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顧以峰從顧紹雪的房間出來後,便去了小花園看路誌銘布置場地,路誌銘趁機再次向顧以峰提出了讓顧紹雪搬到他那住的想法,顧以峰隻說了一句話,‘你們兩個的事你們自己商量’,麵色很淡,語氣也聽不出喜怒。


    所以路誌銘打算先試探一下顧紹雪,但顧紹雪有自己的想法,“能不能過段時間?”


    路誌銘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但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減,“就是去吃個飯,吃過飯我們再迴來”。


    顧紹雪輕輕握住路誌銘的手,溫和的看著他,“不是我不願意去,我們倆領了證,我過去吃飯就是兒媳婦的身份,我還沒做好準備,所以我想再等等”。


    “好”,路誌銘心裏雖然不高興,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停了幾秒,他問,“你要跟我說什麽事?”


    顧紹雪能感覺到路誌銘的不高興,但她沒問他是不是生氣了,直接步入正題,“我以前跟你說過我的一個朋友沈周翰的事嗎?”


    “嗯,說過”,路誌銘說著,下意識的去摸口袋裏的煙,他有點煩躁,很想抽支煙,但他並沒有摸到煙,因為他不在顧紹雪這抽煙,就把煙放在了車裏。


    顧紹雪繼續道,“我是前段時間才知道,他是個軍人,而且不幸負傷了,昨天他迴部隊了,我想讓爸幫幫他”。


    路誌銘看著顧紹雪好看的一雙大眼,道,“嗯,可以,爸有這方麵的關係”。


    “還有一個事”,顧紹雪一直一眨不眨的看著路誌銘,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接著道,“沈周翰原來在我們學校附近跟他朋友一起開了一家咖啡店,現在他迴部隊了,他朋友也不打算開了,我查到那家商鋪是我家的,我想著你能不能把他接下來,因為我不想在學校宿舍裏午睡,原因你也知道,剛好那個地方的二樓有個房間可以休息”。


    顧紹雪說完,停了幾秒,又道,“前幾天我去他店裏買信箋紙碰到他了,閑聊的時候知道他跟他朋友還開了一家射擊館,裏麵都是真槍,我就讓他帶我去玩了,那裏有一個他私人的場館,他迴部隊之前,把鑰匙留給了我,我從小就很喜歡槍,所以。。。”


    “你們哪天去玩了?”路誌銘驚惶道。


    顧紹雪如實道,“你去英國那天,那天陳楠嘉請假了,她奶奶。。。”


    “除了去射擊館玩,你們還去哪玩了?”路誌銘直接打斷她。


    顧紹雪依然如實道,“他帶我出去玩,我不想欠他人情,就請他去蔡記吃了生滾粥”。


    路誌銘眸子一閃,眼底蓄滿怒意,死死的盯著顧紹雪看了幾秒,然後霍的站起身,大跨步出了陽台。


    “你生氣了”,顧紹雪衝路誌銘憤怒的背影喊道,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路誌銘緊咬著後槽牙,拳頭也握的哢哢直響,怪道那天六點多他給她打電話她說迴家了後來打電話又不接,原來是跟沈周翰去玩了槍又去吃飯了,晚上又哭,原來不是因為陳楠嘉的奶奶去世了勾起了她對自己奶奶的思念,是知道沈周翰要迴部隊了,第二天他去學校接她,她又出現在已經歇業的咖啡店,原來她是去拿沈周翰給她留的東西了,這兩天她一直悶悶不樂,原來是想著怎麽幫沈周翰在軍中立足,怪道顧家的保鏢把他派去的人給趕走,怪道顧以峰提醒他不要因為沈周翰的事跟顧紹雪鬧矛盾,他想帶顧紹雪去射擊館但因為她生病沒去成,沈周翰卻帶她去了,顧紹雪是不喜歡吃生滾粥的,卻為了沈周翰跑去蔡記吃生滾粥,不肯跟他迴家吃飯,卻跟沈周翰出去吃飯。。。他很想問顧紹雪,你們兩個是什麽時候開始又聯係上了,又瞞著他跟他見了多少次麵,還特別想問她知不知道沈周翰喜歡她,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受傷了,他會比他先追求她,但他不敢問,怕她說‘她知道’,畢竟她見了楊子儒,楊子儒肯定把什麽都告訴了她。而他還妄想著把情敵當成是朋友,真是可笑至極!


    思忖至此,路誌銘猛的轉身,瞪著顧紹雪,字字噴火,“對!我生氣了!我老婆趁我不在家給我戴了綠帽子,我能不生氣嗎?!”


    顧紹雪覺得自己是在跟他坦誠相待,而且她也覺得她並沒有跟沈周翰做出超越朋友關係的舉動,沒想到路誌銘卻給她扣了頂那麽不堪的帽子,她想起中午顧以峰說的感情的事沒有標準答案,也不要去問別人,如今看來是對的,她問了顧以峰,顧以峰說她做的沒有錯,路誌銘知道了也不會生氣,結果。。。


    “沈周翰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許你侮辱他!”顧紹雪也生氣了,氣路誌銘心理齷齪。


    “我還是你老公呢,你為什麽要侮辱我!”路誌銘心裏滿是憤怒和委屈。


    “你給我說清楚,我侮辱你什麽了?!”顧紹雪快步走到路誌銘麵前,本就蹙起的眉頭擰成了兩團疙瘩,臉也漲的通紅。


    “你怎麽知道咖啡館二樓有休息的地方,你是不是去那裏睡過?”被顧紹雪一激,路誌銘的怒氣占據了所有的理智。


    顧紹雪渾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著路誌銘,“你什麽意思?”


    “我就問你是不是在那裏睡過?”路誌銘用顫抖的聲音問顧紹雪,語氣裏已不是憤怒,而是痛苦,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你給我滾!”顧紹雪大力推了路誌銘一下。


    被顧紹雪一推,路誌銘直接躺倒在了他身後的床上,顧紹雪還在氣頭上,又去拉他,“你滾!不許你躺我的床,你這個齷齪小人!”


    路誌銘冷笑一聲,“對,他是英雄,我是齷齪小人”,他甩開顧紹雪拉他的手,挺起身便往外走,走到門口處,他遲疑了一下,如果就這麽走了,肯定會驚動顧以峰,轉念又一想,顧以峰既然提醒了他,肯定是知道顧紹雪跟沈周翰的事,說明他默認了顧紹雪的行為,何況他差點間接的害死顧紹雪,顧以峰心裏怎麽可能會沒氣,他還這麽沒自知之明的賴在顧家,想到這,路誌銘頭也不迴的開門離開。


    走出大門口,路誌銘給京墨打了電話。


    因著都喝了酒,顧以峰便讓大家都住在家裏,此時京墨正在跟蘇鈺,顧紹旭等一行五人躲在蘇鈺的房間玩骰子喝酒,起因是蘇鈺怕顧紹旭喝了酒‘亂來’,打算把顧紹旭喝倒,他就可以無壓力的睡覺了。


    顧紹旭就坐在京墨旁邊,看到路誌銘來電,喝的暈暈乎乎的她直接冒出一句,“不會是讓你出去給他買套吧?”


    “你胡說什麽呢!”衝鋒剜了顧紹旭一眼。


    “什麽叫胡說,人家倆人是夫妻。。。”,顧紹旭正說著,京墨忽然像隻離弦的箭一樣衝出了房間。


    蘇鈺則是聽到了路誌銘跟京墨說的話,隻有一個字,‘走’,語氣很重。所以他跟著京墨跑了出去,衝鋒和連隊也變了臉,霍的同時站起身,正準備跟著出去,蘇鈺又返了迴來,對顧紹旭道,“你上樓去看看小雪”,緊接著又轉身離開。


    在大門口,五個人見到了穿著睡衣陰著臉靠在車邊抽煙的路誌銘。


    看到京墨過來,路誌銘把煙掐滅在門口的垃圾桶裏,開門上了車,他原本是想一個人走的,但他不想讓京墨留在顧家,因為京墨也是路家人。或許他還希冀著顧紹雪能追出來,告訴他她錯了,她不該欺瞞他,但如果她追出來說了,他會原諒她嗎?他不知道。至少此時此刻,他不會原諒她。顧紹雪說她現在不是曾經深愛他的那個小雪,是啊,她不是,以前的小雪會在他沒走出房門時就抱住他,跟他撒嬌,用力的吻他,現在的小雪別說抱住他了,他一根煙都抽完了,都沒見到她追出來的人影。


    蘇鈺眼疾手快,也開了門坐進去,剛坐進去,京墨就把車開走了,一南趕忙開車跟上,連隊也要去開車,衝鋒拉住他,“迴家睡覺”。


    連隊不解衝鋒的‘冷漠’,衝鋒繼續道,“他差點害死小雪,早就該走了”。


    衝鋒的心思,連隊是知道一點的,便替路誌銘開解道,“他又不是故意的,隻能說那個陳衡君隱藏的太深了”。


    “我們帶小雪去美國那一晚,爸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專門討論了小雪的藥是從誰手上被換掉的,他極其肯定的說不是從他手上被換掉的,我懷疑他就是故意隱瞞,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要不是爸查出了陳衡君是王建章的女兒,及時監視了她,小雪就是好了也還會被她再害一次”,衝鋒看著連隊,生氣道。


    “好了,爸說過,不要把槍口對向自己人,都是一家人,他又那麽喜歡小雪,怎麽會故意隱瞞”,連隊覺得路誌銘不是那種人。


    “什麽一家人,就是領個證,又沒辦婚禮”,連隊說的話,衝鋒心裏特別不受用。


    連隊不想再跟他爭辯,扔下一句話,“再怎麽樣,他們兩個也是夫妻,我們倆永遠都是小雪的親哥哥”,便往迴走。


    “就是因為我是小雪的親哥哥,我才見不得她被欺負”,衝鋒追上連隊,分辯道。


    連隊歎了一口氣,沒有再接話,拿出手機打給了顧紹旭。


    顧紹旭的手機落在了蘇鈺的房間,路誌銘走後,顧紹雪就氣唿唿的上床睡覺了,其實她隻是閉著眼睛,顧紹旭進了房間以後,誤以為她睡了,便倒頭躺在了她身邊,因為她已經喝暈了。


    顧紹旭沒接電話,連隊也不好去顧紹雪房間,又歎了一口氣迴了自己房間,迴去的時候順便把準備去敲顧紹雪房門的衝鋒給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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