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盛嘉開漲紅的臉和握緊的拳頭。


    江歡挑唇,笑得格外開心。


    “盛先生,你不會要打我吧?”


    “你看看,你動靜這麽大,別人都在看我們呢。”


    “你也不想明天的頭條,就是——盛某在公共場合,對一無辜女子拳腳相向……”


    盛嘉開怒喝,“江歡,你們江家是要和盛家作對嗎?”


    江歡懶散收了笑意。


    “你覺得是就是吧,正好,把我爸那個老頭搞垮,最好中風腦梗直接住院,當然了,如果你們能把他氣死,那就最好了。”


    “……”


    盛嘉開沒想到,有人能說起自己父親會是這麽輕描淡寫的口吻。


    滿臉的無所謂。


    他抬頭看了一圈,因為剛剛他怒喝的動靜,咖啡館中已經有人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視線中全是看熱鬧的好奇。


    盛嘉開忍著怒火,抬手點了點江歡,轉頭就走。


    女人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驀地嗤笑一聲。


    也拎起包,準備離開。


    轉身前,眼尾掠過一點兒光華。


    江歡愣了下,轉頭看去。


    那是一張落在桌上的、薄薄的雪白名片。


    她走近了,低眸看去。


    ——靳司珩。


    -


    江歡坐進自己的車中。


    沒急著發動,指尖點開通訊錄,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姐姐,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


    男人的聲音清潤好聽,勾著柔軟笑意,喊得無比親昵又曖昧,“今晚要去你那兒嗎?”


    江歡微微眯眼。


    “靳司珩,今天盛嘉開遲到,是你做的?”


    鼻腔中哼出一點笑,靳司珩不緊不慢問道,“姐姐,我幫你看清他的為人,不好嗎?”


    “姐姐。”


    他壓低了聲音,沙啞繾綣。


    “你不能不要我。”


    江歡掛了電話。


    靳司珩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看了眼屏幕,虎牙壓在唇內側,摩挲開輕微刺痛。


    垂落眼睫下,洇開笑意。


    姐姐。


    不就是上次多做了幾次。


    怎麽生氣到現在。


    你明明也很喜歡啊。


    寧遠縮在副駕駛上,指尖在平板上輕敲,“哥,工作室數據有個模塊報錯,但還沒找到bug。”


    “我們現在得迴去。”


    靳司珩低低應了聲,單手扶著方向盤,啟動車輛。


    除了在江歡身邊時,他情緒一直很淡。


    姿態鬆散的單手開車,另一隻手轉著一枚圓環戒指,銀色光華在修長指間翻飛。


    從組建工作室開始,寧遠就經常看著他哥轉這枚戒指。


    某天,趁著靳司珩午休,寧遠偷偷看過。


    是一枚再樸素不過的銀戒,光潔圓環,雕刻著不知道種類的花在內側。


    不過,寧遠唯一知道一點。


    這枚戒指,一定和他嫂子江歡有關。


    車輛平穩行駛在路上,靳司珩側臉攏著光,神態散漫。


    寧遠拿著平板,突然想起了兩年前,他哥去京大做國際交換生的那一次。


    一年期到。


    他哥本來說八月底迴來。


    結果,七月他們f國華裔家族的年輕一輩聚會時,ktv包廂的門就被踹開了。


    那扇門撞在牆上,發出了劇烈響聲。


    寧遠當時坐在最裏麵的角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哥收迴踹門的腿,走了進來。


    靳司珩的神色很冷。


    他神態憔悴臉色蒼白,像是經曆了什麽重大變故,眉眼間蒙著薄薄寒霜。


    音響中,歌手還在大聲歌唱著。


    在場的年輕一輩全都懵了,愣愣地看著踹門進來的靳司珩。


    有人關了歌。


    驟然寂靜下來的空氣中,浮動著酒精的熱烈醇香。


    “……靳哥,怎麽了?”


    靳司珩默不作聲,踩著厚實地毯走了進來。


    目光如刀似刃,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


    寧遠連忙跳下高腳椅,“哥,你不是說八月才迴來,我們還算著時間想給你辦個歡迎會——”


    “寧遠。”


    靳司珩終於開了口。


    他聲音莫名嘶啞,帶著股死氣沉沉的感覺。


    “你退後點。”


    寧遠從小就跟著靳司珩,比起自己不靠譜的爸媽,他更信靳司珩。


    聞言,他毫不猶豫地退後了幾大步。


    正好站在了門口位置。


    靳司珩扯了扯唇角,他眼中沁著冷意,那個笑看上去有幾分滲人。


    “任飛,過來。”


    “我有話問你。”


    唰唰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長沙發中央位置上坐著的那人身上。


    任飛眼神微閃,大喇喇站起身,笑著問道,“靳哥,什麽事啊,搞這麽大陣仗——”


    砰一聲,玻璃清脆悶響。


    靳司珩眼也不眨,右手攥住任飛的衣領拉到麵前,左手操起桌上的一瓶紅酒,直接敲在對方的後腦勺上。


    “靳哥!”


    “靳司珩你瘋了!”


    任飛哀嚎出聲,不知道是血液還是紅酒,在四散飛濺的玻璃碎片中,順著他的臉龐流下。


    “靳司珩!”任飛感受著後腦的巨痛,怒吼出聲,“你有病啊!我什麽時候惹你——”


    “white。”靳司珩低眸,聲音似是被凍結了,“你動過我的賬號。”


    任飛的話音戛然而止。


    瞬間,他眼中浮現出一抹恐懼和後悔。


    又飛快掩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靳司珩,我們同為f國華裔家族,你這麽做是罔顧情分……”


    “不知道嗎?”


    靳司珩淡漠嗤笑。


    “沒關係,你們叫的酒足夠多。”


    “你現在不知道,等會兒就會知道的。”


    寧遠至今還能萬分清晰地迴憶起那天的場景。


    色調昏暗的包廂中。


    他哥渾身縈繞著絕望氣息,任憑旁人驚恐拉扯,也沒鬆開過手指。


    任飛那麽一個人高馬壯的大塊頭,被靳司珩死死壓在手中。


    玻璃瓶的碎裂聲幾乎沒停過。


    滿目都是猩紅酒液,混雜著血液的鐵鏽氣息。


    靳司珩唇色洇紅,一字一句,如同不知疲倦般反複問道。


    “我說,我的賬號,是不是被你動過——”


    任飛最初還反抗過。


    但靳司珩就像是瘋了一樣,半點兒不在乎自己身上受到的攻擊,一雙眼噙著血絲,下手沒有一點兒的猶豫。


    任飛怕了。


    他大聲哭求,“我說!是我,是我動的!”


    “那天聚會,你出去了,手機還留在桌上,我看到你有新消息……”


    是靳司珩掛在嘴邊的女朋友。


    任飛那天喝了不少酒,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立刻往旁邊挪了挪,嬉笑道,“靳司珩的小女朋友又給他發消息了?要不要看看,這次是什麽肉麻話。”


    看著任飛拿起靳司珩的手機,旁邊有人勸了句。


    “任飛,你別碰,等會兒靳哥迴來,肯定不高興。”


    酒精在胸腔中發酵,任飛嘲諷笑道,“我怕他?”


    “對啊,我們任哥可是這一代領頭人,怎麽可能會怕靳司珩。”


    有人在旁笑嘻嘻的慫恿。


    任飛自覺傲氣,拿起靳司珩的手機,點開了消息。


    屏幕上跳出了鎖屏密碼。


    “還有密碼,任飛,別看了,你又不知道他的密碼。”


    任飛不太甘心,握著那手機一會兒,突然問道。


    “靳司珩他小女朋友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幾號來著?”


    “十二號吧,靳司珩最近天天掛在嘴邊。”


    任飛看了看緊閉的包廂門。


    又低頭,將那串數字輸了進去。


    他隻是隨手一試。


    沒想到——


    鎖屏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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