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就是酒喝多了,腦子一時糊塗,所以用你的賬號發了消息……”


    任飛被靳司珩死死揪著領口,青年的指骨抵在他喉嚨位置,用了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扼住他剝奪唿吸。


    他試圖大口喘息,眼前一陣陣發黑,張嘴卻隻嚐到了濃濃的鐵鏽味。


    任飛涕泗橫流,慌忙求饒。


    “我就是想逗逗她,沒想到你們就這麽斷了聯係……”


    發完消息,任飛當時不覺得有什麽,還和旁人嬉笑。


    他清空了消息記錄,將靳司珩的手機重新擺了迴去。


    等靳司珩迴來,他裝作醉醺醺靠在沙發上的樣子,不動聲色打量少年的神色,見對方沒察覺有什麽不對,隻是點開純白圖標確認了下有沒有新消息。


    任飛鬆了口氣。


    直到迴家,酒醒了些,才後知後覺感到幾分後悔。


    那時,他還特地聯係了在場的人,忍痛灑了不少錢出去,就為了讓人閉嘴。


    “我以為你們肯定還有別的聯係方式,我不過是開個玩笑——”


    任飛臉上已經被紅酒和鮮血糊滿了,勉強睜開的眼眸中全是驚恐,疼痛和失血讓他話語有幾分虛弱,腦子也混亂得不行,想到哪兒說哪兒。


    靳司珩本是挾著滿腔冷意而來的。


    卻在聽到任飛的最後兩句話時,神色微怔,壓著他喉嚨的指骨鬆了鬆。


    他自己身上也沾染了大片的紅。


    “對。”靳司珩扯了扯唇,聲音嘶啞,“是我的錯,你說的沒錯,是我撐著自己可笑的自尊心,在聯係了她兩次後,就輕易放棄。”


    又在遇見後,不問緣由,自以為是。


    “是我的錯。”


    任飛忍痛聽著,眼中閃爍出光彩。


    不過,下一秒,靳司珩又低下頭看他。


    淡色小痣被血色暈染,他胸腔震動,喉間滾出一聲惡劣啞笑。


    “但我的錯,我自己會償還。”


    “你的錯,該怎麽辦呢?”


    那一晚,應該是在場華裔家族年輕一代永遠都忘記不了的夜晚。


    靳司珩換了手,眼也不眨揪住了任飛精心做了發型的頭發。


    玻璃碎片紮進他的手指。


    帶來刺痛和血色。


    靳司珩卻像是半點兒沒感受到一樣。


    唇邊勾著詭譎淺笑,整張臉都是蒼白的,隻有唇是洇紅的。


    “任飛,我們都要對自己的錯付出代價。”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


    靳司珩猛地收攏手指,壓著任飛的腦袋重重往牆上撞去。


    咚一聲悶響。


    緊接著,又是一聲。


    任飛也從最開始的掙紮,到了後麵的悄無聲息。


    偏偏靳司珩神色漠然,好似半點兒不打算停手。


    在場的人隻覺得手腳麻痹,看著渾身沾染血色的靳司珩,幾乎連聲音都發不出。


    還是寧遠撲了上去。


    “哥!哥你冷靜點,他會死的!”


    靳司珩眼眶灼紅,睨過去冰冷一眼,“滾。”


    寧遠用力拉住靳司珩的手。


    他腦子急速轉動,在靳司珩扯開自己、又要抓著任飛往牆上撞時。


    寧遠脫口而出,“嫂子!你不管自己,也不管嫂子了嗎!”


    “你說自己做錯了,那更要去求得原諒。”


    “哥,你還要去給嫂子道歉呢!”


    話音剛落。


    靳司珩的動作停下了。


    他眼瞳微動,低眸看著宛如一灘爛泥的任飛,指骨僵硬片刻,終究慢慢鬆開了手。


    任飛無聲無息地砸落在地麵上。


    靳司珩屈指抹開臉上的血漬。


    “是,我要道歉。”


    指尖還在往下滴著血,沁入厚實的絨毯。


    靳司珩緩慢抬眼,“給他叫個救護車。”


    他往門口走去,立刻激起一片的躲閃。


    寧遠亦步亦趨地跟上,滿眼擔憂,“哥,你也要去趟醫院……”


    靳司珩在門口頓住了腳步。


    迴頭看了眼。


    剛有些躁動的包廂,瞬間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華裔家族向來抱團取暖,就算年輕一代偶有摩擦,也沒見過有人能下這種狠手的。


    靳司珩眼瞳漆黑,倏而彎了彎。


    虎牙尖銳,一字一句,慢聲開口。


    “當初,是我沒有腦子,是我活該。”


    “但是。”


    “任飛做的事、還有誰幫了他隱瞞。”


    “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


    車在工作室樓下停穩。


    靳司珩低頭解開安全帶,突然聽旁邊的寧遠有些感歎地說了句。


    “哥,你今天竟然這麽平和,我以為你又要動手了呢。”


    “就像你剛迴去的那一年一樣。”


    靳司珩長睫垂斂,沒什麽情緒的勾了勾唇。


    那一年,是他最瘋的一年。


    他說到做到,那天在包廂裏的人,一個都沒有放過。


    雖然為此受了幾次家法。


    背上還有當時留下的傷痕。


    不過,經過那些事後,不光是外麵的華裔家族,就連靳家本身,都知道了江歡對他的重要性。


    隻要江歡一個點頭,靳司珩隨時能帶她迴去。


    寧遠抱著平板,跟著靳司珩上了電梯。


    他期期艾艾問道,“哥,我問個事,你、你現在和嫂子算什麽關係啊。”


    他明明大多時間都跟在靳司珩身邊。


    怎麽還是看不懂呢?


    戒指浸潤著人的體溫,在指間翻飛旋轉。


    靳司珩清雋麵上沒什麽表情,指尖壓著內圈的雕刻花紋。


    停頓了幾秒。


    才低聲道,“隻要她不離開我的關係。”


    他現在所有的進展,都依托在江歡對他的默許之下。


    若是哪天。


    她不再容忍了。


    靳司珩喉結一滾,指尖用力,攥住了那枚戒指。


    他們之間,也就再也沒了任何關係。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留住她。


    然後,趕走她身邊的一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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