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墨懷臻和木閱微走出蘇家大門,雲衍已整理好國公府馬車等在那裏,心思縝密的明竹公子察覺到這倆人似乎有點不對勁,具體怎麽個不對勁法卻又說不上所以然。麵上看去貌似什麽事也沒有,墨懷臻依然一副雪冷瑰謐的深海樣,但雲衍覺得這瑾王仿佛有一絲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緊張,什麽能令他緊張?雲衍下意識去看木閱微,他的表妹倒是一派輕鬆模樣,輕鬆過了頭顯得顛三倒四,雲衍甚至懷疑她的奇毒已經在路上自行消解,或者這奇毒本質是致癲狂的。


    木閱微一眼看見大馬金刀站在那裏的侯府世子蘇禦寇,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從懷裏摸出一個物件交給他:“世子,麻煩你晚上趁蘇禦疾睡著的時候把這塊石頭放在他枕頭底下,他明早起來就能看到了!”


    蘇禦寇認真看了木閱微一眼,卻是沒接那黑魚石,淡淡道:“既然木小姐告訴疾兒身體好後魚兒才能遊迴去,那就兌現諾言吧!”


    木閱微愣住,她總不能半夜確定自己沒死後大半夜爬到定遠侯府來給蘇禦疾送魚吧,跟聖誕老人似的。


    蘇禦寇納罕地看著鳳眸澄淨深黑的木閱微,他已經深知這小姐心機極其複雜縝密,詭譎多端,這一點雲衍恐怕都有所不及。可是她和蘇禦疾頑耍的時候完全一副簡單無邪的天真樣,連怎麽可以毫無痕跡地讓孩童開心都照顧得到。竟然可以同時遊走在複雜機慧和天真爛漫的兩極,蘇禦寇前所未見。


    蘇禦寇又道:“阿眉也很擔心木小姐,晚一些時候府裏宴會結束,我和阿眉去國公府看望木小姐,黑魚石到時再說吧。”


    木閱微斟酌一會,她當然知道蘇禦寇和蘇硯眉去國公府是為了確認自己無事。反正莫洛已經去請那個怪老頭了,若不出什麽大意外,她基本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且自己在蘇家中毒,舜華公主蘇閣老他們肯定懸心,那就讓蘇禦寇兄妹跑一趟圖個安寧吧!


    木閱微道:“也罷,那就稍候再見世子與眉姐姐!”言罷簡單致禮告辭,雲衍也和蘇禦寇互禮道別。


    木閱微看見墨懷臻輕輕將她放到車廂後就站在蘇禦寇身側不遠,心料他不會再去國公府,心間微鬆:再和這位殿下親密接觸一些時候誰知會是什麽光景,還是留些空間靜思好。且一會藥叉先生到來場麵肯定也棘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莫洛並不知情,那怪老頭來後給她診脈肯定會震驚,到時若墨懷臻這智瑰莫測的在場就頑大發了。他最好像現在這樣乖乖呆在蘇家然後穿著那身漂亮的衣裳乖乖迴家。


    雲衍卻是知道,墨懷臻一會肯定會去國公府,基本上會像墨瀲瞳一樣走小道,為了某些雲衍不願去提的政治因素。


    等行至國公府門口雲衍將木閱微抱出馬車時,閱微卻摁住他:“衍表哥,一會在隱花居不要提莫洛的事。”


    雲衍驚奇:“其它人都不知道?”


    木閱微點頭:“就遠岫一人知道!”


    雲衍想了一會,道:“要不要我先去拍了其它人睡穴,留下蘇嬤嬤就好!”一會墨瀲瞳和墨懷臻都會過來,木閱微竟然能在隱花居沾染銷魂散之毒,看來這些下人間臥虎藏龍,誰知道都是什麽角色。


    木閱微沉思道:“等我迴去再看。”


    雲衍一邊抱起木閱微一邊道:“完了把這些奴婢重新換一批,我讓雲楓找可靠的牙婆。”


    木閱微搖頭:“是人都會有弱點,新人也會被收買,罷了吧!況且現在還不知到底怎麽迴事。”她在路上已經仔細揣摩過這迴事,若真像墨懷臻推測的那樣自己事先已經沾染銷魂散,那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她很難想象隱花居哪個奴才給她下毒能逃過隱在暗處莫洛的法眼。這……是大隱患!沒那麽容易揪出來。


    木閱微中毒歸來自然在隱花居引起一陣兵荒馬亂,平定後雲衍果然頑拍拍讓其它人提早休息了,隻按照木閱微意願留下遠岫、蘇嬤嬤和南宮挽霜。他猜得到木閱微留下這個挽霜是冒險探底,從表象看這個出色的丫鬟嫌疑最大。


    挽霜很不安地趴在木閱微躺著的軟塌前:“小姐,是我不好,我應該隨你去的。”


    木閱微淡淡看她一眼:“與你無關,是雪族秘毒,你去了我也避不開!”她中毒的事的確與南宮挽霜無關,但其它事就不好說了,比如說血玉芙蓉失竊一事,那個江湖鬼手就算神不知鬼不覺,也是需要條件的,比如能準確判斷血玉放在她身上何處才能一舉中的。血玉失竊後她發現衣裳上一個極其明顯的疏漏,肯定不會是遠岫所為。所以木閱微不知道這南宮挽霜到底扮演什麽角色!


    “什麽?雪族秘毒?怎麽可能?”南宮挽霜聞言立刻大驚失色,那驚變的模樣令木閱微有些詫異,挽霜這樣子竟似知道雪族秘毒並且不加掩飾。


    不及細思,南宮挽霜已經極快抓住她的手腕,同時細看一眼她青黑的手指與掌心,抓摸半晌後才不可置信道:“這……這怎麽可能,竟然會連中銷魂散和子夜眠兩種毒藥,誰會這樣下毒?”旋即麵色又一鬆,急切看著木閱微:“還好是子夜眠,還來得及,小姐,雪醫藥叉先生就在城外,現在著人去請肯定來得及!”


    說完才發現木閱微澄黑清明的鳳眸瞬刻不動地深盯著她,旁邊站著的世子雲衍也用與她如出一轍的鳳眸犀利地探察她。


    木閱微清明的目光看了她許久,才漫不經心道:“應該請不到,據說藥叉先生脾性古怪至極,大宸國的高門大戶,他一般都會費心刁難。國公府的表小姐應該請他不來!”


    南宮挽霜無法判斷這小姐不緊不慢說這番話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性命垂危她竟然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若是假的,那肯定有人已經去請藥叉先生了。然國公府要緊之人都在這裏,會是誰去了呢?南宮挽霜思索一會還是決定將此言當真,畢竟涉及木閱微性命,她誠懇道:“小姐,備個快馬,我可以請到他!”


    木閱微這次帶著思索盯看她半晌,和雲衍交換一個眼神,才若有所思道:“原來你竟然是雪族人,應該還是高門簪纓的出身。挽霜,一會藥叉先生可能會來隱花居,你需不需要躲開一下?”


    南宮挽霜聽聞這話倒似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沒關係,藥叉先生不認識我。”猛然才醒悟木閱微說了什麽,支吾道:“小姐,你……你怎麽知道我是雪……雪族人!”


    木閱微隻是猜測加試探。雲衍早上說過曾望見南宮挽霜一個人燒紙錢並且神情舉止極像一個儀式,那說不定是外族部落一些神秘的儀式。加上她竟然熟稔雪族秘毒且有自信請到雪醫藥叉。然而聽到後一句話木閱微更驚惑,南宮挽霜不認識雪醫都自信能請到他,那她的隱藏身份還真是不一般!但看樣子她又沒打算徹底遮掩。這樣半是遮掩半清明的迷惑狀態才更難辨真偽,木閱微深諳此迷惑相悖之道。她可以認為既然如此那隱花居銷魂散之事應該與她無關,她看樣子並不想她死於中毒,因為現下她完全可以裝作一無所知;但也許相反,這來路不明的丫鬟極有可能在演戲,她的目的更深遠,她懂雪族之毒那意思也就是隻有她能下毒!


    真是複雜!


    雲衍卻是看著她:“你確定小姐的確沾惹了銷魂散?”


    南宮挽霜憂慮點頭:“我確定!我能診斷出她的脈象,她中毒已經半月之久。”然後猛然抬頭:“這樣她根本撐不到子時!”


    雲衍和木閱微不說話,這個他們心裏已經有數,木閱微豈止撐不到子時!現在也就不足半個時辰光景了。


    木閱微又吐了一次血,沒有等到莫洛歸來,卻等來墨懷臻和墨瀲瞳一前一後光臨,這讓她壓力陡增。奇異的是這二人看見南宮挽霜時不約而同看了她半晌,眼底轉過深思,看樣子他們與雲衍一般對這女子覺得麵善,麵善卻又不認識。木閱微頓時覺得情境有些吊詭!暗猜這挽霜是和她一樣曾經女扮男裝了還是更驚悚些和她一般借屍還魂了,還借了個同時代的屍體?果然隱花居臥虎藏龍。


    後來雲衍都露出焦色,不時去屋外觀望,他們在蘇家耽擱一會兼路上浪費,現在已經接近芙蓉丹所能承受的一個時辰了。木閱微看一眼墨瀲瞳又看一眼挽霜,最終目光落在墨懷臻身上,有些艱難地問道:“殿下,你是如何知道藥叉先生在就在瑤京城外的?”


    墨懷臻沒迴答,因為他瞬間就知道木閱微何以如此發問:“你是懷疑有人在路上攔擊他們?”


    木閱微微弱點頭:“既然你們都知道雪醫就在城外,下毒之人怎麽可能不留心這一茬,我猜測藥被轉給魏舞時奕王暗地也安排對雪醫動手了,釜底抽薪。”墨予珩肯定沒料到他會被逼到用毒,他的計謀已經華麗精密到家了。但他還是留了這一手,以他的陰狠一下手絕對殃及雪醫。


    雲衍一把拽住南宮挽霜:“你能診斷出她中了什麽毒,那你應該也會解毒針術?”


    挽霜焦急地看著他:“世子,我不會!我沒學!”


    她說著便憂慮重重地望了一眼木閱微,就算雪醫到來木閱微也不會就此無事,那解毒針術痛徹入骨,非尋常人所能承受,她更擔心木閱微撐不撐得住。挽霜當初就是不忍看中毒之人解毒時痛徹的樣子才沒去學針術的,她尋常女子下不了那個狠手!可是木閱微一會要解毒就得生生承受。


    雲衍放開他,又焦急地跑出去,墨瀲瞳仔細看了一眼木閱微,也便跟了出去。後來南宮挽霜也焦慮出去等待。


    木閱微昏沉欲睡,墨懷臻在身畔使勁扶起她道:“微微,不要睡,你不能睡!”他的聲音攜了前所難見的迫切。


    木閱微勉強睜開眼睛望著他,卻見他素來寧謐的眸底一片焦慮。閉上眼睛長吸一口氣勉勵清醒,卻換來一種大限將至的感覺。這感覺她經曆過一次,有些熟悉,感覺死神就在身邊徘徊,時候一到就用寬大的黑袍攏走她的魂魄。再死一次,原來的世界她絕對迴不去,她的屍身在海底早就被群魚瓜分了吧。現在的世界……她突然發現其實很舍不得,原以為她肯定不會死,都魂穿了該做的事情沒做完怎麽會死。現在卻發現命運之神和她玩黑色幽默。


    “墨懷臻!”


    墨懷臻低頭看她,為了讓她不睡去他直接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撐著她不那麽舒適。木閱微想抬手指方位讓他拿東西卻發現雙臂已經僵硬抬不起來,她看了墨懷臻一眼,然後對丫鬟道:“遠岫,上次我給你看的那個深紫色雕辛夷花的錦盒,給我拿來!”


    遠岫眼睛已紅腫,她半天看著木閱微眉間的黑氣漸漸擴散開,現在整張臉都煞白間有青氣隱隱,卻隻能背身著急地哭。拿來錦盒,木閱微看墨懷臻一眼,墨懷臻接過,不看那錦盒惟看木閱微:“微微,相信我,你不會有事!”


    木閱微慢慢搖頭,眼底一片蒼茫,堅定卻不減分:“如果我死了,將這個給華之琅,讓他接手幫忙料理寰微書院和月寰微名下的一切。解散也好繼續經營也罷,都隨他樂意……讓他幫助月寰微照顧好晏崇老先生和花澗筠。嗬嗬,莫洛與將離不用我說他肯定會照顧。想來他應該願意看在月寰微份上料理這麻煩。”


    墨懷臻聽到這話驚惑地打開錦盒,旋即麵色就變了。錦盒裏麵躺著的不是它物,正是一枚紫玉木蘭徽,而墨懷臻記得清楚,不久前莫洛為請雪醫藥叉已經拿走一塊。看著一模一樣的另一塊紫玉木蘭,墨懷臻瞬間轉過無數念頭,但都是草草略過無暇細思,因為木閱微交代完這事後鬆懈了不少,眼中的光采也黯淡去些許。


    墨懷臻啪一聲合上錦盒抱過她,讓她的臉距離自己極近:“醒醒,醒醒,微微,不要睡!你不許睡!”他看了她朦朧困倦的臉龐試探問問題:“微微,你不能睡。你還沒告訴我,月寰微去了哪呢?他去了哪裏?”


    果然木閱微聽了這話有了點精神,清淡一笑,笑意縹緲得好像那個笑臉在逝去:“不用想他了。我死了,他就不會迴來了!”


    墨懷臻看她開口說話略微放心了些,並未細想這句話的深意,隻慢慢在她耳畔不斷低聲說話,聲音極低卻很有力道:“微微,你不要睡,我得照顧好你,我得照顧好你們。皇兄和大學士死後,我整個人都是空的,活著和死了已經沒有區別,隻是被一些重負壓著不得不撐下去。可是我看見你,看見你現在長大的樣子,才覺得一些活著的東西迴來了。微微,你不要睡,你和我一起,和我一起查明當年他們發生了什麽好不好?你不要睡,你得替他們陪著我!”


    他提當年舊案本是為了激發木閱微的精神意誌,因為他清楚木閱微暗裏也在調查此事,甚至那就是她的終究目標。但越說越發現,這些話其實就是自己最真的感覺和意圖,他想和她一起,去麵對成謎的過去,難測的將來。


    木閱微倦極,使勁聽墨懷臻的話過耳不過腦,隻能聽進去零星殘句,她的理智已經真空,意念也僅殘存那些耿耿於懷的。聽到墨懷臻“和我一起”的隻言片語,心間一個激靈最先浮上的是深藏的兇惡夢魘,那夢魘驚得她自己清咳一聲,然後略微清醒了一點。木閱微低聲道:“墨懷臻!”


    墨懷臻抓緊她。木閱微慘然一笑:“不能一起,墨懷臻,我不能和你一起!”


    墨懷臻一驚,下意識問:“為什麽?”


    木閱微道:“墨懷臻,你不會了解我。你並不知道這些年我……我經曆過什麽,你也不知道當年安語嫣當時對我做了些什麽。有些事情大宸國的男子肯定都不會接受,我自己有時夜半醒來都……都無法麵對。我……我今天知道你就是墨懷臻的時候……最先想起的其實是這些可怕的事情。那時我也知道我不會和你一起!還好……還好我要死了。不用想那麽多。”


    墨懷臻聽她斷斷續續顫抖著說話,漸覺渾身發冷,揮揮手讓留著的遠岫離開,才使勁抓住木閱微肩膀寒聲問道:“安語嫣對你做過什麽?”當日在賦花樓他就覺察到木閱微和安語嫣過節不小,連華之琅都覺察出這二人有宿怨,但現在能讓她這樣的人瀕臨意識消亡之際還念念不忘的事,肯定比他預想的要黑暗殘忍許多,墨懷臻甚至不敢去想!


    木閱微不說話了,她太困,巨大的困意像一張綿厚的黑雲劈頭蓋臉壓下來,她隻想睡。墨懷臻使勁搖晃她:“不要睡,微微,睡過去就醒不來了!”


    卻聽木閱微若有若無道:“我現在覺得死了跟睡覺一樣舒服!”


    墨懷臻知道這必然是她最後一句話,就好像夜幕壓下來前最後一道光,然後整個光明都會鬆懈下去,她的意識也會在吐出這句話後徹底懈怠,放縱自己向那無限黑沉的地方銷匿,她抵不住那黑暗的力量。


    墨懷臻隻能使勁幹戈讓她別那麽舒服,同時覺著自己的神魂也似乎一齊沉向某個不知名的黑暗之鄉……


    後來朦朧間突然衝進來一人:“王爺,王爺,木小姐還好嗎?”同時連忙拉拽旁邊那個鶴發童顏、笑容可掬,眼神炯炯黑亮的老頭兒:“趕緊看看那個小姐,看她!趕緊看她!”


    誰知那老頭兒看了眼前情形立馬特別詫異:“小姐?不是公子嗎?騙我!”說罷竟然抬腿轉身就要走!華之琅慌忙攔,接過二人動起手腳來。


    “藥叉先生,勞煩你看一下,也許……也許已經來不及了!”


    那白須白發的老頭兒循著這嘶啞低沉毫無生氣的聲音望去,才發覺那是一張一張看去有點熟悉的麵孔,瞪了他半晌才驚訝:“瑾王殿下,怎麽會是你?你看你這臉色,我覺得你才來不及了!你這形容差不多已經死了大半。”


    說罷不理華之琅就走去給倚靠著瑾王的木閱微把脈,旋即顏色一凜,嗖嗖嗖幾根銀針紮在木閱微人中心口等關鍵部位又重新把脈,如此反複數次,忙乎了一會才道:“等一下有了脈象再說!”


    墨懷臻偏頭看他,枯敗的麵孔終於有了一絲神采:“她……她還有救?”


    藥叉先生瞪他一眼:“廢話,老夫手下能有死人嗎?耽擱了會,不差來得及!”


    完了又瞪華之琅:“你們拿著那臭小子的物件來忽悠老頭子,我以為那臭小子又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搞了半天半死不活的是別人。”


    完了又納悶看墨懷一眼:“看你這死了大半的樣子,我還從沒見過,難不成這小姐是你的小情人?”


    華之琅忙打岔以謊圓謊:“那個,她是月寰微的小情人!”


    “胡說八道!”藥叉先生立馬直直否定,“月寰微的小情人怎麽可能是姑娘!她怎麽會喜歡女人?跟老頭子扯謊胡說!”


    華之琅張大嘴巴,和墨懷臻對望一眼,才結結巴巴泛酸道:“藥……藥叉先生,你竟然知道……知道那月寰微是個斷袖?”這麽隱秘的事情月寰微不告訴他竟然告訴這怪老頭。


    “斷袖?”藥叉先生再次吹胡子瞪眼,“她怎麽可能是斷袖,你斷袖她也沒法斷袖!”


    華之琅這下真迷糊了,連墨懷臻也有些迷茫:這月寰微的情人既不能是姑娘,他也不是斷袖,那還能怎麽。


    卻見那脾性似頑童的古怪老頭道:“好了,有脈象了!”言罷立馬抓起木閱微的手腕替她把脈。然後……


    墨懷臻和華之琅看見這精神健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怪老頭一把扔掉木閱微手腕,青蛙一樣三步並兩步逃竄蹦跳到門邊,跟見了鬼似的瞪著躺在床榻上的木閱微,臉上一副錯愕不可置信。


    這時等不及去了大門口的雲衍和墨瀲瞳疾步疾步進來,看見華之琅立刻鬆了一口氣,雲衍問道:“如何?”


    卻見一個鶴發童顏著裝怪異的老頭兒扒著大門一臉驚疑盯著木閱微:“怎麽會是她,怎麽會是她,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幾人大惑不解,不知這老兒把個脈會受什麽驚嚇。卻見藥叉先生指著木閱微戰戰兢兢道:“脈搏,她的脈搏我知道……她……她……她是他……是他?我認識他……可是,他怎麽可能是國公府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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