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那死胖子,這麽晚了竟還有興致。秦兄和楊兄這......”一位頭發鬆散著披在身後的男子一臉擔心。


    這張英俊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玩的花樣十分屈辱傷人,每次侍候完都得在床上躺個四五日。


    “楊兄才侍候完沒幾日,這,怎麽受得了。”一位長相陰美的男子看著大家道。


    一英挺俊秀的男子坐在中間,低著頭捏著茶盅:“不知何時才能從這牢籠裏開,真是受夠了。”


    眾人都一起看向他,感受到大家的視線,他抬起頭衝大家苦笑了一下又低下了頭。


    他是一個會武的,自己一人來塗浮遊曆,不巧被張英俊看上了,命人把他抓了來。因為不敵張英俊帶去的一眾侍衛,被繳了劍綁了起來。張府下人直接把他抬進了張英俊的屋裏,把他的手和腳都綁在了床上,他就這麽直接被綁著破了身。


    事後,張英俊把他安置在了後院,命人一直監視著他,直到他慢慢磨滅了自盡的想法。因為他經常出來遊曆,家中人也習慣了他很長時間不歸家,所以也並沒有來找他。也幸好如此,家中人不知他如此屈辱。


    這屈辱,他死也難忘。


    “什麽時候才能被放出去,我真的待夠了!”一紅衣男子暴躁的抓了抓頭發。


    “沒用的,就算出去了,我們還怎麽在外麵立足。”藍衣男子神情愁苦,眼眶微紅。


    聽了他這話,一群人都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是啊,就算能迴去了,家人朋友們都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他們怎麽迴去麵對。一些人在心中默默想道。


    過了一會兒,大家又都散了,顯然,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聚一起說話。可是一次又一次,漸漸都讓他們磨平了棱角。


    “迴吧,那張知縣應該已經開始派人去查我們的住址了。”賀南泓見湛槿初一直盯著那些男子,有些吃醋。


    “好,迴去再說。”湛槿初皺了皺眉,想說什麽但又沒說出口。


    很快,賀南泓便帶著湛槿初迴到了萬景客棧的自己的屋內,林文和安九見兩人迴來了,也都進了屋。


    “那胖子房裏就有十三個男侍,或許被他糟蹋、逼死了的還有很多。”湛槿初被這張英俊惡心到了,再想想今早他一直往自己這邊看,頓覺更加惡心。


    “之前已經派人查去了,明日應該就能知道。”林文一聽那胖子竟這麽......想想那滿身的橫肉,咦惹!


    安九不知為何腦海裏冒出了許多畫麵,然後帶著滿臉好奇問道:“主子、五皇子,那你們可有看到,咳,那場麵?那胖子在上還是,咳,下?”


    湛槿初正喝下一盅茶壓壓惡心,一聽安九這話,直接嗆到。這次不止耳朵,臉和脖子都一起紅透了。他想到剛剛那兩男侍隻穿了那若隱又現的白衫,裏麵可是什麽都沒穿,後麵還沒來得及看就被帶走了。


    其實自己也很好奇,這兩男的如何......湛槿初暗暗心想。


    他瞥了一眼賀南泓,一邊咳又給自己到了盅茶喝下去。


    賀南泓連忙伸手幫湛槿初順氣,然後給了安九一個冷眼,把安九嚇得四處亂瞄。


    林文不經意與安九對視了上,林文給了他一個敬佩的眼神。


    “你要是好奇,可以現在去一趟,應該還未結束。”賀南泓淡淡開口給安九說道。


    “不不不,屬下一點也不好奇,屬下是直男!”安九連連擺手搖頭。


    “閉嘴。”賀南泓又給了他一大眼,要他在這強調這幹什麽,他還在努力扳彎湛槿初呢。


    安九連忙閉了嘴,退到一旁看著兩位主子。


    湛槿初試圖打破這尷尬又微妙的氣氛,開口道:“張英俊這孝子的戲碼倒是演的好,差點連我都入戲了。”


    “從小演到大,是得精湛些。”賀南泓附和道。


    “安九,安排人守好萬景客棧,那張知縣的人應該快查到這了。”賀南泓眼神從湛槿初身上移開,轉頭看向安九。


    “對,咱們傷了他寶貝兒子,吃了這麽大虧,肯定得報複迴來。咱們這幾天便小心些,囑咐他們別暴露身份,查探時多注意隱藏。”湛槿初接著囑咐道。


    “是!”安九領命出去了。


    “我也迴屋了,太晚了,有些困了。”湛槿初也起了身,跟賀南泓打完招唿便帶著林文匆匆迴了旁邊屋裏,他能感受到賀南泓的眼神一直追隨著他。


    林文也不知道主子為何突然走這麽急,但他不像安九那麽莽撞,沒敢問。


    洗漱完畢,湛槿初躺在床上,腦海裏依舊時不時閃過那兩個男的被喊進去後賀南泓直接給自己抱走的場景,熱氣又爬滿了臉。燥熱的他把被子往旁邊一放,保持著以往規矩的睡姿睡過去了。


    今夜似乎有些不同,湛槿初的夢裏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畫麵。夢裏,他被賀南泓抱著往床上去。然後畫麵一轉,自己便被壓在身下,上衣已經不見了蹤影,賀南泓正幫自己脫著褻褲,一臉溫柔的看著自己。後麵,他就開始親吻自己......


    湛槿初半夜從夢中醒來,十分驚悚,感受到自己下身有些涼,他羞得不禁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臉的眼睛。怎麽,怎麽會能做這種夢?還......這......


    湛槿初起身,喚來了林文,讓他吩咐店小二打來了水加滿了浴桶,然後讓他們退了出去,自己泡在了裏麵,滿臉無措。


    壓製住燥熱後,他連忙把自己弄濕的褻褲拿進水裏清洗了一下,又裝作若無其事的隨手一扔掛在浴桶上,嗯,它是不小心掉水裏了而已。


    等折騰完再次上床躺下,卻再也睡不著了。一夜無眠,湛槿初就那麽睜著眼看著房梁直到天明。


    賀南泓半夜也聽到了旁邊的動靜,以為是槿初熱得睡不著,也沒去打擾。天一亮,他便去了庭院裏練拳練劍,等著湛槿初起身。


    不多時,滿臉倦容帶著黑眼圈的湛槿初出了屋子,不自覺的便往樓下庭院望去,正好,賀南泓聽到門響,也抬頭往上看。兩人就這麽一上一下看著對方,仿若隔世經年。


    第二節


    “可要下來看看這院中的花兒,開得正好。”賀南泓看著那穿著一襲銀白長衫的湛槿初,他就那麽站在樓上,陽光打在他身上,顯得既溫和又矜貴。


    湛槿初不知該怎麽麵對昨夜夢中與自己歡好的人,況且這人還是自己的好兄弟,而且,這人,已經有了心悅之人。思至此,湛槿初不知為何心裏酸澀無比。


    “好。”他沒有拒絕,也不想拒絕,更無法拒絕。他似乎,心裏扭曲了些,想霸占著賀南泓,讓他隻屬於自己一人。


    兩人用完早膳後,萬景客棧的掌櫃求見。


    “兩位貴客,昨夜知縣不知為何派人到處查探到您們的住處,查到客棧時,礙於萬景樓的勢力未敢進來。今兒個清晨,便派了些縣衙的人來,說是幾位貴人犯了事,要請您們到縣衙裏去。”掌櫃彎腰低頭道。


    掌櫃的並不知兩人真實身份,隻是知道持此萬景樓令牌之人,便是萬景樓的主子。前些日子上麵便一一傳了令,見到此令牌便好生招待安排持此令牌之人,聽從派遣調度。因此他十分恭敬,不敢正視。


    “哦?請我們去縣衙?那若我們不去呢?”湛槿初手執一枚白棋,思考了一下放上棋盤。


    “貴客若不去,我們必定護住這萬景客棧,不讓任何一隻蒼蠅飛進來打擾到您們。”掌櫃的堅定答道。


    “你先下去,讓他們先等著,這盤棋還未下好。”賀南泓開口道。


    “是。”掌櫃的抱手鞠躬退下。


    “該你落子了。”湛槿初笑著催促。


    “可能悔棋?”賀南泓自知贏不了湛槿初,但他還是想逗他。


    “落子無悔。”湛槿初瞪了他一眼。


    “那我認輸,我這臭棋簍子,贏不過你。”賀南泓把那黑子隨便一放,笑著說道。


    “你以前是能贏過我的,這麽些年,你都沒怎麽碰過棋,是我勝之不武。”湛槿初感歎道,少年時他們經常對弈,平分伯仲。可惜時過境遷,往事如煙。


    “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那張知縣。”賀南泓起了身,特意順了順佩戴的玉佩。


    兩人帶著林文和安九緩緩下了樓,看見客棧前廳站了二十個縣衙的帶刀侍衛。


    “這張知縣選人是跟他兒子一樣,挑著俊的來,這一水的侍衛,倒真是個個英俊挺拔。”湛槿初一看這情況,湊到賀南泓耳邊給他咬耳朵。


    “哼,花拳繡腿。”賀南泓聽他這一說,看向那些侍衛的眼神瞬間陰冷下來。


    “就是你們傷了我們公子?帶走!”領頭的侍衛一見就四個人,看著就隻有其中三人會武。那小公子的氣質倒真是世間罕見,怪不得他們公子會被打,應該是冒犯了人家。


    “誰敢?”安九提劍擋在了兩人前麵,後方留守的侍衛也跟著提劍,引得對麵也紛紛拔劍。


    掌櫃的走出櫃台,抱手給賀南泓和湛槿初鞠了一躬後轉身看著那些侍衛,冷靜的開口:“這是我萬景樓的貴客,你們若敢在這動武,那休怪我們萬景樓不客氣!來人,保護貴客!”


    瞬間,前廳內又出現了二十餘人,是萬景樓分布在各地的護衛,擠滿了這萬景客棧前廳。


    領頭的侍衛見此有些頭大,萬景樓可是萬萬惹不起的。而且這對方能讓萬景樓如此相護,那身份必定不簡單,也肯定得罪不起。但是老爺命令要是不能完成,迴去必定也會受罰。


    “都收起來!”領頭侍衛出聲讓帶來的人收起劍,抱拳對湛槿初說道:“這位公子,我們無心打擾,但確實是你們傷人在先。我們老爺也隻是想請你們到縣衙問個話,還請別為難我們,我們也實屬難做。”他看出這些人是以這小公子為首,所以便求了情。


    “掌櫃的,讓他們退下吧,我們便去一趟這塗浮縣衙。”湛槿初對一旁的掌櫃的說道。


    萬景樓的人聽命退下,賀南泓給了後麵的侍衛一個眼神,侍衛們也都退了下去。


    “走吧,帶路。”湛槿初看向那領頭侍衛,漫不經心的往外走去。


    林文套好了馬車,準備好了腳墊讓湛槿初和賀南泓上了馬車。他和安九一左一右坐在馬車外麵,跟在那群侍衛後麵慢慢悠悠去縣衙。一路上,湛槿初掀開帷幕看到路邊攤販賣著的吃食玩意兒,又故意讓林文多次停下去買了來,耗了不少時間。


    在縣衙等了將近兩個時辰的張旭聽侍衛來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押解而來變成保護而來。


    終於,他們慢悠悠進了知縣府,那張旭已經氣得臉都青了。


    “見了大人還不行禮!”張旭旁邊的師爺見四人悠哉悠哉進來,一聲大喝。


    安九剛要上前,被湛槿初製止了,他看著上麵坐著的張旭,一臉溫和:“草民見過張大人。”他並沒有行禮,隻是口頭喊了句話。


    “你們為何不行禮?”張旭沉著臉掃過他們。


    “還請大人見諒,我家雖是世代從商,但也是當今皇上親封的金牌皇商。我這哥哥更是有皇上禦賜的金腰帶,這品階也到了五品,大人是受不起這禮的,反而還得您見禮。”湛槿初笑著說了一通當時他們準備好的身份,細看便知這笑意並不及眼底。


    張旭並不清楚他們竟有如此來頭,心裏慌了一瞬,但嘴上依舊傲氣:“你的哥哥不跪,你和你們這兩個侍衛為何不跪?”


    “小生不才,我雖沒有哥哥的這些封賞,但我有禦賜金牌,您怕是受不起我這一跪。”湛槿初說完拿出了一塊禦賜金牌,張旭一看這還得了,連忙起身到了湛槿初前麵跪下。


    “不知兩位身份如此尊貴,是小老兒的錯,兩位請上座!”張旭現下十分驚慌,陪著笑臉請湛槿初和賀南泓上座。


    “不必,我們便坐這就好,張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倒是我們未提前知會一聲,屬實不該。”湛槿初和賀南泓走到側麵的座椅坐下。


    “這是哪裏話,該是下官去迎接兩位。到不知,兩位為何到此?”張旭壓下慌亂問道。


    莫不是發現了什麽,特意來查探。若是如此,絕不能讓他們活著走出塗浮!張旭低下的頭臉上閃過狠意,禦賜又如何,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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