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天邊泛著魚肚白,清淩淩的風撲麵而來,清然望著遙遠的東方,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宮裏去。


    俗世紛擾,世人總愛爭個是非曲直,真相是什麽,對一些人來說根本不重要,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旁人如何都無所謂。


    清然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對待蕭淳,上一世,一直以為會是以後的歸宿,從心底就把他當做未來的夫君看待。這一世,脫下女兒身,就沒再想過這些。


    不管她還是不是詹清然,都無緣那個位置。


    說來也奇怪,重生迴來,從來沒想過繼續以清然的身份走下去,努力獲取皇家的諒解,並且得到皇後的位置,從女人的角度站上高位幫母親擺脫詹家。


    大概潛意識裏就明白,除了詹裕明不可靠之外,與其想改變皇家的想法,不如改變自己,哪怕是轉換性別。


    到了宮門前,清然下車跟隨上朝的人流往裏走,入了宮門,一個小太監不著痕跡靠過來,跟著清然往裏走。


    清然撇頭看了一眼,是金鷹。


    “怎麽了?”她問。


    金鷹勾背托手小碎步跟著清然的步子,小說道:“大人,奴才已經查明,七公主確實是被太後禁足了。她寫了封信囑咐奴才交給那您。”


    清然微微點頭,趁人不注意,腳下一崴,哎喲一聲就要跌倒。


    金雕在旁順勢扶住她:“大人小心。”


    折成一個三角福字的信便到了清然袖子裏。


    早朝之時,禦案上擺著一封奏折。皇帝撐著額歎息一聲,愁容滿麵。


    如今四海波靜,千裏同風,北洲饑荒平順度過,百姓陸續恢複生產,還有什麽事值得他這般傷腦筋。


    清然在心裏盤算了一遍近日朝中之事,好像沒有什麽事大到足以讓皇帝這般費神。


    她跟旁邊的禮部侍郎對看了一眼,見對方眼中 亦是迷惑,便知那奏折該是今天剛遞上來的。


    皇帝長歎一聲 ,散漫拾起奏章說:“朕若日召見戶部尚書查問今年春種稅收之事。”


    “北洲受災之地的春種稅免除之外,全國其他各地稅收情況如下。”他把奏章遞給身邊邊的內侍,交由中書舍人宣讀內容。


    奏章是白尚書連夜整理出來的,除了北洲,東洲、西洲以及中洲都說得過去,跟往年相比,屬正常範疇,不過南洲就不一樣了。


    南洲相比東洲地界要廣闊的許多,並且良田多於東洲,春種的稅收竟然不抵東洲的一半。


    不少官員聽出其中關鍵,議論紛紛。


    不少人問:“南洲王是有意不交稅,還是交不出,可有上折子說明?”


    去年北洲抗擊戎狄之時,南洲王蕭寂率三萬大軍峙於玉龍河對岸這事,都還曆曆在目呢,這倒好,今年的稅就不想交了。


    誰都看得出來此人狼子野心,早有謀反之心。


    皇帝這時候問這個問題,無非是希望有人能率先捅破那層窗戶紙,好讓蕭淳有個借口好好查查南洲王。


    但滿朝文武議論紛紛。


    皇帝問眾人:“諸位愛卿,有何見解,盡情說來。”


    不問還好,一問,頓時靜了下來。


    監察禦史張忠見此情形,瞟了一眼站在靠後的南洲王的親戚。拱手啟奏道:“皇上,微臣有個提議不知當講……”


    “講!張愛卿有什麽話盡管說來聽聽。”


    皇帝正愁無人跟他對唱,好不容易有個人出來搭腔,豈能放過。


    張忠道:“啟稟皇上,白尚書的奏折中所記錄的南洲總稅收數目比東洲西洲一半還少,隻比受災的北洲好上那麽一點。此事蹊蹺,不知是否是南洲百姓遇到什麽困難,而南洲王不想給朝廷增加負擔,故而未曾上報。”


    “你的意思是……”


    蕭淳挑唇一笑。


    所有的人也都明白過來了,張忠這迴學精了,話反著說,這樣蕭寂就沒話說了。


    “微臣的意思是,不若派遣特使巡視南洲,並派戶部官員到南洲查看他們稅務情況,找出原因,解決問題。”


    這話真是說到蕭淳的心巴上了。他仰天大笑,一拍大腿,大讚張忠。


    “好,就依愛卿所言。不過,這巡視的人選得好好選一選才是啊!”


    這倒是。


    既然都知道蕭寂有謀反之心,這時候派人過去極其危險。


    搞不好,惹怒了蕭寂,被他一刀殺了都有可能。


    所以這個人,既要官職夠高,又要有膽識,還要有能力。


    蕭淳首先想到的是四弟蕭致,可因為先前的事情,兩人明顯已經有了隔閡,而他也辭掉所有職務,隻做個閑散王爺,這時候再厚臉皮去請他,蕭淳放不下臉麵。


    他問百官:“可有哪位愛卿自薦巡視南洲的?”


    朝中武將,不是老的老就是少的少,真正能頂起事情的人少之又少,不然北洲之戰也不會派封逸去了。


    而文臣各個養尊處優慣了,哪吃得了那個苦。


    所以,一時間還選不出合適的人來。


    清然心裏也將所有知道的官員在心裏過了一遍,她私心裏認為王之閱最為合適。


    不過,就是官職低了些,且還有嫌疑在身。


    正思慮著,要不試試看,舞弊之事能否暫時按下不查,派他去南洲查稅收之後迴來再查,不知可不可行。


    還在掂量著要不要提,忽然就聽皇帝在叫她。


    “詹侍郎。”


    清然反射性躬身拱手迴話:“微臣在!”


    “朕記得,詹愛卿昔日為入文職之前,曾在北洲邊境曆練熟練,練就一身鐵骨。”


    不少大人看向一身“鐵骨”的清然,忍俊不禁。


    沒見過瘦得就剩一把骨頭的鐵骨。


    “屢次立下功勞,若不是年幼不能獨當一麵,早該升任大將軍了。這麽看來,詹愛卿當屬文武全才才是呀。”


    清然身子躬得越發低了:“皇上謬讚,微臣正是因為武藝不精,家父嫌棄丟臉,適才棄武從文,入了朝堂。”


    “哦?是嗎,朕記得去年七公主城外遭遇意外,是你,孤身一人出城營救,把公主帶到了安全地帶。這沒錯吧!”


    這件事一定阿翡親口跟皇帝說的,不能否認。


    她迴答:“是。”


    皇帝滿意一笑:“既然如此,朕便旁派你前往南洲,徹查南洲稅務。朕給你三天的時間準備,要什麽人,奉旨調用便是。今日就到這裏,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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