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醫先是瞪了木閱微一眼:“以後不要再欺負人家姑娘!”


    然後才侃侃道:“所謂一日子夜眠,九九八十一日銷魂散,百日忘憂露。前兩種你已知曉我就不說了。這忘憂露則是沾惹後百日必死無疑,可救期是一個滿月,也就是這一月你哪一日中毒,下一月的此日起就再無救轉可能。毒氣依然是暗地侵體不為人察,具體症狀就是忘憂。一來中毒者容光煥發精神倍好,似忘卻憂愁煩擾。其實這是以提前支取生命根本為代價的。人的生機活力本是日日循序漸進,有所食取才有體力勞耗。忘憂露則不然,沾惹後則將後繼之氣迅猛攫取支撐眼前的精神奇佳,最多百日,耗盡則命盡。二來就是中毒以後會比較嗜好飲酒,美酒以忘憂,當然不會突然成為酒鬼,這會明顯異樣易為人察覺。惹毒者隻是比原來飲酒要頻繁許多,每次也隻是小斟小酌,表象看去就似突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快故有此形狀,其實已是中毒矣!滿月不察必無可救藥!”


    人人聽得動魄驚心,木閱微驚愕下直接罵出來:“你妹啊,我經常還會有段時間日日喜笑顏開小酌幾杯呢,也有過一兩月內常常如此,這對俺們性情之人太正常了,如何能察覺中毒?還不允許人好端端飲酒作樂一陣子了?”


    他人也是如此作想,因為人人都會某段時間心血來潮小酌小飲,幾乎是貴族公子生活場景的常態,誰犯抽才會輕易懷疑自己身染奇毒。


    然一月內不察怪異就玩完了。


    藥叉冷哼:“跟那銷魂散子夜眠一樣,不然何稱三大秘毒?”


    木閱微還要繼續大罵那害人的雪族玩意兒,卻一瞥間看見墨懷臻神情大變,雖然這位深海莫測的王爺很快就恢複了冰高雪冷的模樣,至少麵上恢複了。但木閱微近距離接觸過又離得很近留心觀察,看得見他胸口微微顫動顯然心潮起伏。並且這狀態在其它人說話間又持續很久。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雪山一般直直矗立在那塊方寸之地,可木閱微似乎能感到綿綿波振從那個點逐漸蕩漾至自己身旁。


    閱微還在細察,雲楓突然進來:“姐姐,方才大哥讓我去前麵看,若蘇世子他們來了直接告訴一聲說姐姐無事。可是瓊瑜郡主執意要來看姐姐一趟才好!還有瑤光郡主和筠姑娘。蘇世子知道大哥在這裏便也一道來了。”


    木閱微撐這半日等的就是蘇硯眉,卻沒想來了這麽多人,倒也無妨,隻是……


    在雲衍讓人進來的功夫,她拽了拽瑾王,低聲道:“墨懷臻,你怎麽了?”


    墨懷臻蒼海雲湧的雙眸落到她身上好一會,慢慢有了凝光。他也低聲道:“放心,微微,我沒事!”


    蘇硯眉等人一進來看見竟然如此多人都吃了一驚,不過旋即了然並未多話,蘇硯眉疾步走到木閱微床榻之側:“方才雲楓說你毒解了,可是真的?”


    木閱微笑:“眉姐姐放心。毒解了,再吃幾日藥就無事。”


    蘇硯眉千言萬語,但看著她蒼白疲憊的麵龐,最終單單說了一句:“你沒事就好。”


    瑤光郡主笑:“就知道閻王也不敢收你這個鬼小姐。”


    木閱微也是笑語搭話,同時看看花澗筠,花澗筠憂慮退去,隻是眉頭微皺看她蒼白的臉。


    蘇禦寇和雲衍等人簡單搭話幾句,木閱微將黑魚石遞給蘇硯眉:“現在收了吧!”蘇硯眉點頭收下,輕聲道:“閱微,你麵色很不好,盡是疲憊倦態,今日還是早早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其它幾人也看到木閱微的狀況,想起她今日又是落湖又是勞神又是中毒,肯定需要休憩養身,於是稍微耽擱一會就紛紛告辭。蘇硯眉要離開時才看見獨自坐在那裏的雪醫藥叉,眼底一道奇怪又一道了悟,和他頓首打個招唿,沒說什麽就離開了。


    雲楓送人出去,雲衍看墨瀲瞳一眼,抻著墨瀲瞳之前襯紫檀木盒的那塊布認真翻開那些攤在桌上的書,然後道:“雪醫先生,閱微方才說望瀑廬暫時不能迴去,你若不嫌簡陋,暫且在國公府停留可好?”


    藥叉先生還未說話,旁邊的墨懷臻突然開口:“世子,讓雪醫隨我去吧,我還有問題要相詢。雪醫先生,可否?”


    雲衍知道墨懷臻不會與他虛詞客氣,既出此言便必有用意,於是便道:“隨殿下與雪醫先生之意。”


    與雪醫商議罷便和這幾人頓首,告辭而去。他知道這幾人不會從大門離開!故也不相送。


    墨瀲瞳不知為何看了墨懷臻一眼,走上前來附在木閱微耳邊悄悄說話,木閱微一聽臉就變了,急忙搖頭:“不勞世子,不勞世子!”


    墨瀲瞳意味深長笑笑,那千嬌百媚的笑再次讓木閱微心裏發毛,灩世子這才施施然離去。木閱微覺得那容光皎皎的家夥出去她房間都瞬息黯淡幾分,看來美色還有電燈泡的作用。


    木閱微驚愕半會,才無奈看向一直站在一邊的莫洛:“蘇嬤嬤應當已經睡下,你去拍了她的睡穴,其它人也拍了吧,讓她們好好睡覺,然後你也休息。”


    莫洛站著不動。


    木閱微歎口氣:“灩世子替我們跑腿去了,也不知他想幹嘛,等到明天再看,你受傷了早點休息,下來幾天會很費神。”剛才墨瀲瞳離開前在她耳邊悄悄說的話是:“你的人今天累著傷著了,本世子替你去收尾那個莫少柯,這是本世子給你的禮物,記得明天好好感謝本世子。”


    木閱微不知這魔童又想去搗什麽鬼。真是兩麵三刀的魔頭,在雲衍跟前像個鄰家男孩一樣清純靜默,說話都是惜字如金,到了她麵前邪惡本色立刻就原形畢露。不過……事至此處這莫少柯若料理不好多少國公府也會受累,換而言之就是雲衍也會受累,因此木閱微估摸墨瀲瞳不會太邪惡,盡他去吧。可是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莫洛離去。


    華之琅拽著雪醫藥叉,話裏有話道:“殿下,我先帶著先生迴你家等你!”於是用那塊布帶著那書和盒子一道離去。


    屋裏隻剩下墨懷臻與木閱微。墨懷臻低身看木閱微:“微微,你在那個屋裏休息?”木閱微警惕盯他:“你想幹嘛?”卻發覺墨懷臻看上去似乎突然換了一個人,身上無盡的憂傷沉靜,仿佛之前那一片莫測之海,突然記起不為人知的深沉迴憶,那迴憶帶著傷。墨懷臻聲音低沉道:“微微,我抱你迴屋休息,然後我離開!明日再來看你。”


    木閱微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歎口氣道:“殿下,你先迴去,這個點我是睡不著的。”這是實話,秋冬天黑得早,這個點最多就是現代的晚上七點多,木閱微沒有這個點睡覺的習慣,哪怕她再累最多也就躺著養神,睡去不可能。人體生物鍾不是頑鬧的。


    墨懷臻也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知她所說不假,於是低聲道:“微微,我想和你待一會,你好好躺著養神,我看著你睡,睡著我就走!你陪陪我!”木閱微認真看墨懷臻很久,點點頭道“好”!


    等墨懷臻抱起她,果不其然感覺到他整個人的體溫都突然下降不少,好像方才這方寸之地在他一個人的世界獨獨下了一場素白的雪。


    他方才想到些什麽?在藥叉先生說忘憂露的時候!


    墨懷臻將木閱微輕輕放在她的寢床,又守在床邊沉靜望她許久,才道:“微微,我好了很多!”


    木閱微澄黑的眼眸靜靜望他,這個時候隻能適合傾聽。然墨懷臻隻用那沉靜無涯的雙眸如出一轍望著她,眼底一片澄澈深邃的憂傷,那憂傷卻宛如藍色一般帶著說不出的溫暖。木閱微一看便被吸引進去。


    直到她覺得再這樣兩兩相望會出事,才偏頭岔開道:“也不知墨瀲瞳那魔童又去莫少柯那裏給我搗什麽鬼?”


    墨懷臻微笑:“放心吧,他雖然行事邪氣詭譎,卻心思縝密冷靜,會行險著逗你頑耍,卻不會收不了場。他隻是個自小就孤獨的孩童,又天資聰穎,需要能讓他放心又旗鼓相當的人陪他頑耍,因為他一直沒有這樣的玩伴。”


    木閱微撇嘴:“你倒是放心。”


    墨懷臻微笑:“他小時候經常去我府邸頑耍,都是後半晌去,一個人在我府邸看書頑耍射箭,也不大和人說話,有時晚上不迴去,就呆在瑾王府過夜。時間長了我才發現他是故意挨到晚上逗留在我的府邸過夜,索性收拾了個院子給他隨便頑耍,他卻偏偏每日在我主屋的耳房過夜。後來有人送了我一個花豹,看上去很是兇狠人人都怕,墨瀲瞳卻和它頑得很好。那時我忙於國事經常很晚迴來,他都抱著那豹子睡著了。比他一個人要睡得安穩很多。有些事我是後來才知道,那時他都長大不小了。”


    木閱微想起雲衍之前所說的墨瀲瞳幼年的一些故事,不禁傷感,一個王世子童年若驚弓之鳥處處找安全的地方,挺傷感。


    木閱微鬱悶:“漵王為何如此待他!”


    墨懷臻搖頭:“那是一些隻有皇族內極少人才知道的秘辛!”


    墨瀲瞳的身世果然有問題!


    木閱微皺眉:“可是皇帝雖然寵他,他卻並不待見皇帝。”


    墨懷臻奇怪:“你連這個都知道?”


    木閱微深看墨懷臻:“因為大概不到一月前,我問了雲衍一個問題,嚇著了雲衍,當時他沒有迴答,卻反問我為何要和墨瀲瞳一前一後問同一個問題為難他?當時我嚇了一跳沒多想,可是後來思及此處,我就知道墨瀲瞳能向雲衍問出我問的那個問題,他和皇帝的親近隻是表麵?他和殿下你,倒是可能近一些。”


    墨懷臻奇怪:“你問雲衍的問題,難不成還與我有關?”


    木閱微盯他:“你真的要問,很嚇人的。”


    墨懷臻深看她,很久才淡淡道:“當然。”


    木閱微目不轉瞬看著他:“我問雲衍,先帝那麽賢達明慧,而且他的嫡親兄弟瑾王又是數百年難遇的治國奇才,為什麽他老人家臨死前幹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不把帝位傳給嫡親兄弟、治國奇才瑾王殿下,反而傳給了一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當小跟班、才能極其平庸、疑心重得恨不得把自己搞死的庶弟?”


    她留神看墨懷臻的眼眸和表情變換,一絲一毫都不放過,結果人家的根本沒有變化,就是那麽一麵平靜莫測的深海。深海是澄淨的傷感。


    墨懷臻看她半會,才道:“微微,你想差了,墨瀲瞳的身世並沒有問題,他就是漵王之子。當年漵王妃雖然傾國容色,卻是對情忠貞之人!”木閱微方才那個了然的神色他留心到了,他驚訝木閱微心思竟然如此通透,一下子就想到,墨瀲瞳的身世與皇帝有關。


    轉移話題!


    木閱微嘴角歪了歪,不過沒轍啊,這個問題她確實也挺好奇,而且她意誌堅定料墨懷臻也撇不開原本的問題。


    木閱微沉吟道:“也就是說那心懷鬼胎的漵王殿下和自以為是的當今聖上都以為墨瀲瞳是皇帝之子,看來這是兩個貪色卻無能的混蛋男人導致一個傾絕紅顏薄命早逝的故事,真是混蛋到家了!”


    她鬱卒看著墨懷臻:“當年漵王妃為何喜歡的不是宸文帝,姿容太傾絕的女子,要麽她自己手段非常,要麽就讓一個賢明的皇帝護著,方才有可能安平一世!不然難保被幾個占有欲強的貪色之人連累得命途多舛!”


    墨懷臻苦笑:“皇兄當年倒是傾心她,可惜遇見得太遲,隻能悵惘抱憾。”


    木閱微冷哼一聲:“太遲不會強搶啊,墨懷雍不是用了非常手段後者居上了嘛?”


    墨懷臻給她掖掖被子:“那也得看漵王妃的心在哪啊,當初她是一心鍾情漵王。皇兄就算橫刀奪愛也隻徒添她的痛苦。”


    木閱微冷哼一聲:“人就不能隻談一次戀愛,生而為人都是懵懂混沌,然後摸石頭過河步步探索的,加上當時環境的製約,要知道自己要什麽需要一個過程。知道自己的真愛是什麽也需要一個過程。當然有人幸運一次中標,但大多數人需要機會。漵王妃若是自由的,她未必會在漵王這棵愚蠢的歪樹上吊死。當她看破漵王的薄情懦弱,說不定就會看到其它長得不錯的樹,比如宸文帝!”


    墨懷臻微笑看她:“微微,你這麽認為就好!”


    木閱微詫異看墨懷臻一眼,不知他為何如此幹脆肯定,卻見墨懷臻有些忐忑望著她:“微微,我有過兩個王妃!”


    木閱微不顧左臂針灸後微痛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同時有?”


    墨懷臻看她虎視眈眈,又看一眼狠狠揪住自己胸前衣裳的粉拳,眼底浮上一抹笑意和無奈:“不是,微微,陛下賜給我一個王妃,沒多久死了,後來他又賜給我一個!”


    木閱微放開他,似笑非笑:“你命數克妻!”


    望著墨懷臻難得忐忑的眼睛,她道:“墨懷臻,我知道你有過王妃這迴事,可是剛才都沒想起來,這對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並不了解我,你今日才認識我,我不適合這個男子沒事就三妻四妾的世界,我沒打算過在這個世界和誰一起白首偕老。”她看了墨懷臻一眼:“我原本的打算是,在做完我該做的事情之後,讓國公府表小姐紅顏薄命英年早逝的!”


    墨懷臻認真看她:“微微,現在依然是,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顧忌太多。我想說的隻是,如果你的經曆成為你的負擔,你可以把他卸下一些給我,我應該對其負責。”


    木閱微不解看他:“為什麽?”


    墨懷臻道:“當初是我讓護國公大人和雲衍在木夫人死後對隱花居不要過分照顧的,隻留下蘇嬤嬤和遠岫也是我建議雲衍的,當年我目光短淺,輕下結論斷人有誤,不知你心思聰慧有自己的擔當,以為一世安平就是對你好,結果反而束縛了你甚至害了你。”


    原來如此。


    木閱微揉鼻子:“你沒判斷錯誤!”她不是人性突然就爆發了,而是魂穿了,以前身的性情,平淡一陣子推掉與奕王的婚約然後擇良人另嫁確實是保得平安無虞的路子,即使墨懷臻不這麽插手,雲衍也會如此。


    墨懷臻詫異看她,木閱微道:“我說了,人要不斷經曆才會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男人也一樣,命數也一樣。”


    完了又目光炯炯盯著墨懷臻:“你不要以為聊這些有啊沒啊的,就可以含糊其辭我問雲衍的問題!”


    墨懷臻深靜看她:“微微,我不會含糊其辭你任何問題,特別是這一個。這也是我留下來的原因。我沒想到你和墨瀲瞳竟然都會好奇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曾困擾過我好多年,我當年不解皇兄為什麽要讓政道和他南轅北轍的墨懷雍繼位,臨終一道遺旨將我發落邊疆,一手毀掉我們多年的革新心血。可是剛才一瞬間我就明白了!”


    木閱微看著他。


    墨懷臻看了漆黑的窗外良久,才緩緩道:“皇兄當時命數已定無力迴天,微微,你的父親木大學士還有那個刺客,他們配合著皇兄,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將我們當時的心血火種埋藏起來,把機會留給了我,讓我以後有機會讓其重新燃燒。十年前皇宮的那樁刺帝血案,其實是他們兩人一手謀劃的。”


    木閱微震驚:什麽?


    十幾年前宸文帝墨懷禹、瑾王墨懷臻和紫薇閣大學士木贇在大宸國進行了一次自上而下的深徹革新以強國,就在他們的新政略有成效的時候,宸文帝卻莫名被刺深宮,那一晚木大學士恰與陛下談論國政,為護駕以身擋刀,但終究沒改變那個賢明帝王的命數,自己亦殞命皇宮!當然那個刺客也沒逃脫。


    這當然是一場陰謀,雖然它很快被湮沒,木閱微甚至懷疑過那個刺客就是現在皇帝墨懷雍的手筆,因為當時的事件轉換太快太突然,不由人不疑心。


    可是現在墨懷臻告訴她:那是宸文帝與木贇二人的手筆,他們串通那個刺客置自己於死地。


    木閱微看著墨懷臻:“為什麽?”


    墨懷臻很久才道:“因為那時皇兄命數已定,無力迴天,別人也布置下牢不可破的陰謀之網靜待他身死,為了反客為主,他們謀劃了那場深宮血案,取得一些主動權。”


    木閱微靈光一閃,立刻想起墨懷臻方才是在雪醫藥叉提及忘憂露時神情大變的,頓時了悟大半渾身雪冷:“先帝當時身染忘憂露並且已過滿月。”


    墨懷臻很久才說話:“在皇兄駕崩前兩月,突然精神奇好,並且隔三差五拉我和木大學時飲酒小酌。當時我年輕氣盛沒有多少心機,加上那段時日剛好是我們的新政三四年後漸有成效的時候,我覺得是他心懷寬慰所以如此,沒往心間去。那時我太年輕,好高騖遠,心思稍微縝密點可能就不致如此!”


    他聲音極低極沉,木閱微不知道說什麽,這比雲嫵之死帶給雲衍的衝擊更大更兇猛,怪不得墨懷臻方才如此激烈反應。她隻能握住那隻帶著薄繭的手由衷道:“墨懷臻,這不怪你!”忘憂露本來就極難察覺,人家還用對了時機,三四年的辛苦努力換來可喜成果,人的狀態佳好再正常不過。


    “我想後來木大學士應該發現了端倪。因為那時皇兄對雪族采用寬仁政策,雪族與大宸國來往密切,木大學士與雪族南宮家族素來交好,且那時他心思比我縝密冷靜,學識廣博,後來應該看出皇兄的異樣。在得知皇兄遭人毒手且為之已晚的時候,他們應該開始瞞著我暗暗密謀一切。我不知道具體是怎麽樣子的,隻是在方才得知皇兄那時已身染忘憂露後,才猛悟那樁深宮血案是他們自己為自己準備的!在幾乎絕境的情況下,皇兄主動提前結束自己的生命,大學士也賠上自己的命,最大限度打亂幕後黑手的陣腳,也盡可能地保住我。”


    木閱微不說話。既然忘憂露都被成功用在宸文帝身上,那麽背後之人的後手肯定不軟,他們布好堅密之局,就等著宸文帝身死,然後他們就會黑雲壓城一般開始反撲。僅憑那時十七歲的瑾王和靠著皇帝支持大刀闊斧革新的木贇,他們是無法擋住的。宸文帝與木贇料知這一切,然後他們采取主動。


    忘憂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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