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張英俊因為酒喝的多了些,又加上湛槿初在旁邊,讓他抓心撓肺的,不得不多吃幾口菜飯壓製住自己,所以散席後,他並沒有先迴到屋裏,而是去了茅房。


    他進了屋,讓丫鬟給他倒了杯茶,一飲而下。接著又讓小廝把燕窩端了來,吃得幹幹淨淨。安九一看,完成任務,便想迴客棧複命。


    然後他聽到了張英俊吩咐小廝去後院請男侍,還一次請兩!這不得留下看看嗎??!主子給的這藥他是知道的,是一種先放大人的情欲,然後在shifang中讓人以後再也不能人道的藥。


    這藥效這麽快?不應該啊?懷著好奇,安九默默趴在房頂看了起來。


    不多時,兩個俊俏的男子進了屋。很快屋裏便傳出了不可描述的聲音。安九看著那張英俊挺著那肥碩的身軀在兩個男子之間周旋,旁邊桌子上放置了許多物品,一樣一樣的往那兩人身上招唿。安九看著那兩人痛苦的表情,不禁捏了一把汗。


    “啊!!”張英俊玩得正開心,突然感覺下身傳來巨痛,他翻倒在床上,捂著下身冷汗直冒。兩個男子嚇壞了,拖著虛弱的身子縮在了一旁互相倚靠著。


    門外的小廝聽到公子的慘叫,立馬衝了進來,看見張英俊滿臉油光和虛汗,縮成一團。


    “公子!公子!你怎麽了?”小廝慌了,連忙問道。


    “叫大夫去!快!啊!”張英俊忍著劇痛吩咐道。


    小廝慌不擇路的衝出了府去找大夫,迴來時張英俊已經疼得暈過去了。張旭和張夫人也被小廝喊了來,此時都站在一旁心疼的看著。


    老大夫把了脈後搖了搖頭:“公子這......怕是難用了。”


    “什麽?!俊兒?怎麽會!”張夫人一聽唯一的兒子不行了,激動地差點暈過去。


    “是因為什麽?”張旭扶住了旁邊的椅子,冷著臉問道。


    “這,許是用得過度,也許養上些日子便會好。”老大夫並不知道這是為何,隻是看著屋裏的情況大概說了個緣由。


    哼,這藥怎麽可能讓你也能脈出。安九對這藥十分有信心,畢竟是暗地裏集合了一眾太醫研製的,專門用來給外敵上刑逼供的藥。給他自己用這麽一瓶,真是便宜他了。戲看的差不多了,安九當即迴了客棧。


    賀南泓還在庭院裏坐著,盯著湛槿初的屋子看。


    “主子,那張英俊不行了,他喝了藥後找了兩個男子,加快了藥效。”安九簡要的匯報道。


    “嗯。下去吧。明日,要讓這塗浮城人盡皆知。”賀南泓說完也起了身,迴了屋。


    第二日清晨,聽到林文從外麵帶迴來的消息,湛槿初才知張英俊不行了。這事竟然已經滿城皆知。他抬眼瞄了一眼對麵正慢條斯理一臉漠然喝著粥的賀南泓,似乎知道了這是為什麽。他心裏暗自開心,這有人護著感覺真不錯。


    “主子,影一那邊來人了。”午後,林文進屋稟報道。


    湛槿初正慵懶的躺在榻上,看著手裏的書。一聽這話慢慢起了身,踱步到了賀南泓屋裏。


    “見過兩位主子!屬下從芩實而來,那邊情況並不好,我們被監視了起來,去哪都有人盯著,難以查探到消息。辰將軍讓我們故作查探,裝裝樣子,也嚇唬一下對方。”暗衛向兩人匯報道。


    “果然,那離得近的後麵有大樹的,必然已經得了消息,你們查不到很正常。”湛槿初冷笑了聲,這大荊可真是難控了。


    “讓影一他們多加小心,別暴露了身份,一切按計劃來。”賀南泓早就料想到是這麽個情況,也沒有驚訝。畢竟早就知道這大荊早已被蛀蟲啃食得坑坑窪窪。


    “先下去休息。”賀南泓接著揮退了暗衛。


    “明日匯集了這的消息還有人證送迴京後,我們便差不多可以啟程了。”湛槿初說道。


    “嗯,給那張旭下點藥,讓他先為治病犯犯愁,就沒那麽多精力搞其他事了。”賀南泓迴應道。


    “下藥?今晚去嗎?你帶我?”湛槿初上次夜探張府後覺得這十分有趣,便想再去一次。


    “好,帶你去。”賀南泓寵溺的笑了笑。


    張府裏這兩日十分壓抑,張英俊得知自己的情況在府上又摔又打,把他的院子搞得烏煙瘴氣。他後院的男侍卻歡天喜地,但沒敢表露出來。


    張旭不停地為兒子請大夫看,無一例外都是那個結果,隻能到處找藥。張夫人天天以淚洗麵,日日跑到張英俊和張旭麵前哭喊。


    夜裏,賀南泓摟著湛槿初來到張旭的院子,張旭正躺在軟榻上,一個美妾侍奉在側。


    “老爺,您別急,總有辦法治好三少爺的。”一個容貌極好的女子給張旭捏著肩,寬慰著張旭。


    “你們要是爭點氣,我能這麽急嗎?”張旭年近五十,隻有兩女一子,兩個女兒都嫁出去了,隻有張旭還沒成家。雖然知道張旭喜歡的是男子,但要讓他傳宗接代還是可以的。


    “老爺~”美人嬌嗔一聲,酥得張旭軟了語氣。


    “好啦,知道你貼心。”張旭拍了拍美人的手,歎了口氣。


    “老爺,我讓廚房燉了湯,老爺多少喝一些,大夫說了這湯對身體好。”美人說著,摸上了張旭的胸口,柔荑輕輕推了推又從上劃下。


    “聽你的。”張旭把美人的手拿到了嘴邊親了親,笑著說道。


    美人笑的更加好看,銀鈴般的笑聲充滿了張旭的屋子。


    房頂上,湛槿初突如其來的一陣惡寒,忍不住往賀南泓身上湊了湊。怎麽做到對著這樣的男的都能笑的這麽開心?


    “我們去下藥。”正好送上門來的機會,賀南泓攬起了湛槿初,帶他往張府庖廚去。


    果然,灶台上燉著一份湯,是藥草與雞一起熬製的。因為天太熱,小丫鬟沒有在裏麵守著,而是到外麵的石桌上坐著等傳喚,困得頭一點一點的。


    賀南泓帶湛槿初悄悄進了庖廚,往那湯裏下了藥。藥無色無味,很快融進了湯裏。


    第二節


    他們走後沒多久,張旭院裏的小廝便過來取湯,把湯端了去。在美人的伺候下,張旭足足喝了兩大碗。


    果然,第二日傍晚,張府又開始遍尋名醫給張知縣治病,但說法都是受了涼後,突發惡疾。


    至於為什麽受了涼,因為張知縣夜深了還龍虎精神,帶著美妾在庭院中吸收天地靈氣。


    而湛槿初他們匯集好了證據和人證,人證中便有那擺攤的小哥,讓人先送迴京城後,兩人又到塗浮周圍遊玩了兩日,做足了樣子。


    第五日,湛槿初與賀南泓帶了禮品去張府辭行,並說好了來開鋪子的日程,又說了他們要去其他地方遊玩一陣。張旭強打起精神拖著病體起來見麵,整張臉蒼白極了,還堆著笑假意挽留。


    一番虛偽的推諉後,湛槿初和賀南泓帶著明麵上的一行人出了塗浮。


    ——————


    馬車慢慢悠悠走在道上,湛槿初坐在馬車裏吃著那張旭讓人塞上車的塗浮特產。別說這麵子上的東西,到給的挺好。


    “大家注意些,後麵跟了人。”安九策馬給大家傳著話。


    這張旭果然是個狠人,這人都病的不行了,還不忘派人來殺他們。


    “槿初,待會兒坐穩些。”賀南泓騎馬湊到馬車旁,叩了叩窗掀開帷裳道。


    “好,你們小心。”湛槿初坐正了身子,等著一會兒的刺殺。


    果然,等馬車行入樹林一會兒,後麵的殺手便衝了上來,與侍衛們混戰起來。


    賀南泓沒有出手,他騎馬護在湛槿初馬車旁看著周圍。


    突然,十幾個殺手又從後方冒了出來,拿著弓箭朝馬車射去。賀南泓眼神一冷,殺意泛起,迅速出劍把冷箭一一擋迴。


    殺手見沒有傷害到馬車裏的人,全部提劍一擁而上,往馬車刺去。


    湛槿初想出來幫忙,被賀南泓製止了,他下了馬後叮囑湛槿初別往外看。


    他眼神凜冽,手緊握佩劍,周身的氣勢瞬時而變,森冷的殺氣彌漫開來。銀白的衣袍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飛揚,恣意翻飛。隻見他一劍一人,幹淨利落,衝著湛槿初而來的殺手不到半刻便被解決幹淨。


    湛槿初悄悄掀起一點帷裳往外看,賀南泓背對著他,銀白的衣裳襯得他似乎是從山中走出的隱世少俠,但這周身散發的殺氣又給他拉上了戰場,身姿挺拔,氣勢如虹。原來這才是那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常勝將軍,他漸漸看得入了迷,世間放佛隻有賀南泓一人。


    賀南泓解決完後提劍走到了馬車窗旁,看湛槿初掀開帷裳看著自己,歎了口氣,他不想把自己的這一麵展現在他湛槿初眼前,怕嚇著心愛的人。


    “泓哥哥很厲害!”湛槿初由衷的讚歎道。八年的時光,賀南泓成長為獨當一麵的大將軍,他心裏十分佩服。


    加之,他最近似乎發現自己對賀南泓有了不同尋常的心思,這樣的賀南泓,他更加喜歡了。


    “嚇到你了。”賀南泓看了看自己浸滿血的劍和衣裳上的點點血跡,有些後悔穿了這銀白的衣服。


    “沒嚇到我,我很喜歡。”湛槿初脫口而出,說完後兩人之間靜默了一瞬,湛槿初的耳朵紅了起來。


    “喜歡就好。”賀南泓朝他笑了笑,“你先坐好,我清理一下劍。”


    見湛槿初看不見後,他把劍往被他殺死的人身上擦了擦,把血跡抹幹淨插入劍鞘。他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現在也沒法換,嘖,真難聞,以前殺過那麽多人的賀南泓從未如此覺得過。


    很快,殺手全被解決了幹淨,林子裏血腥味彌漫。一行人重新啟程,往下一個城而去。


    ——————


    “主子,五皇子他們離開芩實往芫席去了。”暗衛跪在地上,向楊明佑稟道。


    “嗯,別動手,跟著就行。”楊明佑揮退了暗衛。


    芫席那知縣是個老古板,不是他們的人,他不是聖人,沒有義務提醒一個對自己毫無用處的認人。


    “來人!”楊明佑想起了什麽,喚來了小廝。


    “你讓嬤嬤進宮,給貴妃娘娘傳話。”楊明佑想了一下道:“讓娘娘抓住機會,多往皇上身邊走動走動,提一提四皇子。當然,不能太明顯。”


    “還有,若是還能再為皇上添一位皇子,便是對我們最有利的。”


    湛槿初不在京城,這皇宮裏最得皇上喜歡的便是四皇子湛槿嘉。他這侄兒也是個爭氣努力的,省心的很。


    加之之前二皇子湛槿寧犯了錯,連帶著他的母妃也失了寵,這個局勢對他們十分有利。


    朝華宮


    “哥哥這意思是讓本宮再生一位皇子穩固本宮在後宮的地位?”柔貴妃聽完嬤嬤的話,有些氣笑了。


    “再生一個與嘉兒爭寵?哥哥是如何想的,想讓嘉兒與本宮離心嗎?!”柔貴妃提高了聲音問道。


    “相爺的意思隻是讓娘娘能過得更好,這要是再添個皇子,皇上便會更看重娘娘和四皇子。”嬤嬤跪了下來迴道。


    “迴去跟哥哥說,這事不必再議,本宮這位子穩得很,倒也不必如哥哥所想。”柔貴妃把玩起來護甲,淡淡的說了聲。


    相府的嬤嬤走後,柔貴妃起了身走到了院子裏,看著前些日子皇上遣人送來的幾盆開得豔麗的香雪球。


    皇上這是讓自己依舊清純優雅,別試圖起別的心思。


    這麽多年,她從一開始的想要得到那個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的心的小女人,變成了冷情的女子。因為她知道,那個人心裏從來都沒有自己。


    “嗬嗬嗬嗬嗬,這花開的真好。”柔貴妃突然笑了起來,那絕世的容顏把那香雪球壓得黯淡無光。朝華宮的下人皆被她迷了眼。


    現在的她可不會渴求那男人能愛上自己,隻要她維持著這份恩寵,替她的嘉兒好好謀劃,將來就能成為這後宮最尊貴的女人。


    思及此,她收起了笑意,折迴了殿中。


    “娘娘,您別氣,相爺也是為您考慮。”桂嬤嬤見柔貴妃不高興,輕聲安撫道。


    “他為本宮考慮?是為他自己吧。要是本宮地位穩了,他在朝中便更加有說話的權利,左相更不能將他壓製。”柔貴妃十分懂自家哥哥的心,一個自私的人罷了,做什麽第一時間都是為自己考慮。


    “這......”桂嬤嬤不敢再開口。


    “行了,今日的話別傳到四皇子耳朵裏,免得讓他憂慮。”柔貴妃吩咐道。


    “是。”桂嬤嬤給裏間的丫鬟都使了眼神,警告她們不許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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