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府喪女之後又失火,這已經成為上京百姓們的飯後談資了。雖然大部分人都替他們感到惋惜,但也僅僅是惋惜而已。


    承恩侯查不出來到底是誰縱火,也不知道誰在針對他們侯府。


    “賤人!”承恩侯夫人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摔在地上,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抹平她的恨意。


    她女兒沒了,兒子又整日鬱鬱寡歡。


    當初要是紀書禮沒救下宋時毓,那她兒子就不會遇見宋時毓,她女兒也不會與宋時毓有交集,也就不會死。


    “他們一定是一夥的!要來搶我兒子的世子之位!一定是!”承恩侯夫人已經走火入魔了,對宋國公府和紀書禮的恨愈演愈烈。


    “一群廢物!讓你們去殺了她!給我女兒陪葬!你們也做不好!都去死!”


    承恩侯夫人嘶吼的聲音被承恩侯盡收耳中。


    他跑到承恩侯夫人麵前質問她,“是你!誰讓你去動她的!陛下都不怪她了你還去動她!”


    承恩侯對於縱火犯也有了大概的猜測。


    “你知不知道!都是因為你,我們府裏才會損失這麽慘重!人家宋國公這是給女兒出氣呢!”承恩侯氣不過,扇了她一巴掌。


    承恩侯夫人被扇倒在地上,捂著臉,眼裏滿是難以置信,“你敢打我!你居然為了別人打我!紀錦書,你女兒的死難道就這麽算了嗎!就算不是她殺的,那也是因為她我的柔兒才沒了性命,她別想全身而退!”


    承恩侯夫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隻要我還有一口氣,總有一天,我會讓那個小賤人血債血償!現在那個小賤人的臉被劃傷了,我看她變成醜八怪三皇子還要不要她!讓她成為上京的笑柄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哈哈哈!”


    承恩侯氣得臉色發青,“不可理喻!”甩下袖子走到外麵,吩咐道,“夫人受了刺激,需要好好休養。沒有本侯的允許,誰也不能放她出來!”


    “是!”


    承恩侯夫人聞言,又炸了,“紀錦書,你以為你把我囚禁了,我就不知道怎麽辦了嗎!我有的是辦法……”


    承恩侯府一片混亂,宋國公府這邊也不是很好過。


    “國公爺,三姑娘的臉被暗箭傷得有些嚴重,日後留疤的機會很大。”宋府醫將診治結果告知眾人。


    沈氏一聽說可能要留疤,頓時眼淚直掉,“我可憐的孩子!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沈氏抱住宋時毓就是一頓痛哭,旁邊的人也擦拭著眼淚。


    林姨娘安慰道,“夫人別擔心,定然會找到法子的。三姑娘還這麽小,不會有事的。”


    宋時毓倒是對臉上這個傷口留不留疤沒什麽太大的擔憂,可是看大家都這麽擔心,她也沒辦法置身事外。


    “娘親不要擔心,我肯定會好的。要是真的留疤的話那就留吧!大不了我就待在家裏一輩子嘛!沒關係的。”宋時毓露出一個笑容,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女子多多少少都會對容貌有所在意,大家還以為宋時毓是在強顏歡笑,更傷心了。


    宋時嫣突然想到,可以去找趙青禾。


    『對!她那麽厲害,定然會有法子的!』


    眾人也不再打擾宋時毓,讓她安心養傷說不定好得更快,留疤的幾率更小。


    宋時毓鬆了口氣。


    宋時嫣給趙尚書府遞了拜帖,下午就去拜訪了。


    趙訶接到拜帖的時候還是有些疑惑的。


    “我跟她,好像不熟呀!青青你跟她有交集嗎?”


    『上輩子有。』


    趙訶自然是知道趙青禾上一世的事情的。她也知道宋時嫣是重生的。


    “難道,她來尋仇的呀?”趙訶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下午宋時嫣來到趙尚書府的時候,趙訶都是正襟危坐如臨大敵的。


    宋時嫣寒暄了幾句後,就說明了自己來拜訪的原因,想讓趙青禾看看能不能讓宋時毓的臉不要留疤。


    她的醫術雞毛蒜皮但趙青禾可是救了瘟疫的人,肯定比她的法子多。


    趙訶沒想到宋時嫣居然是為了這個。


    沒想到宋時嫣可以為了宋時毓放下心中的芥蒂去求她。


    “留不留疤這個說不好,要看個人體質的。”趙訶不敢給她打包票,“我這裏倒是有些藥膏,可以減小留疤的幾率。這段時間要讓她忌口,不要去曬太陽。”


    趙訶讓杏兒將兩瓶藥膏交給宋時嫣。


    宋時嫣萬分感激,“多謝縣主!縣主的恩情,我一直會放在心裏的。以後要是縣主有何需要,我一定幫!”


    宋時嫣沒想到趙青禾居然這麽好說話。上輩子的趙青禾可是除了顧長亭生人勿近的。


    趙訶連忙擺手,“醫者父母心。宋大姑娘不必如此言重。”


    ……


    宋時毓受傷的事情沒瞞住,沈氏迴了丞相府求助,沈蕭寒就知道了。


    沈蕭寒知道了,顧長稷自然也就知道了,而顧長稷自然是不會瞞著顧長暄的。


    “受傷了!嚴不嚴重?誰這麽大膽?”顧長暄的反應將顧長稷嚇了一跳。


    他很少見到顧長暄對某件事有極大的反應,即使是和他一起長大。


    “這個我不知道詳情。你要不自己去問問……”


    顧長稷話還沒說完,顧長暄就跑沒影了。


    “得!我還是自己把這些事情弄完吧!”顧長稷看著這麽多奏折和密信就頭疼。


    宋國公府,宋時毓正在安靜地思考著淩笙笙的事情。


    “你受傷了?”


    宋時毓已經對這個聲音見怪不怪了。


    “三殿下,您好歹是一位皇子,總是大半夜來我一個小姑娘的房間怕是有傷風化啊!”


    顧長暄看著宋時毓臉上的傷口,心裏不是滋味。


    “誰幹的?”


    “承恩侯府,但到底是誰就不知道了。”宋時毓迴答他,然後連忙補充,“你想替我報仇的話,隨時歡迎,但是不要太過分就行。”


    畢竟宋國公已經命人縱火,讓他們損失慘重了。


    顧長暄眼裏滿是擔憂,想摸摸她的臉,伸出去的手又縮了迴來,“痛嗎?”


    宋時毓看著他肉麻的樣子,渾身不自在。“大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轉念一想,可以用這個來取消婚約,說不定能成功。


    “你要是想取消婚約我也會同意的,畢竟男子都十分在意女子的樣貌。取消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


    話還沒說完,宋時毓的嘴就被人捂住了。


    “難道在你心裏,我是這麽膚淺的人嗎?我不會取消婚約的,你也別想。”


    宋時毓怎麽覺得這話這麽耳熟呢?


    “我說的也沒錯呀!人都是視覺動物,我也不例外。況且你們男子不都是看中女子的樣貌嗎?天下的烏鴉都一般黑。我這也是為你著想。”


    顧長暄被她這番言論逗笑了,“跟我取消婚約是為我著想?讓我孤獨終老?”


    “大名鼎鼎的三殿下難道離開了我就沒人要了嗎?我可不信。”宋時毓是真的不信。


    一個長得不錯性格討喜又備受寵愛的皇子,追他的人都可以從這裏排到法國了。不對,沒有法國,那就東黎吧!


    “反正我不會取消婚約的,你想都別想。”顧長暄還真就不信自己收服不了宋時毓。


    “唉!世界上還是不缺不信邪的人啊!”


    顧長暄離開後,去了承恩侯府,將紀元宋蒙臉打了一頓,並且最後瀟灑離開。


    紀元宋壓根不知道自己招誰惹誰了,第二日一早起來承恩侯府裏的下人們都被嚇得不輕。


    宋時嫣這邊,也收到了聽風閣打探的消息。


    看到信上的內容,瞬間瞪大雙眼。


    雖然早對魏美人與那個卓老的關係有所懷疑,但著實還是被震撼了一下。


    並且聽風閣還十分識趣地添加了買一送一服務,將顧長亭的身世一並告知。


    “混淆皇室血脈,這魏美人也是夠大膽的!”


    宋時嫣現在十分好奇,這卓老到底是什麽人?


    上一世她也見過這個卓老,仔細看還能辨認出不是西祁人的長相。直覺告訴她,這個卓老身份不簡單。要不是這個卓老身份不凡,魏美人絕對不會冒死跟他勾搭在一起。


    “顧長亭知道他的身世嗎?”宋時嫣倒是十分好奇。根據她的觀察,想來是不知道的。


    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定然會恨不得將自己的母妃唾棄。畢竟,他最忌諱的,便是自己的身份低微不得崇文帝的寵愛。


    顧長亭是個矛盾體,此人極為自負,但又極其自卑。幼時得不到崇文帝的愛,長大後最想得到的就是崇文帝對他的認可,所作所為皆是為了證明自己是他的兒子中最優秀的一個,也是最應該繼承大統的一個。


    “努力了這麽久,到頭來,自己不是西祁皇室子弟,應該沒有什麽比這件事更加令人絕望的吧?”


    宋時嫣將信件燒毀,燭光映在臉上,眼裏的寒意卻足以抵抗燭火的紅光。


    ……


    “閣主,我們這幾日一直跟著宋大姑娘。她基本就是宋國公府還有天香樓這兩個去處,身邊也一直是豫章王世子爺和宋國公家的兩個妹妹,有時可能會跟丞相府的沈小公子見一麵。”


    “好,繼續跟著。一定要找到殿主和天河令的下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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