有怪小姑姑,而且,很大概率以後福順公主也不會再來麻煩小姑姑了!”


    都知道她是女人了,總不能還追著她不放。


    “你先打開看看吧。”楚鳶的聲音似笑非笑響起。


    沈幼安一頓,“現在?”


    楚鳶,“對,現在。”


    保管她看了,喜出望外!


    望著楚鳶那有些滲人的表情,沈幼安沒來由小心髒驚跳了一下,下一刻,緩緩將匣子打開。


    待看到裏頭一套粉嫩的嶄新衣裙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楚鳶紅唇輕啟,“姬妘幼,怎麽樣,這衣裙我穿著長了,但應該很合你身?”


    毫不留情的,講將她女子的身份無情戳穿。


    這還不算,楚鳶走上前,捧起她剛才看中的玉如意,笑眯眯塞到她手裏,“也別結發妻子了,送你,以後記得當傳家寶用!”


    呆若木雞的沈小四,“……”


    確定獨孤冉不是幕後黑手後,這類無頭蒼蠅似的行動就被楚鳶製止了!


    她告訴獨孤翎,可千萬別由著獨孤絕胡來。


    到時候打草驚蛇了,背後之人隻會藏匿得更深。


    “還是繼續我們的釣魚計劃。”楚鳶建議。


    獨孤翎自然是百分百聽楚鳶的,軟軟的抱著她胳膊,將腦袋靠在她肩頭,“鳶兒聰慧,我都聽鳶兒的,但是獨孤絕他……”


    “沒事,我說服他,你隻需要在他胡來的時候,拖住他不準去便好。”


    定完策略的這一晚,楚鳶和獨孤絕在床上小人打架很久很久……


    第二天胡太醫來請平安脈,還委婉的說,“娘娘,殿下,你們年輕人血氣方剛,不易克製,老朽都明白,但為了子嗣,還是……嗯……忍耐一下吧。”


    楚鳶不止臉紅,手心都紅了。


    然而獨孤絕隻是冷肅著臉,反問胡太醫,“所以,太子妃到底好還是不好?”


    “這……”


    “講話快一點,不然本殿下拔劍了!”


    胡太醫臉一白。


    內心:看來殿下昨晚並不如意,所以今兒才如此暴躁。


    可都把太子妃弄成這般了,還不如意,難不成偷偷吃了猛藥?


    關鍵時刻,胡太醫走了神。


    結果差點沒被削了辮子!


    他哭兮兮的捂著後腦勺,“沒、沒,太子妃和胎兒都很好,隻是母體如果疲累過度,隻恐胎兒早日要受損!”


    “滾!”獨孤絕怒吼。


    但這一次之後,他好長一段時間都沒碰楚鳶。


    不管楚鳶怎麽引誘都無用。


    差不多小半年,都是獨孤翎春風化雨般的體貼,美滋滋的將楚鳶獨占。


    獨孤翎高興壞了。


    楚鳶吧,其實還是比較懷戀,激烈一點的……不傳統一點的……不守規矩一點的,嗯,懂的都懂!


    釣魚計劃,直到楚鳶臨近生產期了,都還沒有任何動靜。


    “算了,生完孩子再說吧。”她告訴自己,不要慌。


    這頭一胎,隻要了個單胎,但是個兒子,也就是名副其實的皇長孫。


    華胥國第一個皇長孫,關乎天下,楚鳶本來想著不會那麽順利,結果生產的時候,居然什麽都沒發生,母子平安產下孩子。


    宮內宮外大喜,獨孤天雄在看到孩子那一刻,大赦天下,賜名昶(chang第三聲),有康健的意思。


    太後連連誇,“這名字好,哀家甚是喜歡!”


    可見他們獨孤家對一個健康孩子的期盼。


    楚鳶服了係統各種丹藥,孩子當然不可能有什麽問題,甚至智力遠超同時代同齡人,因此一躍成為華胥上下最受寵的女人。


    比之太後都叫人豔羨。


    然而晚間,獨孤翎抱她換床的時候,楚鳶明顯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鼻子輕輕聳了聳,“你受傷了?”


    “瞎說什麽。”男人語調偏冷。


    楚鳶聽出他是獨孤絕,又皺了一下眉,“那哪來的血腥味?”


    獨孤絕知道騙不過,小女人自從孕後,鼻子比狗鼻子還靈。


    好幾次出去打獵發泄都被她發現了!


    於是低著眉眼道,“下午替你接生的穩婆,出來通傳的時候不小心撞了我,應該是那時候沾了血吧,我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獨孤絕越解釋的合理,楚鳶越感到有問題!


    開玩笑,他一個超級龜毛潔癖癌患者,能忍住穿一下午髒衣服不換?


    撒嬌讓獨孤絕去水房拿熱水,楚鳶把夏荷叫到床邊,問今天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夏荷心有餘悸,“好像是宮裏走水了,還有刺客!差點亂起來的時候,咱們殿下挺身而出,領著人一炷香都不到,就把亂想給解決了!殿下太厲害了,不然皇上和太後都嚇夠嗆,您也不可能快速而順利的生下小皇孫。”


    楚鳶就知道,幾乎每個位麵生孩子都會出事。


    沒理由這個位麵如此安靜!


    原來並不是她運氣變好了,而是有那麽一個人,替她承擔了所有,為她建起一座安全溫馨的港灣。


    這個人,他叫——獨孤絕。


    一個有點冷酷、暴躁,同時又別扭可愛的男人。


    坐月子的第三十八天。


    楚鳶洗澡的時候,故意將獨孤絕弄濕了,拉入水中,“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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