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幾人用完膳後又聊了許久,到了散場時,宮門已經落鎖,賀南泓順理成章地又把人拐迴了侯府。


    “唔......”一踏入屋子,湛槿初剛聽到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後就被賀南泓壓到了門上,滾燙的吻密密麻麻不斷地落下,湛槿初的雙手被一隻大手攏緊舉到了頭頂,腰身被另一隻大手緊緊錮住。湛槿初腿一軟,感受到身體隨之而來的無力感,整個人被親的發了懵,眼中滿是情欲。


    身體突然懸空而起,湛槿初有些發懵的腦袋自動做出反應,他緊緊環住了賀南泓的脖頸。一陣天旋地轉後,人便到了床榻上,緊接著賀南泓也壓了下來。細碎的吻落在了他的脖頸和耳垂上,輕咬慢撚,磨得湛槿初眼眶逐漸發紅。


    賀南泓定睛看著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似乎在對他發出邀請。而後他便不再忍,把身下之人的衣裳一件件剝落......


    被門擋在外麵的安九和林文差點被門砸到鼻梁,兩人後退一步看向對方麵麵相覷,眼神裏滿是尷尬。


    “咦,林文怎麽也在這,燁白也來了?”賀惟然問道。


    賀惟然今晚不知為何一直睡不著,想著賀南泓的婚事又想著老大賀南衍也老大不小了還未定下來,越想越睡不著,幹脆就起身坐著。聽到賀南泓院裏的動靜後他便知道三小子迴來了,於是不知道哪根筋出了差錯,他披上大氅就朝著賀南泓院裏來了。見安九和林文在外麵呆杵著,他便開口發問。


    “啊?啊!對,時辰太晚了,宮門落了鎖,泓將軍就讓我們一起迴侯府了。”林文一見賀惟然來了,和安九又慌亂對視了一眼後迴道。


    “正好,我找他們說說話。”賀惟然說著就要往屋門走,手已經快推上去。


    “不不不!”安九和林文急忙上前阻止賀惟然,“主子,主子們有事正在談,侯爺要不明日再過來?”


    “嗯?什麽事我不能聽嗎?正好一起聊聊,我就坐一會兒。”賀惟然疑惑地看向擋在門前的兩人,有些莫名其妙。


    屋裏,自賀惟然一開口他們便知道他過來了,湛槿初心裏不由的亂了,慌忙看向賀南泓,伸手去輕輕推他。


    “嗯哼......乖,別怕。”賀南泓悶哼出聲,抓住那作亂的手,聲音異常低沉,哄著身下慌亂緊張的人。


    “侯爺來了.....嗯......”湛槿初一隻手攥緊了被褥。


    賀南泓也不放開他,接著吻住他的唇,“別怕,有安九和林文在,乖!”


    湛槿初還是擔心,分心聽著外麵的動靜,賀南泓不依,用行動喚迴了湛槿初關注外麵的心神,整個人仿若漂浮在雲端。


    外麵被擋住的賀惟然疑惑地看著兩個攔路虎,也沒說話,突然,他似乎聽到了什麽動靜,皺了皺眉,又掃了兩人一眼,看了看緊閉的屋門,轉身朝外走去。他又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安九,聲音有些顫抖:“明早讓你主子過來一趟。”


    安九心虛地點了點頭,侯爺這表情,定然是聽到了裏麵的聲音。主子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讓侯爺聽見,然後順理成章地揭露這個秘密。


    聽到外麵恢複安靜,賀南泓瞥了一眼屋門,又繼續開疆拓土。


    當天夜裏,賀惟然注定是睡不著了。他聽到了裏麵的聲音,那聲音一聽便知是在做什麽事。泓兒和燁白......他兩......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仙得很。”賀南辰的話在賀惟然腦中一遍遍浮現,賀惟然定睛看著床頂,他想明白了,原來如此。心愛之人,自請留京,陪同巡防。賀南泓啊賀南泓,你小子瞞老子瞞的夠緊的呀,這......他,他該怎麽問?你兩什麽時候的事?不對,按今夜碰見之事,安九和林文如此熟練的擋著,定然已經是生米煮成熟飯很長時日了。哎呀!這都是些什麽事啊!他,他該怎麽向皇上交代啊!


    就這樣,賀惟然一夜未眠,睜眼到天亮。


    這邊,賀南泓再一次沒叫醒熟睡的人,出了屋後,安九便傳達了賀惟然的話。


    “嗯,五殿下若是醒了便先讓他用早膳,不用等我。”賀南泓知道這將是一場硬仗,一時半會兒是無法結束的。


    “主子,您......屬下去請老夫人?”安九滿臉擔憂。


    賀南泓想了想,既然要讓家人都知道,那不如就這一次就把事情捅開吧,“等我被打的時候你再去,記得把張伯也帶上,注意老夫人的情況。”他隻能時候再向祖母請罪了。


    “是!”安九應道。


    第二節


    林文在一旁看著,張嘴想說什麽,但又沒說出口。要是主子知道,定然不會讓泓將軍肚子去麵對。等主子醒了知道這事兒,怎麽可能還會安安靜靜在院裏用膳。


    看著賀南泓的背影,林文歎了一口氣,要是皇上知道了這事兒,定然也少不了一頓責罵。若是不同意兩人的事兒,兩位主子該如何是好?


    轉眼賀南泓便進了賀惟然的院子,賀惟然已經坐在書房裏遣散了院裏伺候的人等著他的到來。賀南泓踏進書房,看著正襟危坐主位的父親,他掀開衣角跪了下去,“父親!”


    賀惟然臉色陰沉,身體緊繃,手上的茶杯就快被他捏碎,他見賀南泓進來,冷眼盯住他,一言不發。


    “父親若有什麽想問的便問吧。”賀南泓冷靜地開口道。


    “問?好一個問字。我問了你就會迴答我嗎?你瞞了這麽久,就在昨日給我當頭一棒是嗎?”賀惟然怒斥道。


    賀南泓沒有否認,他確實是故意的。“抱歉。”他低聲說道。


    “你在這道什麽歉,你該道歉的人在皇宮,在那高位上!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啊?”賀惟然有些難受,他怎麽和曦兒交代,怎麽去麵對皇上,“你兩做出這樣的事,文武百官會怎麽看你們,你們知道嗎?”


    “知道,在一起的那一日我們便想好了。”賀南泓抬起了頭,堅定地看向賀惟然。


    “你知燁白是誰嗎?他是皇上和先後唯一的嫡子,大荊的皇子,也許,他還會是未來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這樣,是害了他你知道嗎?”賀惟然一拍桌案,怒吼出聲。


    賀南泓心中微動,他知道,可是他還是不想放開槿初,他確實是一個自私的人。


    “我知道。父親,可是我愛他。我很自私,我就是想一輩子拉著他的手不放開。”賀南泓筆直的跪著,眼裏的光中全是那一人的身影。


    賀惟然頹然地坐下,喃喃開口:“我就不該教你們愛一個人就要勇敢。”


    “父親,希望您不要阻攔我們,未來的路如何,我們想自己去走走,縱使滿是荊棘,我也會背著槿初走下去。”賀南泓跪著向前走了兩步,朝賀惟然拜了下去。


    “強種!強種!陳同,去請家法過來,我要親自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賀惟然眼眶微紅,指著賀南泓的手微顫。


    “侯爺!”陳同沒有動。


    “去!”賀惟然嘶啞的吼道。


    陳同看了賀南泓一眼,歎了口氣,便去了祠堂請來了賀家家法——九鞭。


    賀惟然接過陳同奉上的九鞭,“你可知錯?”


    “我沒錯!”賀南泓沉聲道。


    “好!可真是我的好兒子!”賀惟然揚起了鞭子狠狠地往賀南泓身上抽了下去。


    賀南泓還是跪的筆直,鞭子一鞭一鞭落下,他依舊一聲不吭,手上的青筋暴起,額頭也出現了細汗。


    “侯爺!您別打了!是我的錯,是我先開的口!”湛槿初惹著不適快步而來,看到的就是賀南泓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樣子,他跑過去直接護在了賀南泓身後,賀惟然的鞭子差一點就沒收住,定在了離湛槿初一指的地方。


    “槿初,你來幹什麽?沒事吧?”賀南泓迅速把人往前麵一攬,仔細看了一遍湛槿初的背上,見他沒受傷,把人護在了懷裏。


    湛槿初試圖推開這人的手,但沒有成功,他就這麽在賀南泓的懷裏,抬眼看向一時間佝僂了身軀賀惟然,“伯父,愛一個人無關男女之別。我愛泓哥哥,他也愛我。”


    “你兩是因為在一起時間長了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燁白,聽伯父的,你兩分開一段時間吧,到時候自然而然便不會這樣了。”賀惟然語重心長地勸道。


    “我和泓哥哥自出生便在一處,若真是兄弟情,我們便不會如此依戀。二哥、錦安、硯澤,我和泓哥哥,我們幾人從小一起長大,若是真正算起來,我與錦安與硯澤相見的時間還比和泓哥哥多了八年。我們分得清什麽是兄弟情什麽是愛情。伯父,我不會也不願與泓哥哥分開。”湛槿初不敢抱賀南泓,因為他的背上滿是傷痕,他緊緊握住賀南泓的手不肯放開。


    “父親,你若還未消氣,隻管打到你消氣為止,我們不會分開。”賀南泓緊緊攬住湛槿初不讓他動,生怕父親一時氣不過又一鞭子抽過來傷到湛槿初。


    賀惟然歎了口氣,“孽緣啊!”


    他再一次揚起鞭子想往賀南泓身上抽,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了:“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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