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在大堂裏喝著咖啡，等待著楊重的離去。垂釣一般的悠然自得。
漫長的等待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下午。咖啡已經喝得自己反胃。
時間越長表示大家已經達成了一致。繁雜的手續需要很多時間。
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會這般曲折多難！時光倒流迴去。楚澤和小武還活著的時候總是伴隨著歡聲笑語。那時候關於顏菲的傷感，如今看來真的也就是個笑話。迴不去的從前。迴不來的楚澤，小武，大名子！
那樣的日子如今真的就是奢望了。
怪誰呢？
沒有無緣無故的磨難艱辛。隻有不經意的蝴蝶效應！
如果不是楚澤那天在工作，自己也就不會代替他去打款。如果不是剛好取款機維護，自己也就不用去櫃台匯款。那麽就不會遇到方甜。不會遇到方甜，自己就不會心生去意，方甜也就不會撞破楊重跟顏菲的奸情。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麗江豔遇。
如果迴來以後安心的跟謝湘過日子。如果不是那個情人節黃子建的突然來電。如果謝湘堅定一些，那麽自己就不會去跟方甜開房。貌似楊重也就發現不了頭上綠了！
可以想象一頂綠帽子的分量，於是自己被陷害入獄！
問題是楊重不是先橫刀奪愛的嗎？自己頭上先綠了，自己不也是落寞的離去，忍氣吞聲嗎？
自己是不是又想當然呢？畢竟，顏菲是物質的！
正想到這裏。楊重從電梯中走了出來，落入林賓的視線當中。
依舊儒雅大方的邁著外八字的步伐。麵帶微笑出眾的走在奢華的大廳，一點也不突兀！
憑什麽他被綠了，就可以這般輕鬆的毀掉一個人的人生呢？
不管受了多嘴，造了多少孽！終於可以在這海州最奢華的咖啡廳喝一杯咖啡。坐到台前，來一場公平的對決！
林賓怔怔的看著楊重消失在大堂。緩緩的起身，上了電梯。
南熙金融的前台姑娘看到林賓走了進來。默契的一笑。
“秦警官，我們任總交待了，您來了直接去見他就可以了！”
林賓微笑著進了任海平的辦公室。
任海平熱情的站了起來，“喲，稀客啊！我還以為你消失了。正想著怎麽把你賬戶中的幾個億私吞掉呢！一天掙了那麽多錢，你也太鎮定了吧？”
林賓保持笑容，“借你的錢不也在賬戶裏麽！我一天不出現，你掙一天的利息。你高興還來不及，巴不得我鎮定個一年半載的吧？”
“哈哈！跟聰明人聊天就是痛快！真該早點認識才對。我這枯燥的人生肯定會多好多樂趣！”
“任總太抬舉我了。我覺得我都快活成苦瓜了。你還要在我身上找樂趣。這樣不對！”
“不是吧！你應該知道自己賺了多少錢啊？”
”任總這麽有錢，不也自稱生活枯燥嗎？“
任海平啞然失笑，”跟你打嘴仗，看來我不是對手了！坐啊！“
林賓依言落座沙發。
任海平也笑眯眯的坐到了林賓對麵，”第一次見你是在老爺子家。那時候真是沒看出來，你既然如此出色！投資部主管的職位，加上南熙金融百分之五的幹股不知道能不能讓你屈才呢？“
”任總你眼神真是不好。隻是瞎貓碰上個死耗子。你還把我當成寶了！“
”行了，你就別謙虛了。這兩天我也了解了下。沒想到南大藏龍臥虎。隱藏了你老師那麽個高人。南熙就有你兩個師兄一個師姐。這個行業叫得上名號的近四分之一是你的同門。這就也解釋了你篤定的選擇看似吃虧的日息！“
林賓答非所問，”進門這麽久了。怎麽說我也算你們的客戶。一杯清茶都沒有，這個服務態度很成問題啊！“
任海平似笑非笑的道：”你都在大堂的咖啡廳喝了幾個小時的咖啡。應該不渴的！“
林賓一怔，苦笑道：”哪裏出了偏差，怎麽任總會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
任海平不無驕傲的道：“想策反我的員工，靠一張還算帥的臉和幾萬塊錢可不夠！”
林賓領教的點頭，“那我是不是該坦誠我的意圖？”
“最好這樣！你我都不是喜歡被算計的那類人！”
“楊重是新陸房地產的大股東。如果我猜得沒錯，他的抵押物就是新陸房地產的股份。我想吃掉他的股份！“
”嗯！百分百控股這家前景不錯的公司。理由很充分。隻是你怎麽就認定他一定會輸呢？你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投資意向？“
林賓沉吟了下，“另外我跟他有些私人恩怨。你也該知道我們倆之間的背景天差地別。能夠走到今天，坐到台前跟他賭一把。已經很不容易了。這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唯一的選擇是梭哈。無論他選擇空或者多。我在你賬戶的資金應該足夠跟他對敲。這麽說簡單明了吧？”
任海平點頭，”嗯！很坦誠！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操守。泄露客戶資料是不可以的！“
林賓深吸了口氣，”老爺子說過，讓你幫我一次。這就是我要找你幫的忙！“
任海平站了起來。緩緩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權衡著利弊。
良久。
任海平才輕描淡寫的道：”你答應給我們前台小姑娘的三萬塊錢，記得給！“
林賓感激的站了起來，”謝謝任總！“
十月十二日。農曆九月十二丙申年戊戌月丁卯日。
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開光，出行，拆卸，修造，動土，上梁，安床，納畜，入殮，破土。
忌：入宅，移徙，掘井，理發，伐木，交易，開市，作灶。
特意看了黃曆的楊重突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今天不宜交易。
和所有南熙的客戶一樣。這麽大筆資金入市必須是在南熙指定的賬戶中進行交易。
身處南熙金融貴賓室中楊重貌似有些不安的來迴走動。新陸房地產的股份成分很複雜。貌似這麽孤注一擲有些太過冒險。
震蕩期意味著爆倉的可能，也意味著巨富的機會。
每個人都是利己主義者。仰人鼻息，唯唯諾諾的日子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自己的資本足夠雄厚，才有底氣在博弈中爭取一個平等的地位。
而不是看似的風光無限。
況且，自己眼下確實需要錢！
大事臨頭，如此瞻前顧後實在不可取！
周曉圍不是一般人。自己保持不貪婪。那麽還有什麽問題？
我不信你六千點。我就要一個百分之十的漲停！
楊重不再猶豫了。
打開交易界麵。如自己所料。開盤不到十分鍾已經站上了五千點大關。
這可是將近十年的最高點！
想想那權威媒體的‘一萬點不是夢！’
又想起周曉圍那戲謔的表情。六千才是頂！
楊重下定決心。飛快的吃進沽空。不到一會，已經吃進了整整將近一個億的空單。
楊重再次遲疑了。多疑的性格迫使自己停止了吃進。
想起了黃曆！想起了一旦爆倉的後果！保守一些無大錯！
一牆之隔的另外一間貴賓室。同樣坐在電腦跟前的林賓一臉的凝重！
自己打量的空單隻成交了一個億之後居然再無成交量。
林賓意識到不對。
打開了自己的手機。進入中金所實時查看了一下。上萬手的天量交易自己的空單居然沒有絲毫反應！
林賓有些惱火的撥通了任海平的電話，“任總，你玩得有點大了。怎麽是模擬賬戶？”
同樣一牆之隔的辦公室中的任海平翹著雙腳在桌子上。毫不諱言的對著電話道：“楊重怎麽下多少單你接著就是了。我做生意的當然要利益最大化。這麽大金額的交易量。會讓人注意的。省點麻煩會比較好。再說手續費很有些可觀。反正你是對敲。放心我不是賴賬的人。也不怕別人賴我帳！”
林賓撓頭，”你厲害！“
”認識我的人都這麽說！“
林賓悻悻的掛了電話。有此可以判斷隔壁的楊重很慎重。
起身來到窗前。天色很暗。山雨欲來的架勢很足。隻是天空中飄著的隻是雨絲。詩意著這個城市。
林賓微笑的看著雨中的風景。一切都很平靜，小雨纏綿憑添了些許唯美！
沒有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似乎根本不應景這場沒有硝煙的搏殺！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這麽靜靜的發聲著，延續著！誰也猜不到的結尾是恐懼？還是驚喜呢？
林賓給自己點了根煙。室內煙霧繚繞，窗外雨霧迷蒙！
青春怎麽這麽灰暗！
未來的日子裏，是否能夠真正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晴天呢？
一心複仇的自己走到今天。那麽明天呢？
無論自己是輸是贏！未來可預見——依舊是一副猙獰的麵孔！
從來不深究值得不值得的問題。是因為楚澤在縱身一躍的一瞬間，肯定沒有想過！那麽，自己就不應該去想。
小雨無窮無盡的下著，一直下到了下午兩點。
任海平麵帶微笑的懶散的靠在靠椅上。翹著腳看著電腦屏幕。
鱗次櫛比的三間房子。兩個人在演戲，自己在看戲！
就像是看著一個大片一樣。興奮的不隻是數億資金的搏殺。更是掌控的快感！
股指一路高歌，最高衝到了5178.19點。
現在離收盤已經不到一個小時了。
籌碼很足，意味著高潮還沒開始！
楊重有些興奮的盯著屏幕。一切如自己所想，指數在飆高。目前浮贏已經超過了一千萬。又開始怨歎自己還是謹慎了。如果全倉的話，現在盈利足足可以超過五千萬。如果夠狠心的話，自己就打贏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場仗。而且全身而退！
沒有如果。
但是機會還在。自己難得就眼睜睜的看著機會就這麽溜走嗎？
這麽大筆的資金量，一個百分之一的漲幅就夠了。百分之二，之三，之四呢？
封個漲停呢？
那簡直是夢幻般的感覺！
還等什麽呢？多單已經查過兩萬手了。空單聊聊無幾。
眾人拾柴火焰高的遊戲。人多才能贏。
用得著猶豫嗎？
再晚了，湯都喝不著了！
點擊鼠標，大量做多。
奇怪的是，自己的單子很快就有人吃進。楊重狂喜，這個時間居然還有這麽多的傻瓜。
那就讓你吃個夠吧！
繼續做多。繼續成交！
截止到收盤前，楊重已經重倉三個億做多。穩健的留下一個億做後備資金。
孤注一擲那是搏命，資金計劃很重要！
賬麵浮贏超過一千五百萬。相對應的林賓賬麵上浮虧同樣的數目。
收於5166.35點。站穩了五千點。漲幅0.87%。
任海平微笑的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春風滿麵的楊重走出貴賓室，”看楊總的樣子，應該是收成不錯吧？“
”這還不多虧了任總鼎力相助！小有斬獲而已！“
“客氣。那就預祝楊總大賺特賺了！”
楊重喜氣洋洋的道：”承蒙任總的吉言。到時候一定重謝！“
”好說，好說！中午的飯菜還可以吧？”
”瀛洲軒的飯菜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任總公司這服務態度真是沒得說了！“
”滿意就好！“
”滿意滿意！我還有點小事情。任總改天聊。我先走一步了！“
”好走不送！“
看著楊重的背影消失在盡頭。
任海平旁邊的貴賓室的門也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林賓走了出來。
任海平笑道：“有人歡喜就有人愁啊！虧了多少了？”
林賓麵無表情的道：“任總跟看戲一樣！”
“那是，這麽大手筆的對賭。傳出去絕對震驚海州金融圈的。作為親曆者，當然要好好看了！”
林賓意味深長的道：”我要是任總，可就沒什麽好心情看戲了！“
任海平笑容一斂，”什麽意思？“
”兩融資金跟場外配資都在以萬億計。你就不怕一個風吹草動，奪路而逃？“
任海平哈哈一笑，”誰都知道我隻做配資，從來不入市。優先資金有什麽風險？“
林賓沉吟了下，”我這已經就位。出於擔憂你的兌現承諾。還是得善意的提醒下，踩踏的時候可沒有什麽優先劣後之說！“
任海平一怔，”踩踏？“
林賓沒有多說。徑直往外走人。
前台小姐依舊是笑容滿滿的微微鞠躬，”秦警官，慢走哦！“
林賓有些不滿的道：”小馬姑娘，麵對被你出賣的人，你怎麽做到坦然自若的。難道你不該有些愧疚嗎？“
小馬姑娘依舊笑容可掬，”這是我的工作！“
”那我給你三萬塊錢怎麽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呢？“
”那是生活！“
林賓饒有興趣的道：”等於出賣我是工作，收我錢是生活。那我算什麽？“
小姑娘微笑不語。
林賓笑道：”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馬珊！“
”當個前台真是屈才了！“
同樣現在心情很好的顏菲愉快的出了融創大廈的旋轉門。
拿著自己名下的房子和車子在一家小額貸款公司抵押貸款的了一百五十萬。
今天直接在37樓的配資公司使用了三倍的杠杆。特別符合自己的性格。遇到機會快準狠，不帶一絲猶豫。
收益是相當不錯的。四十多萬的浮贏差不多把自己賠進去的錢撈迴來了。
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美好的一天已經過去，等待著美好的明天來臨。
林賓在專案組就是個閑人。來了兩天，請了一天半的假。
天氣持續著陰冷。沒有雨絲的灰暗讓人生厭。
一個警察匆匆跑進指揮中心，”秦警官，張組長喊你上樓開會！“
林賓疑惑道：”喊我？沒搞錯吧！“
”是的！你快去三樓會議室吧！“
林賓納悶的起身伸了個懶腰，信步上了三樓。來到緊閉的會議室門口。
林賓敲門。
裏麵傳出周局的聲音，“進來！”
林賓推門而入。
長條形的會議桌圍坐著五個人。三個人林賓認識。一個是周局，一個是張家浩。還有一個居然是沈琳琳。
沈琳琳同樣驚訝的看著進來的林賓。
周局介紹道：“這位林賓同誌就是抓獲黃飛的警員。這三位分別是省廳的審訊專家李安同處長。毒品與犯罪研究中心的舒興楠教授，還有這位是市局心理幹預中心的沈琳琳博士。鑒於黃飛被捕以後一直都不開口。他們想問一些關於抓捕黃飛現場的細節。希望對審訊有幫助！你過來坐，好好配合！”
這是那天跟周局衝突後的第一次見麵。周局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好像那件事就沒發生一樣。
林賓安然落座。
最先發問的是李安同處長，“小夥子不錯啊！立了這麽大的功勞。身上沒有露出一絲驕傲。”
林賓隻是低頭笑笑。沒有答話。
李安同繼續道：“你的敘述中說你們在船上設伏黃飛。但是黃飛很警覺的沒有進屋，直接就跑了是吧？”
“是的！”
“那是不是你們不小心鬧出了什麽動靜驚動了他？還是你們遺漏的細節引起了他的懷疑？又或者說你判斷下他當時是怎麽察覺到門後有埋伏呢？“
林賓想了想，”我覺得應該是我們撬鎖留下來的痕跡引起了他的警覺。當時我們撬鎖完畢後，破壞的鎖具就扔在門外的甲板上。我和小鄧剛下到船體就得知了黃飛迴來的消息。想清理的時候時間來不及了！“
李安同處長點點頭，在筆記本上寫下了評語：觀察入微，警覺性極強。
舒興楠教授接著問道：”歹徒在現場槍殺見義勇為的馬大名的時候，是你親眼目睹的嗎？“
林賓臉上顯出不悅，明顯不願觸碰的迴憶被人簡單冷血的說出來，很難接受！
但還是配合的點點頭。
”能描述下細節嗎？“
林賓深吸了口氣，”黃飛掙紮著爬出來，大名子撲上去的時候應該是沒有看到他有槍。黃飛對著撲過來的大名子直接開了兩槍。“
”沒有任何猶豫？或者話語？“
林賓搖頭。
舒興楠明顯看出了林賓的不適。也沒追問下去。在筆記本上寫下：冷血冷靜！沉著變態！
沈琳琳衝著林賓笑了笑，”你在製服黃飛使用暴力的時候，黃飛是什麽反應？“
林賓還是仔細的迴憶了下，”悶哼！眼神歹毒！“
”就這些？“
林賓遲疑的道：“好像罵我了一句。不過是粵語，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沈琳琳什麽也沒寫。隻是張著一雙大眼睛一直看著林賓。
無可否認，這個男人給自己的驚喜太多了。一開始是一顆子彈擊斃了一名毒販。運氣好得逆天！二是讀書會上獨特也充滿涙氣的見解。接著就是跟沈琬的故事。然後成了網紅。沒想到海州史上最大的毒梟居然也是他親手抓捕的。
更不提他身上隱藏的秘密。
到底這個男人的內心構造是怎麽樣的呢？真是讓人好奇啊！
李處長接著道：“這個人明顯是個反社會人格。而且心思極其縝密。除非他自願，不然很難在從他嘴裏獲取有用的東西！”
舒教授跟著道：“這種危險人格曾經在悍匪白寶山身上體現過。一樣的冷血冷靜。不過這類人對親情看得很重，白寶山就是不想在母親麵前殺人才束手就擒的。但是案卷中顯示黃飛的結發妻子失蹤了很多年！我建議還是查找下他是不是還有什麽直係親屬。這樣可能有些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林賓心裏開始嘀咕。這個思路挺對！
沈琳琳也接著道：”我建議沒有充足的預案就不要再輕易提審這個犯人了。縱觀案卷犯人編織的這個販毒網絡堪稱完美。反偵察經驗十分豐富。應該說對警察的辦案手法也很嫻熟。成功運轉了這麽多年。從心理暗示的角度講，玩弄執法者會讓他很有成就感。他就是喜歡也享受看著我們束手無策的樣子！“
周局皺眉，”其他五省一市的販毒網絡動輒上百人。隻有在海州的網絡我們卻隻破獲了一條線。海州是主場，販毒網絡應該更為龐大才是。這個網絡不被破獲始終會是個心腹大患。“
張家浩隻有一個主題，”我們光榮犧牲的一名臥底外勤的死因至今不明。甚至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所以必須讓這個人開口！“
林賓突然想起來一個人——蔡震華！
這兩天一頭鑽進股市中，居然嚴重的忽略了這麽個關鍵人物！
太不應該了！
周局接著道：”所以，還得拜托三位專集思廣益家想想辦法！一定要讓這個人開口！“
李處長和舒教授都都陷入了沉思。
沈琳琳大眼睛一轉，”我到是有個不成熟方案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會議室的人瞬間聚集在沈琳琳身上。
周局立馬滿懷期望的道：”說出來聽聽！“
沈琳琳也不客氣道：“我分析這個人性格中有很嚴重的海格力斯效應。’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跟我過不去，我也讓你不痛快‘。被稱為“海格力斯效應”。比如親手把他送進監獄的周局。
他就實施過報複。還有可能危及到他安全的王永利以及我們的臥底都被他毫不留情的除掉了。這類人行為上，隻要是對他有過傷害的人，這個效應就會十分明顯。也會產生劇烈的波動。這種波動下，打亂他的節奏突破他的防線應該有一定的效果！”
張家浩苦笑道：“我們對他脫逃的二十年的生活一無所知。上哪裏找傷害過他的人！”
沈琳琳莞爾一笑，“我們這就坐著一位啊！”
眾人瞬間目光又集中的林賓身上。
沈琳琳也看著林賓道：“一槍擊穿大腿。另外一隻腿還有雙手都是被我們秦警官生生折斷的。四肢盡喪你手。這傷害還不夠嗎？”
林賓搖搖頭，“黃飛冷血沒有人性甚至變態。但是我們不能忽略了他的智商還有堅韌。他打定注意零口供了。我也不行！”
沈琳琳反駁道：“不試試怎麽知道？他這類的人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妄自尊大，目空一切。你的所作所為足以激怒他，語無論才之下很有可能找到突破口！況且，秦警官給他傷害可能是他畢生都沒有過的。如果秦警官表現強悍一些，很容易就會產生一個壓製效應。加上典型的海格力斯效應。疊加效應之下。很有可能收到奇效！“
林賓笑了笑，“我去審他，你們就不擔心嗎？”
沈琳琳隨性的一笑，“一個四肢盡斷的老年人，身強力壯的秦警官難道擔心他暴起傷害你嗎？”
林賓笑容一斂，“相反，你們就不擔心我暴起傷害他嗎？”
沈琳琳呆若木雞。
林賓接著道：“沈博士，你搞反了。我一個好朋友可能死在他的手上。一個好朋友在我眼前被他槍殺。如果我不是個警察，當天黃飛可就不僅僅是斷了四肢了！我現在還挺後悔當時為什麽不直接擊斃他！”
口氣森然，陰冷的話語放佛讓會議室的溫度瞬間降低。
李處長和舒教授膛目結舌。沒想到當著周局長的麵。這個家夥說話如此肆無忌憚！
周局忍不住咳嗽道：“好了，林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先下去吧！”
林賓樂得離開這裏。輕飄飄的出了會議室。
迴到了指揮中心，來到屬於自己的辦公桌。有條不紊的打開電腦。按捺住內心迫切。一臉平靜的打開一家金融網站。
一根稻草可以救命，一根稻草也可以壓死一隻駱駝。
脆弱的股市屢見不鮮此類的故事。
一條消息引起了林賓的注意。中金係套現超過三十億。
稻草啊！林賓心裏默念。
國字頭的資金在股市中低吸高拋無可非議。國有資金一樣需要增值！
這是一個風向標。
那麽多的獲利盤，終歸是要落袋為安！
林賓關掉了網頁。一切都跟之前的分析一樣。有什麽好擔心的。
林賓起身，到了走廊盡頭點了根煙。‘有一天’終於快要來臨了！
林賓露出笑意。悠然的抽著香煙。
張家浩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林賓身旁，“我覺得沈琳琳的建議有些道理，你可以試試！“
林賓扔過去一根煙，“我上次讓你查的那個蔡震華，你安排兩個人跟一下。這個人很不簡單！這兩天出的事太多，我居然忘記提醒你了。“
張家浩疑惑道：”怎麽不簡單？“
”我覺得他應該是殺害王永利的兇手！“
張家浩若有所思，”難道他是直接聽命於黃飛的？“
林賓點點頭。
“不對啊！蔡震華明顯跟王永利的交集多一些啊！”
林賓又吐了個眼圈，“蔡震華這類人。誰給的錢多給誰賣命很合理。“
張家浩一震，立即轉身，”我馬上去安排！“
林賓喊住張家浩，“黃飛開口的事情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心裏有個大概。隻是需要個時間差！”
張家浩欲言又止。最好還是放棄了。快步消失在樓梯。
掐滅煙蒂的林賓順著空蕩的樓道走著。視線中出現了一個女人。
沈琳琳出現在他麵前。林賓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的是件米黃色的風衣。優雅知性依舊。標誌性黑框眼鏡居然沒戴！
美麗的大眼睛直視著林賓。
林賓熟視無睹的擦肩而過。
沈琳琳轉身道：“朋友一場，招唿總該打一個吧？”
林賓置若罔聞繼續前行。眼看著就要下樓梯了。
沈琳琳喊道：“沈琬住院了，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林賓頓住了身形，頭也不迴的道：”她住院了，自然有她丈夫。你跟我說什麽。你現在的樣子就跟王婆一樣，著實令人生厭。“
說完直接下樓。留下惱怒的沈琳琳氣得直跺腳。
楊重在南熙的vip室中有些坐立不安。今天的大盤從開始一直在5100點左右震蕩。已經把昨天的浮贏全部吃迴去了。
跟自己預想的有差距，這應該是是在盤整。楊重不停的安慰著自己。
時間按秒算的時候，就是煎熬！
但願這個盤整快點結束，氣貫長虹的飆升吧！
而事實小有些殘酷，截止到收盤，股指期數收5062.99點。跌百分之二。
不光是昨天的收獲吃進去了。還搭上了差不多兩千萬。
漫長的等待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下午。咖啡已經喝得自己反胃。
時間越長表示大家已經達成了一致。繁雜的手續需要很多時間。
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會這般曲折多難！時光倒流迴去。楚澤和小武還活著的時候總是伴隨著歡聲笑語。那時候關於顏菲的傷感，如今看來真的也就是個笑話。迴不去的從前。迴不來的楚澤，小武，大名子！
那樣的日子如今真的就是奢望了。
怪誰呢？
沒有無緣無故的磨難艱辛。隻有不經意的蝴蝶效應！
如果不是楚澤那天在工作，自己也就不會代替他去打款。如果不是剛好取款機維護，自己也就不用去櫃台匯款。那麽就不會遇到方甜。不會遇到方甜，自己就不會心生去意，方甜也就不會撞破楊重跟顏菲的奸情。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麗江豔遇。
如果迴來以後安心的跟謝湘過日子。如果不是那個情人節黃子建的突然來電。如果謝湘堅定一些，那麽自己就不會去跟方甜開房。貌似楊重也就發現不了頭上綠了！
可以想象一頂綠帽子的分量，於是自己被陷害入獄！
問題是楊重不是先橫刀奪愛的嗎？自己頭上先綠了，自己不也是落寞的離去，忍氣吞聲嗎？
自己是不是又想當然呢？畢竟，顏菲是物質的！
正想到這裏。楊重從電梯中走了出來，落入林賓的視線當中。
依舊儒雅大方的邁著外八字的步伐。麵帶微笑出眾的走在奢華的大廳，一點也不突兀！
憑什麽他被綠了，就可以這般輕鬆的毀掉一個人的人生呢？
不管受了多嘴，造了多少孽！終於可以在這海州最奢華的咖啡廳喝一杯咖啡。坐到台前，來一場公平的對決！
林賓怔怔的看著楊重消失在大堂。緩緩的起身，上了電梯。
南熙金融的前台姑娘看到林賓走了進來。默契的一笑。
“秦警官，我們任總交待了，您來了直接去見他就可以了！”
林賓微笑著進了任海平的辦公室。
任海平熱情的站了起來，“喲，稀客啊！我還以為你消失了。正想著怎麽把你賬戶中的幾個億私吞掉呢！一天掙了那麽多錢，你也太鎮定了吧？”
林賓保持笑容，“借你的錢不也在賬戶裏麽！我一天不出現，你掙一天的利息。你高興還來不及，巴不得我鎮定個一年半載的吧？”
“哈哈！跟聰明人聊天就是痛快！真該早點認識才對。我這枯燥的人生肯定會多好多樂趣！”
“任總太抬舉我了。我覺得我都快活成苦瓜了。你還要在我身上找樂趣。這樣不對！”
“不是吧！你應該知道自己賺了多少錢啊？”
”任總這麽有錢，不也自稱生活枯燥嗎？“
任海平啞然失笑，”跟你打嘴仗，看來我不是對手了！坐啊！“
林賓依言落座沙發。
任海平也笑眯眯的坐到了林賓對麵，”第一次見你是在老爺子家。那時候真是沒看出來，你既然如此出色！投資部主管的職位，加上南熙金融百分之五的幹股不知道能不能讓你屈才呢？“
”任總你眼神真是不好。隻是瞎貓碰上個死耗子。你還把我當成寶了！“
”行了，你就別謙虛了。這兩天我也了解了下。沒想到南大藏龍臥虎。隱藏了你老師那麽個高人。南熙就有你兩個師兄一個師姐。這個行業叫得上名號的近四分之一是你的同門。這就也解釋了你篤定的選擇看似吃虧的日息！“
林賓答非所問，”進門這麽久了。怎麽說我也算你們的客戶。一杯清茶都沒有，這個服務態度很成問題啊！“
任海平似笑非笑的道：”你都在大堂的咖啡廳喝了幾個小時的咖啡。應該不渴的！“
林賓一怔，苦笑道：”哪裏出了偏差，怎麽任總會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
任海平不無驕傲的道：“想策反我的員工，靠一張還算帥的臉和幾萬塊錢可不夠！”
林賓領教的點頭，“那我是不是該坦誠我的意圖？”
“最好這樣！你我都不是喜歡被算計的那類人！”
“楊重是新陸房地產的大股東。如果我猜得沒錯，他的抵押物就是新陸房地產的股份。我想吃掉他的股份！“
”嗯！百分百控股這家前景不錯的公司。理由很充分。隻是你怎麽就認定他一定會輸呢？你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投資意向？“
林賓沉吟了下，“另外我跟他有些私人恩怨。你也該知道我們倆之間的背景天差地別。能夠走到今天，坐到台前跟他賭一把。已經很不容易了。這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唯一的選擇是梭哈。無論他選擇空或者多。我在你賬戶的資金應該足夠跟他對敲。這麽說簡單明了吧？”
任海平點頭，”嗯！很坦誠！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操守。泄露客戶資料是不可以的！“
林賓深吸了口氣，”老爺子說過，讓你幫我一次。這就是我要找你幫的忙！“
任海平站了起來。緩緩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風景。權衡著利弊。
良久。
任海平才輕描淡寫的道：”你答應給我們前台小姑娘的三萬塊錢，記得給！“
林賓感激的站了起來，”謝謝任總！“
十月十二日。農曆九月十二丙申年戊戌月丁卯日。
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開光，出行，拆卸，修造，動土，上梁，安床，納畜，入殮，破土。
忌：入宅，移徙，掘井，理發，伐木，交易，開市，作灶。
特意看了黃曆的楊重突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今天不宜交易。
和所有南熙的客戶一樣。這麽大筆資金入市必須是在南熙指定的賬戶中進行交易。
身處南熙金融貴賓室中楊重貌似有些不安的來迴走動。新陸房地產的股份成分很複雜。貌似這麽孤注一擲有些太過冒險。
震蕩期意味著爆倉的可能，也意味著巨富的機會。
每個人都是利己主義者。仰人鼻息，唯唯諾諾的日子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自己的資本足夠雄厚，才有底氣在博弈中爭取一個平等的地位。
而不是看似的風光無限。
況且，自己眼下確實需要錢！
大事臨頭，如此瞻前顧後實在不可取！
周曉圍不是一般人。自己保持不貪婪。那麽還有什麽問題？
我不信你六千點。我就要一個百分之十的漲停！
楊重不再猶豫了。
打開交易界麵。如自己所料。開盤不到十分鍾已經站上了五千點大關。
這可是將近十年的最高點！
想想那權威媒體的‘一萬點不是夢！’
又想起周曉圍那戲謔的表情。六千才是頂！
楊重下定決心。飛快的吃進沽空。不到一會，已經吃進了整整將近一個億的空單。
楊重再次遲疑了。多疑的性格迫使自己停止了吃進。
想起了黃曆！想起了一旦爆倉的後果！保守一些無大錯！
一牆之隔的另外一間貴賓室。同樣坐在電腦跟前的林賓一臉的凝重！
自己打量的空單隻成交了一個億之後居然再無成交量。
林賓意識到不對。
打開了自己的手機。進入中金所實時查看了一下。上萬手的天量交易自己的空單居然沒有絲毫反應！
林賓有些惱火的撥通了任海平的電話，“任總，你玩得有點大了。怎麽是模擬賬戶？”
同樣一牆之隔的辦公室中的任海平翹著雙腳在桌子上。毫不諱言的對著電話道：“楊重怎麽下多少單你接著就是了。我做生意的當然要利益最大化。這麽大金額的交易量。會讓人注意的。省點麻煩會比較好。再說手續費很有些可觀。反正你是對敲。放心我不是賴賬的人。也不怕別人賴我帳！”
林賓撓頭，”你厲害！“
”認識我的人都這麽說！“
林賓悻悻的掛了電話。有此可以判斷隔壁的楊重很慎重。
起身來到窗前。天色很暗。山雨欲來的架勢很足。隻是天空中飄著的隻是雨絲。詩意著這個城市。
林賓微笑的看著雨中的風景。一切都很平靜，小雨纏綿憑添了些許唯美！
沒有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似乎根本不應景這場沒有硝煙的搏殺！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這麽靜靜的發聲著，延續著！誰也猜不到的結尾是恐懼？還是驚喜呢？
林賓給自己點了根煙。室內煙霧繚繞，窗外雨霧迷蒙！
青春怎麽這麽灰暗！
未來的日子裏，是否能夠真正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晴天呢？
一心複仇的自己走到今天。那麽明天呢？
無論自己是輸是贏！未來可預見——依舊是一副猙獰的麵孔！
從來不深究值得不值得的問題。是因為楚澤在縱身一躍的一瞬間，肯定沒有想過！那麽，自己就不應該去想。
小雨無窮無盡的下著，一直下到了下午兩點。
任海平麵帶微笑的懶散的靠在靠椅上。翹著腳看著電腦屏幕。
鱗次櫛比的三間房子。兩個人在演戲，自己在看戲！
就像是看著一個大片一樣。興奮的不隻是數億資金的搏殺。更是掌控的快感！
股指一路高歌，最高衝到了5178.19點。
現在離收盤已經不到一個小時了。
籌碼很足，意味著高潮還沒開始！
楊重有些興奮的盯著屏幕。一切如自己所想，指數在飆高。目前浮贏已經超過了一千萬。又開始怨歎自己還是謹慎了。如果全倉的話，現在盈利足足可以超過五千萬。如果夠狠心的話，自己就打贏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場仗。而且全身而退！
沒有如果。
但是機會還在。自己難得就眼睜睜的看著機會就這麽溜走嗎？
這麽大筆的資金量，一個百分之一的漲幅就夠了。百分之二，之三，之四呢？
封個漲停呢？
那簡直是夢幻般的感覺！
還等什麽呢？多單已經查過兩萬手了。空單聊聊無幾。
眾人拾柴火焰高的遊戲。人多才能贏。
用得著猶豫嗎？
再晚了，湯都喝不著了！
點擊鼠標，大量做多。
奇怪的是，自己的單子很快就有人吃進。楊重狂喜，這個時間居然還有這麽多的傻瓜。
那就讓你吃個夠吧！
繼續做多。繼續成交！
截止到收盤前，楊重已經重倉三個億做多。穩健的留下一個億做後備資金。
孤注一擲那是搏命，資金計劃很重要！
賬麵浮贏超過一千五百萬。相對應的林賓賬麵上浮虧同樣的數目。
收於5166.35點。站穩了五千點。漲幅0.87%。
任海平微笑的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春風滿麵的楊重走出貴賓室，”看楊總的樣子，應該是收成不錯吧？“
”這還不多虧了任總鼎力相助！小有斬獲而已！“
“客氣。那就預祝楊總大賺特賺了！”
楊重喜氣洋洋的道：”承蒙任總的吉言。到時候一定重謝！“
”好說，好說！中午的飯菜還可以吧？”
”瀛洲軒的飯菜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任總公司這服務態度真是沒得說了！“
”滿意就好！“
”滿意滿意！我還有點小事情。任總改天聊。我先走一步了！“
”好走不送！“
看著楊重的背影消失在盡頭。
任海平旁邊的貴賓室的門也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林賓走了出來。
任海平笑道：“有人歡喜就有人愁啊！虧了多少了？”
林賓麵無表情的道：“任總跟看戲一樣！”
“那是，這麽大手筆的對賭。傳出去絕對震驚海州金融圈的。作為親曆者，當然要好好看了！”
林賓意味深長的道：”我要是任總，可就沒什麽好心情看戲了！“
任海平笑容一斂，”什麽意思？“
”兩融資金跟場外配資都在以萬億計。你就不怕一個風吹草動，奪路而逃？“
任海平哈哈一笑，”誰都知道我隻做配資，從來不入市。優先資金有什麽風險？“
林賓沉吟了下，”我這已經就位。出於擔憂你的兌現承諾。還是得善意的提醒下，踩踏的時候可沒有什麽優先劣後之說！“
任海平一怔，”踩踏？“
林賓沒有多說。徑直往外走人。
前台小姐依舊是笑容滿滿的微微鞠躬，”秦警官，慢走哦！“
林賓有些不滿的道：”小馬姑娘，麵對被你出賣的人，你怎麽做到坦然自若的。難道你不該有些愧疚嗎？“
小馬姑娘依舊笑容可掬，”這是我的工作！“
”那我給你三萬塊錢怎麽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呢？“
”那是生活！“
林賓饒有興趣的道：”等於出賣我是工作，收我錢是生活。那我算什麽？“
小姑娘微笑不語。
林賓笑道：”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馬珊！“
”當個前台真是屈才了！“
同樣現在心情很好的顏菲愉快的出了融創大廈的旋轉門。
拿著自己名下的房子和車子在一家小額貸款公司抵押貸款的了一百五十萬。
今天直接在37樓的配資公司使用了三倍的杠杆。特別符合自己的性格。遇到機會快準狠，不帶一絲猶豫。
收益是相當不錯的。四十多萬的浮贏差不多把自己賠進去的錢撈迴來了。
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美好的一天已經過去，等待著美好的明天來臨。
林賓在專案組就是個閑人。來了兩天，請了一天半的假。
天氣持續著陰冷。沒有雨絲的灰暗讓人生厭。
一個警察匆匆跑進指揮中心，”秦警官，張組長喊你上樓開會！“
林賓疑惑道：”喊我？沒搞錯吧！“
”是的！你快去三樓會議室吧！“
林賓納悶的起身伸了個懶腰，信步上了三樓。來到緊閉的會議室門口。
林賓敲門。
裏麵傳出周局的聲音，“進來！”
林賓推門而入。
長條形的會議桌圍坐著五個人。三個人林賓認識。一個是周局，一個是張家浩。還有一個居然是沈琳琳。
沈琳琳同樣驚訝的看著進來的林賓。
周局介紹道：“這位林賓同誌就是抓獲黃飛的警員。這三位分別是省廳的審訊專家李安同處長。毒品與犯罪研究中心的舒興楠教授，還有這位是市局心理幹預中心的沈琳琳博士。鑒於黃飛被捕以後一直都不開口。他們想問一些關於抓捕黃飛現場的細節。希望對審訊有幫助！你過來坐，好好配合！”
這是那天跟周局衝突後的第一次見麵。周局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好像那件事就沒發生一樣。
林賓安然落座。
最先發問的是李安同處長，“小夥子不錯啊！立了這麽大的功勞。身上沒有露出一絲驕傲。”
林賓隻是低頭笑笑。沒有答話。
李安同繼續道：“你的敘述中說你們在船上設伏黃飛。但是黃飛很警覺的沒有進屋，直接就跑了是吧？”
“是的！”
“那是不是你們不小心鬧出了什麽動靜驚動了他？還是你們遺漏的細節引起了他的懷疑？又或者說你判斷下他當時是怎麽察覺到門後有埋伏呢？“
林賓想了想，”我覺得應該是我們撬鎖留下來的痕跡引起了他的警覺。當時我們撬鎖完畢後，破壞的鎖具就扔在門外的甲板上。我和小鄧剛下到船體就得知了黃飛迴來的消息。想清理的時候時間來不及了！“
李安同處長點點頭，在筆記本上寫下了評語：觀察入微，警覺性極強。
舒興楠教授接著問道：”歹徒在現場槍殺見義勇為的馬大名的時候，是你親眼目睹的嗎？“
林賓臉上顯出不悅，明顯不願觸碰的迴憶被人簡單冷血的說出來，很難接受！
但還是配合的點點頭。
”能描述下細節嗎？“
林賓深吸了口氣，”黃飛掙紮著爬出來，大名子撲上去的時候應該是沒有看到他有槍。黃飛對著撲過來的大名子直接開了兩槍。“
”沒有任何猶豫？或者話語？“
林賓搖頭。
舒興楠明顯看出了林賓的不適。也沒追問下去。在筆記本上寫下：冷血冷靜！沉著變態！
沈琳琳衝著林賓笑了笑，”你在製服黃飛使用暴力的時候，黃飛是什麽反應？“
林賓還是仔細的迴憶了下，”悶哼！眼神歹毒！“
”就這些？“
林賓遲疑的道：“好像罵我了一句。不過是粵語，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沈琳琳什麽也沒寫。隻是張著一雙大眼睛一直看著林賓。
無可否認，這個男人給自己的驚喜太多了。一開始是一顆子彈擊斃了一名毒販。運氣好得逆天！二是讀書會上獨特也充滿涙氣的見解。接著就是跟沈琬的故事。然後成了網紅。沒想到海州史上最大的毒梟居然也是他親手抓捕的。
更不提他身上隱藏的秘密。
到底這個男人的內心構造是怎麽樣的呢？真是讓人好奇啊！
李處長接著道：“這個人明顯是個反社會人格。而且心思極其縝密。除非他自願，不然很難在從他嘴裏獲取有用的東西！”
舒教授跟著道：“這種危險人格曾經在悍匪白寶山身上體現過。一樣的冷血冷靜。不過這類人對親情看得很重，白寶山就是不想在母親麵前殺人才束手就擒的。但是案卷中顯示黃飛的結發妻子失蹤了很多年！我建議還是查找下他是不是還有什麽直係親屬。這樣可能有些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林賓心裏開始嘀咕。這個思路挺對！
沈琳琳也接著道：”我建議沒有充足的預案就不要再輕易提審這個犯人了。縱觀案卷犯人編織的這個販毒網絡堪稱完美。反偵察經驗十分豐富。應該說對警察的辦案手法也很嫻熟。成功運轉了這麽多年。從心理暗示的角度講，玩弄執法者會讓他很有成就感。他就是喜歡也享受看著我們束手無策的樣子！“
周局皺眉，”其他五省一市的販毒網絡動輒上百人。隻有在海州的網絡我們卻隻破獲了一條線。海州是主場，販毒網絡應該更為龐大才是。這個網絡不被破獲始終會是個心腹大患。“
張家浩隻有一個主題，”我們光榮犧牲的一名臥底外勤的死因至今不明。甚至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所以必須讓這個人開口！“
林賓突然想起來一個人——蔡震華！
這兩天一頭鑽進股市中，居然嚴重的忽略了這麽個關鍵人物！
太不應該了！
周局接著道：”所以，還得拜托三位專集思廣益家想想辦法！一定要讓這個人開口！“
李處長和舒教授都都陷入了沉思。
沈琳琳大眼睛一轉，”我到是有個不成熟方案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會議室的人瞬間聚集在沈琳琳身上。
周局立馬滿懷期望的道：”說出來聽聽！“
沈琳琳也不客氣道：“我分析這個人性格中有很嚴重的海格力斯效應。’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跟我過不去，我也讓你不痛快‘。被稱為“海格力斯效應”。比如親手把他送進監獄的周局。
他就實施過報複。還有可能危及到他安全的王永利以及我們的臥底都被他毫不留情的除掉了。這類人行為上，隻要是對他有過傷害的人，這個效應就會十分明顯。也會產生劇烈的波動。這種波動下，打亂他的節奏突破他的防線應該有一定的效果！”
張家浩苦笑道：“我們對他脫逃的二十年的生活一無所知。上哪裏找傷害過他的人！”
沈琳琳莞爾一笑，“我們這就坐著一位啊！”
眾人瞬間目光又集中的林賓身上。
沈琳琳也看著林賓道：“一槍擊穿大腿。另外一隻腿還有雙手都是被我們秦警官生生折斷的。四肢盡喪你手。這傷害還不夠嗎？”
林賓搖搖頭，“黃飛冷血沒有人性甚至變態。但是我們不能忽略了他的智商還有堅韌。他打定注意零口供了。我也不行！”
沈琳琳反駁道：“不試試怎麽知道？他這類的人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妄自尊大，目空一切。你的所作所為足以激怒他，語無論才之下很有可能找到突破口！況且，秦警官給他傷害可能是他畢生都沒有過的。如果秦警官表現強悍一些，很容易就會產生一個壓製效應。加上典型的海格力斯效應。疊加效應之下。很有可能收到奇效！“
林賓笑了笑，“我去審他，你們就不擔心嗎？”
沈琳琳隨性的一笑，“一個四肢盡斷的老年人，身強力壯的秦警官難道擔心他暴起傷害你嗎？”
林賓笑容一斂，“相反，你們就不擔心我暴起傷害他嗎？”
沈琳琳呆若木雞。
林賓接著道：“沈博士，你搞反了。我一個好朋友可能死在他的手上。一個好朋友在我眼前被他槍殺。如果我不是個警察，當天黃飛可就不僅僅是斷了四肢了！我現在還挺後悔當時為什麽不直接擊斃他！”
口氣森然，陰冷的話語放佛讓會議室的溫度瞬間降低。
李處長和舒教授膛目結舌。沒想到當著周局長的麵。這個家夥說話如此肆無忌憚！
周局忍不住咳嗽道：“好了，林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先下去吧！”
林賓樂得離開這裏。輕飄飄的出了會議室。
迴到了指揮中心，來到屬於自己的辦公桌。有條不紊的打開電腦。按捺住內心迫切。一臉平靜的打開一家金融網站。
一根稻草可以救命，一根稻草也可以壓死一隻駱駝。
脆弱的股市屢見不鮮此類的故事。
一條消息引起了林賓的注意。中金係套現超過三十億。
稻草啊！林賓心裏默念。
國字頭的資金在股市中低吸高拋無可非議。國有資金一樣需要增值！
這是一個風向標。
那麽多的獲利盤，終歸是要落袋為安！
林賓關掉了網頁。一切都跟之前的分析一樣。有什麽好擔心的。
林賓起身，到了走廊盡頭點了根煙。‘有一天’終於快要來臨了！
林賓露出笑意。悠然的抽著香煙。
張家浩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林賓身旁，“我覺得沈琳琳的建議有些道理，你可以試試！“
林賓扔過去一根煙，“我上次讓你查的那個蔡震華，你安排兩個人跟一下。這個人很不簡單！這兩天出的事太多，我居然忘記提醒你了。“
張家浩疑惑道：”怎麽不簡單？“
”我覺得他應該是殺害王永利的兇手！“
張家浩若有所思，”難道他是直接聽命於黃飛的？“
林賓點點頭。
“不對啊！蔡震華明顯跟王永利的交集多一些啊！”
林賓又吐了個眼圈，“蔡震華這類人。誰給的錢多給誰賣命很合理。“
張家浩一震，立即轉身，”我馬上去安排！“
林賓喊住張家浩，“黃飛開口的事情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心裏有個大概。隻是需要個時間差！”
張家浩欲言又止。最好還是放棄了。快步消失在樓梯。
掐滅煙蒂的林賓順著空蕩的樓道走著。視線中出現了一個女人。
沈琳琳出現在他麵前。林賓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的是件米黃色的風衣。優雅知性依舊。標誌性黑框眼鏡居然沒戴！
美麗的大眼睛直視著林賓。
林賓熟視無睹的擦肩而過。
沈琳琳轉身道：“朋友一場，招唿總該打一個吧？”
林賓置若罔聞繼續前行。眼看著就要下樓梯了。
沈琳琳喊道：“沈琬住院了，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林賓頓住了身形，頭也不迴的道：”她住院了，自然有她丈夫。你跟我說什麽。你現在的樣子就跟王婆一樣，著實令人生厭。“
說完直接下樓。留下惱怒的沈琳琳氣得直跺腳。
楊重在南熙的vip室中有些坐立不安。今天的大盤從開始一直在5100點左右震蕩。已經把昨天的浮贏全部吃迴去了。
跟自己預想的有差距，這應該是是在盤整。楊重不停的安慰著自己。
時間按秒算的時候，就是煎熬！
但願這個盤整快點結束，氣貫長虹的飆升吧！
而事實小有些殘酷，截止到收盤，股指期數收5062.99點。跌百分之二。
不光是昨天的收獲吃進去了。還搭上了差不多兩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