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致仔細迴憶白天的事情,他不過提起淑妃要當皇後的事情,清然就頭痛欲裂,繼而發病。


    他心裏不禁有了猜測。


    難不成她的病症真的跟上輩子有關?


    她重生的事情,蕭致始終半信半疑,覺得太不可思議,可有時候有些事情又無法解釋。


    他點點頭:“盡快吧,在朝廷與南洲開戰之前把智音大師接過來。”


    方鶴野道是,轉身欲走,又被蕭致叫住。


    “等等。”


    他折迴身問:“王爺還有什麽吩咐?”


    蕭致凝視他問:“本王和蕭寂,你到底選擇哪一方,可曾決定了?”


    “這……”提起這事,方鶴野就十分的為難,“王爺,這件事實在是難為下官了。”


    蕭致可不管他的難處:“家國大事,豈能猶猶豫豫優柔寡斷!不管蕭寂對你們方家有多大的恩情,他現在對整個國家而言,就是禍患,你和你們方家,該作出決斷了。”


    這件事無非就是大義和小義之別。


    方鶴野道是,說要迴去再同長輩們商議商議。


    人走了,蕭致手指放在唇間一吹,一聲尖哨聲溢出,不一會兒,幾道身影起起伏伏,盡數進了小院。


    他對為首的人吩咐:“方家搖擺不定,不可靠,盡快找一處安全隱秘的地方,把王妃轉移出去。”


    來人單膝跪地道是。


    天色漸亮,天邊一抹晨光曦微,照亮了小半邊天。


    京城那邊,因為蕭淳心急,想要全麵掌控朝堂,大力扶植封家,以至於滿朝百官議論紛紛,流言四起。


    為了避免禍端,封家大房和二房分庭而居。


    趁此機會,忠勇侯整個搬出京城,尋了處景色宜人的地方住下來,徹底不問俗世。


    封逸空繼承了個侯爺的爵位,迴京之後,按照蕭致的吩咐,把他的貼身玉佩交給了蕭淳。


    蕭淳看著那塊玉佩陷入沉思。


    當初是他和蕭致約定一人遠赴西洲,維穩安定,待功德圓滿,便迴京協助他治理朝廷。


    可如今他有了封家,這個兄弟便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當初的約定,自然成了一句戲言。


    玉佩跌落,碎成數塊,猶如他們之間的約定四分五裂。


    封逸還保持著迴話的姿勢,瞧見碎裂的玉佩,心驚不已。


    他四下踅摸,暗中觀察著左右,警惕戒備,腦中思索著對策。


    萬一皇帝把他當寧王一黨,要拿他開刀,該怎麽辦。


    方方這麽想著,就見兩隊侍衛進門來,站在他兩側。


    蕭淳道:“南洲之事,朕自有成算,他蕭寂敢出兵進犯,朕就敢親自披掛上陣,跟他麵對麵對戰,看是朕的天下之師厲害還是他南洲藩鎮之兵厲害。”


    聽了這話,封逸真是無語,這個皇帝高高在上,被底下的人日日捧著,早就失去了判斷力,雙目蒙蔽,認不清現在的形勢。


    他繼續說:“四弟現如今手無兵權,調不動一兵一卒,如被綁住雙臂的將軍,毫無用處。”


    毫無用處,所以現在是要被棄了嗎。


    封逸難得認真起來。


    他暗暗摸向腰間的軟劍,思索著到了關鍵的時候,到底要不要拔劍。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太監尖細的稟報聲:


    “啟稟皇上,淑妃娘娘來了。”


    蕭淳揮揮手,叫那些持兵刃的侍衛隱退下去。


    笑著起身去門口迎蕭璃。


    “怎麽這時候來了?一會朕就過去你宮裏了。”


    蕭璃巧笑倩兮,見到他,總有無限柔情,她的肚子越來來越大,像一口倒扣著的鍋蓋,渾圓挺立。月份太大,再過一兩個月就要臨盆,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蕭淳攙住她往裏走。


    蕭璃說:“妾身閑來無事,新做了一碗蓮子羹,想著給二哥哥送來,解解熱意。”


    天氣越來越熱,京城地處中部,受氣候影響,最先熱起來。


    經她一說,封逸這才看見蕭璃身後跟著的宮女手中端著托盤。


    兩人柔情蜜意從封逸身邊經過。


    蕭璃無視封逸的存在,直接略過他。


    封逸呢,則自從知道她是二叔的女兒之後,就一直對她心存敵意。現在看她這個樣子,心道:終於顯露出本性來了!都這種關係了,還叫皇上二哥哥聽著就惡心。


    他暗自吐槽。


    蕭淳扶著蕭翡一同坐在龍椅上嗎,蕭翡這才看見似的喲了一聲:“這不是表哥嗎,怎麽站在那裏?”


    蕭淳哦了一聲,笑道:“他進宮稟報些事情,已經沒事了。”說著抬頭傲然睨著他,“沒什麽事你就退下吧。”


    封逸悄悄鬆開握劍的手,拱手退出宮。封逸不敢多停留,腳步匆匆往宮外走。


    出了宮門,蘭玉從暗處靠過來問:“如何了?”


    封逸神色緊張看了他一眼:“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這再說。”


    到了一處開在巷弄裏的客棧,進了屋,關上門,封逸把在宮中的情形說與他聽。


    蘭玉分析:“這麽說,皇上完全被封家人控製,被淑妃掌控住了?”說完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人也是封家人,忙閉了嘴。


    封逸不覺得他這個封家和淑妃那個封家是一家子。沒在意蘭玉的話。


    他愁容滿麵道:“這該如何是好,南洲眼看要變天,朝廷還什麽準備都沒有,萬一真打起來,隻怕……”


    “隻怕天下真的要易主了。”


    隨著一道聲音響起,房門從外被推開。


    屋內兩人一驚,以為什麽人來殺他們了,忙抹上兵器警戒。


    一名身披黑色鬥篷的人進來。寬大的帽簷遮住整張臉,看不清麵容。


    封逸抽出軟劍,擋在蘭玉麵前,質問:“來者何人!”


    來人抬手掀開鬥篷,露出一張滄桑的麵容。


    “太後!”


    “太後!”


    兩人異口同聲,忙放下兵器下跪行禮。


    太後走到桌旁坐下,示意身後的人關上門。


    “都起來吧。”


    太後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解開,拎著底到出幾塊碎片來。


    封逸認出來,是蕭致給他的那塊玉佩。


    太後說:“阿致在南洲都查到些什麽?”


    封逸將蕭致在南洲所行之事撿重要的講給太後聽。


    太後聽完中肯的點點頭問道:“他派你們迴來,打算如何對抗蕭寂?”


    兩人對視一眼,封逸看了看桌上的碎玉,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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