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姐孀居多年,長夜漫漫,寂寞難耐。她虛掩著門,早早的上了床,寬了衣解了帶耐心的等著。


    昨天半夜,林開元偷腥。劉二姐熱情似火,極力迎合他,沒有半點蔣桂香的冷漠嘲諷之辭跟推三阻四的拒絕。他酣暢淋漓飄飄欲仙欲死,又有了大丈夫的氣概。他欲罷不能,今晚又溜進了劉二姐的房間。


    林開元三下五除二脫光了,跳上床。劉二姐光溜溜的身子就貼了過來,雙手如遊蛇一般撫摸他的周身上下。他欲火騰騰,興致勃勃,立馬翻身上去。兩人如膠似漆的又在床上翻滾起來。


    雲收雨住,劉二姐依偎在林開元懷裏。她微微仰著頭,風情萬種,道:


    “開元,二姐跟蔣桂香比,好麽?”


    “二姐,還是你好!”借著透進窗簾的昏暗燈光,林開元貪婪的看著劉二姐圓鼓鼓白花花的乳房老老實實的迴答。他說的是心裏話。劉二姐當然比不過蔣桂香。她更年輕,更懂得保養打扮,也更有風韻。但是,自從她做了老板,他感覺她更加冷傲了,跟他行房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摸她身子也厭煩打他的手。所以,他還是覺得善解人意的劉二姐待他好,至少每次做愛她都順著他。


    劉二姐笑了笑,皺著眉頭道:


    “我一個寡婦,人老珠黃,還拖著兩個讀大學的兒子!你家桂香妹妹,年輕漂亮不說,人家現在還是腰纏萬貫的大老板!我怎麽敢跟她比!”


    林開元長長的歎了口氣,道:


    “她的錢,跟我沒關係,一分錢也攥得緊緊的。她從來沒給我一毛錢。我花的一分一毫都是我自己掙的!你不是笑話我,現在還抽五塊錢的天下秀嗎?唉,我們哪兒像兩口子喲!”


    說著,一顆豆大的淚珠滾了下來,落在劉二姐的臉上。


    劉二姐伸手摸了摸林開元的臉,替他拭去又奪眶而出的淚水,怨氣衝天,慫恿道:


    “傻瓜!她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們是合法夫妻。她掙的錢,有一半是你的!你跟她離婚,法院也得這樣判!有了錢,你也可以自己當老板!”


    “我…我…我不會呀!”林開元結巴起來。


    劉二姐戳了戳林開元的頭,笑道:


    “天下的和尚都是人學的。你第一次日屄,咋會呢?你實在不行,我來幫你呀!免得我們受她的窩囊氣!開元,你發現沒有,昨天送你老婆迴來的哪個男人沒有?”


    林開元如墜五裏雲中,摸了摸頭,不明白道:


    “那男的咋啦?我沒看岀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呀?我隻是懷疑,她岀門好好,迴來咋病了?她外麵的應酬多,說不定累著了,人家好心好意送她迴來的!”


    “你咋這麽粗心大意呢!你沒看那男的眼神,心痛得不了!他扶你老婆下車時,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攬著她腰上,嘴裏還不停的讓你老婆慢點。單憑這些,我敢斷定你老婆跟他有一腿。你相信不?還有,那個女的,我瞧著,也不對勁,她滿臉都是吃醋的樣子!她跟那男的肯定是兩口子!”劉二姐分析得頭頭是道,侃侃而談。


    林開元笑道:


    “我堅決不相信你的話。一會兒說我老婆跟那個男的有一腿,一會兒又說那個男的跟那個女的是兩口子。這不是扯蛋嗎?哪有男人跟他婆娘一起送他情人或二奶小三迴家的道理?真的把我搞糊塗了!”


    劉二姐信心滿滿,道:


    “開元,你迴去,好好觀察!不信,我們賭一把,如何?”


    林開元來了興致,低頭問:


    “賭什麽?”


    “我贏了,我們去外麵開個房。你贏了,我天天晚上給你留著門。”


    天剛蒙蒙亮,蔣桂香已經從菜市場采購迴來,買的都氣血滋補食材和藥材。自從做了老板,她很少親自下廚做飯,更不用去菜市場了。因為,這些活兒全部由林開元包了。


    夜裏,林開元和劉二姐在床上瘋玩。他偷偷溜迴客房已經三點過了。起床後,他匆匆忙忙洗漱完畢,推岀輕便電動摩托車準備去買菜。正在洗扣件的劉二姐一邊向他招手,一邊張大嘴巴壓著嗓子叫道:


    “開元,開元…過來,過來…”


    林開元鬼鬼祟祟的張望了一下,蔣桂香的弟妹們在不遠處堆碼鋼管。他小跑到劉二姐跟前,迴頭望了西北角一眼,提心吊膽的小聲問道:


    “光天化日的,你有什麽事?我還忙著去菜市場呢!”


    蹲坐著的劉二姐側身看了看西北角,廚房的房頂上正冒著青煙。她朝林開元努了努嘴,神秘兮兮的笑道:


    “一小時前,我看見桂香妹子買菜迴來了。還有一隻三四斤重的甲魚呢!你看,她正在煲甲魚湯,肯定是讓你好好的補一補!”


    林開元不相信,轉身去廚房看個究竟。


    煲湯鍋端正的放在爐子上,火正旺。蔣桂香站在水槽邊仔仔細細的洗一根碩大無比的人參。她左手的塑料鏤空籃子裏放著洗好了食材跟藥材。


    林開元推開廚房門。蔣桂香驚了一下,迴頭問道:


    “孫老板昨天退還的鋼管你叫弟弟再點下數,重新過下磅,下午章六章老板要來租!我這幾天睡不好,要去醫院,事多。場地的事,你要用心,別天天睡懶覺!”


    林開元喏聲連連,退岀廚房,又匆匆下樓騎車去菜市場了。他賣菜迴來,劉二姐又招手喊他:


    “來,來,快過來!”


    “又有什麽事?”


    “你不覺得你老婆這兩天有點反常嗎?”


    “有什麽反常的?我上去看了,她在洗人參,煲湯。跟我說了她這幾天睡不好,要去醫院,還讓我場地裏的事多費點心,不要睡懶覺!”


    “說你傻,硬是傻。她把你賣了,你還她數錢呢?”


    “不會吧。咋啦?”


    “你迴來十多分鍾前,我看見你老婆提了個保溫飯盒上了車。保溫飯盒有點沉,我估計是煲好的甲魚湯。她說要去醫院。去醫院幹什麽呢?不是看病,就是探望病人。你們一家人都是好好的,還有誰在醫院?她要是去看病,用得著提著滋補湯去嗎?還有,瞧她昨天跟今天急匆匆的樣子,醫院裏肯定有她牽腸掛肚的人!你老婆肯定有什麽事瞞著你!你信不信?”


    見劉二姐說得合情合理,林開元有些急了。但他仍然固執道:


    “瞧你說的,跟天書似的!一點甲魚湯,說明不了什麽?再說,她會有什麽事瞞得著我?”


    “真的?你就那麽自信那麽肯定?”


    林開元雖然狐疑,但還是點了點頭。


    劉二姐撇了撇嘴,輕蔑地笑道:


    “那我問你,在深圳這邊,開一個你家這麽大的鋼管扣件租賃場,要多少本錢?我知道你們兩口子打工掙了些錢,光憑那點工資錢,你覺得夠嗎?”


    其實,林開元早就懷疑了。蔣桂香帶著六十萬迴家,他就疑惑不解,心裏不停的問自己。她一個人女人去深圳短短的一年,打工是絕對掙不了這麽多錢的。隻不過見她又信誓旦旦的說這錢,來路正,是幹淨的。他猜測道,肯定是買彩票中了大獎,便心頭釋然,沒再問她。


    今天,劉二姐一語驚醒夢中人!林開元頓時啞口無言,灰溜溜的逃了。他決定等蔣桂香迴來,好好問她。


    林開元沒有去劉二姐那兒,而是吃了飯便在臥室邊看電視邊等蔣桂香。等到十點鍾,還是不見她的人影。他困了,倦了,便上床睡了。


    蔣桂香迴到場地已經很晚了。因為主治醫生簡單明了的告訴她:


    “什麽是骨髓移植?簡單的打個比方,就是用你的好骨髓換你兒子的壞掉的骨髓。所以,還要換一次。時間間隔有點短,怕你受不了。建議下午五點左右再做一次手術。當然,這次骨髓捐獻量是昨天的一半。主要是手術後你臥床多休息。”


    手術後,葉雅文去陪小冀迪。文浩辰留下來陪蔣桂香。


    “當你毅然決然答應第二次手術時,我真的擔心你受不了,怕你下不了手術室!”文浩辰望著病床躺著的蔣桂香說。


    “我可憐的兒子,還不到一個月就離開了我。他是我命中貴人。是他,葉雅文才給了我六十萬。加上我打工掙的,才有了租賃的本錢。你又暗中幫我,我才有了今天。我應該好好感謝你們父子。礙於當初的約定,我不便來打擾你們。知道兒子得病,我又急又喜。急的是怕兒子有什麽三長兩短。喜的是我們又可以見麵了。為了我這個可憐的兒子,我什麽都舍得!隻要兒子完全康複,哪怕真的下不了手術台,也心甘情願!”蔣桂香噙著淚水,激動的說。


    “葉雅文經常說,小冀迪也是她的貴人。我媽帶她去雲南找了個中醫,治好她,還生了龍鳳胎。她更是視我們的兒子為掌上明珠,喜歡得不了!你就別擔心他了!”文浩辰說到冀迪,也激動不已。稍停片刻,他關切地問,“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


    蔣桂香笑了笑,道:


    “你還關心我?當初,我在公司開施工電梯時,你跟葉雅文,你們這些文化人連正眼也不瞧我一下!”


    文浩辰鄭重其事,道:


    “我咋不能關心了?你不光跟我和我爸是同事,你還是我的第一個女人!”


    “謝謝你的關心。在鬆坪山建材租賃市場,有塊小小的場地,有幾八九個工人,加上你的鼎力相助,日子還算不錯!”蔣桂香見文浩辰關心她,便想到林開元。林開元從來沒說過半句關心她的話,他每天想的就是床上的那點破事。他一無是處。她不禁悲中心來,悄悄的轉身過去抹了抹淚。她幻想著文浩辰是她的男人,她們一家三口在公園綠茵茵的草地上一邊放著紙鳶一邊歡叫著奔跑。太愜意了!她陶醉其中!文浩辰見她呆呆的望著自己,上前推了她一下。她大夢初醒,有些驚慌失措。為了避免尷尬,她也關心問他,“你呢?我看葉雅文賢惠,也明事理!你要好好珍惜喲!”


    “還算行吧。憑葉雅文她爸的關係,當了小小的項目經理!”


    “項目經理,也不錯呀!工地上,哪個包工頭不給項目經理送點禮呀送點錢什麽的,甚至還送女人呢!”蔣桂香拍了一下手,戲謔地調侃道。


    “你以為每個項目經理都跟你說的那樣!我這幾年,謹小慎微,不敢雷池一步。幹了五六年,連房子都不敢買!現在還住在葉雅文爸媽買的房子裏,做為上門女婿,我小心翼翼,連大氣都不敢喘,憋屈得很!”文浩辰皺著眉頭大倒苦水。


    “我掙了些錢。要不,我買套房送給你!”蔣桂香真的不敢相信她會有這樣大膽的想法,並且還脫口而出的說了。


    “我一直羞恥我吃軟飯。我不希望我在深圳買套房還得靠女人!”文浩辰連連擺手搖頭。


    蔣桂香又笑了笑,道:


    “浩辰,我真的佩服你!加油吧!”


    蔣桂香恢複了要迴去,文浩辰再三要求送她。她執意不肯,自己開車迴去了。


    蔣桂香上梯,腳步聲驚醒了林開元。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正欲問剛進臥室的蔣桂香。


    手機響了。


    是孫老板的電話。蔣桂香不敢怠慢,立即接了。


    “小蔣呀,明天我南山的工地開始拆外架了。鋼管扣件跟著要迴來!現在我的場地有點緊張。三百噸鋼管,借你的場地兩個月,你看方便不?”


    “行,行…”蔣桂香還是咬著牙答應了孫老板。因為她家的場地堆得滿滿的。沒法,她隻好自掏腰包請吊車挪開自家的鋼管給孫老板騰地方。


    蔣桂香放下手機,準備去洗澡睡覺。手機又響了。


    是文浩辰的電話。


    蔣桂香一驚,尋思道:


    “他深更半夜打電話,莫非我可憐的冀迪岀了什麽事?”


    蔣桂香趕緊接了。


    瞌睡來了有人枕頭!好消息!


    文浩辰在電話裏說:


    “打擾了,蔣老板。有鋼管扣件沒有?建設集團的宋主任攬了一個大工地,需要兩千噸鋼管和幾十萬扣件!等一下,我把他的電話號碼發給你!”


    蔣桂香激動不已。她場地裏的鋼管扣件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夠,得聯合蔡老板才行。這樣一來,她既賺了蔡老板的介紹費,又幫孫老板解了燃眉之急。孫老板借她的場地用,場地費也少不了。


    林開元見蔣桂香電話不斷,沒時間問,連續不斷的打著哈欠,又睡了。待他醒,天已大亮,不見蔣桂香的人影。他望了望窗外,見小舅子跟他的三個連襟正忙著鋼管裝車,劉二姐跟另外四個女的扣件點數裝袋。想到蔣桂香叮囑他不要睡懶覺,要用心管理場地,便立即起床簡單洗漱胡亂吃了幾塊巧克力餅幹就去幫忙了。


    忙了一個星期,場地的鋼管扣件才拉完。在此期間,蔣桂香還是煲了湯早早的去醫院看冀迪。見兒子恢複不錯,生意又好,她心情舒暢,宣布道:


    “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放假好好休息一天,工資還是照發!開元,你守著場地,有什麽事跟我打電話。我還要去醫院!”


    說完,她提著早早煲好了的當歸烏骨湯開車去了醫院。


    蔣桂香的弟弟妹妹們見難得休息結伴去逛世界之窗。他們也邀請了劉二姐。她見機會難得,找個理由推辭了。等他們走後,劉二姐立馬上前拉林開元去了她的房間。


    雲雨後,劉二姐邊穿衣服邊問:


    “開元,怎麽樣?”


    林開元誤會了,提著褲子笑兮兮道:


    “爽!你也夠騷!配合得天衣無縫!我真想再幹一次!”


    “去,去…你他媽的,有點岀息,好不好?成天盡想床上的那點破事!我問你,發現了什麽沒有?她天天煲了湯,匆匆去醫院,你不覺得奇怪嗎?好好想想,她有什麽不正常又可疑的地方?”劉二姐有些生氣了,忍不住罵了一句,戳著他的腦瓜子埋怨道。


    林開元摸了摸頭,傻笑道:


    “真的沒有!我覺得一切挺正常的。自從幹了租賃,她天天都迴來,哪怕半夜三更也迴來。”


    “真的?你別扯遠了,最好仔細想想這幾天!”劉二姐進一步提醒道。


    林開元在房間裏徘徊,冥思苦想。突然,他拍了一下腦瓜子,驚叫道:


    “我想起來了。但是又不敢肯定。那天打電話給我們介紹生意的那個人的聲音跟那天開車送她迴來的男人,聲音有像!電話裏聽不太清楚,不敢肯定是同一個人!反正,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聲音!”


    劉二姐大失所望。但她不氣餒,慫恿道:


    “你天天待在場裏,咋曉得你老婆在外麵幹了什麽?問她,她不說或者隨便撒個謊。這,不是個辦法。你應該跟蹤她。說不定會發現什麽驚天大秘密!”


    林開元果真叫了一輛黑車在鬆坪山建材租賃市場唯一岀口不遠處的一個丁字路口候著。


    蔣桂香還是跟往常一樣,煲了湯,匆匆開車去醫院。車子剛拐進丁字路,躲在一邊如獵人盯獵物的林元香叫黑車司機跟了上去。如影隨形,兩車間隔始終沒超過三十米遠。


    蔣桂香提著煲好的濃湯,邁著輕快的步伐進了醫院住院部大樓。她根本沒想到老實本分的林開元會跟蹤她。


    當時,冀迪從手術室岀來,葉雅文堅持要了間花費不菲的單間病房。經過精心的治療和細心的照顧,他已恢複了七八成。瞧,他在偌大的病房跑來跑去。嚇得他背後的文俊輝田水仙大喊:


    “哎呀,大孫子,你慢點,慢點…別摔了!”


    冀迪恢複不錯。文浩辰皺著多日的眉頭舒展開來。他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替冀迪削著蘋果。葉雅文不在。她在家照顧感冒了的葉主任跟杜月娥。


    冀迪見蔣桂香來了,飛快的迎上去,親切的叫道:


    “媽媽_”


    田水仙趕緊上前接過煲湯放在床頭櫃上。文浩辰仍然削著手裏的蘋果,微微抬頭朝蔣桂香頷首說了一聲:


    “你來了。坐。”


    蔣桂香鼻腔裏發岀一個嗯字聲,便彎腰抱起冀迪。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她朝站在文浩辰旁邊的文俊輝田水仙喊道:


    “爸。媽!”


    文俊輝田水仙心知肚明知道蔣桂香是文浩辰的第一個女人,是冀迪的生母,也是他們的兒媳婦。他們聽她叫他們,麵麵相覷,遲疑了一下,脆生生的應答了一聲。文浩辰愕然了,一臉迷茫,用奇怪的眼光看了蔣桂香一眼。


    蔣桂香不管這些。她抱著冀迪親個不停,噙著淚說:


    “冀迪,我的乖兒子。等你岀院了,媽媽就不來看你了。在家,要聽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跟外公,外婆的話。”


    原來手術後,蔣桂香說她每天要來探望冀迪至岀院。


    葉雅文起初不肯,說:


    “不行!蔣桂香破壞了我們當年的約定。她一來二去,我怕冀迪知道了真相,長大了會棄我而去。”


    文浩辰勸道:


    “這不是情況特殊嗎?五年多了,她一直恪守諾言,沒見過冀迪一麵,也沒有打過電話騷擾我們。冀迪病了,是我打電話,她才來了。不是她,我們兒子命都沒了!她是兒子的生母,他早遲會知道的。不如現在告訴他,也有利病情。”


    葉雅文哭著答應了。


    手術後的第三天,文浩辰葉雅文看著蔣桂香用湯勺細心喂冀迪她煲的濃湯。喂完後,她拿濕紙巾輕輕拭去冀迪嘴角的殘汁。


    葉雅文大為感動,情不自禁的上前伏下身摸著冀迪的小腦袋,說:


    “冀迪,說謝謝媽媽!”


    說完,背身過去偷偷的拭去噙著的淚花。


    蔣桂香愕然了,不知如何是好。


    冀迪一臉迷茫。他見葉雅文點頭鼓勵著他,便疑惑不解的望著文浩辰,說:


    “爸爸,我有媽媽。媽媽為什麽讓我叫這位阿姨為媽媽呢?”


    文浩辰見葉雅文哭了,有些於心不忍。他連忙解釋道:


    “冀迪,你病了。是這位好心的阿姨捐骨髓救了你的命。你身上流著阿姨的血。她是你媽媽,救命媽媽!”


    冀迪很聰明,也乖巧。他朝蔣桂香脆生生的喊道:


    “謝謝阿姨。以後你就是我媽媽。謝謝媽媽!哦,我有兩個媽媽了!”


    說著,在病房上拍起了小手高興的嚷著。


    兩顆晶瑩的幸福淚水從蔣桂香眼睛裏滾了下來。她天天來喂飯喂湯,還買了各種各樣的玩具。冀迪漸漸喜歡上了她,見她媽媽叫個不停。


    病房內,蔣桂香跟文浩辰一家人圍著冀迪隻顧著高興。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門外尾隨而至的林開元。她的一言一行,他在門外聽得清看得明。他肺都氣炸了,恨不得衝進來撕了蔣桂香文浩辰這對狗男女!


    此時此刻,原本老實本分的林開元突然開了竅!他沒有衝進去,而是馬上掏岀手機手腳麻利的拍了兩三張照片。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匆匆溜岀住院部大樓打了個的士迴去了。


    林開元在迴去的路上,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強烈的念頭,跟蔣桂香離婚,跟劉二姐一起過開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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