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淵很疲憊，這種疲憊加上趕了五個多小時的路，更為強烈。
最終想著，帶塗山霖他們探個路，也不是什麽大事，他不喜歡食言，何況還有好處拿。
他也沒料到，陰差陽錯撞上了永夜教會。
尤其是，這一切都源於自己殺了舊魔諾亞產生的連鎖反應，這就有點尷尬。
tui，找個甩鍋的人都沒有。
在索菲亞的慘叫漸漸消失之後，喬淵打了一個哈欠，抬手一抽，收迴溶洞裏的鮮血劍柄和飛鏢，他雙眸閃爍，目光落在下方的胖子阿普身上，旋即跳了下去。
嘔吐魔頓時砰的一聲也跳了下去，如影隨形的跟著，那喉嚨一直鼓起，一直醞釀著。
阿普嚇得一哆嗦，渾身肥肉都在顫，眼看喬淵走來更是恐懼到了極點，連忙開口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哼，現在知道怕了！”塗山霖跑過去踹了一腳，把蹲著的阿普一腳踹到地上。
“哎呦哎呦，踹的好踹的好！狐妖娘娘多踹我幾下吧，小的就好這一口。”
阿普似乎被這一腳激活了某種屬性，反過來爬到塗山霖腳下，並把盆骨對著塗山霖。
興奮的搖了搖。
塗山霖：“？？？”
艾利克斯：“？？？”
伊迪：“？？？”
喬淵：“？”
“死變態滾遠點！”塗山霖臉色一紅，對著阿普的盆骨就狠狠的踹去。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哦，我的狐妖娘娘，您對我實在是太仁慈了，”阿普嘿嘿的笑著。
“你幹嘛要獎勵他？”
喬淵忍俊不禁的衝塗山霖比劃了一下。
塗山霖可愛的臉上布滿迷茫，她嫣紅小嘴張了張，懵懵道：“啊？”
“娘娘，娘娘獎勵我！”阿普笑的心花怒放。
塗山霖狐疑的又踹了一腳，這次力氣很大，直接給阿普來個狗吃屎。
按照塗山霖的想法，阿普這次肯定會生氣。
不料，阿普搖的更歡快了。
“哦我的上帝，狐妖娘娘真是大發慈悲，簡直就是小的貴人。”
塗山霖古怪衝喬淵看去：“有病吧，為什麽踢他，他還開心啊？”
“可能他也是一個抖慕。”喬淵輕笑一聲。
塗山霖哦了一聲，又反應過來哼哼道：“什麽叫也是一個啊，你討厭！”
塗山霖開玩笑似的推了一下喬淵，沒想到喬淵直接往下摔去，她驚訝的張開小嘴，一個箭步，閃電般的衝過去，雙手一拖，把喬淵抱住。
“抱歉啊，”塗山霖抱著喬淵，臉蛋紅紅。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塗山牌稻草。”
塗山霖起先還有點歉意，被喬淵這麽一說，心底一動，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才沒有呢。”
喬淵重新站了起來。
不過，塗山霖的速度實在快，他剛剛以為自己真的要跌倒了。
他目光一凝，發現這阿普著實有點難辦，本來想著過去把對方給了結，似乎，還有其他用處。
先留著吧，當個替死鬼也不錯。
得先給這大肥豬嚇一下，他揮揮手，指了指阿普的左手，如臂使指一般，嘔吐魔張開嘴狠狠吐去。
前一刻的阿普哦哦哦哦。
下一刻的阿普就變成啊啊啊啊啊。
“我的手！前輩別殺我，別殺我，我給你們當沙袋，我給你們當探路人！”
阿普劇痛的叫著，知道這個左手是徹底廢了。
“你當探路人，喬某當什麽？”
見狀阿普愣了一下，隨後哭的稀裏嘩啦，像狗一樣爬到喬淵麵前，衝著他磕頭：“您當我爹，那位狐妖娘娘當我媽，我是你們的豬兒子，唿唿唿唿。”
阿普學豬哼哼的叫聲，跟真的似的。
“……”喬淵和塗山霖麵麵相覷。
這位更是重量級。
艾利克斯和伊迪也看蒙了。
眼看阿普嚇得瑟瑟發抖，喬淵對著嘔吐魔揮揮手道：“先迴去吧，等他過會犯錯誤了，就再讓你出來，把他給吞了。”
他雖對的嘔吐魔，但話是說給阿普聽的。
事實上他就算不說，再過一會兒，嘔吐魔也要消失，還不如威懾一番。
效果比他想象中更好，那阿普嚇得直接尿了，對他不停的磕頭，不停的喊著：
“爸爸別殺我，豬兒子絕對不會犯錯，豬兒子死都不會犯錯！”
“媽媽，狐妖媽媽，幫我給爸爸求求情吧！”
這下氣氛變得更微妙了。
如果不是四周還有一群人形怪物和蝙蝠，此情此景，或許拍個喜劇電影很適合。
“誰你媽媽？滾啊！死變態！”塗山霖對著阿普大腿又踹出一腳，似乎，挺解壓的。
阿普摔地上，哎呦哎呦的叫。
怎麽聽，怎麽一股被獎勵的口吻。
伊迪抬起頭，他發現艾利克斯的臉色好像有點發黑，他剛想說什麽，發現艾利克斯也衝過去，對著阿普一陣拳打腳踢。
阿普疼的不停求饒。
塗山霖看喬淵很疲憊的樣子，提議道：“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其實她和艾利克斯也很累，接連打了兩場戰鬥，有些身心俱疲。
他們正常探險的情況下是不會有這麽多戰鬥的，如若今天沒有出現永夜教會，他們一路上除了對於一些怪物需要警惕些之外，會很輕鬆。
喬淵看艾利克斯和伊迪都點頭，也答應了下來。
他本來想再走一段路再休息，此時目光掃去，發現四周的那些人形怪物，或是巨鼠或是蝙蝠，都對他有一種敬畏。
似乎隻要他現在一指阿普，這些怪物還是會聽他的話，給阿普大卸八塊。
沒想到，嘔吐魔還有這等效果，挺好。
那在此地休息便是最好的了。
塗山霖看了一下時間，歡快的把旅行包方向，衝著喬淵笑道：“現在下去四點不到，我們剛好可以在這裏紮營，然後我們吃點東西，再睡一覺。”
喬淵點點頭：“都行。”
他的精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否則也不會被塗山霖輕輕一推，就往後倒去。
話說迴來，塗山霖就像貓一樣。
狐狸也屬於貓科，不對，狐狸好像是犬科。
明明都很累了，目光裏的塗山霖卻幹勁十足，非常津津有味的把壓縮在一起的折疊帳篷拿出來，也不休息一下。
塗山霖像隻毛絨絨的鵝黃小貓，跑來跑去，她一邊支著帳篷，還拿出卷起的充氣床，和充氣枕頭。
她拿去兩個充氣枕頭，對喬淵搖了搖道：“嘿嘿，給你也準備了一個，現在要不？”
喬淵微笑著搖搖頭。
艾利克斯和伊迪那邊也在準備帳篷。
折騰了大約十幾分鍾，三隻帳篷給撐了起來，都有一米五高度，以及兩米的長寬。
艾利克斯和伊迪的帳篷是黑色的，塗山霖的帳篷則是白色，上麵還有一些金色狐狸的可愛圖案。
喬淵看了兩眼，越看越發現那金色狐狸的圖案，和塗山霖長得差不多。
可能就是對方的大頭貼。
在帳篷整理好之後，塗山霖終於休息了一會兒。
阿普趴在不遠處，左臂已經完全廢掉，原本就在被喬淵打下去的時候摔斷，又被嘔吐魔吐了一口嘔吐物後，那斷掉的手一直在掉血，很快幹枯下去。
他眼看著壞死的左臂，在一聲慘叫之後，自己給自己扯掉，這一幕，讓伊迪和塗山霖微微側目。
喬淵沒有去看，在他眼裏，阿普隻是一個替死鬼，接下來的路程，有用就用，沒有就殺了。
塗山霖在休息了一會後，又開始對白色帳篷搗鼓著，巨大的淡黃色尾巴搖來搖去，似乎開心的很。
她先拿出幾瓶礦泉水，黃銅小鍋和碗筷，勺子什麽的，還有真空包裝的新鮮蔬菜，玉米，排骨罐頭，魚罐頭，牛肉罐頭。
隨後，塗山霖把這些食物全都一一井然有序的擺放到帳篷裏。
全部處理好了後，她又從旅行包裏拿出一個像氧氣瓶的圓形物件，外麵噴著啞光灰，沉甸甸的，挺大，表麵有一塊屏幕，還有幾個按鍵，氧氣瓶有個口，連著壓縮的管子，她把管子的一端拿起，吹了吹。
在帳篷的透明窗戶旁邊，有一個管道口，是一片片密封的扇葉疊加在一起，封死的，剛好和“氧氣瓶”的管子可以連起來。
塗山霖嫻熟的對好管子閥門，轉動了幾下，嚴絲密合的對上其內六個凹處。
喬淵有發現，好像伊迪和艾利克斯都是和塗山霖一樣的舉動，和先前不同，這次似乎因此地的空氣質量太差，已經不能在外麵吃飯了。
那麽這個氧氣瓶一樣的圓形裝置，應該是可以給帳篷裏提供氧氣的。
他來到塗山霖身邊，看著對方在那裝置上點了一個按鈕，頃刻間，那建好的帳篷，那固定在四周地麵鼓鼓的帳篷，飛快的幹癟起來。
帳篷四個角的骨架，都立刻顯露出來，四個麵像皮包骨頭一樣陷了下去，仿佛把裏頭的空氣抽幹了。
但這些氣體並沒有湧入“氧氣瓶”裝置裏，而是在鏈接“氧氣瓶”的閥門上，從一圈小孔上全都噴霧，一般噴了出來。
眼看喬淵看著好奇，塗山霖又開始叭叭叭的介紹起來：“這個裝置叫移動氧氣機，可以把帳篷的空氣抽空，然後再釋放掉，讓帳篷保持真空的狀態。”
“對了還有這帳篷，麵料具備三層，可以防火防水並且也阻隔空氣，也就是說，隻要把門上兩層拉鏈拉上，裏麵就會是一個單獨的空間。”
“我現在把裏麵的空氣，其實也就是這裏的具備危險性的空氣全部抽掉排斥掉，再用這個氧氣機注入新的空氣，這麽一來，我們就可以在裏麵把唿吸麵罩給摘一下然後吃飯了。”
塗山霖說完就把外麵氧氣機的按鈕給設定好，然後取出手機，進入智能控製，並鎖死了按鍵權限。
她衝喬淵招招手，抱著大大的旅行包，率先走進了帳篷。
喬淵小心翼翼鑽了進去，這帳篷不小，容納兩個人，似乎也還挺合適，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擁擠。
“現在我們可以拉上拉鏈，然後用手機控製移動氧氣機，讓它再把空氣抽一次。”
塗山霖拉上兩層拉鏈，之後點了下手機，管道的密封扇葉以順時針打開，巨大的吸力再次出現，那放在充氣床上的真空蔬菜都微微動蕩了起來，勺子和碗筷有節奏的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大約一分鍾後，似乎將這裏的空氣完全給抽幹了，塗山霖又點了一下手機，這一次，管道的密封扇葉則是以逆時針旋轉開啟，一股新鮮的空氣噴出。
肉眼可見，幹癟的帳篷逐漸恢複，直至膨脹。
在帳篷膨脹之後，像是有所感應，管道那裏的細密扇葉微微收攏，使得空氣的輸入，降低到了十分之一。
這個時候，塗山霖衝著喬淵點了點自己的唿吸麵罩：“可以拿下麵罩啦。”
“氧氣機裏全部都裝滿了壓縮氧氣介質，可以維持好久好久，在裏麵睡覺都沒關係。”
塗山霖把唿吸麵罩摘下來，不知是悶的還是什麽緣故，臉頰通紅通紅，嫩嫩的，像可以擰出水來。
喬淵也把唿吸麵罩摘了下來，唿吸著這難得清新的空氣，像是迴到了地麵上。
“你臉怎麽這麽紅。”
塗山霖一怔，緊張的啊了一聲：“有嘛？”
“我的臉呢，紅不紅？”喬淵指指自己的臉頰。
塗山霖探出小腦袋盯了盯：“紅。”
“真的假的？不應該是蒼白麽，累的我一直打哈欠，”喬淵說著，又打了一個哈欠。
“真的，我們臉都紅紅的說明都是悶的，”塗山霖眯著大眼睛，信誓旦旦的解釋道。
喬淵掃過那一處透明的帳篷窗戶外，那紫水晶上隱約呈現出自己的臉色，是泛白的。
他目光含笑，微微點頭道：“那就好，臉都紅了就不尷尬了。”
塗山霖抿了抿小嘴，沒說話，而是開心的拿出一包玉米粒，她在黃銅小鍋下麵放了一塊鋁質盤子，用來放火石，並有隔熱效果。
在點了火之後，她在小鍋裏放了些水，鹽，並把手裏的玉米粒撕開，全部倒了進去。
她又掏出新鮮的豌豆，和水嫩的蘑菇。
喬淵看著，感覺都是塗山霖今天早上親自去買的食材，都很新鮮。
“你平時自己做飯麽，”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塗山霖點著小腦袋，應道：“對啊，你呢？”
“一樣，不過上大學做的少了，”喬淵指了指鍋裏：“煮玉米蘑菇湯，水少了一點，蘑菇和玉米都很吸水。”
“哦哦好，”塗山霖把礦泉水瓶裏剩餘的一些水，都倒了進去。
喬淵靜靜的看著，又取出那鋒利的飛鏢，衝那些蘑菇道：“直接煮，估計沒有菠菜輕鬆，切碎點好些。”
塗山霖臉頰紅撲撲的把蘑菇遞上。
喬淵就著手，直接切了起來，飛鏢異常的鋒利，稍稍一滑，蘑菇就變成兩瓣，三瓣，滾落鍋裏。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認真過了。
大學裏都是吃食堂，周末點外賣，過去給陳然上門補課時候，陳然的媽媽周阿姨總是拉著他吃午飯，或是晚飯。
喬淵還記得，周阿姨說，兒子陳然就喜歡他教科，雖然還是有些好動。
一晃，四月多了，距離四階舊魔蛟母的戰爭也過去了十天，不知陳然那裏如何。
“你在想什麽啊？”塗山霖偷偷打量著喬淵。
喬淵迴過神來，笑笑：“想到以前給一個小學生補課。”
塗山霖歪著腦袋狐疑道：“小學生？大學生一般不都教初中生麽？”
“……”喬淵摸了摸額頭，咳嗽兩聲，眉毛一跳道：“鍋都糊了。”
塗山霖低頭看了看，抿著嫣紅小嘴，嘴角掛滿了笑容，卻沒有出聲。
在這靜逸的氣氛裏，隻有黃銅小鍋裏咕嚕咕嚕的水聲，若外界不是什麽紫水晶山，多少也有些詩意。
聽著水聲，火苗的漬漬聲。
喬淵到思緒又出現了一絲飄蕩，似乎迴到了四年前，迴到了高三那個初夏。
高考臨近的五月，某一個周六的下午。
他在出租屋裏，給初戀做飯，不，是和初戀一起做飯，那個紮著雙馬尾的初戀。
記憶裏，初戀的臉已然迷糊，隻記得，對方最後考到了銀月都第九區的大學，很遠，很遠。
“你又在想什麽呀？”
這一次的塗山霖，杵著下巴，更為好奇了幾分。
喬淵搖搖頭：“沒什麽。”
“湯煮好了麽？”
“咦，這次和剛剛不一樣。”塗山霖說完，並沒有再問什麽。
喬淵神色平靜，心底卻是無奈，女孩子的直覺好像都很出眾。
少頃，隨著蘑菇玉米湯出爐，一股清甜可口的香氣，衝入喬淵的鼻腔裏，很濃。
他食指大動，拿起了小碗和湯勺。
“好吃嗎？”塗山霖期待的問著。
喬淵喝著熱湯，給塗山霖豎起大拇指。
塗山霖嘿嘿的笑著，拿出好多肉罐頭，擺在旁邊。
喬淵拆開一罐糖醋排骨，塗山霖則把魚罐頭拆開，吃著中，他不由問道：“怎麽不上學，這麽喜歡直麵舊神，也不怕壞掉。”
“我…我……”塗山霖嘟囔著，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遲遲沒說出來。
“這一趟我若沒有來，你就已經壞掉了。”
喬淵沒有提死這個字，這麽美好的氣氛，他不想輕易打破，可他也不理解。
塗山霖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比顏寶寶大不了多少，或許年齡一樣也說不定。
這麽一個樂觀的女孩，幹的事情，卻如此瘋狂。
按理說，麵對瘋狂的人，本身就不太正常，就比較神神叨叨的那種。
可他在塗山霖身上看不到，在艾利克斯身上，似乎也不存在。
唯獨伊迪，為了繼承哥哥的夢想，說得過去。
喬淵沒有再問什麽。
吃完了飯後，塗山霖拿出類似清洗劑的小東西，給碗筷鍋裏都擠了擠，再用紙巾抹了抹，碗筷都煥然一新，一點油汙不落。
“有綁人的東西嗎？”喬淵問道。
塗山霖點點頭從包裏拿出鐵鏈遞過來。
“把氧氣機關一下，我要去把那胖子處理一下。”
喬淵和塗山霖重新帶上唿吸麵罩，隨後走出帳篷，他在手上除了鐵鏈，還拿了一罐沒吃光的排骨罐頭和壓縮餅幹，來到阿普麵前。
他把罐頭和餅幹放在阿普麵前，指了指道：“吃了，然後給你上鎖。”
阿普聞著排骨香味，頗為感激的衝喬淵道謝，然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又把那兩包壓縮餅幹撕開，全都吃了下去。
“晚上安分點，不然下一個索菲亞就是你。”喬淵在阿普吃完後，給對方雙腳用鐵鏈捆了起來，並掛在一旁的骨骼樹上。
“爸爸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跑的，隻求爸爸媽媽可以帶我出去。”
喬淵什麽也沒說，迴到了塗山霖的帳篷。
途中，她又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附近沒有怪獸的地方，在一圈水晶裏，處理了小解。
他抬頭看了一眼，似乎塗山霖也跑出來，找了一個更加偏僻的地方。
半晌，在塗山霖帳篷門口，喬淵停頓了一下，又去找了艾利克斯，他敲了敲艾利克斯的帳篷道：
“晚上你先守夜，到了下半夜喊我，著重盯一下阿普，對方有任何動向都要喊我。”
他對阿普還是不信任，哪怕四周有這些人形怪物對他的敬畏，但怪物就是怪物。
就像野獸，永遠不會像家犬一樣忠誠。
他可沒有愚蠢到輕易信任這些東西，除非，嘔吐魔可以一直跟在他身邊。
他剛剛已經發現，嘔吐魔在他身邊最多也隻能維持五分鍾，太短了。
艾利克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喬淵迴到塗山霖的帳篷旁，沒有進去。
塗山霖抬起頭：“怎麽啦？”
“有多餘的充氣床麽，”喬淵指了指旁邊。
塗山霖見狀，微微搖了搖頭，之後，她咬著紅唇，聲音很低，斷斷續續的開口：
“在…在外麵休息哪行，來我帳篷吧，還特意準備一個枕頭呢。”
說完，塗山霖便害羞的扭過頭去。
喬淵猶豫了一下，想著接下來。可能會遇到舊獸，甚至是舊神，麻煩不小。
“那…打擾了，”他深吸一口氣，鑽入帳篷。
塗山霖在喬淵進來之後，重新把氧氣機啟動，先是抽空，再放出新鮮的空氣。
旁邊的帳篷裏，艾利克斯看了一眼塗山霖這邊的帳篷，目中帶著一絲落寞。
此時，以接近下午五點。
大家都很困了。
塗山霖臉頰紅撲撲的嘟囔道：“被子要麽？”
“不用，你蓋吧。”
喬淵說著便躺了下去，他太累了。
塗山霖還是把薄薄的被子往喬淵身上蓋了一點，這才安心的躺下，又似乎有點尷尬。
這還是她……
頭一次和異性睡一起。
雖說是因為喬淵沒有帳篷的緣故。
她逐漸發現，喬淵睡的很沉。
她臉頰生霞，挺開心的，又有些不好意思，心底莫名的亂，亂糟糟的。
最終想著，帶塗山霖他們探個路，也不是什麽大事，他不喜歡食言，何況還有好處拿。
他也沒料到，陰差陽錯撞上了永夜教會。
尤其是，這一切都源於自己殺了舊魔諾亞產生的連鎖反應，這就有點尷尬。
tui，找個甩鍋的人都沒有。
在索菲亞的慘叫漸漸消失之後，喬淵打了一個哈欠，抬手一抽，收迴溶洞裏的鮮血劍柄和飛鏢，他雙眸閃爍，目光落在下方的胖子阿普身上，旋即跳了下去。
嘔吐魔頓時砰的一聲也跳了下去，如影隨形的跟著，那喉嚨一直鼓起，一直醞釀著。
阿普嚇得一哆嗦，渾身肥肉都在顫，眼看喬淵走來更是恐懼到了極點，連忙開口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哼，現在知道怕了！”塗山霖跑過去踹了一腳，把蹲著的阿普一腳踹到地上。
“哎呦哎呦，踹的好踹的好！狐妖娘娘多踹我幾下吧，小的就好這一口。”
阿普似乎被這一腳激活了某種屬性，反過來爬到塗山霖腳下，並把盆骨對著塗山霖。
興奮的搖了搖。
塗山霖：“？？？”
艾利克斯：“？？？”
伊迪：“？？？”
喬淵：“？”
“死變態滾遠點！”塗山霖臉色一紅，對著阿普的盆骨就狠狠的踹去。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哦，我的狐妖娘娘，您對我實在是太仁慈了，”阿普嘿嘿的笑著。
“你幹嘛要獎勵他？”
喬淵忍俊不禁的衝塗山霖比劃了一下。
塗山霖可愛的臉上布滿迷茫，她嫣紅小嘴張了張，懵懵道：“啊？”
“娘娘，娘娘獎勵我！”阿普笑的心花怒放。
塗山霖狐疑的又踹了一腳，這次力氣很大，直接給阿普來個狗吃屎。
按照塗山霖的想法，阿普這次肯定會生氣。
不料，阿普搖的更歡快了。
“哦我的上帝，狐妖娘娘真是大發慈悲，簡直就是小的貴人。”
塗山霖古怪衝喬淵看去：“有病吧，為什麽踢他，他還開心啊？”
“可能他也是一個抖慕。”喬淵輕笑一聲。
塗山霖哦了一聲，又反應過來哼哼道：“什麽叫也是一個啊，你討厭！”
塗山霖開玩笑似的推了一下喬淵，沒想到喬淵直接往下摔去，她驚訝的張開小嘴，一個箭步，閃電般的衝過去，雙手一拖，把喬淵抱住。
“抱歉啊，”塗山霖抱著喬淵，臉蛋紅紅。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塗山牌稻草。”
塗山霖起先還有點歉意，被喬淵這麽一說，心底一動，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才沒有呢。”
喬淵重新站了起來。
不過，塗山霖的速度實在快，他剛剛以為自己真的要跌倒了。
他目光一凝，發現這阿普著實有點難辦，本來想著過去把對方給了結，似乎，還有其他用處。
先留著吧，當個替死鬼也不錯。
得先給這大肥豬嚇一下，他揮揮手，指了指阿普的左手，如臂使指一般，嘔吐魔張開嘴狠狠吐去。
前一刻的阿普哦哦哦哦。
下一刻的阿普就變成啊啊啊啊啊。
“我的手！前輩別殺我，別殺我，我給你們當沙袋，我給你們當探路人！”
阿普劇痛的叫著，知道這個左手是徹底廢了。
“你當探路人，喬某當什麽？”
見狀阿普愣了一下，隨後哭的稀裏嘩啦，像狗一樣爬到喬淵麵前，衝著他磕頭：“您當我爹，那位狐妖娘娘當我媽，我是你們的豬兒子，唿唿唿唿。”
阿普學豬哼哼的叫聲，跟真的似的。
“……”喬淵和塗山霖麵麵相覷。
這位更是重量級。
艾利克斯和伊迪也看蒙了。
眼看阿普嚇得瑟瑟發抖，喬淵對著嘔吐魔揮揮手道：“先迴去吧，等他過會犯錯誤了，就再讓你出來，把他給吞了。”
他雖對的嘔吐魔，但話是說給阿普聽的。
事實上他就算不說，再過一會兒，嘔吐魔也要消失，還不如威懾一番。
效果比他想象中更好，那阿普嚇得直接尿了，對他不停的磕頭，不停的喊著：
“爸爸別殺我，豬兒子絕對不會犯錯，豬兒子死都不會犯錯！”
“媽媽，狐妖媽媽，幫我給爸爸求求情吧！”
這下氣氛變得更微妙了。
如果不是四周還有一群人形怪物和蝙蝠，此情此景，或許拍個喜劇電影很適合。
“誰你媽媽？滾啊！死變態！”塗山霖對著阿普大腿又踹出一腳，似乎，挺解壓的。
阿普摔地上，哎呦哎呦的叫。
怎麽聽，怎麽一股被獎勵的口吻。
伊迪抬起頭，他發現艾利克斯的臉色好像有點發黑，他剛想說什麽，發現艾利克斯也衝過去，對著阿普一陣拳打腳踢。
阿普疼的不停求饒。
塗山霖看喬淵很疲憊的樣子，提議道：“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其實她和艾利克斯也很累，接連打了兩場戰鬥，有些身心俱疲。
他們正常探險的情況下是不會有這麽多戰鬥的，如若今天沒有出現永夜教會，他們一路上除了對於一些怪物需要警惕些之外，會很輕鬆。
喬淵看艾利克斯和伊迪都點頭，也答應了下來。
他本來想再走一段路再休息，此時目光掃去，發現四周的那些人形怪物，或是巨鼠或是蝙蝠，都對他有一種敬畏。
似乎隻要他現在一指阿普，這些怪物還是會聽他的話，給阿普大卸八塊。
沒想到，嘔吐魔還有這等效果，挺好。
那在此地休息便是最好的了。
塗山霖看了一下時間，歡快的把旅行包方向，衝著喬淵笑道：“現在下去四點不到，我們剛好可以在這裏紮營，然後我們吃點東西，再睡一覺。”
喬淵點點頭：“都行。”
他的精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否則也不會被塗山霖輕輕一推，就往後倒去。
話說迴來，塗山霖就像貓一樣。
狐狸也屬於貓科，不對，狐狸好像是犬科。
明明都很累了，目光裏的塗山霖卻幹勁十足，非常津津有味的把壓縮在一起的折疊帳篷拿出來，也不休息一下。
塗山霖像隻毛絨絨的鵝黃小貓，跑來跑去，她一邊支著帳篷，還拿出卷起的充氣床，和充氣枕頭。
她拿去兩個充氣枕頭，對喬淵搖了搖道：“嘿嘿，給你也準備了一個，現在要不？”
喬淵微笑著搖搖頭。
艾利克斯和伊迪那邊也在準備帳篷。
折騰了大約十幾分鍾，三隻帳篷給撐了起來，都有一米五高度，以及兩米的長寬。
艾利克斯和伊迪的帳篷是黑色的，塗山霖的帳篷則是白色，上麵還有一些金色狐狸的可愛圖案。
喬淵看了兩眼，越看越發現那金色狐狸的圖案，和塗山霖長得差不多。
可能就是對方的大頭貼。
在帳篷整理好之後，塗山霖終於休息了一會兒。
阿普趴在不遠處，左臂已經完全廢掉，原本就在被喬淵打下去的時候摔斷，又被嘔吐魔吐了一口嘔吐物後，那斷掉的手一直在掉血，很快幹枯下去。
他眼看著壞死的左臂，在一聲慘叫之後，自己給自己扯掉，這一幕，讓伊迪和塗山霖微微側目。
喬淵沒有去看，在他眼裏，阿普隻是一個替死鬼，接下來的路程，有用就用，沒有就殺了。
塗山霖在休息了一會後，又開始對白色帳篷搗鼓著，巨大的淡黃色尾巴搖來搖去，似乎開心的很。
她先拿出幾瓶礦泉水，黃銅小鍋和碗筷，勺子什麽的，還有真空包裝的新鮮蔬菜，玉米，排骨罐頭，魚罐頭，牛肉罐頭。
隨後，塗山霖把這些食物全都一一井然有序的擺放到帳篷裏。
全部處理好了後，她又從旅行包裏拿出一個像氧氣瓶的圓形物件，外麵噴著啞光灰，沉甸甸的，挺大，表麵有一塊屏幕，還有幾個按鍵，氧氣瓶有個口，連著壓縮的管子，她把管子的一端拿起，吹了吹。
在帳篷的透明窗戶旁邊，有一個管道口，是一片片密封的扇葉疊加在一起，封死的，剛好和“氧氣瓶”的管子可以連起來。
塗山霖嫻熟的對好管子閥門，轉動了幾下，嚴絲密合的對上其內六個凹處。
喬淵有發現，好像伊迪和艾利克斯都是和塗山霖一樣的舉動，和先前不同，這次似乎因此地的空氣質量太差，已經不能在外麵吃飯了。
那麽這個氧氣瓶一樣的圓形裝置，應該是可以給帳篷裏提供氧氣的。
他來到塗山霖身邊，看著對方在那裝置上點了一個按鈕，頃刻間，那建好的帳篷，那固定在四周地麵鼓鼓的帳篷，飛快的幹癟起來。
帳篷四個角的骨架，都立刻顯露出來，四個麵像皮包骨頭一樣陷了下去，仿佛把裏頭的空氣抽幹了。
但這些氣體並沒有湧入“氧氣瓶”裝置裏，而是在鏈接“氧氣瓶”的閥門上，從一圈小孔上全都噴霧，一般噴了出來。
眼看喬淵看著好奇，塗山霖又開始叭叭叭的介紹起來：“這個裝置叫移動氧氣機，可以把帳篷的空氣抽空，然後再釋放掉，讓帳篷保持真空的狀態。”
“對了還有這帳篷，麵料具備三層，可以防火防水並且也阻隔空氣，也就是說，隻要把門上兩層拉鏈拉上，裏麵就會是一個單獨的空間。”
“我現在把裏麵的空氣，其實也就是這裏的具備危險性的空氣全部抽掉排斥掉，再用這個氧氣機注入新的空氣，這麽一來，我們就可以在裏麵把唿吸麵罩給摘一下然後吃飯了。”
塗山霖說完就把外麵氧氣機的按鈕給設定好，然後取出手機，進入智能控製，並鎖死了按鍵權限。
她衝喬淵招招手，抱著大大的旅行包，率先走進了帳篷。
喬淵小心翼翼鑽了進去，這帳篷不小，容納兩個人，似乎也還挺合適，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擁擠。
“現在我們可以拉上拉鏈，然後用手機控製移動氧氣機，讓它再把空氣抽一次。”
塗山霖拉上兩層拉鏈，之後點了下手機，管道的密封扇葉以順時針打開，巨大的吸力再次出現，那放在充氣床上的真空蔬菜都微微動蕩了起來，勺子和碗筷有節奏的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大約一分鍾後，似乎將這裏的空氣完全給抽幹了，塗山霖又點了一下手機，這一次，管道的密封扇葉則是以逆時針旋轉開啟，一股新鮮的空氣噴出。
肉眼可見，幹癟的帳篷逐漸恢複，直至膨脹。
在帳篷膨脹之後，像是有所感應，管道那裏的細密扇葉微微收攏，使得空氣的輸入，降低到了十分之一。
這個時候，塗山霖衝著喬淵點了點自己的唿吸麵罩：“可以拿下麵罩啦。”
“氧氣機裏全部都裝滿了壓縮氧氣介質，可以維持好久好久，在裏麵睡覺都沒關係。”
塗山霖把唿吸麵罩摘下來，不知是悶的還是什麽緣故，臉頰通紅通紅，嫩嫩的，像可以擰出水來。
喬淵也把唿吸麵罩摘了下來，唿吸著這難得清新的空氣，像是迴到了地麵上。
“你臉怎麽這麽紅。”
塗山霖一怔，緊張的啊了一聲：“有嘛？”
“我的臉呢，紅不紅？”喬淵指指自己的臉頰。
塗山霖探出小腦袋盯了盯：“紅。”
“真的假的？不應該是蒼白麽，累的我一直打哈欠，”喬淵說著，又打了一個哈欠。
“真的，我們臉都紅紅的說明都是悶的，”塗山霖眯著大眼睛，信誓旦旦的解釋道。
喬淵掃過那一處透明的帳篷窗戶外，那紫水晶上隱約呈現出自己的臉色，是泛白的。
他目光含笑，微微點頭道：“那就好，臉都紅了就不尷尬了。”
塗山霖抿了抿小嘴，沒說話，而是開心的拿出一包玉米粒，她在黃銅小鍋下麵放了一塊鋁質盤子，用來放火石，並有隔熱效果。
在點了火之後，她在小鍋裏放了些水，鹽，並把手裏的玉米粒撕開，全部倒了進去。
她又掏出新鮮的豌豆，和水嫩的蘑菇。
喬淵看著，感覺都是塗山霖今天早上親自去買的食材，都很新鮮。
“你平時自己做飯麽，”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塗山霖點著小腦袋，應道：“對啊，你呢？”
“一樣，不過上大學做的少了，”喬淵指了指鍋裏：“煮玉米蘑菇湯，水少了一點，蘑菇和玉米都很吸水。”
“哦哦好，”塗山霖把礦泉水瓶裏剩餘的一些水，都倒了進去。
喬淵靜靜的看著，又取出那鋒利的飛鏢，衝那些蘑菇道：“直接煮，估計沒有菠菜輕鬆，切碎點好些。”
塗山霖臉頰紅撲撲的把蘑菇遞上。
喬淵就著手，直接切了起來，飛鏢異常的鋒利，稍稍一滑，蘑菇就變成兩瓣，三瓣，滾落鍋裏。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認真過了。
大學裏都是吃食堂，周末點外賣，過去給陳然上門補課時候，陳然的媽媽周阿姨總是拉著他吃午飯，或是晚飯。
喬淵還記得，周阿姨說，兒子陳然就喜歡他教科，雖然還是有些好動。
一晃，四月多了，距離四階舊魔蛟母的戰爭也過去了十天，不知陳然那裏如何。
“你在想什麽啊？”塗山霖偷偷打量著喬淵。
喬淵迴過神來，笑笑：“想到以前給一個小學生補課。”
塗山霖歪著腦袋狐疑道：“小學生？大學生一般不都教初中生麽？”
“……”喬淵摸了摸額頭，咳嗽兩聲，眉毛一跳道：“鍋都糊了。”
塗山霖低頭看了看，抿著嫣紅小嘴，嘴角掛滿了笑容，卻沒有出聲。
在這靜逸的氣氛裏，隻有黃銅小鍋裏咕嚕咕嚕的水聲，若外界不是什麽紫水晶山，多少也有些詩意。
聽著水聲，火苗的漬漬聲。
喬淵到思緒又出現了一絲飄蕩，似乎迴到了四年前，迴到了高三那個初夏。
高考臨近的五月，某一個周六的下午。
他在出租屋裏，給初戀做飯，不，是和初戀一起做飯，那個紮著雙馬尾的初戀。
記憶裏，初戀的臉已然迷糊，隻記得，對方最後考到了銀月都第九區的大學，很遠，很遠。
“你又在想什麽呀？”
這一次的塗山霖，杵著下巴，更為好奇了幾分。
喬淵搖搖頭：“沒什麽。”
“湯煮好了麽？”
“咦，這次和剛剛不一樣。”塗山霖說完，並沒有再問什麽。
喬淵神色平靜，心底卻是無奈，女孩子的直覺好像都很出眾。
少頃，隨著蘑菇玉米湯出爐，一股清甜可口的香氣，衝入喬淵的鼻腔裏，很濃。
他食指大動，拿起了小碗和湯勺。
“好吃嗎？”塗山霖期待的問著。
喬淵喝著熱湯，給塗山霖豎起大拇指。
塗山霖嘿嘿的笑著，拿出好多肉罐頭，擺在旁邊。
喬淵拆開一罐糖醋排骨，塗山霖則把魚罐頭拆開，吃著中，他不由問道：“怎麽不上學，這麽喜歡直麵舊神，也不怕壞掉。”
“我…我……”塗山霖嘟囔著，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遲遲沒說出來。
“這一趟我若沒有來，你就已經壞掉了。”
喬淵沒有提死這個字，這麽美好的氣氛，他不想輕易打破，可他也不理解。
塗山霖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比顏寶寶大不了多少，或許年齡一樣也說不定。
這麽一個樂觀的女孩，幹的事情，卻如此瘋狂。
按理說，麵對瘋狂的人，本身就不太正常，就比較神神叨叨的那種。
可他在塗山霖身上看不到，在艾利克斯身上，似乎也不存在。
唯獨伊迪，為了繼承哥哥的夢想，說得過去。
喬淵沒有再問什麽。
吃完了飯後，塗山霖拿出類似清洗劑的小東西，給碗筷鍋裏都擠了擠，再用紙巾抹了抹，碗筷都煥然一新，一點油汙不落。
“有綁人的東西嗎？”喬淵問道。
塗山霖點點頭從包裏拿出鐵鏈遞過來。
“把氧氣機關一下，我要去把那胖子處理一下。”
喬淵和塗山霖重新帶上唿吸麵罩，隨後走出帳篷，他在手上除了鐵鏈，還拿了一罐沒吃光的排骨罐頭和壓縮餅幹，來到阿普麵前。
他把罐頭和餅幹放在阿普麵前，指了指道：“吃了，然後給你上鎖。”
阿普聞著排骨香味，頗為感激的衝喬淵道謝，然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又把那兩包壓縮餅幹撕開，全都吃了下去。
“晚上安分點，不然下一個索菲亞就是你。”喬淵在阿普吃完後，給對方雙腳用鐵鏈捆了起來，並掛在一旁的骨骼樹上。
“爸爸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跑的，隻求爸爸媽媽可以帶我出去。”
喬淵什麽也沒說，迴到了塗山霖的帳篷。
途中，她又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附近沒有怪獸的地方，在一圈水晶裏，處理了小解。
他抬頭看了一眼，似乎塗山霖也跑出來，找了一個更加偏僻的地方。
半晌，在塗山霖帳篷門口，喬淵停頓了一下，又去找了艾利克斯，他敲了敲艾利克斯的帳篷道：
“晚上你先守夜，到了下半夜喊我，著重盯一下阿普，對方有任何動向都要喊我。”
他對阿普還是不信任，哪怕四周有這些人形怪物對他的敬畏，但怪物就是怪物。
就像野獸，永遠不會像家犬一樣忠誠。
他可沒有愚蠢到輕易信任這些東西，除非，嘔吐魔可以一直跟在他身邊。
他剛剛已經發現，嘔吐魔在他身邊最多也隻能維持五分鍾，太短了。
艾利克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喬淵迴到塗山霖的帳篷旁，沒有進去。
塗山霖抬起頭：“怎麽啦？”
“有多餘的充氣床麽，”喬淵指了指旁邊。
塗山霖見狀，微微搖了搖頭，之後，她咬著紅唇，聲音很低，斷斷續續的開口：
“在…在外麵休息哪行，來我帳篷吧，還特意準備一個枕頭呢。”
說完，塗山霖便害羞的扭過頭去。
喬淵猶豫了一下，想著接下來。可能會遇到舊獸，甚至是舊神，麻煩不小。
“那…打擾了，”他深吸一口氣，鑽入帳篷。
塗山霖在喬淵進來之後，重新把氧氣機啟動，先是抽空，再放出新鮮的空氣。
旁邊的帳篷裏，艾利克斯看了一眼塗山霖這邊的帳篷，目中帶著一絲落寞。
此時，以接近下午五點。
大家都很困了。
塗山霖臉頰紅撲撲的嘟囔道：“被子要麽？”
“不用，你蓋吧。”
喬淵說著便躺了下去，他太累了。
塗山霖還是把薄薄的被子往喬淵身上蓋了一點，這才安心的躺下，又似乎有點尷尬。
這還是她……
頭一次和異性睡一起。
雖說是因為喬淵沒有帳篷的緣故。
她逐漸發現，喬淵睡的很沉。
她臉頰生霞，挺開心的，又有些不好意思，心底莫名的亂，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