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小祿子突然抬起了頭,恭王怎會如此殘暴,看著接近他的侍衛,他心慌得快跳出來了。


    眼看自己已經被架了起來往外拖,他才知道恭王這是來真的了。


    他瞪大了眼睛掙紮起來,“不要,不要,殿下饒命啊!我不能說,不能說......”他的家人還在那人手上,他不能說。


    湛槿初突然笑了,他看向小祿子的眼睛,淡漠地說道:“讓我饒命卻又不說,是在戲耍本王嗎?”


    小祿子拚命搖著頭,他不想死,但更不想連累家人。他祈求地看著湛槿初,心裏盼著湛槿初能夠心軟放過他。


    “拖出去。”湛槿初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下令道。


    “殿下!殿下!嗚......”小祿子很快被拖了出去,侍衛直接將他的嘴捂住,不讓他在發出聲音。


    淑妃難以置信地看了湛槿初一眼,原來這才是湛槿初的真麵目。


    “淑妃娘娘是有話要說嗎?”湛槿初抿了一口茶後抬眼看向臉上的驚疑還未消失的淑妃,淡淡開口問道。


    淑妃聞言又將頭低了下去,將臉上的表情盡數遮掩。


    湛槿初將茶盞緩緩放下,清脆的響動在安靜地屋子中格外突出。


    他冷眼看向殿外的天空,薄唇輕啟,“看來幾位都是嘴硬的,那本王便不廢話,若是你倆現在說了,本王會酌情考慮你們的結果,若是不說,那邊也同剛才那奴才一個下場。”


    “你敢動用私刑?!本宮是皇上的妃子,還輪不到你一個王爺來指手畫腳。”淑妃發髻已經淩亂,衣衫上也有了髒汙,她挺直了身子,冷眼看向湛槿初。


    湛槿寧聽不下去了,他對著淑妃呸了一聲道:“你可真會說笑,一個給父皇下了毒的人口中還念著是父皇的妃子,敢問你這臉皮,是蒙了幾層豬皮嗎?”


    “你!”淑妃眼裏盛滿火氣瞪向湛槿寧,她怨毒地笑了,掃視了在場的眾人一圈後,滿是嫉恨的雙眸瞪向了湛槿初,“恭王殿下命真好,一投胎便是皇上嫡子,你這麽高高在上地看著本宮,是想趁皇上病倒了篡位嗎?”


    “淑妃,慎言!”一直閉著眼眸的太後聞言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充滿威嚴的目光落在淑妃眼睛裏,淑妃心中不禁顫了顫。她暗地裏用指甲戳著手心,讓自己不至於低下頭。


    “本宮說的不對嗎?恭王隻是一個已經立府了的王爺,這個時辰卻進到宮裏來屬實不合規矩,太後您說是吧?


    還是說,是太後您示意的?


    皇上還沒走您老就這麽迫不及待,更不合規矩吧。”淑妃依舊笑著,那眼中的嘲諷和張揚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母妃的意思可是誰出現在這誰就是謀權篡位之人,那本王豈不是也有此意?”男子的聲音帶著怨氣和失望在屋外響起,不多時人就踏入了屋子,坐在了座椅上。


    淑妃瞳孔微縮,她看著那已經多日未曾見過的兒子愣了一瞬,“韜兒......”


    湛槿韜沒有迴應,而是接著問道:“敢問淑妃娘娘剛才的話,是本王說的這個意思嗎?”


    淑妃沒想到湛槿韜也進宮了,還親耳聽到了她的話,她連連搖頭,想起身往湛槿韜那邊去,卻被侍衛壓製住了。


    她掙紮著喊道:“滾開,別碰本宮!韜兒,母妃不是這個意思,母妃隻是......隻是懷疑湛槿初他進宮不懷好意!”


    “大膽,誰給你的膽子直唿恭王名諱!來人,掌嘴!”太後威嚴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淑妃還未說盡的話。


    付嬤嬤給了身後的太監一個眼色,小太監快步上前走到淑妃麵前,彎腰抬手開始掌嘴。


    “啊!嗚!”淑妃的發髻越發淩亂,白皙的臉頰上很快出現了紅腫的掌印。


    “停!”二十下後,太後出聲道。


    小太監住了手退朝了一側,一個眼神都沒在淑妃臉上停留。


    淑妃陰狠的目光盯著小太監的身影,似乎想要將他撕碎。


    “湛槿韜,本宮是你母妃,是你的親娘!你就這樣看著你的母親受到如此欺辱嗎?”她眼眶紅了,看向湛槿韜時有不甘,有羞惱,更多的是怨恨。


    她生養的孩子如今坐在高椅上,冷眼看著自己被人打,她這心中五味雜陳。


    在湛槿韜幼時她就不該心軟不教他皇家爭鬥,如今大了,翅膀硬了,她這母妃也不被他放在眼裏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得很,湛槿韜,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淑妃看著不出聲的湛槿韜,癲狂的笑了起來。


    “母妃......”湛槿韜心裏酸澀,淑妃終歸是生他養他的母親,看到她如此這般,他心中豈會高興?


    第二節


    淑妃恨恨地看向湛槿初和太後,抬手指向兩人,“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韜兒怎會如此對我!都怪你們,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教唆才讓韜兒與我離了心!”


    湛槿初眉頭微蹙,他冷聲道:“是你的不甘心和嫉妒,促使六皇弟與你離心。一個正直的人,豈會與你同流合汙。”


    “是,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嫉妒!我在這宮裏幾十載,落得個什麽?一個萬年不變的妃位!


    憑什麽她蘭妍兒能坐上貴妃的位置,而我還是妃。賢貴妃,她配嗎?她不過就是會巴結你湛槿初,連帶著教她兒子也巴結你。”淑妃已經徹底陷入瘋狂,她掙紮著想要甩開壓製著她的侍衛想要向湛槿初衝過去。


    可惜她越掙紮被壓得越低,到了最後臉已經貼到了地上。


    “你湛槿初生下來便是這大荊皇室唯一的嫡皇子,你娘是最尊貴的皇後,即使死了也是獨一無二的皇後,你讓我怎麽不嫉妒?


    明明皇上當年最看重的是我,是本宮!可柳諳卻仗著有個好娘家就捷足先登,憑什麽?!”淑妃的臉猙獰恐怖,眼睛由於掙紮使勁,瞪得快要脫出眼眶,常日的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偽裝此刻已經盡數撕毀。


    湛槿韜失望地看著一直瘋狂掙紮著的淑妃,“母妃,即使你不是皇後,在這宮裏你也是頂頂尊貴的存在,吃穿用度也是做好的,父皇從來不曾虧待過你。


    即使是你太過貪心做了不可挽迴的錯事,父皇也沒有廢除你的妃位,這還不夠嗎?”


    他不知道為何淑妃會如此貪心,明明已經過得比常人好了不知多少倍,卻還是不滿足。


    “不夠!當然不夠!”淑妃大聲吼道。怎麽會夠呢?她就算再尊貴頭上依舊有人踩著,依舊是個妾,要她怎麽能甘心。


    “他恨我怨我不會讓我坐上那個位置,那我隻能靠自己成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我有錯嗎?”她現在不想成為皇後了,她要坐上太後的位置。


    湛槿初眼神越發冰冷,如刀割般落在淑妃身上。


    “所以你便與因貴人合謀,做了一樣的點心動了手腳害父皇?!”湛槿初整個人被殺氣圍繞,屋子裏的溫度也似乎降到了冰點,眾人隻覺寒冷如身處玄冰地獄。


    淑妃笑了,從她說出這些話時已經無所畏懼了,“是啊,他不肯吃我做的東西,那我隻能讓他以為自己享用的是寵愛的人做的點心。


    不過我倒是真沒想到,他寵愛了這麽久的女人,也是個來取他性命的。”她瞥了一眼跪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因貴人,神情既諷刺又嫉恨。


    “誰給你的藥?”湛槿初沒有看因貴人,還是接著問淑妃。


    淑妃收迴了眼神,“沒有誰,我無聊時看醫書習來的方法罷了。”


    “哦?你看的是哪本醫書,裏麵竟還記載了撫溪姬氏一族獨有的藥方。”湛槿初臉上掛上了好奇,示意鉗製著淑妃的侍衛放手。


    淑妃聞言愣住了,那是撫溪姬氏一族的毒藥?!那人給的不是普通的靈草毒嗎?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難道自己被騙了?


    可是那人給的確實是靈草毒,她有讓鄭嬤嬤去醫館確認過的。難道......是鄭嬤嬤騙了自己?


    湛槿初看她的表情就明白這蠢貨根本不知道自己下的什麽藥,許是被人換了藥也不知情。


    “你通敵!”湛槿寧直接指著淑妃道,“那你兒子?”他眼睛看向湛槿韜,一臉懷疑。


    “不,沒有,我下的隻是靈草毒,那人給的是靈草毒!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我沒有通敵,韜兒更不知曉此事!”


    淑妃慌亂解釋道,她沒有通敵,定然是有人害她,害韜兒。


    要是她真的被確定為通敵之罪,她的韜兒定會收到牽連,那,那那些人答應的助韜兒上位就不可能了。


    湛槿寧驕傲地看了一眼湛槿初和湛槿韜,那表情會說話似的:看,還是他一句話管用,你們說了那麽多什麽也沒問出來。


    湛槿初沒有理他,趁機道:“要證明你沒有通敵,你就得把事情和盤托出,否則,大荊的律令你是清楚的。”


    淑妃此刻已經不敢隱瞞,自己死了不要緊,但她得保湛槿韜,於是她便把與那些人接頭和拿藥的事情完完整整闡述了一遍,但當湛槿初再問她那些人是誰時,她就懵了。


    “我不知道......七年前,也是他們......”她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湛槿韜,韜兒便是知曉了七年前自己害皇後的事才疏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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