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一看啦!”


    叫賣聲不管過了多少年都不會有太多改變,販夫走卒,市井鬧市,最是繁華。


    畢竟這世上人太多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市集,就會有攤販。


    “老板!柿子甜嗎?”


    “甜!當然甜!公子買兩個嚐嚐?”


    “來兩個!”


    大手一揮,青瑤付賬。


    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裏,但來都來了,倒不如看看有沒有什麽趣事,反正有的是時間。


    “聽說了嗎?那陸家大公子要休妻!”


    “陸家大公子和唐家小姐不是還未成親嗎?何來休妻一說?”


    ……


    “有瓜!”


    吃瓜是人的社會性本能之一,不問八卦這種事終究沒幾個人能做到。


    “師尊!收斂一下!”


    對於自家師尊這種見瓜就吃的行為,洛青瑤也是非常無奈,從她記事起,師尊就已經是這副樣子了。


    “老板,再給我來幾個柿子!”


    興許是吃瓜吃上癮了,黑衣男人甚至又買了幾個柿子,鑽進了人堆兒裏,聽著他們扯起了犢子。


    “我跟你們說啊,那陸家大公子考中了舉人後,陸老夫人就看不上那唐家的小姐了。”


    “陸家大公子怎麽看的?”


    “還能怎麽看呐,我朝律令,不孝父母者不得入仕為官,陸家這不是都準備休妻了嗎?”


    “未娶先休,以後唐家小姐的日子也不好過了呦……”


    “誰說不是呢。”


    市場中的小販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事情的經過也被他們說了個大概來。


    說白了,陸家那位大公子為了自己的仕途選擇了休妻。


    “話說迴來,陸家不是還有位二公子嗎?”


    “陸二公子不得陸老夫人喜歡,早些年就參軍去了。”


    ……


    吃著柿子,聽著八卦,那叫一個不亦樂乎,隻是洛青瑤聽著聽著眼神就不對了。


    “青瑤是想起什麽了?”


    “這故事,早年師尊曾跟我說過一次。”


    “有嗎?”


    “有,師尊那時候還跟我講了了自己十分喜歡的兩篇《釵頭鳳》。”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我沒記錯應該是這一篇吧。”


    “是。”


    八卦既然聽得差不多了,兩人便起身離開了市場,一路邊走邊談,隨便找了家客棧下榻。


    其實也說不得隨便,畢竟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總歸是有些人脈的。


    “見過青瑤劍聖。”


    哪怕是在凡俗小朝之中,也總有一些隱居在此的修者,中隱於市,或者說是在此渡所謂的“塵劫”。


    隻是需要渡“塵劫”的修者大都是些不成器之輩,就比如這客棧的老掌櫃,雖是修者卻一大把白胡子,不過才四百餘歲,壽元卻已經快到了盡頭。


    可即便是這種小人物,也對這世間的大能們有點印象,哪怕是這掌櫃也能一眼認出洛青瑤。


    畢竟在他下山之前,宗門也給他惡補了不少這方麵的知識,生怕這些不成器的弟子捅出簍子來。


    “請二位移步天字一號。”


    客棧的客房也被分了三六九等,天字就是給途徑此地的大能們準備的。


    隻是以這客棧掌櫃的修為,這大能的定義就廣了。


    “掌櫃的,我問你,城中的陸家和唐家是什麽情況?”


    洛青瑤聞言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是這麽愛吃瓜。


    “陸家?唐家?”


    掌櫃的被問得有些發愣,打量起了這位跟青瑤劍聖同行的黑衣年輕人。


    “難道說陸唐兩家的後生入了這位前輩的眼?”


    能跟洛青瑤同行的人,掌櫃的理應喚一聲前輩。


    “方才來的時候聽人議論來著,有些好奇。”


    “不知前輩想聽何事?”


    掌櫃的也是識趣,前輩願聽,他便願說。


    “那就說說那陸家大公子和唐家小姐的故事吧。”


    識趣的不隻有掌櫃的,還有洛青瑤,習以為常地給自家師尊倒了一盞茶。


    掌櫃的也是觀察仔細,見到這一幕後,再次打量起了這個黑衣前輩。


    “陸家大公子和唐家小姐的故事,還要說到他們父輩。已逝的陸家老爺和唐家老夫人乃是宗族兄妹,唐家和陸家的關係也是極好的,於是兩家便定下了娃娃親。”


    掌櫃的一邊說著故事,一邊還不忘看看正主,見他正悠閑地喝著茶才再次開口。


    “不過陸家那個老夫人卻不喜歡唐家的小姐,反而是相中了城中王家的小姐,在老家老爺死後便籌劃起了休妻一事。”


    掌櫃的還是一邊說故事,一邊打量人,還不忘一邊納悶兒。明明是一方大能,這種凡人命數動點小手段一窺便知,何必再找人詢問呢?


    “這便是陸家大少爺和唐家小姐的故事了,請問前輩可有其他想要詢問的?”


    “此朝國姓為何?”


    “趙。”


    “趙啊……”


    趙氏雖不乏英傑,卻無帝王之才,終是負了太多豪情壯誌。


    閑談一夜,掌櫃的也陪著坐了一夜,雖然隻是個不成器的修者,可畢竟有些修為在身上,一夜不睡也沒什麽大不了。


    “這城中的修士少的有些可憐了。”


    “或是昏君無能,國運衰頹,修士不願庇護也是理所應當。”


    有天分的修士往往會留在宗門修行,而沒有天分的則會被下放到世俗,護佑城鎮。


    不過修士們也是會挑選地方的,像這種國運衰頹的地方,別說修士了,靈智高的狗都不願在此地久留。


    “罷了,我們去看看那陸家大少爺和唐家小姐吧。”


    城中隻有一個陸家,也隻有一個陸府。


    陸家是名門望族,門庭的熱鬧從未斷絕,不過如今日這般熱鬧也沒幾迴。


    “陸文!你想好了!”


    “迴唐伯伯,我已仔細考量過了。”


    “你!好!很好!就為了一個區區六品官!你要休了安兒!陸文!你別後悔!”


    陸家會客室,一個中年人正瞪著一個年輕人,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顯然是氣的不輕。


    “看來是到了現場啊。”


    “看來婚已經退了。”


    “是啊,未娶先休,就是不知道那個人趕不趕得上。”


    唐家家主看陸文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就來氣,到家就先一步擬了休書。告訴所有人,不是他陸文休了唐家的女兒,而是他陸文有才無德,不配當唐家的女婿。


    “這陸家似乎還有個二公子。”


    洛青瑤抱著劍迴到了客棧,她記得昨天客棧掌櫃也說過,陸家除了大公子,還有個雙生的二公子。


    “是啊,陸家二公子,生性叛逆,不熟陸老夫人喜歡,跑出家門從軍去了。”


    反正昨天掌櫃的是這麽說的。


    “唐家小姐文才不輸陸文,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不受陸老夫人喜歡。”


    唐家乃書香門第,自然不會怠慢了自家女兒的教育,可這種開明的教育,就是犯了陸老夫人的忌諱。


    “不出所料的話,等會兒估計還有一出好戲。”


    所謂好戲,當然還是陸唐兩家的事。


    畢竟國有國法,哪怕是這種芝麻大點兒的小國小朝也不例外。


    陸文之所以休妻,就是為了保一個孝順的名聲,畢竟“不孝者不得入仕”。


    可現在,休妻不成反被“休夫”,唐家將“無才無德”四個字傳出去,那他此生必將和仕途無緣。


    “唐家主有些過火了吧。”


    陸文急了,陸母也急了,甚至親自登門要討個說法。


    “怎麽?隻許你陸家休妻,不許我唐家休夫?”


    唐家老爺就那麽一個女兒,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自家女兒受了委屈。


    “你!”


    陸老夫人一時語塞,怒上心頭,卻又無話可說。


    交涉無果,陸老夫人也隻能帶著陸文打道迴府了,好巧不巧,臨出門他又見到了一個人,唐家小姐唐柔。


    隻是唐柔卻好像沒看到他一般,與他擦肩而過。


    “好戲收場了?”


    門廊上,洛青瑤看向正剝著桔子的自家師尊。


    “哪有這麽快,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好戲。”


    分了一半桔子給洛青瑤後,兩人起身跟上了乘車離開的陸文。


    “這唐家真是不講道理!”


    陸老夫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自顧自把鍋甩到了唐家的頭上。


    “明知道你進士及第,即將入朝為官,還非要斷你仕途!”


    隻是陸老夫人壓根沒注意到,自家兒子的臉早已黑的不能再黑,好歹陸文也是飽讀詩書的人,事到如今若還理不清頭緒,還不如死了幹脆。


    “別說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沉默到最後,不是爆發就是滅亡,陸文的選擇顯然是爆發,畢竟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早已經出現了。


    “若不是你執意要休了安兒!哪有真的多事!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娘!”


    “你!你這個逆子!你現在居然還叫那個女人安兒!你居然為了她違逆我這個娘!我怎麽生了你這個白眼兒狼!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啊!你怎麽跟你那個窩囊廢弟弟一個樣子!”


    ……


    “這人…………腦子似乎不太好使。”


    洛青瑤中間停頓了好久才終於憋出下半句,顯然陸母的行為有些超越她的理解範圍了。


    “控製欲強的父母並不罕見。”


    袖袍一甩,黑衣飄飄,今天的戲看完了,到站下車。


    “前輩今天也要聽故事?”


    到了晚上,不用睡覺的兩人又找來了一個大冤種,也就是客棧的掌櫃。


    “說說看,這個小國在跟什麽東西打仗?”


    打仗對象不一定非得是敵國,也可能是別的東西。


    “是一些第一境的蠻獸。”


    蠻獸第一境,也就是一些沒有靈智,不會修煉,隻能靠本能掠奪進食其他東西不斷強化自身的獸類罷了,實力相當於人類的練體期、練氣期或者養靈境,反正就是最菜的那種。


    獸族內部分為蠻獸和妖獸,妖獸是有靈智可以像人類一樣修煉並且化為人形的,而蠻獸則完全沒有任何理智,全憑本能。


    “如果連第一境蠻獸都抵禦不了,這個國家滅了算了。”


    弱肉強食,如果自身實力連最弱的敵人都無法抵擋,就算有人庇護又能庇護多久?


    次日清早,唐家繼宣布休夫之後,再次通告全城,公開擇婿。


    “看來這唐家是要跟陸家撕破臉皮了。”


    “要說這陸家啊,自從陸家老爺去世之後,做的事一件比一件荒唐。”


    “誰說不是呢,先是把二少爺趕出家門,現在大少爺又把未過門的妻子休了。”


    “打住!現在是陸家嗎大少爺被休了。”


    客棧裏總會有些來下館子的食客,茶餘飯後總會聊起這些事。


    隻不過關於誰休了誰這種事,他們並不太在意,反正是看個樂子,怎麽都差不多。


    “請問,掌櫃可在?”


    倒是在臨近傍晚的時候走進來一個年輕人,錦衣華服,麵如冠玉,一看就是出自大富大貴之家。


    “這人身上有王氣。”


    王氣不算什麽稀罕東西,隨便哪個小國小朝的王族,隻要沾染了國運,身上多少都會帶一些。


    “閣下找我何事?”


    掌櫃的一邊摸著胡子,一邊拍了拍微駝的腰背站了起來。


    見到站起身的掌櫃,年輕人有些錯愕地打量起了他,似乎這副形象與他想象中的樣子相去甚遠。


    “請先生出山,救我朝於水火!”


    不過他還是快步走了過來,彎下腰對著掌櫃揖了一禮。


    “你找錯人了,我隻是個上了年紀的生意人。”


    雖然不知道這年輕人是怎麽摸到這裏來的,但掌櫃的已經不想插手任何事了,他老了,血氣衰頹,不願再與人搏殺,現在隻想安度晚年。


    “可是……”


    “先說說什麽事吧。”


    年輕人請求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旁坐著喝茶的黑衣男人給打斷了。


    “坐下一起喝杯茶吧。”


    掌櫃的聞言立馬就坐了下來。


    年輕人見狀遲疑了一會兒,隨後也跟著一同坐了下來。


    “那個隨從也坐下吧。”


    和年輕人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皮膚黝黑,身材壯碩的人,年紀應該也不大,或許是久經沙場的緣故,看著十分顯老。


    “陸武你也一起坐下吧。”


    “陸武?你便是城中陸家的二公子?”


    陸家雙生子,老大陸文,老二陸武。


    “我是陸武,但跟那個陸家沒有關係。”


    媽寶的大少爺,叛逆的二少爺。


    “哦~那說說看,你們來請掌櫃,所為何事。”


    “這……”


    年輕人看了看洛青瑤,又看了看黑衣男人,欲言又止。


    “不用避諱這兩位,直說吧。”


    掌櫃的歎了口氣,其實他已經大致能猜到這兩個年輕人的來意,但他真的沒有了出手的能力。


    而這邊坐著的兩位前輩,以他們的修為,隨手掐一卦就能知道事情的始末,也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


    “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邊關附近出現了一隻第三境的蠻獸,我朝軍隊隻能勉強抵擋,家父讓我來請先生出山。”


    言罷,年輕人看向了掌櫃的,而掌櫃則看向了一旁坐著的兩位“前輩”。


    第三境的蠻獸,如果年輕五十歲他自是怡然不懼,但可惜……


    “你叫什麽?”


    “嗯?”


    “姓名。”


    “趙永嘉。”


    年輕人愣了一下,然後還是報出了自己的姓名,雖然不知道這有什麽用。


    “我們來做筆交易,唐家招婿這是知道吧。”


    “知道。”


    “你去把唐家小姐娶了,我便幫你滅了那第三境的蠻獸。”


    “這……”


    趙永嘉愣了一下,隨後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陸武。


    “看我作甚?那陸文自己有眼無珠,不懂唐安的好。”


    陸武嘴一撇,也有幾分瞧不上陸文。


    “這交易,你做是不做?”


    “娶唐家小姐恐不是一時半刻能定下來的,可邊關……”


    趙永嘉斟酌半晌才悠悠開口。


    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哪有那般容易,他倒是無所謂,不過是娶個妻子迴家,王族的婚姻本就是為了統治而服務的,為了家國存亡犧牲自己所謂的也沒什麽所謂。


    但邊關那邊已經等不及了,第三境的蠻獸,多抵擋一天,就要砸進去無數士兵的命。


    “隻要你答應下來,我現在便去給它滅了。”


    “我答……”


    “哦,對了,還有個附加條件此生你隻能娶她一人,不能納妾。”


    “我答應!”


    趙永嘉十分爽快,沒有半點遲疑,絲毫不在意附加條件是什麽。


    “契約已成。”


    黑衣男人放下茶杯,刹那間趙永嘉感覺自己身體裏多出來一些東西,又說不上來多了什麽。


    “那頭蠻獸已經被封印到你體內了,如果你有違今日之言,它就會破開封印,重現世間。”


    “體內?”


    趙永嘉愣了半晌,這般手段他從未聽聞,但他手心確確實實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印記。


    “好了,現在你可以迴去準備迎娶唐家小姐的事了。”


    “那若是唐家小姐不願意嫁……”


    “那是你該考慮的事,大不了就去找你皇兄賜婚。”


    “這……”


    “還有什麽事?沒事就先迴去匯報工作吧,記得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匯報上去。”


    “是!”


    這麽明顯的逐客令,趙永嘉又怎麽可能聽不懂,帶著陸武便離開了。


    “師尊此舉,對那唐家小姐似乎不太公平。”


    “嗯……所以你與葉芷那丫頭?”


    “這與我和葉小姐有什麽關係?”


    提到葉芷的時候,洛青瑤的臉色居然有些紅了起來。


    “誒?看來你們兩個……”


    “沒有!什麽事都沒有!”


    看著洛青瑤這副模樣,黑衣男人臉上也滿是玩味,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什麽性子他這個師傅還能不清楚?


    次日清早,一道傳聞引燃了小城輿論,當朝主君禦筆親題給永嘉郡王和唐家小姐唐安賜婚。


    這位永嘉郡王此前從未有人聽說過,隻知道永嘉二字乃是取其名諱。


    “接下來的事,就不用我們插手了,換個地方溜達吧……”


    客棧窗邊一抹黑色衣袍隨風飄揚,沿街銀杏葉微微泛黃,正值仲秋,亦是桂花最豔時。


    “可……故事還沒講完吧?”


    洛青瑤遲疑了一會兒,她似乎很想知道這個故事的走向,可聽故事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帶入到故事中。


    “接下來是他們的故事,不是我們的。”


    “而且故事發展如何,你心中早已有數。”


    區區兩個凡人的命數,以洛青瑤的修為,隨手掐一卦就能知到。


    而且這種故事,是何發展,看了開頭的人,心中早已有數,又何必說清道明。


    “就如這滿街銀杏,淺觀銀杏葉微黃,便知丹桂滿園香。”


    ……


    “請前輩現身一見!”


    中州王朝小國雖不至數以萬計,但也成百上千,除卻這些王朝小國,還有不少以宗門為單位的勢力,而超然於諸國眾宗之上的,則是八大世家。


    小國之中最弱小的那些,窮舉國之力都拿不出一位第二境的修者,而強大的王朝甚至出過第九境的極道大能。


    強大的王朝為了增長自身國運,也會在周邊的小國遭遇危機的時候派遣使者前往相助。


    等奉命來解決那頭第三境蠻獸的強者抵達邊境的時候,就看到偌大一隻蠻獸竟憑空消失。


    幾番詢問後,立刻趕到了這座小城。


    將蠻獸封印到凡人體內,這種手段雖不算罕見,可畢竟是第三境蠻獸,能隔空做到這種事,就算是專精封印一道的強者,起碼也需要第六境的修為。


    “你是何人?”


    “尚雲苑,吳偉。”


    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兩人,竟真的從房中走了出來,畢竟……


    “尚文苑啊,話說尚文苑開山收徒的日子快到了吧。”


    霄說著說著看向了站在一邊的洛青瑤,沉睡太久了,這種事他也記不太清了。


    “我記得這是一個六品宗門。”


    洛青瑤的意思也很明顯,她隻記得有這麽個宗門而已。


    “這位前輩似乎有些麵熟,不知是否有意當我尚文苑的客卿?”


    對於留在門內的弟子,各個宗門就不會刻意讓他們記住古今強者的樣子,畢竟能留下的都是有些天資的,一心修煉才是正途。


    這種會麵掌櫃的肯定會在場,見這尚文苑的吳偉居然不認識洛青瑤,神色頓時僵硬了起來。


    “不知前輩可否告知大名?”


    在強者麵前,想瞞著他們傳音壓根不可能,哪怕這人投來求助的目光,掌櫃的也隻能尷尬地笑笑。


    “洛青瑤。”


    “原來是洛……”


    吳偉愣了一下,剛想複述一遍,腦子突然反應過來,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晚輩尚文苑吳偉見過青瑤劍聖!”


    劍聖,聖人,第九境強者,世間最強的那一群人。


    和東荒洛家比起來,他尚文苑是什麽犄角旮旯勢力,居然去招攬人家的第九境劍聖作客卿?


    “不知是青瑤劍聖當麵,還請恕罪!”


    “話說迴來,尚文苑的開山收徒是可以去觀摩的吧?”


    基本所有宗門的收徒儀式都是對外開放的,隻要想去,哪怕沒門沒拍的散修都能去觀禮。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知道了剛才和自己坐在同一張桌上的是洛青瑤之後,吳偉說什麽都不坐了,直挺挺地站在那裏,生怕自己做出什麽事惹洛青瑤不快。


    “還有事?”


    “無事,無事。”


    見黑衣男人下了逐客令,吳偉恭恭敬敬地從客棧中退了出去。


    雖不知這個一身黑衣的神秘前輩是誰,但在他看來,能跟洛青瑤同行之人必然也是一方大拿。


    ……


    “今我沈家遷入新宅,多謝各位前來捧場!”


    在這小城中,沈家也算是一方名門望族,新園竣工,喬遷之喜,自當宴請四方賓客。


    “安兒在看什麽?”


    隻是今日天氣算不上好,點點細雨輕敲油紙傘。


    “沒……沒看什麽……”


    沈園湖畔,一對男女憑欄而望,卻見湖對岸一人麵容憔悴。


    “那是陸大公子吧,要去問候一聲嗎?”


    “還是算了吧……”


    陸家大少那日自沈園歸來後一病不起,不足月便辭世而去,陸母不堪悲痛,一同撒手人寰,陸家家產隻得全部交由二少爺打理。


    可陸家二少爺生性叛逆,不惜變賣家產以充實邊防,旁人聽聞,唯有:歎歎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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