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同學去哪了嗎?”顧紹雪往前追了一段路,沒看到陳楠嘉的影子,便問了守在咖啡館外的顧家保鏢。


    保鏢迴複,“小姐,她迴學校了”。


    卻道是保鏢看到陳楠嘉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出咖啡館,半天沒看到顧紹雪跟出來,便急匆匆的進了咖啡館,待看到顧紹雪正在跟沈周翰說話之後,才放心的出來咖啡館外繼續守著。


    保鏢之所以知道陳楠嘉的動向,是因為早上路誌銘把顧紹雪送到學校後,特意交代了,除了護好顧紹雪之外,還要特別留意她身邊的人。


    “好,謝謝”,顧紹雪小跑著迴了學校。


    在宿舍,她見到了蒙著被子躺在床上的陳楠嘉,由於空間的局限性,顧紹雪隻能站在步梯上,掀開遮光簾的一角跟陳楠嘉說話,“楠嘉,對不起”。


    顧紹雪覺得自己不該瞎出主意讓陳楠嘉主動去表白,就好像陳楠嘉手心裏捧著一個肥皂泡,肥皂泡晶瑩剔透,五彩斑斕,正愛不釋手,她卻把它戳破了。也許陳楠嘉再等等,她暗戀的對象也開始喜歡她,那麽肥皂泡就會變成水晶球,現如今,肥皂泡破滅了,再也變不成水晶球了。


    陳楠嘉沒有吭聲,顧紹雪隱隱聽到她在小聲抽泣。


    “現在是午休時間,能不能不要說話!”隔壁床的女生尖著嗓子喊了一聲。


    女生是已經被開除的文茵的好朋友劉司棋,宿舍裏一共四個人,顧紹雪基本不住宿舍,文茵被開除,就隻剩兩個人。


    顧紹雪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捂了下嘴巴,準備走下步梯,陳楠嘉霍的挺起身,橫眉厲聲道,“嫌吵就讓你那癩蛤蟆相好的給你買套大別野,還住什麽宿舍啊,午休時間是一點到兩點,現在已經過了兩點了!”


    ‘嘩啦’一聲,隔壁床的遮光簾被拉開,劉司棋瞪著一雙眯縫眼,撇嘴道,“我比不得你,天天想著讓聽雪樓的老板上你,隻可惜人家瞧不上你這送上門的小娼婦!”


    顧紹雪哪裏聽得過這般汙言穢語,而且被罵的還是陳楠嘉,不等陳楠嘉反擊,她咻的轉過頭,怒視著劉司棋,“你再說一句試試!”


    劉司棋明顯被震了一下,但很快又牙尖嘴利起來,“我說陳楠嘉呢,關你這個私生女什麽事!以為改個名字,裝裝失憶,別人就不知道你的底細了嗎?”


    “劉司棋你個賤貨,別以為之前你跟文茵做的那些下作事我不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文茵的下場就是你將來的下場!”陳楠嘉罵完,直接從上鋪翻到了書桌前的椅子上,然後指著劉司棋大聲道,“你給我下來,咱倆單挑!”


    顧紹雪腦子裏正想著劉司棋剛說的那句話,猝不防的被要下來‘決鬥’的劉司棋猛的推了一下。


    隻聽得‘噗通’一聲,後背懸空的顧紹雪重重的的跌落在地板上,緊接著又聽到一聲悶哼,顧紹雪的後腦勺撞到了對麵的衣櫃邊角上。


    陳楠嘉嚇壞了,跳下椅子時,腿都是軟的,她把顧紹雪扶起來讓她坐到椅子上,顫抖著聲音問,“你沒事吧?”


    顧紹雪被摔懵了,半晌才道,“我沒事”,剛說完,她便倒吸了一口涼氣,其實渾身都很疼。


    此時劉司棋已經從上鋪走下來,她思忖著一對二她肯定對不過,便想腳底抹油溜了。


    陳楠嘉用餘光看到,在劉司棋經過時,她忽的伸出腿,劉司棋登時往前趔了個大趄,陳楠嘉趁勢往前一步踹了她一腳,伴隨著淒厲的一聲喊叫,劉司棋摔了個狗啃屎。


    就在劉司棋掙紮著要起來時,陳楠嘉又一腳踩壓在她的背上,“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麵子給多了,你這條狗還真把自己當獅子了!”


    顧紹雪不知道劉司棋和陳楠嘉之前有何仇怨,但聽劉司棋剛才口吐穢語,她便嫌惡的很,忍著尾巴骨的疼走到劉司棋旁邊,恨恨道,“劉司棋,道歉!”


    劉司棋半邊臉貼地,扯著哭腔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看到沒,這種人就要一次性給她打服!”陳楠嘉又猛的踩了一下劉司棋的背,才把腳挪開,轉身去扶旁邊的顧紹雪。


    她知道剛才那一下顧紹雪摔得不輕,便想把她扶到床上去休息。


    哪料剛走沒兩步,顧紹雪的腰上就挨了劉司棋偷襲的一腳,如果剛才被推倒是顧紹雪始料未及大意了,那現在這一腳便是觸到了顧紹雪的逆鱗,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轉身,直接給了劉司棋一個右掃踢,顧紹雪長得高,這一腳直接踹到了劉司棋的腦袋上,緊接著她又往劉司棋肚子上踢了一腳,劉司棋登時像一隻被煮熟的蝦,弓著背飛了出去。


    不比陳楠嘉的小打小鬧,顧紹雪是經過訓練的人,在關城的時候,她除了看書寫字,還會每天去練習散打,隻是她一直被顧以峰保護著,空有一身本領卻沒有施展的機會,今天終於讓她過了把癮。


    陳楠嘉驚呆了,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耳邊隻聽得劉司棋倒地後痛苦的呻吟聲。


    半晌,陳楠嘉衝顧紹雪投來欽佩的目光,“顧紹澤,你可真厲害!”


    “誰讓她不見棺材不落淚!”顧紹雪心裏的怒氣仍是未消,對陳楠嘉道,“我們走吧,我不想在這待了”。


    “好”,陳楠嘉跟著顧紹雪出了宿舍。


    “我們去圖書館吧,我想找幾本期刊”,顧紹雪說著便去摸手機,她想把路誌銘昨天寫給她的那些期刊借出來拿迴家看,忽的,她停下腳步,呀了一聲,“我的包落在咖啡館了”。


    聽到咖啡館三個字,陳楠嘉也停了下來,臉上重新浮上傷心之色,“我在圖書館等你,你迴去拿吧,我就。。。不陪著你一起去了”。


    “對不起”,顧紹雪再次道歉。


    陳楠嘉微揚了下頭,像是要阻止已經盈滿眼眶的眼淚落下來。


    “你快去拿包吧,我沒事”,陳楠嘉抿唇笑了一下,“早死早超生”。


    顧紹雪沒經曆過失戀,但她經曆過沈周翰突然消失,沈周翰不是她的戀人,但他的消失讓當時的她難過了很久,她覺得此時的陳楠嘉應該也是這種感覺吧。


    “一切都會好的,日子要往前看”,顧紹雪安慰道。


    哭和鬧在顧家向來毫無用處,麵對和解決才是王道,顧紹雪就是這麽一路長大的。


    “嗯”,陳楠嘉嘴上雖然應了,眼淚仍是落了下來,麵對傷心事,難過是本能,不難過是選擇。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宿舍樓下。


    幾個身穿綠色急救醫生和她們擦身而過,帶起一陣風,顧紹雪和陳楠嘉跟著扭頭看過去。


    “她就是顧紹澤”。


    聽到自己的名字,顧紹雪轉過身,看到了兩個民警和一個女生,女生就是剛才‘指認’她的人。


    陳楠嘉心裏一驚,下意識的站到了顧紹雪前麵,心裏雖害怕,但嘴上卻一點不怯,“你們找她幹嘛?”


    其中一個民警拿出證件給陳楠嘉和顧紹雪展示了一下,“我們接到報警稱顧紹澤在宿舍裏毆打同學,我們需要把她帶迴所裏了解下情況”。


    聞言,顧紹雪變了臉,上前一步道,“是她先打的我,我是正當防衛!”


    “是不是正當防衛需要等我們調查後才能認定,請你配合我們迴所裏接受調查”。


    此話一出,顧紹雪才驚覺自己已經在警察麵前承認自己打人了。


    衝鋒的電話也在此時響了。


    “喂”,衝鋒接的很快。


    “鋒哥,小姐被警察帶走了”,保鏢說這話時,顧紹雪和陳楠嘉已經跟著民警走了。


    劉司棋報警的時候,說了顧紹澤和陳楠嘉兩個人的名字,但她當時肚子疼痛難忍,陳楠嘉的名字民警並沒有聽到,但陳楠嘉跟民警說她是在場目擊證人,便一起被民警帶走了。


    顧家的保鏢全部歸衝鋒管,由於顧紹雪還在上學,為了不暴露身份,除非她是遇到生命危險,不然保鏢是不允許直接出麵幹擾她的一切活動的,哪怕是像現在她被警察帶走,他們也隻能先匯報。


    衝鋒心下一驚,“因為什麽事?”


    保鏢道,“小姐好像在宿舍裏打人了”。


    衝鋒鬆了一口氣,心道,肯定是那人該打,但警察把人帶走了,而不是當麵調解,估計是對方受傷了,他邊單手穿外套邊問,“帶去了哪家派出所?”


    “帶走小姐的是學校裏警務室的民警,他們歸屬大學路派出所”。


    “好,我現在馬上過去”,衝鋒衝出了辦公室。


    自從他不再跟著顧紹雪,顧以峰便讓他重新迴到了顧紹鵬身邊。


    派出所裏,無論民警怎麽問話,顧紹雪都隻有一句,“我有權保持沉默,你們想問什麽請等我的律師來了再說”。


    她知道保鏢肯定已經通知她家人了,陳楠嘉也很機靈,跟著顧紹雪一起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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