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距離懷仁縣城已經不遠,劉景仁派老七和另一個警備隊員去縣衙報官。


    不到一個時辰,縣衙的差役、懷仁所的軍官亂哄哄的來了兩隊人馬。那李遊擊帶著營兵最先趕到,指揮著人包圍了整個現場。懷仁知縣帶著衙役隨後趕到,帽翅一前一後,錦袍斜掖在腰裏,笨拙地從馬背上下來,直奔人群中心而來。


    “活人張呢?那活人張呢?”


    “董知縣到得也忒晚了些。喏,活人張,那不是。”李遊擊揶揄的說。


    兩個差役拿著海捕文書一一對照活人張的麵相。


    “正是巨匪活人張。”


    “誰為本地除一巨患?”董知縣對著海捕文書再次檢查了一遍,迴頭詢問除害的英雄。


    “是剛從我營兵中提拔的六品百戶劉景仁,我給你引見。”李遊擊指著劉景仁,“豹子,過來。”


    “見過董知縣!”劉景仁拱手為禮。“是大家一起所為。”


    人群中紛紛述說事情的經過,那四川客商字正腔圓,敘說的最為詳盡。


    “活人張匪徒中的二當家三當家均已在此。”差役對過海捕文書,一一迴稟道。


    “哎?那黑風寨的趙三娘呢?”屍首和俘虜中均沒有此人的身影。


    “想是逃了。”眾人遺憾的說。


    最後填報敘功文書,劉景仁殺死匪首活人張和三頭領,砍死兩個土匪,踢傷一個土匪,功為第一。趙石頭殺死二首領,射死5個土匪,功為第二。老七砍死兩個土匪,砍傷三個土匪,功為第三。餘者無論功勞大小都一一記錄,眾人死裏還生,興高采烈。


    那四川客商保住了身家,最為高興。他給官府捐了500兩銀子,給劉景仁兩顆人參和兩張貂皮,趙石頭一顆人參兩張貂皮,餘者均為一張貂皮,作為答謝。


    諸事完畢,眾人又到懷仁縣城跨馬遊街,不到天黑,“豹子勇鬥活人張”的故事,就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劉景仁懷裏揣著獎勵的5,500文銅錢,望望城樓上掛著的七八顆腦袋,帶著餘下的6個工匠和家屬,在天快黑的時候離開了懷仁縣城。


    天色逐漸昏暗,一輪弦月掛在西邊的天空,冬天的傍晚月亮升的很早,天還沒黑,月亮已升起來了,陰冷的北風雖然不大卻貶人肌骨,如刀如刺。趙石頭在前麵催促著,五個警備隊員身上背著大包小包,輪流幫助東西多的匠人,劉景仁跟在隊伍後麵,拉著掉在隊伍後麵的人,疲憊的人們加緊朝前趕。


    快到西灣岔路口的時候,路基高起來,一邊是河穀,一邊是兩丈高的土崖,下邊是落過薄雪的田地,景仁催促大家小心腳下,望路中間走,半大的孩子望隊伍前麵走。


    官道上行人匆匆忙忙,幾隻晚歸的暮鴉在遠處蕭瑟的樹林上起起落落,人家的炊煙嫋嫋升騰,顯得寧靜而祥和。


    忽然後麵幾匹快馬夾著兩輛大車飛快的向前馳來,景仁趕緊吆喝著人群靠邊走,大的小的擠擠挨挨,還沒靠邊,馬兒已經撞入了人群之中。


    馬上的人揮舞著鞭子“啪啪”的向著地上的人群抽去,頭上皮帽子煽動,帽耳兩邊長長的狐狸尾巴上下飛舞。擁擠的人群更加混亂,撞倒了兩輛獨輪車,推車的鐵匠一個被壓在車身底下,掙紮著往上爬,一個被壓著了腿,大聲的唿喚、求救,倒地的獨輪車和撞倒的人群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後麵疾馳的馬車停不下來,撞在獨輪車上,“哐”的一聲,翻倒在路上,轅馬被倒轉的車轅“啪”的一下抽倒在人群裏,艱難的撲騰著,車廂裏的幾個大包袱也滾了出來。


    另一輛馬車來不及刹車緊跟著撞上來,馬兒撞到翻倒的車廂又被後麵的車子一擠,人立起來,後麵的車子轉了一個圈,車體翻倒在地上,車輪朝天,車夫被壓在車轅下麵,車廂裏也有幾個包袱滾了出來。


    這時,前麵幾個騎馬的人調過馬頭,從腰間抽出長刀向人群中胡亂的砍去,大聲的吆喝著“滾開!滾開!”,惡狠狠的咒罵著,後麵的兩個人從馬上跳下來,一個走到翻倒的馬車前踢了一腳,揮起刀子一下子把被獨輪車壓著的一個年輕人的胳膊劈了下來,又一刀戳在站著的小夥子的肚子上。另一個人扭過身子揮起長刀,一刀劈在前麵老者的脊背上,又抬起一腳把老人踹倒在地上。


    人群“唿啦”一下散開來,“跪下!”“跪下!”。人群驚嚇的愣住了,有的站著有的跪著,驚恐而又安靜的看著那兩個拿刀的人。


    “讓開路,把馬和車留下來,所有人跪在路邊。老子路過這裏,隻求財貨和女人,招子放亮些,別誤傷了性命。”


    人群畏畏縮縮的向路邊挪,“順道路過,遇到了,是你們命苦,誰讓你們撞著俺?”“乖乖靠邊跪下,老子不傷性命。”


    人群再次慢慢的向路邊挪,一個穿著紡綢長袍帶著皮帽子舞著帶血長刀的青年吆喝著,另一個穿著皮袍的人彎下腰正費力想把壓在車下的那個車夫拉起來。


    “是蒙古韃子!”劉景仁有一次感到了緊張和恐懼,一種極度的憤怒和暴躁的情緒從他心中泛起,,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是什麽把中國人的血性壓迫的蕩然無存?是誰讓中國人成為手無寸鐵的氓隸?是什麽使中國人成為圈養的一群?


    他扶著翻倒的車廂,蹲下身子,躲在車後,眼望著著那個身穿紡綢長袍舞著帶血長刀的蒙古人,目眥盡裂。


    他拔出刀來,飛快的兩步轉過車身,高高舉起長刀,向那個揮刀的年青蒙古人劈去。刀子斜著從肩膀劈下,那人頭和半個身子倒了下來,他一腳踢在那人的屁股上,拔出刀來,轉身向第二個彎著腰將起未起的蒙古韃子刺去,在那人的驚愕中,刀斜著刺中了腰,他往前一趕,雙手握刀向肚子劃去,那人的肚腸“嘩”的一下落下來,軟軟的向後倒去。


    這時,趙石頭和幾個警備隊員看到這邊動了手,也紛紛拔出刀來,趙石頭揮著刀拚命向中間騎馬的蒙古韃子趕去,兩個警備隊員向馬腹和馬腿斫去,一匹馬肚子上挨了一刀,猛地跳了起來,把馬背上的蒙古人甩在地上,另一個警備隊員一刀把蒙古人的腦袋砍了下來,另一個蒙古人見勢不妙,掉轉馬頭向一側礆坢下的田地衝去,馬兒衝下田野,踉蹌了一下,慢慢加速,越來越快,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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